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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宠妻文学性转了(杯鲤)


南合的饭确实不错,可惜请的几个人都喝酒。
她不喝,谈完就由着里面去了。
这会素院全都清了场,人迹罕至,甚至有些冷冷清清。
不过楚椒知道,不远处的荤院绝对已经闹翻了天。
因为她当时就是从荤院逃出来的,
被人追着,求了沈诫。
南合公馆,就是他和她的第二面。
现在也是她和他的。
楚椒不紧不慢越走越深,肖争也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最后看她停在一个月洞门前碾灭了烟。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嗯。”
肖争从善如流退后,留下楚椒独自一个人,浑身卷着烟味走进林间小路。
这是其它路径全部都合死之后,荤院和素院唯一联通的地方。
她想逃,沈诫想逃,只能走这里。
楚椒继续往深处走。
不说其实都快忘了,她和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毕竟楚椒忙,莫城,临安,再到这里,忙得都快把他忘了。
这会也想起驯化值了——11%,确实越长越慢。
不过楚椒也不在乎。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沈诫的脚步声。
愤怒的,不甘的,却走投无路的,在竹影之间越来越近。
就像当年她的奔逃,以为逃脱了只把她当玩物的权贵。
但实际上,她真的有逃出过吗?
楚椒停住脚步,眯眼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身上衣服比第一晚还乱得多,几乎不能蔽体。
神情是怒火中烧的,却也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境地,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居然退了。
楚椒突然有点想笑。
当年求他停手了这么多次,他都坚持继续,唯独这一次,他退了。
也只是因为站在她曾经的境地罢了。
烟味还在身侧缭绕,楚椒拥有了直面这个场景的能力。
当年沈诫也是现在这样的心情看她的吗,当个乐子,当个尤物。
那现在的沈诫呢?
楚椒耐心等待他抬起视线,不愿放过变化的一分一毫。
距离并不远,所以她能看到沈诫眼睛里庞大到实质的震惊燃起,一点一点,直到催化出无限等同于爱的恳求。
与此同时一并响起的,是脑海中许久未闻的系统提示音。
[驯化值:15%]

沈诫的后背靠着砌墙,前面是楚椒久别重逢的身影。
沾了烟气的手指顺着下颌线一路往后,然后猛地一拉后颈,把他扯到肩头。
有些敏感,沈诫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楚椒则转向来者,望着他们不满皱眉。
“有事?”
南和公馆的所有人都认识这张脸,更别说楚总如今表情不虞,明显被坏了雅兴。
这一刻,身后追兵顿时猛地急刹车。
哪里还想得起去看她怀里扯着的是谁,只是无助地乱了阵脚。
谁能告诉他们,楚总是怎么带情人逛到了这里的?
他们不清楚,就连沈诫自己如今都有点恍惚。
无数次后悔的对象就在身前,不化妆,寡淡而冷峻的脸这一刻却比陈梅那个女人好了太多。
更何况楚椒今天穿了长风衣,如今宽大拢住他身体。
就算之前的回忆并不愉快,沈诫如今靠在她肩头,竟然生出了一丝的、他自己都没法察觉的轻松。
[驯化值:16%]
楚椒听着耳边数值增加,脸上神情一丝不动,冷声开口。
“哑巴了都?”
被追着质问的一众员工连番道着歉,冷汗全都出来了。
“真的非常抱歉,麻烦您稍微一等。”
“对不起楚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再咨询一下。”
先前有多么轻蔑,如今有多么敬畏。
这种区别听得沈诫又爽又不是滋味,想抬头去看,却立刻被楚椒惩罚性地捏了捏后颈。
“想跟他们走?”
