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又咋咋呼呼的小同志一溜小跑着过来,找见了刚见完领导的蒋恪宁和冯舜宇:“操场来了一波武警,来我们这搞比武,带的警犭正在比赛呢,营长们过来看看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黢黑的脸上满是期待。
二人对视了一眼,蒋恪宁说:“去吧。”
小同志再前面带着路,蒋恪宁和冯舜宇在后面跟着,大跨着步子,没一会广播里就开始放歌了,到了饭点。
“我也养了一只警犭,是退役的。”冯舜宇没有想到蒋恪宁也会养狗,还反应了一下,“自己养的?”
蒋恪宁低垂了眉眼,“和舒昂。”
冯舜宇摇了摇头,心里憋着笑,把他往前拉了一把:“看看,第二组的,多迅猛,啧啧!”
蒋恪宁顺着牌子上的组数望过去,还真是。
那狗一个蹬腿就跨过了急障碍,往前跑了五十米又是一个跃起跳过了面前的低墙,场上的哨子声一阵又一阵的,但是每一只都跟着对应的着武警的口哨声,丝毫不乱,真是神了。
蒋恪宁抱着手臂在场外看了好一会,热情的小同志十分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两瓶矿泉水,俩人一人一瓶,接过去之后小同志乐呵呵的,甭提多热情。
“什么时候咱们这还来了这么个小同志,热情似火。“蒋恪宁眉眼舒展,在他走后跟冯舜宇问了一嘴。
冯舜宇轻笑一声,那到了嘴边的水瓶硬生生地就这么被他拿在了半空:“你走的时候他来的,家里就只剩这么一个孩子了,大哥是缉毒警,也死了。”蒋恪宁那抹笑也凝在了嘴角。
第49章 明月逐之
要说最近林舒昂闲也是真的闲, 给画儿捡毛捡了几天都没吭声说累,下了班往家里一躺,要不就是邓安绍回来做饭,要么就是跟着彭方迟去外面吃。
日子甭提过的多舒坦。
今儿又来下馆子了, 彭方迟升了职, 不再是灰头土脸到处跑采访的小小娱记记者了, 主编放了权, 从此小彭摇身一变成为了彭组长。
“呲——砰——”啤酒瓶盖就这么硬生生让她用牙给撬开了,彭方迟脸色看上去不错,喜滋滋的:“咱们也是从白丁变成小小领导了哈!”她抬首挺胸, 林舒昂十分配合地把杯子往下低了低。
彭方迟赞许:“上道儿啊小林!”
“那是!”林舒昂抿了一口啤酒, 还不错,入口凉丝丝的。
“胡萝卜呢?”彭方迟夹一块凉拌鸡丝,往嘴里一塞, 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问着坐在她对面的林舒昂。
林舒昂胳膊撑在桌子上, 手托着脸看上去比前几天有精气神多了:“邓安绍把胡萝卜当个宝贝, 天天趁我不注意拉出去遛, 现在不知道又去哪儿了。”
她戳了戳面前的米饭,彭方迟咬了咬筷子,神兮兮地看向她:“我可听说了,你跟蒋恪宁的事儿现在算是公之于众了。“
林舒昂眨了眨眼,惊讶了一瞬后, 不t解地望向她:“哈?”
“你还不知道?”彭方迟也有些迷糊,身子一倾, 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这事儿我觉得有点莫名, 那天王霄棋跟我打听你是不是跟蒋恪宁在一块了,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她说她妈说的,她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来着。”
彭方迟觑着林舒昂的神色:“我还以为你们见了家长,我说怎么不告诉我。”
王霄棋就是她们在院子里玩的还不错的一个姑娘,也是秦姨的女儿。
仔细一合计,其实也能对得上号儿,毕竟他俩也够明显的,往外没说但是也没遮掩。
林舒昂按了按额头:“上次在医院碰见秦姨了,秦姨估计看出来了,才问王霄棋呢。”
“王霄棋估计也松了一口气,秦姨老惦记让她跟院儿里的几个处处。”
林舒昂低头一笑,用筷子搅了搅菜,有些心不在焉。
彭方迟刚吃了两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笑,等她回头时,那笑越发放肆,林舒昂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那群人不正是熟人吗?
