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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宠手札(一条咸鱼0)


府医见状,才抬手为武格格诊起了脉。
还没等多久,府医脸上就带起了些许喜色,这让周围的人心里猛的一沉。
看来是不能如了她们的愿了。
“恭喜四爷和福晋,武格格这是有喜了,从脉象上看,已经快要两月了。”要说府医最喜欢的脉象,那可非喜脉不可了。
主子们高兴,他的赏钱也多,还没什么危险。
胤禛手中的佛珠一顿,神色不知怎么飘忽到了清漪身上,但也很快就移开了。
“的确是喜事。”
“苏培盛,赏。”低沉的嗓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四爷。”
送走府医后,正院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热闹了起来。
“恭喜武格格。”清漪嘴角带着浅笑,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恭喜武妹妹了。”这边儿李氏脸上挂起了一个假笑。
“恭喜武妹妹,愿你得偿所愿。”宋氏忍下了心中泛起的苦涩,低声细语的说到。
“夜色渐深,武格格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天黑路滑。”乌喇那拉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即开口说道。
“多谢福晋关心,婢妾知晓了。”武氏深知今晚的事情太过巧合,那只能就是福晋有意试探了。
就是不知道她之前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不过既然都暴露出来了,那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李氏看着武氏远去的背影,手心的锦帕都快被她扯烂了。
怀恪好好的生辰宴会,最后却给武氏做了嫁衣,真真儿是气煞她了。
“李妹妹今个可别往心里去,下次大格格过生辰,我和四爷定会好好的大办一场的。”乌喇那拉氏说起漂亮话来,那是丝毫不含糊。
至于明年会不会真的大办,谁知道呢。
还有一年时间,这变故可就太多了。
“福晋说的是。”胤禛也知道今晚的宴会结束的太过匆忙了一些。
“福晋严重了。”李氏轻柔一笑。
“武妹妹有孕那是喜事儿,婢妾高兴还来不及呢。”四爷还在,李氏断不可能表现出一丝的妒忌来。
她可是知道,四爷最讨厌后院的人争风吃醋的。
“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的。”跟李氏交手多年,乌喇那拉氏一听就知道李氏这话假的很,但她也没有拆穿。
理由嘛,跟李氏的差不多。
不管她们私底下斗得如何,但在四爷面前,至少要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天色不早了,各位妹妹也都回去休息吧。”
“妾身/婢妾告退。”清漪一听可以回去了第一个就站起了身。
今日进宫去给德妃请安,她可是起的很早的,这会儿早就困了。
而胤禛怎么瞧着清漪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心底微微叹气。
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气的告状了,也只有清漪才会如此随意。
等到人都走后,胤禛也跟着起身了。
“四爷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乌喇那拉氏瞧着四爷起身,嘴唇有些微撇。
“去瞧瞧怀恪。”先前的宴席上,他可是答应了怀恪会去看她的。
还不等乌喇那拉氏再说些什么,胤禛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徒留下乌喇那拉氏一人脸色僵硬的站在屋内。
四爷这么晚过去,李氏那人还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将四爷留下。
这样一来,等到李氏下次来请安,又该冷嘲热讽了。
“福晋。”尹嬷嬷看着失魂落魄的主子心如刀绞。
这可是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她如何能不心痛。
她跟着主子一同进了四爷的后院,看着明媚大气的主子,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幅深宅怨妇的模样,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着一般。
“嬷嬷,没事儿。”乌喇那拉氏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奴的福晋啊,您要是不想笑就不笑,现在屋子里没有旁人,您不必这般。”
“要是大阿哥还在,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想起聪明伶俐的大阿哥,尹嬷嬷只觉得心都泡在了苦水里。
自家福晋成婚许久才盼来的嫡子,偏偏早早的就没了。
见尹嬷嬷提起弘晖,乌喇那拉氏眼中的痛苦更甚了几分。
嫡子的逝世,是乌喇那拉氏心中永远的痛。
“别说了。”
“我不希望有人反复提起弘晖,打扰了他的安宁。”
“老奴知道了。”
“去备水吧。”
“福晋不再等等四爷?”尹嬷嬷迟疑的问道。
“不用了。”
等到乌喇那拉氏沐浴更衣后,就让喜双去将院门落锁。
但还不等喜双关上门,就看见远处有盏灯笼由远而近。
等到走近了她才看清,是苏公公和四爷两人,喜的她连忙跑进了院子。
喜双不顾规矩匆忙掀开了珠帘,就看到主子正准备躺下,连忙开口说道:“福晋,四爷来了。”
正在服侍福晋的喜鹊,在看到喜双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时,眉头一皱,就打算开口训斥,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个消息。
“真的?”
