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兵器师从收废品开始(永恒指针)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唏嘘，众学生面面相觑，眼中各色各样的情绪浮现。
“先别急着放松。”杨落用手中的教棍敲了敲身下凸||起的一块岩地，“星船受损了，不代表这次的勘探课会取消，咱们选在这儿迫降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里是荒芜星B015，危险等级为普通，地形和生物群落也不复杂，都在本学期的教学范围内。”
杨落指尖在光脑上操作着什么，只听一阵轻微的振动，宋时三低头，终端上已经更新了一份新的课件。
“本次的实地勘探改为在B015进行，关于这颗星球的基础介绍和课程任务都已经发给你们了，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资料和环境，开始自由组队。”
杨落看了看时间，“这儿在星际时间七点后才会落日，各小队需要在五点前返回这里登记信息，然后以小队为单位扎营。”
“明早开始任务计分，解散。”
杨落离开得匆忙，一边接通了通讯，跑向星船的方向。
方阵立刻四散开来，唐甜甜在人群中找到宋时三的位置，朝她挥了挥手。
“我刚刚看了一圈，同专业的好像真的就只有咱俩。”唐甜甜走过来，和宋时三共享了光脑界面，“组队需要至少三人，你还有认识的同学吗？”
户外课是团体活动，也考察学生们的配合和各个工种之间的协调能力，需要以三到六人的小队形式进行课程任务。
唐甜甜去年选过这门课了，对课程介绍很是熟悉，所以一次教室课都没去过，现下比宋时三对班集体还要陌生。
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宋时三忽然间明白了介绍课的意图——熟悉同学也是课程中很必要的一环。
“……上班级群里找找？”宋时三点开通讯群，里面有不少人发起了小队招募。
虽说课程要求上只对小队人数有所规定，但稍微对分数上点心的，都还会在队伍成员的军种上做出筛选。
除了万金油的种子单兵，第二受欢迎的就是矿质学，至于其他的专业需求，就全看各个队伍的配置情况了。
宋时三一目十行，没有发现任何提及兵器科学专业的字眼。
唐甜甜之前就是矿质学的，因此想找个队伍也并不困难，她拍了拍宋时三的肩：
“放心，选课时我就说过要和你组队，不会落下你一个偷跑的。没有队伍招募，咱们可以自己发个公告，只用再拉一个人就行了。”
她俩的小队招募发出去，如石沉大海，许久都无人问津。
唐甜甜托着腮，和宋时三一齐坐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战斗系的人吧，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来。”
野外勘探的危险程度不算高，但星际向来武学为尊，难免会觉得有个战斗系的队友在才更安心。
宋时三问：“组不到小队会怎么样？”
“为了确保安全，是不会让低于三人的队伍执行任务的，一般是等集合时看有没有落单的人再凑一凑。”
“如果没有，那就计零分。”
“？”宋时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在真实的野外勘探中，勘探小队必须探明和记录星球上的地形、气候、能源资源分布、生物群落等一切信息，是极为复杂和庞大的工作量，需要优秀的团队配合才能高效完成。所以这门课也非常看重培养学生的团队意识。
唐甜甜笑了笑：“一般不会出现落单情况的啦，就是真的有，也可以之后再退课，本来这也只是一门公选课。”
联邦第一军校鼓励学生多多尝试，开拓自身，因此才会要求学生每学年都必须选择三门公选课。
公选课的选择没有上限，并且可以自由退课。
挂科会影响成绩导致留级，但退课只是拿不到学分。所以不少学生都会尽量多选几节公选课，觉得不适合就再退掉。
其中也有到期末时发现自己不能及格，才赶紧退掉课程的。反正就算这学期的公选课学分没拿够，也完全可以下学期再补上来。
新生不好把控时间安排，一般只会选三门课，但就算只选三门，在高年级广撒网的政策下也变得十分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在刚开学时，唐甜甜叮嘱一定要赶紧抢课的原因。
宋时三起身眺望了一会儿，看到远处游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
她转身道：“云起鸣和我们是一个班吗？”
“啊？”唐甜甜愣了愣，点开班级名册，“诶，真的，云起鸣也在一班。”
“你不会是想和他组队吧？像他这么有名的人，又是种子单兵，肯定早就……”
“咦？”唐甜甜停顿了一下，
困惑地抬起头：“……云起鸣怎么还没组队？”
宋时三已经跳下岩石，朝着云起鸣的方向跑了过去，她冲身后的唐甜甜招招手：
“走吧，咱们的小队有了。”
云起鸣本来是有固定小团体的，而且他也没打算选野外实地勘探这门课。
——如果不是他记错了选课日期。
等他登入选课系统时，离系统关闭只剩下三分钟，他只好仓促地选了几节大家挑剩的课。
好在偏战斗类的公选课都很冷门，他的大部分课程还是和小跟班们一样的——除了这节野外实地勘探。
没错，他落单了，第一次脱离了他的小团体。
不过问题不大。他自己在年级训练场名列前茅，姐姐又是联邦首席勘探员，两大光环傍身，多少人上赶着邀请都来不及，根本不愁找不到队伍。
他只需在大家的队伍差不多成型之后，精挑细选一个最为精锐的小队，同意入队邀请就行了。
云起鸣志得意满地计划完，决定先熟悉一下地形环境，冷不丁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找到你了！”
“？！”
