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话不是真田弦一郎说的,她肯定不会相信。
森川伊吹没有自杀倾向,她也拜托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吕士替他多多关照森川伊吹。
尤其是最近几天,森川伊吹身边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是24小时有人在他身边。真田弦一郎还拜托了网球队的朋友一起帮忙。
两人给她的反馈都是森川伊吹身体还算康健——但毕竟年龄在那里,老人易得的疾病,他还是跑不掉,不过他精神不错,食欲也未大幅度消退。
而且她跟森川伊吹还没有见面,森川伊吹怎么可能就自杀了。
森川杏奈以为她不去看望森川伊吹,同时让其他人帮忙盯着,森川伊吹就不会出事。
其实森川杏奈也有想过带着森川伊吹换一个地方生活,但是森川伊吹不肯。森川伊吹的妻子是神奈川人,以前就跟父母一起住在那间便利店的二层,
两人结婚后,森川伊吹带着妻子去东京住过,不过等妻子死后,他就一个人又回到了妻子的故居。
不过森川杏奈很快又想起了那张被注销的银行卡,难道说真的是自杀?毕竟他杀的话,就算聪明如森川伊吹也不能提前预料到的吧,而且预料到了,他完全可以跑。而且森川杏奈记起来,在她刚刚住进便利店时,其实是能感觉到森川伊吹的确对活着没有什么留恋了。
只是在跟森川杏奈相处中,森川伊吹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期望。
所以是森川伊吹再次失去了对活着的向往,所以死了?
森川杏奈强迫自己的脑袋运转起来:“我去向警部请假,回一趟神奈川,阵平你就不用跟过去了。”
松田阵平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也向警部请假,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也算家属嘛。”
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目暮十三自然不会卡他们的假,还问他们要不要带上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想了一下,也叫上了萩原。之后三人便开车赶往神奈川。
叫上萩原研二的好处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
萩原研二负责开车,而松田阵平和森川杏奈坐在后座。森川杏奈躺在松田阵平大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刚刚被松田阵平哄睡。
萩原研二小声问:“睡着了?”
松田阵平:“嗯。她醒着精神太紧绷了,还是让她睡觉吧。”
虽然睡着了,森川杏奈也依旧皱着眉,似乎梦里也有烦心事或者洪水猛兽纠缠着她,让她睡不踏实。
手指按在她眉心,想帮她把眉间的褶皱揉开,但失败了。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萩原研二在驾驶座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他忍不住对着松田阵平挤了挤眼睛:“真是难得一见小阵平这个样子啊。”
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好好开车。”
“好~好~”
驱车40分钟就赶到了神奈川区中丸町。他们先去找了一趟真田弦一郎从他那里拿到了便利店以及二层的钥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带着森川杏奈住进了附近的一家旅馆里。
睡醒一觉的森川杏奈脸色好了很多:“真田建议我先去便利店整理一下爷爷的遗物。便利店那里除了最开始进去把爷爷遗体搬出来的人外,真田的祖父特意叮嘱不让其他人进去。应该还维持着爷爷死时的样子。”
因为是“自杀”,所以连警察都没有进去过。
这次的情况跟上原直人自杀案不同,森川杏奈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以及优势。
三人到了门口后,萩原研二突然说:“我去附近问问情况,你们两人先进去吧。”
森川杏奈知道萩原研二是故意这样说的,所以也就装作不知道承了他的好意。
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便利店的防盗门,推门进入便利店内,一切都跟森川杏奈离开时没有太大的不同。
手在眼睛边扇了扇,森川杏奈压下涌上来的酸涩感,往前走去。
松田阵平跟在她身后打量着这间不大的便利店。
跟他们常去的东京那边的便利店完全不同。这间便利店的地面使用水泥浇筑的地面,呈一股脏兮兮的灰色。头顶只有两盏灯,一盏位于货架上方,一盏位于门口。窗户玻璃全是雨点砸出的泥印子,以及反复被风挂上去的灰尘的痕迹,灰扑扑的,有种磨砂质感。
整间店铺都弥漫着90年代末甚至更往前的风格。
商店货架上摆放的东西也是偏怀旧风的商品,不过零食和饮料倒是有很多新鲜牌子。
森川杏奈打开便利店后方通向二楼起居室的门的锁。
令松田阵平感到意外的是,虽然外面装潢陈旧,但里面的装潢跟外面却截然不同,比现代高档公寓的装修差不了太多。
见松田阵平惊讶,森川杏奈解释道:“我有出钱帮爷爷装修,是真田帮忙的——我后来才知道,好像真田他的祖父跟爷爷是同事,都曾经在神奈川警察署工作过。爷爷他腿脚不好,上下楼楼梯如果还是那种老式的木质楼梯,又陡又不结实,那天摔了就不好了。”
两人来到二层卧室,也是发现森川伊吹遗体的地方。
拉开纸门,迎面就看到了一张放在窗前的矮桌以及一个方形坐垫,据说当时森川伊吹就坐在坐垫上,倒在矮桌上,手里还抓着一封信。
森川杏奈拿出真田刚刚给她的信。
信是一名叫做立花翔太写给森川伊吹的。
内容简短,大概意思就是让森川伊吹回家一趟,说有很紧急的事情。
立花这个姓氏,跟前几天遭到入室抢劫的立花大介的姓氏一样。如果是平常,森川杏奈大概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但是立花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不像是山本,佐佐木那样,在街上大喊一声,十个人里恨不得有五个都会回头。
松田阵平弯腰,看到了掉落在矮桌下面的药片。
“杏奈,爷爷有在吃药?”