果然,刚躺下的福晋猛的坐了起来,一脸惊喜的瞧着门口的喜双。
“是真的。”喜双重重的点着头。
乌喇那拉氏闻言就准备下床穿鞋。
“福晋,您慢些。”在看着福晋着急的动作时,喜鹊连忙蹲下了身,手脚麻利的给主子穿着鞋。
一旁的喜文也飞快的拿来了一件外袍披到了福晋身上。
还未等乌喇那拉氏出门,四爷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臣妾以为……”乌喇那拉氏看着四爷神色颇为激动。
“今日是初一。”胤禛淡淡的说了句。
“喜鹊,快去备水。”乌喇那拉氏丝毫不理会四爷话中的冷淡。
对于她来说,四爷今晚能回来,她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诶,奴婢这就去。”喜鹊也是由衷的为主子高兴。
“格格,咱们早些睡吧。”栖夏院内,银柳小声的说道。
坐在床上的李氏,打扮的妖娆妩媚,连脸上的妆容都是精致无比的。
她愿想着,自己能留下四爷的,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想想也是,四爷可是出了名的重规矩,今日是初一,四爷怎么可能会留宿,那岂不是在打福晋的脸。
“睡吧。”
“后院已经许久没有人传过好消息了,现如今该热闹起来了。”
“咱们得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面对一切。”李氏深吸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繁杂无比的思绪。
对于重生一次的她来说,四爷的宠爱并不是全部,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四爷的孤傲和冷漠。
在四爷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儿女情长,他心中装着的,永远都是对权利的野望。
哪怕是以后的年氏,当初进府的时候多受宠啊,自她进府后,后院就再没有旁人怀过身孕,不也因为年羹尧被冷落了吗?
她不奢望能变成四爷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但也想要在四爷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哪怕这份地位不是因为宠爱。
李氏撑开手,让银柳和银叶上前更衣。
今晚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四爷没有去看过武氏,这就证明了她在四爷心中,要比武氏来的重要。
清漪带着婢女回到了流漪院,却发现她们对待她都小心翼翼的。
转念一想,清漪很快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她不由得失笑一声:“放宽心,我无事。”
她知道她们都担心她心中会不好受。
但其实她并没我太大的感觉。
自从她被赐婚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四爷已经是难得的不重欲之人,后院人口简单,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侧福晋可饿了?”
“奴婢去大厨房给您端些夜宵?”银杏嬷嬷细心的察觉到了侧福晋刚在在晚宴上,并未用多少膳。
“不必了。”清漪摇了摇头。
已经都这个时辰了,都饿过劲儿了,再吃就该睡不着了。
“侧福晋,水备好了。”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全的声音。
屋内的众人又从新动了起来。
临睡之前,清漪撑着沉重的眼皮说道:“今个太晚了,明早记得找一份贺礼出来,给武格格送过来。”
“侧福晋放心,奴婢记住了。”秋实回答到。
“嗯。”说完后没一会儿,清漪便沉沉的睡去。
秋月和秋实上前,将床帏放下,并吹灭了大部分的烛光,只留下了靠近门口的两盏。
第二日,太未见亮,张起麟便带着人来了流漪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丝毫不见下人说话走动的声响。
张起麟在院外站定,并没有上前敲门,惹的他身后的徒弟张图不解的问道:“师父,咱们为什么不敲门啊?”