彭方迟看了一眼林舒昂,林舒昂也抬眼望了一眼她,不出三秒,彭方迟就垂下了她的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扒着碗里的米饭,任谁都看得出有些走神。
梅园的中餐厅,一天两百桌,做满为止。之前林舒昂馋,让邓安绍约了好几次都被放了鸽子,平时进来都得预约定座,走的是雕梁画栋的风,小池流水园林别居的调调。
大厅里面有一整套的曲觞流水,绕着整个厅,都是从山上新鲜运下来的山泉水,立着的绿植都是精心培养的,因此桌与桌的间隔十分大,铺上桌垫,放上一首轻缓的歌,说话隔壁桌基本上都听不见。
像这么突兀又放肆的笑声也只有周绪宁了。
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穿白西装,双手插兜走出一股八旗纨绔模样的就是周绪宁,中间是一身烟灰色西装的邓安绍,沉稳内敛,后面是穆泽行,黑色西装个子更高更挺拔。
林舒昂漫不经心地搅着冰镇的杨梅荔枝汤,打量着环形回廊里的三个人。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大厅,周绪宁接了个电话,面色轻松,邓安绍看着有些不太耐烦,踢着脚下的鹅卵石,后来周绪宁拉了拉邓安绍,两人先进了后面的包厢,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现在只有穆泽行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等着什么。
“泽泽呢?”林舒昂好奇,叫着彭方迟一起往那边看了看,平时不都是他们几个在一起玩的嘛?
彭方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穆泽行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看手机,背对着她们。林舒昂看着彭方迟有点怔忡,看看她又看看穆泽行,嘴角微勾。
大概是彭方迟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回廊里的男人又十分敏锐,几乎是在彭方迟侧过头的一瞬他也看了过来。
目光从平静转向诧异,再看见彭方迟的瞬间又有些犹豫紧张。
林舒昂脚在桌布的遮挡之下踢了踢,彭方迟讷讷地看向她,林舒昂抬了抬下巴:“看。”二人眼神交错,彭方迟的脸涨红,脚在桌下踹了踹林舒昂,后者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怎么了?
不过穆泽行并没有过来,只是在外面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大厅,彭方迟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
林舒昂打趣道:“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
彭方迟瞪她一眼:“才没有!”
“噗——”林舒昂简直是哭笑不得。
穆泽行步履匆匆,面前领带飘飞,他拽了拽领口,打了个电话。
“舒昂和迟迟在这边吃饭。”他开门见山,直接就是这么一句。
邓安绍却问:“状态还好嘛?看上去开不开心?”
这句话没有主语,但是穆泽行一顿,反应了过来,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如实道:“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那就好。”邓安绍垂了垂眼,一只手搭在身边空着的椅背上。另一侧坐的是周绪宁,对面是位穿着典雅的女人,在她面前似乎只有周绪宁规矩一点。
女人面前是刚煮好的茶,手腕上带着一只由帝王绿的翡翠作框的精致金表,表盘上薄薄一层金色,显出几分清贵。
“怎么了?”周绪宁听见了穆泽行的声音,邓安绍没头没尾的关心太不正常,让他不由好奇。
邓安绍懒倦地掀起眼皮看了对面岿然不动的女人一眼,对周绪宁说了两个字:“我妹。”
“在外面?”周绪宁脸色一变。
有些愠怒:“你说去给迟迟订座,就是让他们今天过来?”
邓安绍懒洋洋的:“我怎么知道正好就是今天?”
周绪宁的怒火快要压不住,对面的女人向这边扫了一眼。
“宁宁啊,是出什么事儿了?”女人言辞间跟他们十分熟稔,周绪宁握紧的拳头松了松,“没什么。”
“邓阿姨您这次过来几天?”
邓沛颐的手一顿,温声和气道:“源泰有些事需要我来处理,江江有些事处理的不太妥当。”
周绪宁点了点头。
她接着道:“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见舒昂。”
邓安绍不屑地嗤笑一声,邓沛颐不恼,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要我说您要想见她。看看照片就得了,最次找个车跟在她身后远远地见一见,但是真见面,我劝您还是算了。”邓安绍说的毫不留情,周绪宁原本对邓安绍的不满,也慢慢平息。
女人嘴角带着笑,很显然不为所动。
邓安绍毫不客气,望着邓沛颐叫了一声:“妈。”
邓沛颐抬眼。
“舒昂就在外面呢,你敢去见她吗?”