回过身，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对着他绽放一个灿烂笑容。
“什么事？”云起鸣谨慎地退开一步。
实话说，他对眼前这人并没有多少好感。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小心眼，仍然耿耿于怀在宋时三这里吃的两次瘪。一次，是对方“阴阳怪气”他的训练场排名；另一次，是对方果断拒绝他姐姐的回校演讲。
少年的虚荣心屡屡受挫，愿意和她搭话也不过是想找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实在谈不上相熟。
宋时三对云起鸣倒是印象不错。这位少年不但天赋高，人又勤奋向上，还时常搭话为自己解惑，没有半点校园风云人物的架子。
她丝毫没注意到云起鸣的小情绪，诚恳又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组队吗，就缺你了！”
这是在……邀请他？
云起鸣心头一动——找回面子的好机会，这不就来了！
“咳咳。”
他假意清清嗓子，高昂着头，像一只耀武扬威的斗鸡，“我现在已经收到了九份邀请，你们是第十份，先排个队吧，我需要评估之后再……”
没等他说完，身旁鬼鬼祟祟探出一个脑袋，打断了他的发言：“你们是缺人吗？加我一个。”
宋时三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板瘦弱、长相清秀的男生，瞧着莫名有些眼熟。
男生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烈，二年级，战场医疗系，去年的学分不够，今年补选了这节公选课。”
身后，唐甜甜也终于不急不忙跟了上来，还不待站定，一眼瞅见了站在几人中间的王烈。
她扯了扯宋时三的衣角，奇怪道，“这人不是在食堂跟着唐涧他们一桌？”
宋时三摸着下巴，她不太记得，但确实看着眼熟。
“哦，涧哥他们在二班。”王烈回答十分坦率，“不在一个班，没法组队。”
唐甜甜噎住，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他：“……你没看出来，我们、和唐涧，关系不大好？”
谁能告诉她，唐涧的小弟，为什么要主动跑来和她们组队？
王烈挠挠头，不明所以：“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唐涧。”
“而且，我能感觉到，这里有种令我神往的强者气息。”王烈的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云起鸣默默往前迈了一步，骄傲地挺直脊梁。
王烈上前，凑到宋时三的边上：“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和我见过的一个大佬气质很像。”
云起鸣：“……”好没眼力一人！
唐甜甜：“……”好没新意的搭讪！
“让我入队吧。”王烈亮起星星眼，展示着自己一背包的装备，“我能打能奶，入股不亏。”
对方不在意这些恩怨，唐甜甜便也觉得无所谓，扭头看向了宋时三。
宋时三没想那么多，反正人凑齐了就行，答应得十分爽快：“行，那我先创个队伍，然后邀请你们。”
她建好队伍，指尖停顿了下，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云起鸣。
“……”
“邀我。”
云起鸣死死盯住紧跟在宋时三身旁的王烈，一脸恨铁不成钢，两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宋时三愉快地按下邀请键。
一支四人小队，正式建成。

宋时三他们返回集结点时，正好差不多五点，已经有不少队伍在杨落老师那里完成了登记。
果真如唐甜甜所说，没见到什么落单的同学。
宋时三填好队伍信息表，交了上去。
杨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草草瞟了眼队伍阵容：“课件和任务资料都仔细看了吗？”
宋时三点头：“看了。”
“定的什么地貌？”
除了他们脚下的这片丘陵，B015上还有大面积的沼泽和溶洞。以集合点为坐标点，往西八十多公里可以看到湿地沼泽，往东六十多公里能够见到岩溶发育区。
勘探任务可以在两种地貌中二选一。
“溶洞。”宋时三回答。
她对这两种地貌其实没有特别的偏好。这次户外课共有五天，除去启程和返航，真正的勘探时间只有三天。
溶洞看起来距离集结点更近，实际上洞内错综复杂，各个分支加起来的长度不一定比到沼泽少。
只不过王烈似乎对洞穴探险有着迷之热情，大家便由着他决定了。
杨落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指了指身后：
“去领扎营的帐篷和飞行器吧，执行任务途中注意保持通讯，第五天中午十一点前准时回到集结点，否则分数无效。”
宋时三领了物资和飞行器，与队伍资料一一绑定，没多久，光脑上就更新了信息。
首先展开的是小队成员的名片，接着往下，是一张空白的地图，地图上指定了两片地区，一边是湿地沼泽，另一边就是岩溶发育区。
他们这次户外课的勘探任务有两个。
第一个是探索指定地域，并在地图中标注地形路线图、异变生物、能源分布及含量等信息。如果遇到未在课程内容中提及的生物和资源，则需要详细记录其特征。
地图完成度越高，小队得分就越高。
另一个比较简单，是采集指定物品。在探索途中就可以顺手采集，需要注意的只有保存问题。
宋时三他们选的是溶洞地貌，所以现在任务清单上展现的都是一些溶洞内的常见生物。
看起来不太难。
宋时三浏览完，在心里得出了结论。
至少这些需要采集的物品，保存手段都比较常规。
飞行器和营地上都装有锚点装置，会自动定位与集结点之间的距离并展开一个坐标系，以确保学生们能准确返航。
