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月来月浓重,天空中星斗闪烁,银河显出了神秘的身形,沉默俯视着这块欢乐之地。柱间几乎逛遍了庆典的每一条街道,还是找不到爱染的踪迹。
“难道阿染没有来参与这个活动吗?怎么会找不到呢?”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摆满木梳的摊位上。展出的每把梳子都雕刻着不同的花卉图案,十分精巧讨喜。最绝的是摊位边上坐了一位梳着圆髻的姑娘,她光滑漂亮的发髻上簪着一把刻着栀子花的梳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姑娘仅是看了看她的头发便走上前去挑选自己心仪的花纹,更有许多小伙子围着摊主大嫂追问该买什么样的梳子好送人。
柱间凑过去,就着灯笼昏暗的光线细细看了看那些梳子,最终他沮丧地发现只有那位戴着胖狸猫面具的看板娘头上的栀子花木梳最合适爱染——可是贸然要求一位姑娘从头上取下装饰品实在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
“老板,那位姑娘头上的梳子,还有图案一样的吗?”
“没有啦,我的梳子,每种花纹只做一个,那只已经送给这位姑娘做报酬了。当然啦,如果姑娘愿意让给你的话,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走过去,借着月光和烛火看了看她头上的梳子,突然笑着伸手揭开嘟着脸的狸猫面具:“找到你了!”
这个男子的眼睛里有星光呢!
爱染站起身向摊主道别,大嫂笑眯眯的挥手道:“去吧去吧,谢谢你啦!好好玩!”
他们手牵手走向街道通往的广场,巨大的篝火在墨蓝色的夜晚肆意燃烧,让人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赶过去。边上有些顽皮的孩子跌跌撞撞四处奔跑,想要第一个冲到点燃烟火的地方。
“哎呦!抱歉!小姐姐,你没事吧?”
一个半大小子追着弟弟从爱染身边经过,不慎踩到她的木屐,这种颇为精巧但不甚牢靠的鞋子就这样被扯断了鞋带。
“啊,没事,不过是绳子断掉,你快去找弟弟吧,这会儿人正多,不要有什么闪失。”
少年鞠了个躬,把手里拿着的丝线球塞给她:“这是我从游乐老板那里赢来的,送给您当赔礼,抱歉了!”说完生怕爱染会拒绝一样的钻进人群去寻他跑远了的弟弟。
“看来所有的弟弟都让兄长操碎了心呢……好吧,你除外……”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的,扉间会高兴终于有人替他伸张正义啦。那么,你的脚怎么样?能走吗?”
爱染低头看了看被绳子勒红的脚:“没事,就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木屐。”
柱间向她伸出手:“来吧,那边有空地可以坐下来,我看看能不能修好。”
唔,卖炸物的老人说过,附近有条小溪,夏夜的萤火虫还是很棒哒!
爱染伸出两只手扶着他的胳膊,一蹦一跳的跟着他。一走出人群,柱间直接拎着坏掉的木屐把人抱起来掂了掂,笑着说道:“这样会快一些,哈哈哈,不要恼羞成怒的拧我啊!疼疼疼!”
公主抱什么的……爱染羞得不敢动,生怕叫人认出来。
来到溪畔,这里果然有块极干净的巨石横卧在地上,柱间把爱染放上去坐好,自己拿着木屐凑近仔细看了看。
“哦,绳子彻底断掉了,你身上有铜板吗?”他伸手催生出几根非常细的藤条,手指灵活的用它们编成一根翠绿色的鞋带,又摸了摸口袋掏出枚铜板压在鞋底充当垫片。很快,这只木屐就被修好了。
“好了,来穿上试试!”柱间弯腰在她脚上比划了一下,黑色长发挡住了他的视线,男子不耐烦的用木屐上断掉的绳子把它们胡乱绑起来,单膝跪着帮爱染穿上修好的木屐。
空气中好像被混进了什么粘稠甜腻的东西,她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对面的男子不会知道,此时他眉眼是那样柔和,趁着月光温柔的能融化人心。
夏夜的萤火虫像是从银河流淌出来的星光,徐徐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迎面吹来阵阵凉爽的夜风,庆典的乐声、光线和人语透过树丛漏了些许过来,衬得这个角落更加静谧。
柱间安静的看着她,战争也好,木叶也好,什么都好,那些纷繁嘈杂的东西忽然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这个被他藏进心中许久的女子,也许……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两个人越凑越近,眼看就要贴在一起。突然白光大炽,一颗烟花在空中炸裂,溅出各种漂亮的图案,爱染像被惊醒一样推开柱间。
她红着脸扶着他的手跳下巨石,踩了踩木屐:“完全修好了呢!”惊起一片片飞舞的萤光。
千手柱间: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不当对放烟火的人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好吧,小狐丸的加更终于完成了。吐魂......
