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幸村精市在这个美好的早晨产生一丝尴尬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夏树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有事吗?”幸村精市看到她直接穿门而入的时候,瞬间将已经放在裤腰带上的手放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进来的长岛夏树。
“没有。”长岛夏树乖乖摇头,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幸村精市有些疑惑地看着卫生间门口的方向,眨眨眼突然伸手抹了把脸。
喂喂喂你想什么啊,他垂下头用手背轻轻抵着嘴巴,唇角上勾。
幸村精市花在洗漱上的时间一向很少,但是让他更奇怪的是,当他洗漱完毕出浴室的时候,竟然还看到夏树飘在他的房间顶部,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
“夏树。”他喊了一声,长岛夏树立刻扭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哎呀!你出来啦!”
“……是啊。”幸村精市停顿了一下,“你今天怎么……”
“啊?”长岛夏树眨眼,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什么怎么?”
“不,没什么。”幸村精市看着她,突然垂下眼、扯开嘴低声道,“不可能的吧。”
“什么不可能?”长岛夏树有些奇怪地问。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幸村精市抬起眼,没有任何隐瞒,“我做梦梦到你朝我跑来,但是你却不认识我,还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
长岛夏树眨眨眼,也扯开嘴角笑弯了眉:“你这是什么梦啊?”
“你还笑得这么开心,在梦里我可是伤心死了啊。”幸村精市轻叹着开口,嘴角的弧度却怎么都弯不上去,“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夏树。”
长岛夏树脸上的笑容一僵,再看的时候已经变得有些尴尬:“没有啊。”
“你有。”幸村精市站在卫生间门口,脸上的温和表情荡然无存。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带着不安表情的长岛夏树面前,低声、带着诱哄般开口:“告诉我,夏树,你怎么了?”
长岛夏树舔了舔唇,抿起,视线飘移:“哎呀,就是那个……”
幸村精市认真地看着她,等她坦白。
“那个……你上学要迟到了!”长岛夏树猛地抬眼,看向他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给自己增加说服力,满脸都是我在说谎但是你不要揭穿我的样子,“对,你上学要迟到了。”
如果是平时,幸村精市自然有耐心慢慢找出长岛夏树说谎的原因;但是现在不是平时,所以他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伪装:“夏树。”
长岛夏树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小小声说:“你别这样嘛,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更要告诉我。”幸村精市叹气,“夏树。”
他明显想说什么,但是只叫了一个名字就没有了下文。
长岛夏树不说话了,就看着他,上唇包着下唇,眉头紧皱。
幸村精市吐出一口气,他没有一定要逼她说的意思,但是这样猜来猜去的感觉很累人啊。
“那个……”长岛夏树终于开口了。
“嗯?”幸村精市脾气很好,耐心也很好,虽然累但事关长岛夏树,也就无所谓了。
“就是……”长岛夏树垂下眼,支支吾吾,脸上的表情又是愧疚又是抱歉,“我不是,就是,那个……哎呀我要怎么说。”她抓抓头发,苦恼地左右飘了起来。
幸村精市很少看到这样的长岛夏树,她从来都是有事说事的类型。
而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好像不是灵魂的问题,因为现在苦恼的她看起来又是那么充满了活力和朝气,而且还夹杂着一丝小愤怒的感觉。
虽然幸村精市不知道她在恼怒什么,但是总好过不舒服。
所以刚才有些郁气的感觉一下子就飞掉了,他好整无暇地看着她,甚至完全不管可能会导致晨练迟到的后果开口道:“慢慢来,不要着急。”
“不是,你还有晨练啊!”长岛夏树突然停下了左右飘的动作,忽的一下转身来面对他严肃道,“我先说明,我还记得你,真的!我知道你是谁,就是……”
她迟疑了一下,嘴巴动了动。
幸村精市下意识觉得不对,然后他就看到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又是尴尬、又是讨好的笑容:“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什么名字。
幸村精市坐在课室里,握着笔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在课本写上名字这两个字,然后划了个圈将它们圈在中间,笔尖戳了戳。
夏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了的事。
他应该庆幸夏树并没有忘记他这个人吗……幸村精市想到这里,闭了闭眼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把要求放到很低了。要是放在以前,他一点都不敢想自己竟然会这样,为了一个人把底线一降再降。
然而偏偏现在就发生了。
“精市,怎么了。”下课期间,真田弦一郎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他今天早上就想问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幸村精市本人也一脸没有缓过神来的表情,所以也就按捺住没有问出口。不过真田弦一郎已经猜到了一点,估计是和长岛夏树有关。
想到长岛夏树,真田弦一郎皱了下眉。
“啊。”幸村精市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好,也没有刻意隐瞒,压低声音回道,“她今天早上说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这里的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忘记你叫什么?”真田弦一郎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非常字面上的意思。”幸村精市转了半个身体,手肘放到椅子顶端撑着,“她记得我是谁,但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真田弦一郎眉头狠狠皱起,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关于那方面的事情吗?”
那方面的事情,就是指灵魂方面的事情。幸村精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约好了李桑今天中午在阳台一起吃饭,到时候问问才知道。”
“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但是却记得你这个人?”李小狼也明显疑惑了一下。
“是的。”幸村精市点点头,“当时我也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后来解释说,她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却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李小狼塞了一口蛋包饭进嘴里,嚼了几口后说:“这种情况其实有两个原因。”
他说着,但是眉头却是皱着的:“第一是灵魂离开身体太久,会渐渐开始忘记一些事。”他看着幸村精市解释道,“一个人在死后如果因为执念太深而滞留在现世,刚开始他还会记得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但是久而久之他就会忘记这些东西,转而只记得自己执着的地方。如果执念不深,那么还很可能连自己的执念也忘记,变成我们所说的游魂野鬼。”
幸村精市皱起眉,说:“可是夏树没有死。”托小夏的福,虽然根据李小狼的话那就是只半吊子猫妖。
“是的,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大。”李小狼扯扯嘴角,“而且我说的这个情况,一般以一年为基础,这还是算最快的,情况也比较少见。像长岛桑这种才离开自己的身体三个月的,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第二种情况?”幸村精市皱起眉,下意识觉得第二种情况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第二种,就是指长岛桑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李小狼的表情严肃下来,“而这个变化影响到了长岛桑的灵魂,导致她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他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幸村精市,叫了声:“精市。”
“我没有立场。”幸村精市的声音很低沉,闭了闭眼看向李桑,“李桑,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知道夏树在医院里的消息吗?”
神奈川某医院。
“让让!让让!”混乱的脚步声和提高的声音响起,几名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着一张病床在走廊穿过。在这阵混乱中,医生转头问其中一名护士:“通知长岛桑的家人了吗?”
“已经通知了,会马上赶过来。”被问的护士立刻回答,同时还有些疑惑,“这个小姑娘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身体就恶化了?”
医生也皱起眉:“不知道,具体的要等检查。”
“希望没什么事。”护士皱着眉,小小声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你们大概,已经要习惯了……(扭头就跑)
你们追不到我的死心吧哈哈哈哈哈!!!!
☆、第047章
长岛彦一面无表情地垂着头站在急救室门口, 长岛妈妈和长岛爸爸正坐在一边同样垂着头。他们相互握着对方的手,脸上满是担忧和惊慌的表情。
急救室的灯还在亮着, 然而他们的内心的光却暗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 长岛彦一看到了自己妈妈偏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爸爸的脖颈处, 肩膀轻微颤抖, 爸爸的眉头也跟着紧皱、眼眶泛红。
长岛彦一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果然,这灯实在太刺眼了,他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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