听着耳边的低语,沈诫也不敢再挣扎了。
与此同时,员工们也飞快收到耳边指令,自然是赔礼道歉走人。
听到他们退后的声音,沈诫顿时感觉到一丝如释重负。
毕竟就算是为了帮他,他也还不是习惯这种侵略感强的举动。
心里刚一轻松之际,却突然听到身前的女人开口。
“准备个房间吧。”
沈诫猛地愣住了。
这个时刻,这个动作,意味已经足够直白。
也让沈诫一瞬间清醒,然后立刻厌恶瞬间卷土重来。
因为他知道,楚椒是仗着他不敢反抗才这么做的。
他当然也不敢反抗。
楚椒确信,是因为当年的楚娇娇也不敢。
曾经沈诫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家境落魄,命运坎坷。
只有他能垂怜,所以便更加肆无忌惮的越过底线。
过分吗?他没想过。
因为他帮了她,所以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可是如今两向转换,沈诫怎么反而生气了呢?
楚椒如今摩挲着他肩胛的线条,淡淡补上了后半句,
“……现在。”
“这就给您安排!”
南合公馆本就生怕败了楚总雅兴,发现还有回旋的余地忙不迭就答应下来。
递出钥匙之后,领班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倒是剩下追兵里,还有人想知道被楚总看上的人得什么样,
走走停停,频频回头从侧面看去——
——也让沈诫的声音卡在喉咙,游移不定。
同意吗?折辱自尊。
拒绝吗?又舍不得。
楚椒饶有兴致等在一旁,虽然剧情已经知晓,但看尊贵的海市沈总低头依旧很爽。
然而沈诫嘴巴张了又闭,本应该开口时,却突然猛地一震。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了悟中夹杂着嫌恶的目光冷冷望向楚椒。
点头同意的那一刻,伴随着系统提示音响彻。
[驯化值:15%]
还能倒退的?
这一刻,楚椒差点被气笑了。
她知道他是匹养不熟的狼,但是不想低头大可以拒绝。
既要又要也就算了,怎么能迁怒到她身上的?
楚椒懒得琢磨沈诫的脑回路,直接捏紧眼前人的下巴,把他粗暴扯到面前。
“在想什么?”
沈诫装都不会装,眉头死死皱着,半响才挤出一句。
“……在想谢谢您。”
把她当傻子耍呢。
楚椒懒得和他扯皮,推开他就大步往前走。
“楚总,请等一下。”
意识到自己没掩饰好,沈诫这才立刻迈步跟上来补救,
“我只是觉得突然,所以没回过神,没有别的意思。”
之前怎么没发现沈诫这么会演。
楚椒心头更加腻烦,也说不出个具体原因。
大概是因为驯化值的下降,也有可能是沈诫超出剧情的那一眼。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催促她走得头也不回,恨不得早点下班就继续去搞生意。
沈诫这下只得更竭力地圆场。
“其实我一直忘不了那天晚上。”
“一百万的支票我还留着,想去公司还给您被拦下了。”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真的很感谢楚……”
“所以你和陈梅做了吗?”
楚椒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也大吃一惊蹦出来。
[我不是让你不要说这句话吗,沈诫最讨厌吃飞醋的人了!]
我管他讨厌什么。
楚椒停下脚步,转头捕捉到男人一闪而逝的恼怒,
“做了吗?”
她直言不讳,顿了顿看他还想装傻,便又加上一句曾经就出自他口的话,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人。”
“……”
沈诫彻底被激怒了。
他可以暗示自己的献身情有可原,暗示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楚椒——但是用一个形容物件的词汇来形容他?
这不是在故意碾压他的身份,折辱他的自尊吗?
要不是有这么一层身份,哪里轮得上楚椒对他指手画脚?