张起麟淡淡的看了徒弟一眼,慢悠悠呢解释道:“你我二人算哪个排面的人?”
“四爷都吩咐过了不能吵着淑侧福晋,你敢去打扰?”
“你啊,还得多学着点儿。”
“多谢师父指点。”张图站在师父身后,一脸真诚的讨好着。
张图自己也知道,没了师父张起麟,他在这四贝勒府便什么也不是。
外人虽说都只知道四爷常带在身边儿的苏公公,但自家师父比起苏公公那也不差,所以他如今才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咱们且等着吧。”
“是。”

随着天色渐亮,张起麟耳边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院门。
“嘎吱~”
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李全那张清秀的脸来。
他看着门外站在的人愣了愣神:“张公公,您怎么来了?”
说罢,将门推的更开了。
“四爷让咱家送些东西来。”张起麟微笑着说道。
脸上丝毫没有等久了的怨言。
“那张公公稍等一会儿,侧福晋刚刚起身,奴才去禀报。”
“嗯。”
张起麟并未着急着进去,而是在等着李全出来。
清漪正坐在铜镜前梳妆,门口传来了李全清亮的声音。
“侧福晋,四爷身边儿的张公公来了,眼下正等在门口。”
清漪拿着木梳的手一顿,神色疑惑。
这么早,四爷让张起麟过来做什么?
“带到堂厅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侧福晋。”门口的李全应答了一声。
因为有张起麟等着,清漪穿戴好后便去了堂厅。
刚出来,清漪脸上就挂起了浅笑:“张公公久等了。”
“奴才张起麟参见淑侧福晋。”
“张公公快些起来。”清漪手虚抬了下。
“奴才也才刚到一会儿,没有等多久,淑侧福晋严重了。”身为四爷身边儿得用的大太监,张起麟自然也练的圆滑不已。
“不知张公公今早来所为何事?”清漪坐到上首后,眼神就看向了站在正中间的张起麟。
“四爷昨个得了件珍品,想着与淑侧福晋您相配,今早便让奴才给您送来。”四爷的随身太监一直都是苏培盛,他与苏培盛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昨日的事,他也算有所耳闻。
张起麟身后的张图,在听到师父的话后,弓着身子举着托盘上前。
而清漪听到张起麟的话,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四爷会不会因为德妃娘娘的事,所以今早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但转念一想又否认了。
不过是没收到见面礼罢了,那儿值得四爷一大早就这动作。
“淑侧福晋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张起麟微微侧开了身子,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好让淑侧福晋更明白的看清楚托盘里的东西。
托盘里是一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圆形玉佩,用料也是极品羊脂白玉籽料,外面大的一圈雕刻着腾飞的四爪蟠龙,里面小的一圈则是雕刻着朵朵祥云,外圈的蟠龙爪子正好踩在上面。
“张公公,这玉佩,我用着不太合适吧。”四爪蟠龙代表着四爷的身份,她要是佩戴出去,有些不合时宜了,且这玉佩也太大了些。
不像是女子所带的玉佩。
“淑侧福晋,您再仔细瞧瞧。”张起麟上前两步,将托盘里的玉佩一分为二。
只见托盘里的玉佩,分成了大小两个圆形玉佩,外面那个是四爪蟠龙,里面小的那个玉佩,则是只剩下了祥云。
这样一看,清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一对儿玉佩,刚好适合男女佩戴。
清漪看着玉佩,不由得脸色微红。
“秋月。”她朝着身边的秋月使了使眼色。
秋月会意的上前,从张图手上接过了托盘。
“回去告诉四爷,我很喜欢。”
“是,奴才记下了。”再次行礼后,张起麟便带着徒弟退了出去。
等到人走后,清漪看着秋月手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头疼。
就算是打好了络子,这东西也带不出去啊。
与四爷带一对儿玉佩,还是算了吧,她还想清静清静呢。
“放到内室去。”不管怎么样,四爷既然将东西送了过来,那她也只能接着。
大不了打好络子以后,就压箱底儿了。
“侧福晋,李全已经将早膳提回来了。”这边儿秋月刚走进去,银杏嬷嬷便走了进来。
“我知道了。”
等用过早膳后,秋实也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了进来:“侧福晋,您瞧瞧如何?”