我觉得......还算甜吧?
☆、不是很懂大筒木
烟火燃尽后庆典接近尾声,爱染转头走回街市中寻找走散的好友。柱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活脱脱一副家养大型犬的样子,如果要是有尾巴的话,他估计已经摇出了一片残影。
参与游戏的姑娘们几乎全被找了出来,和恋人告别后她们重新聚在一起,就像萤光重新汇入星河。爱染跟着大家向暂住的地方走去,欢快的笑容在眉宇间肆意绽放,看得黑长直迷迷糊糊跟在女孩子的队伍后面一直走到了女性们居住的地方。
“哦呀!天鹅群里混进了一只柴犬!”年长的女性们笑着打趣他,爱染及时救援,把柱间拉出了欧巴酱们的包围圈。
“今天玩得很开心,等回木叶后也让大家一起举行这样的活动吧!”他站在松树的阴影里,低头看到有一缕青丝从她的发髻中散落下来,于是抬手轻轻帮她理到耳后:“下次再出去的话,请务必戴我送你的梳子,好吗?”
爱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打趣:“你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就开始讨要回礼了吗?”
柱间没有发出“哈哈哈哈”的声音,而是温和的低声说道:“那怎么能算是回礼呢……夜深了,早点休息,明天阿修罗要带我们去见他的父亲。”
“……”用如此低沉磁性的声音说这种事情,你真是个大傻瓜!爱染鼓起脸颊,突然伸手抓住男子的前襟迫使他不得不弯腰低头靠近自己。少女娇嗔的斜了他一眼,踮脚闭眼凑上去胡乱啃了一口推开人转身就跑,徒留彻底石化的柱间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不敢动弹。
她跑了几步停下来,微微侧头冲后面的黑长直说道:“回礼你已经收到了,答应送我的梳子可不能食言哦!”
说完就像头灵巧的小鹿跳上台阶钻进屋子里去了。
柱间这才反应过来,像是生锈了一样“咔、咔、咔”慢慢站直伸手摸了摸被她碰了一下的嘴唇:“唔……估计是被撞破了……还好牙没掉……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就这样一路“嘿嘿嘿”着回到房间,衣服都没换躺在褥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偷笑两声。住在隔壁的阿修罗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梦中不知何方妖物一直发出奇怪而诡异的笑声,远远近近不曾远离围着他转了一夜。
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阿修罗顶着两只黑黑的眼圈摇晃着从房间走出来,柱间已经神采奕奕的坐在回廊上等他。
“呦!好早!你怎么了?”黑长直心情极好的冲他挥手打招呼,阿修罗一副被抽了筋的样子缩在柱子边摊成一条咸鱼:“柱间,我是不是没救了?昨天一晚上都被鬼怪纠缠,我一定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嘤嘤嘤!”
“需要我帮你喊因陀罗来抓走那个鬼怪吗?看上去很严重啊!是什么样的鬼怪这么厉害?”
“不知道啊,似乎没有形体,但是一直在我耳边发出‘嘿嘿嘿’的诡异笑声,好像是骗到铜钱的铁鼠一样……”
柱间噎了一下,干笑着对他说道:“额……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意外。你看,昨天庆典那么热闹,说不定附近森林里居住的小妖怪也会混进来玩耍,今晚应该就会没事。你哥哥那么忙,还要负责监督弟子们的训练,啊哈哈哈哈哈,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打扰他吧!”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今晚麻烦你和我一起守夜看看,如果真的有妖怪我们一定可以抓住它!也好给哥哥看看呢。”阿修罗若有所思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碎碎念:“对了,等下我带你和爱染去见见父亲,哈哈哈哈,他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和哥哥做朋友,连胡子都被吓得揪掉了好几根!”
黑长直: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这样信了!突然有点理解斑为什么总对我喷火遁了呢!
早饭过后,他们在训练场碰头一起去见忍宗的主事者,据说这位老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这几年估计就会将位置移交到儿子手里。
一路走来,阿修罗一直在和形形□□的人打招呼,几乎没空和另外三人说话,倒是因陀罗一副见惯不怪的继续面无表情保持沉默。爱染和柱间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的跟着他们走进待客的茶室。
因为是儿子的朋友前来拜访,主事者并没有在过于正经严肃的大广间见他们,反而选择了更轻松自在的小空间,这是个很友好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