有那么一瞬间,沈诫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
但是比承一时之快重要的还有太多。
陈梅的威胁,还不完的欠款,还有父亲的上诉。
于是在驯化值猛猛暴跌了5个百分点后,他咬紧牙关,但还是挤出两个字。
“……没有。”
楚椒觉得值了。
她转回身,冷淡而轻慢地走向她经历过的下一个剧情。
看出楚椒真的生气了,过程中沈诫没再甩冷脸。
也就在楚椒冷声说“你没体检”而拒绝他触碰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阴鸷了一瞬,而后也垂眼放下了手。
楚椒倒是得了点意趣。
毕竟他的身体她之前也碰过,服务过,接纳过。
所以当角色翻转过来,她就迫切想要去探索同等类似的神情。
沈诫抵抗到最后,靠着仅剩的自尊才没求出来。
一场下来,精疲力竭。
楚椒估计是驯化值不够才玩不爽,便失去兴趣把他随意扔在床上。
自己则理理衣领去披外套,她的衣服贵得很,水渍都不能沾。
不管过程如何,共享一张床榻确实会让关系缓和片刻。
“楚总,我有件事……”
沈诫等的就是这时,如今拖着酸痛的身体挪到她那一侧。
楚椒喜欢掌控,就由着她捏住下巴才继续说。
家里破产,对手针对,双亲被告入狱,恳求颂声出手。
沈诫说得越多,楚椒的动作也就越紧。
直到她脸色更差,猛地一把把他甩回床上。
“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顿了顿,楚椒的声音讥讽而懒散,“沈诫,你的身体没这么大本事。”
她看上去很生气,当然很生气,高高在上的人喜欢赐予,但不喜欢被索要。
沈诫也懂,所以他掏出原本打算应急的支票,简直把自尊打碎了咽进肚子里的讨好。
“对不起楚总,钱我还给您…但是我家人,我……对不起。”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最终她将沈诫递上前的支票扯碎,散落一床。
语气也没什么波动,不冷不淡地询问,
“最开始那一次,你隐瞒我的是什么。”
沈诫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无数个谎言。
但是楚椒此前的强势令他陷入了犹豫,甚至有些后悔此前的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
可惜哪有这么多后悔药。
在楚椒锐利的目光下,沈诫脸色几度变换,最后移开视线还是说了实话。
“我当时怀疑,陈梅是不是您设的局。”
大概也是觉得这种推测太过于荒唐,下一刻,他便立刻拼了命开始补救。
“可是我已经想通了,都是陈梅一厢情愿,和您怎么会有关系。”
“而且那一百万……不,是我当时太惊喜了,所以觉得和做梦一样。”
在楚椒前所未有冷淡的目光下,沈诫第一次如此惶恐。
但无论他再怎么拼命解释,都只能看着原本眉眼已经有些舒缓的女人,如今缓缓地、荒唐地拂开了他的手。
“系统。”
她在脑海第一次主动呼唤,“你给我出来。”

剧情安排的这么凑巧,确实有可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但是为什么这一瞬间让她觉得如此荒诞而不可置信。
大概是察觉到就算故事线相同,沈诫和她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
她没有质疑问题,甚至没有察觉到问题的能力。
和沈诫无关,和剧情也无关,
她只是突然在想,为什么自己根本没发现呢?
那沈诫是怎么察觉到的?
他当然会了,他生而就没想过这条道路,被剧情生搬硬套进来瞬间就开始别扭;
为什么不能搞事业了?
为什么有人开始骚扰他了?
为什么非要陪睡才能成功了?
可楚娇娇呢?
楚椒回忆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感觉到不对呢?
还是说,她根本就觉得放弃事业是可以的;
觉得被骚扰是家常便饭的;
觉得和被迫陪睡的金主相处是甜蜜的。
而这些潜意识,究竟是系统什么时候灌给她的?
还是说……
[……是因为整个背景世界。]
冷不丁的,系统第一晚不耐烦的声音浮现在脑海里,和它如今满心不虞的嘀咕声恰好重叠:
[宿主你又怎么了?]
“……没事。”
一瞬间,楚椒停下了追责的念头。
但是面对身侧的沈诫,她也连难为都没了心情。
就像是被什么更加宏大的、遮天蔽日的事情追赶一样,她转身就草草推开屋门。
等在门口的男秘书晃了一下,银边眼镜闪着光。
楚椒揉了揉太阳穴,“魏清厌?”
“楚总我,”男人顿了顿,半响才说,
“我叫严叙。”
闫旭?严旭?