清漪正在思考着刚送来的玉佩,络子怎么配色,闻言抬起头看向秋实手上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一对儿白玉的手镯,料子也是极为油润的。
武格格眼下怀有身孕,很多东西都不能送,以免落人口舌。
这对儿白玉手镯,不好不坏,也符合武格格的身份,且也让人无从动手。
额娘说过,在后院生存,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不错。”
“给武格格送去吧。”
“是,侧福晋,奴婢这就去。”秋实端着托盘退了出去,随后出了流漪院。
“格格,福晋身边儿的喜鹊过来了。”冬竹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屋内武格格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份贺礼了。
“去带进来吧。”武氏将目光从桌子上移开,看向了冬竹。
桌子上的贺礼分别来自对门儿的宋氏,以及落春院的耿氏。
宋氏因为跟武氏住在一个院子,所以贺礼是最先到的。
而耿氏在这方面,从不落人口舌。
“奴婢给武格格请安。”喜鹊是一个人来的,手上端着福晋让送来的贺礼。
“起来吧。”武氏一朝怀孕,虽说还不至于抖起来,但对待喜鹊的态度,可比以前随意得多。
“这是福晋让奴婢给武格格送来的补品,希望您能安心养胎。”喜鹊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
武氏身后的冬文并没有立马上前,而是先看了看格格,见她点头,才上前接了过来。
喜鹊见状,眼神深了深。
这武格格□□下人颇有一套啊。
“有劳福晋惦记了。”
“武格格严重了。”喜鹊神色严肃的说道。
“贺礼送到了,奴婢就先回去了,福晋那边儿还等着奴婢回话。”
“冬竹,去送送喜鹊。”
“是,格格。”
将人送出去后,武氏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贺礼送补品,谁敢下嘴?”武氏看着福晋送来的燕窝和阿胶嗤笑一声。
便是平常送礼,她都不敢吃用福晋送来的东西,还不用说她现在有了身孕,那是更加不敢接触福晋送来的东西了。
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那奴婢拿去库房放着?”冬文瞧了瞧格格的脸色。
“那还用说吗?”不放库房放哪里?
吃不能吃,扔也不能扔,不拿来压箱底儿做什么?
“奴婢这就去。”自从昨晚格格被爆出孕信来后,这火气儿就一直没能下去。
她这两日可得警醒些,可别惹祸上身。
冬文端着福晋送来的贺礼出去了,徒留武氏看着桌子上的其他东西出神。
宋氏送来的是一对儿婴儿银手镯并一个银项圈,东西不算贵重,但想想宋氏的处境,也能明白两分。
自从宋氏生的两位格格夭折后,她便逐渐失了宠,宋氏自己的出身也不高,所以这手里难免有所拮据。
落春院的耿格格送来的是一匹流光锦。
这料子瞧着光彩夺目,很是吸引武氏的眼球。
她有些想不通,这般贵重好看的料子,耿氏为何不自己留着,反而送给了她?
要说耿氏是在讨好她,她可不信。
耿氏那人精明的很,岂是这般容易投靠的。
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刚好这会儿冬竹送完喜鹊回来了:“冬竹,将这料子抱去库房放着。”
“格格,这料子这般好看,您怎么不裁了做衣裳?”流光锦的布料,没有人会不喜欢。
“不了,裁了也穿不了多久,等孩子生下来再说。”武氏现在对肚子里的孩子无比看重,凡事有疑虑的,她一概不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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