女人的手陡然一抖,茶杯里滚烫的茶溅出来几滴,她恍然失神,面上不太自然,而旁边的助理拿着手帕匆匆地清理着她身上的残痕。
她一时间也没有动作,包厢内一时也变得十分安静。
“跟我说说蒋恪宁吧,以前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邓沛颐没有去看林舒昂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反而自然而然地揭过了这件事。
对于邓安绍给的硬钉子,她只当没看见。
“这些年多谢你们对舒昂的照顾,以前见到你们的时候还像小豆丁,现在个子一窜,都这么大的人了。”
“泽行还没回来呢?”
周绪宁看了一眼邓安绍,见他没什么反应接了话茬:“泽行不是去接孟阿姨了嘛,孟姨说您好不容易过来一次给您带了不少东西,泽行觉得他妈事儿,又觉得你们姐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干脆自己出去收拾了,然后带阿姨过来。”
邓沛颐了然地点点头,面上透出几分欣喜:“她在电话里也没说带东西,都多熟的人了。泽泽也还好吧?”
“都好,泽泽还在上学呢。泽行在部队,京四。”周绪宁说道。
“这个我知道,当时你们孟姨就跟我说了,是好地方,也没有那么远,离家近。”
周绪宁笑了笑,点了点头。
邓安绍眸色沉了几分,直言不讳:“蒋恪宁已经调回来了,七月就到国安了。”
“嗯,我知道。”邓沛颐依旧笑着。
没过一会,穆泽行带着她妈妈进了包厢。
“别看了,看什么呢?”彭方迟拉了拉林舒昂,两人这顿饭算是吃得超乎寻常的慢,临走的时候正好看见穆泽行带着他妈妈进来,林舒昂看了好几眼,拉着彭方迟在一边,没让他们看见。
只是穆泽行走到回廊的时候往里面望了一眼,没看见人。
“那不是穆泽行他妈妈吗?”彭方迟脑袋没转过弯来,“怎么你哥和周绪宁也在啊,看着还有点隆重,你家没通知你?”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舒昂。
林舒昂把偌大黑超往脸上一挂,一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彭方迟都有点发怵,“嗳——”
林舒昂摇了摇头:“跟咱们没关系,回吧?”
彭方迟不知道内情,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事,琢磨了半天都没琢磨出来,直觉跟林舒昂有关。
她小心翼翼:“是蒋恪宁出了什么事嘛?”
她听说蒋恪宁回了延边,但是回家的时候爸爸却说有点麻烦,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彭方迟听的懵懂,今天看见这样的阵仗就回想了起来,心里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林舒昂失笑,拉着彭方迟的手晃了晃:“没什么,不是恪宁,恪宁很好,也会回来,是一点儿别的事。”
彭方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第50章 明月逐之
过了五月天就热, 在那边的小公寓没有在家方便,t邓安绍把林舒昂叫回了家,每天晚上下了班回家做饭。
偶尔彭方迟过来蹭蹭饭。
她觉得林家氛围有点不对劲,但她又想不通理不清。
鹅黄色的落地窗帘拉上了大半, 只有琐碎阳光能够透进来, 房门紧闭, 林舒昂和彭方迟并排躺在床上。
俩人穿着两套类似的短裤和短t, 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乍一看像双胞胎。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冰镇西瓜,里面还有碎冰块, 蹭蹭蹭往上冒着冷气。
林舒昂闭着眼睛, 手在床上摸索着,摸到了一个手机,动作熟练地打开然后再打开微信页面, 点进聊天对话框里,清一色绿色长条, 一个白的都没有。
她鼻腔哼出一气, 手倏地脱了力, 手机砸在席梦思软垫大床上,蹦跶两下,又落了下来。
彭方迟踹了踹脚,翻了个面继续躺着,脸埋在嗯枕头里:“蒋恪宁还没回消息呢?”