这又是谁。
楚椒不再思考,摆摆手让出室内混乱而草率的一片。
“把王律名片给他。”
吩咐下去后她便无心再管,步履匆匆离开这片区域。
剩下严叙收敛眉眼,转身走近屋内。
男人正冷着脸收拾着身体,他在侧桌放下名片,语气温和,
“打这个电话就行,对面会接手你的案子。”
沈诫就算并不想和任何人沟通,如今抬头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个眼镜他之前似乎……
可惜严叙并不想多说,立刻微笑着转身带上屋门。
然后拿纸巾擦了遍手,连带着银边眼镜一起扔进垃圾桶。
回去的车程很沉默。
严叙开的车,因为肖姐还留在南合公馆的饭局抽不开身。
说起来肖争其实比总裁办很多人都小,但有实权,所以自然得尊称一声姐。
严叙大她五六年,也跟着叫,在屁股后面各种狗腿,从不觉得丢脸。
但他就觉得刚才那男的很丢脸。
原因大概能理解,谁不想一夜暴富。
可严叙攥了攥底下的方向盘。楚总就没便宜车,这辆是迈巴赫S级,碳灰蓝双拼。
他摸着了,也没见卖屁股啊?
这才叫有脑子的真男人。
高架桥打断了他脑海莫名翻涌的思绪,天色晚了,车不多。
如今他稳当当开上去,继而分神看了一眼真正的车主。
这会楚总正敞着窗户抽烟——都懂,事后烟——表情也从刚才的烦躁缓和了一点。
可在烦什么?
严叙自我嘲解地想,总不可能是因为认错了他吧。
想起这件事他就有点后悔,头一回调到楚总身边,想着要印象分就买了个眼镜。
可他忘了秘书处传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纯纯小白脸,争宠吃醋不干正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那群人最后的梦想真是爬床……
方才那一幕闪过脑海,严叙咧了咧嘴角。
玩的是真猛,反正他无福消受。
导航传来提示音,他思绪回到手头,开车转向右边的匝道。
楚总的小区很好找,网上一搜全都是的那个,这会穿过层叠绿化也看到个实物的角,在夜晚的天幕下金碧辉煌。
如今严叙开车送到楼下,来之前恶补了一下,倒也知道去给楚总开车门。
这时楚椒的烟还差最后半截。
耳边的驯化值叮叮当当了一路,之前都落到10%,这会又陆陆续续爬回14%。
大概沈诫是察觉到她做的安排了吧。
什么打点南合,警告陈家,有种“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暗中照顾了”的宠溺感。
她之前也挺吃这套,现在发现只是一句话的事。
楚椒揉揉太阳穴,刚才难受的劲又有些上来。
好在明天是个休息日,虽然晚上有安排,但至少白天还能睡个好觉。
戒烟前的最后一包,全都给了今晚。
如今她对着绿化带烟熏缭绕一会,脚有些麻,在原地转了个身,
然后被站在那里的男秘书又晃了一下。
平常白手套早就悄悄离开了,她皱皱眉。
到底是不如自己人顺手。
“把车开回去吧。”
楚总声音响起的瞬间,严叙思绪猛地重回眼前。
还没来得及想她怎么知道自己纠结回家的方式,就听她又淡淡说一句,
“明天再开回来就行。”
“可。”严叙难得有些惶恐,
“不好意思楚总,明天应该不是我。”
不患寡而患不均,帮肖姐办事的人很多,分口汤肯定也不能只给他喝。
“你来就行,”不然更费劲。
楚椒夹着烟瞅他一眼,
“你晚上有事?”
这个时候再不答应可就是傻子了。
严叙立刻摇头,“没有,感谢楚总厚爱。”
“嗯。”楚椒摆摆手。
烟终于抽完了,如今掐了扔进垃圾桶。
她转身走进楼内,最后随口补充一句,
“钱也照常。”
和今天一样,那就是二十倍加班费。
空气中的烟味都被吹散了,严叙还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
突然有点理解秘书处天天在抢什么了。
他想,本市内开个车就这么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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