天色渐渐晚了，宋时三一行人乘着飞行器，确认好周围的安全后，选在一个坡顶的岩石阴面扎了营，准备明天再启程。
帐篷是由学校统一配置的，造型据说是联邦的最新款，从外形上看有点像海螺壳，颜色可以根据四周环境调节，有很好的隐蔽效果。
整理好各自的行囊后，他们开始商议第二天的行程。
勘探小队里，每个成员都会有自己的分工，为了确保团队的安全，根据地形不同，队员的站位也会不同。
溶洞内地形复杂，尤其容易遇到一些狭窄的路段，需要排成长队经过。这种情况下，队伍的首尾一般是两个最危险的位置。
“我来站队首。”宋时三点开光屏，画出一张队形图，“甜甜之前是矿质学专业，对勘探课比较熟悉，可以站第二顺位领航。”
她看了看剩下的两位男生，“王烈是医疗系，要预留足够的应急时间，站第三顺位，云起鸣殿后，保证整个队伍安全。”
“大家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云起鸣？”王烈看着队员名单，挠了挠头，“有些耳熟啊。”
“啊！”他一拍脑袋，嘴巴惊成一个O型：“不会是那个、新生入学排名第一的云起鸣吧？”
云起鸣就站在他的边上，睨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哇靠，这待遇，新生第一为我殿后！”王烈兴奋
地撞了撞他的胳膊，完全忘记自己入队时“能打又能奶的吹嘘”，悄声道，“兄弟，其实我精神力只有B，辛苦你罩一下了！”
因为那句“强者的气息”，从小队建成起，云起鸣就一直若有若无地在王烈面前刷着存在感，企图引起他的注意。现在王烈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号，迷途知返，认识到谁才是这个队伍真正的强者。
云起鸣表面淡定，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显然对对方的反应很是受用。
“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们就先这样安排。”
见没人再说话，宋时三分配起任务清单。
两位男生并排站着，齐齐点头，都表示满意。
唐甜甜目光闪动，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行，那咱们先休息，明早七点准时出发。”
宋时三定了板。
第二天大早，还不到六点日头就高高挂起，炙热的光线照得帐篷满堂亮，叫人睡意全无。
宋时三钻出睡袋，睁眼就看到地上颓靡地歪着个人影，顶着满头乱发。
“我去，这是干嘛？”王烈被吓一大跳，声线都抖变了调。
“……昨晚、你们没听见么？”
地上那人转过头，眼底还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持续了一夜的振翅声。”
见是云起鸣，王烈松了口气，给他递了瓶水。
“兄弟，你是耳鸣了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不是在骗你哈，我学的就是这个，这说不准是矿石症的早期症状。”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侧脑，做着口型：“脑部。”
云起鸣接水的动作一僵，不假思索地反驳：“不可能。”
他使用的元素石都经过了姐姐云起鹤的精挑细选，纯度不会低于90%，他还这么年轻，如果连他都能得矿石症，那使用劣等石头的人早就重症身亡了。
但王烈这话一出，他心底也不禁一丝惊怕。
矿石症，悬在所有星际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你使用精神力，不管用的元素石纯度多高，都难逃它的阴影。
“不像是耳鸣。”云起鸣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是那种有起伏的振翅声，很密集，感觉像在彼此交流，……远远近近，还会突然变得刺耳。”
不然他也不会被扰得整夜没睡着。
“你们真没听见？”云起鸣神色变得古怪。
“也许你是接收到了什么元素波动。”唐甜甜安抚道，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毕竟这里你的精神力最高。”
像这种荒芜星，时常会因地质或生物群活动产生元素波动，精神力高的人感知元素能源的范围更大，对这种波动也更敏锐。云起鸣是种子单兵，精神力起码也在A级以上了，比他们都要高。
“振翅声？”宋时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荒芜星B015，危险等级为普通，对吧？”
唐甜甜点头，催促着，“别管了，先出发吧。”她昨夜睡得不太好，现在只想赶紧在飞行器上再补一觉。
四人拔了营，将器械都收拾进行囊，启了程。
飞行器幽幽悬浮在低空，像个摩托艇。约莫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穿过这片连绵起伏的丘陵。
前方渐渐有雾气弥散，隐约显现出群山的模样。
说是群山，其实并不苍翠，只不过比大段岩壁裸||露在外的丘陵要高得多、也陡峭得多。
“就这儿吧，准备降落了。”宋时三观察着下面的地形，一边操控着飞行器下落，顺手喊醒了睡得一片迷糊的唐甜甜。
底下看样子是个江湖交汇处，只不过已经干涸，山体便暴||露出来，这种地方很容易发现溶洞入口。
他们停好飞行器，沿着山壁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黑黢黢的洞穴。
洞口很深，里面漆黑一片，冒着丝丝寒意，强光手电打进去都照不出一个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