“可不呗, 收了手机没法儿玩。”一进部队手机那些通讯设备就上交了,那个周倒是有发的时间, 但是还得好几天呢。
眼见着快六月了,天气越来越热, 家里的空调都开了好几天了。
邓安绍的狐朋狗友不知道是哪位,十分好心地空运了不少甘美西瓜送他,邓安绍很少吃水果,基本上都便宜了林舒昂。
她上次去博物馆的时候还给安鸿和李姐她们带了一点儿。
“快回来了吧?”彭方迟问道。
“快了吧。”林舒昂把眼罩往自己眼上一蒙,用脚丫子轻轻踢了踢彭方迟:“去把窗帘拉上。”
“凭什么是我?”彭方迟咬牙切齿,忿忿不平,脑袋埋在枕头里不肯动。
林舒昂又蹭了蹭她,“能者多劳——”拖着腔调哄着她,彭方迟腾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眯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拳打脚踢一套军体拳之后麻溜地拉上了窗帘,往床上挺尸倒头就是一趟。
躺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猛地一惊,唰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摇摇林舒昂。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林舒昂双手迭在腹上,眼前是一片黑暗,马上就要入梦了被彭方迟给拽了出来。
彭方迟吸了吸鼻子,挣扎着:“我好像看到了一辆车停在你家楼下。”
林舒昂没在意,“嗯,正常,这个点儿邓安绍该回来了。”
彭方迟拍了拍脑袋:“好像是你爸。”
“什么?”林舒昂一把拉下眼罩,扭过头和彭方迟对望,眼中惊诧不已:“你确定?”
不等彭方迟回答,她径直下了床,光着脚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一看,嚯!还真是?那白色的牌照上明晃晃的正对她窗口,“军A”两个大字儿快要戳她直接脑门上来。
林舒昂拉上了窗,假装自己没看见,又懒怠地躺在了床上:“甭管了,出差回来了还是第一次落家呢,不知道回来干嘛。”
楼下邓安绍几乎跟林宪华前后脚到,邓安绍把车停到了一旁,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爸就在楼梯走廊那儿等他,手里掐着一支烟。
邓安绍一顿,叫了一声:“爸。”
“嗯。”林宪华抬眼看他,给他递了一支烟,语气平静:“回来了。”
邓安绍接过来:“回来了。”
林宪华给他递了打火机,邓安绍接过来点了烟,楼道里有些昏暗,猩红的两点上冒着白白的烟。
“你妈什么时候过来的?”林宪华沉吟道。
邓安绍想了想,“半个月了吧,来了之后和泽行他们吃了个饭,见了见孟阿姨。”
“嗯。”他知道邓沛颐和孟随香一直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也有联系,他想了想,倒没说什么。
父子俩沉默地在楼道里抽着烟,一时间也无话可说,童年时的邓安绍还是比较黏他的,后来去了南方交流更少,父子之间早就有了无形的隔阂,他有时候也会讨厌父亲独断专行,但有时也会觉得放心,因为他把舒昂照顾得很好。
这种感情矛盾复杂,让他们只能沉默地站着,安静地抽烟。
“上去吧。”林宪华掐了烟,在脚底下碾了碾,邓安绍平静地看着他爸,把手里的一小截搓捻着,跟在他身后垂下了头:“今天见到她了?”
林宪华步子一停,硬生生顿在台阶上,但他也没有回过头,往上抬了一步:“见到了。”
他默了默,又道:“比以前看着还要年轻,挺好的。”
“是您太久没见过她了。”邓安绍在身后看着父亲宽阔的背肩,竟然也有一瞬为他们的婚姻感到遗憾,不过长辈的事情,没人能说得清。
门锁“咔哒”,父子俩进了门,在屋子里的林舒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声音,紧接着就是进门换鞋,邓安绍的脚步声很好认,回来之后就把提着的食材放到了冰箱。
林宪华则是坐在客厅里,打开了中央一套,等着一个小时后的新闻联播。
“要不我先回家?”彭方迟推了推林舒昂,林舒昂听着外面的动静,拍了拍彭方迟的后背,“没事,我爸又不是洪水猛兽。”
只是有摩擦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肯让步,让两个人都陷入僵局,林舒昂叹了一口气,“邓大厨今天做海鲜,要吃吗?”
彭方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怕你爸。”
林舒昂一想,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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