森川杏奈点头:“爷爷有心脑血管疾病,的确在吃医生开的药。”
这颗药掉落在矮桌和坐垫中间的位置,大概把药片从瓶子里倒到手掌里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松田阵平戴上手套把药片捻起来,放入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这里还有其他的信件,都是立花翔太寄过来的,居然还有写给我的信……我都不知道。”
信纸虽然被折成四折塞入信封,但是并未封口,也没有写上收件人,如果不是森川杏奈把信纸拿出来,根本不可能知道信件是寄给她的。
“你认识立花翔太吗?他给爷爷寄的信还挺多的。”
毕竟在现在社会会寄信的人算是极少数了,这个人却还给森川伊吹寄过快10封信,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不认识,从来没有听爷爷提起过这个名字来,真田和柳生也没有说过有人给爷爷寄信。”
也就是说森川伊吹是故意瞒着别人,可是为什么呢?
松田阵平:“你爷爷的同事有可能知道吗?”
森川杏奈想了想:“可以问问。我现在猜测当时帮我做学籍的那两个人很有可能都是爷爷当年的同事。”
刚转到立海大上学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真田弦一郎放学突然找到她,给她留了号码,说如果有麻烦可以联络他。
那个时候他们连认识都算不上, 森川杏奈也不是打网球的好手,真田弦一郎不可能从其他人那里听来她的名字, 不过如果是他的祖父拜托他这样做的,也就可以解释清楚了他当时的行为了。
“我记得你说当时帮你办理身份证明的两个人一个是在神奈川, 一个是在大阪对吧。”
森川杏奈:“对,怎么了, 阵平前辈?”
松田阵平手里拿着一个书页泛黄的笔记本,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后面写着两个字大阪,我在想着是不是另外那个同事的电话。”
“那就打个试试吧。”
森川杏奈拿出手机, 按照笔记本上的电话号码拨通出去, 在短暂的两声嘟嘟后, 那边接通了电话。是一个操着关西腔听起来声音很好听很知性的女性。
“喂, 你好?”
这个声音好耳熟。森川杏奈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请问一下,你认识森川伊吹吗?”
那话那段的女性过了半秒,反应了过来:“森川伊吹?啊你说的是伊吹先生啊……那你就是杏奈小姐吧。”
对面那位女性直接精准的叫出了森川杏奈的名字, 增加了对方认识森川伊吹的可能。只是为什么对方最开始迟疑了。
“请问您是?”
“我是服部静华。我想你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找我丈夫服部平藏的对吧,他是森川先生曾经的同事。如果可以的话, 能方便杏奈小姐你来一趟大阪吗, 有些东西我认为还是亲自交到你手里比较好。”
虽然在提起大阪的时候, 森川杏奈冒出来过会不会是服部一家的念头, 但完全没当真。而且, 在知道服部平藏跟森川伊吹也是同僚后, 森川杏奈对原来森川伊吹以前也是警察这件事有了更加深切的体会。
“我知道了,谢谢服部夫人……我能问问是什么东西吗?”
服部静华:“这个我不太清楚, 是平藏拿回来的,然后一直放在箱子里。”
挂断电话后,松田阵平忽然叫森川杏奈过去:“杏奈,过来看这个。”
松田阵平站在书架前,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
森川伊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不过他很喜欢看书,尤其是推理小说。房间里摆着三个通顶的大书柜,里面大部分都是推理小说。森川伊吹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就是阿加莎的无人生还。
森川杏奈走过去,松田阵平把手里的文件放低了点,让森川杏奈能轻松的看到松田阵平手里的东西。
松田阵平手里拿着的是一份类似家族合影的A4纸大小的照片,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正是年轻时候的森川伊吹,他身旁挽着他手臂的那人看上去就是他的妻子了。
“咦,为什么爷爷的头摸起来凹凸不平的。”
松田阵平把照片翻过来:“应该是因为这个。”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每个人对应的名字。而森川伊吹对应的位置姓氏的部分却用圆珠笔涂黑了,只留下伊吹二字。涂黑姓氏的人下笔极重,入木三分,所以照片正面才会凹凸不平。
“我猜爷爷应该是入赘进森川家的。”
森川杏奈同意松田阵平的想法。从照片来看,森川伊吹跟照片里的其他人都不像,倒是森川伊吹的妻子——森川青鸟跟照片里的其他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松田阵平把照片重新放入牛皮纸袋里:“你有看过这张照片吗?”
森川杏奈头靠在松田阵平胳膊:“没有,我其实很少来爷爷的房间,我能看出他不想让我进来,尽管他没有明说过。所以我一般也都不会进来,也不会随便翻动里面的东西。”
从书柜里把无人生还拿下来,书本摊开,自动翻开到某页然后停了下来。
无人生还的页脚因为经常翻看都泛黄发皱,可夹在里面的合影却像是新的一样,完好无损的封在塑封套里。
合影里面的森川杏奈比现在青涩多了,脸蛋还带着点婴儿肥,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年龄不会超过15岁。穿着立海大的校服站在河边樱花树下,森川伊吹站在她身边,板着脸,但面部线却是柔和放松的。
森川杏奈还记得照片是在14岁那年拍的。修学旅行回来,回家的路上,森川伊吹破天荒从便利店里出来,去接她下学,路过附近河流时,正好一同顺路的丸井文太说时机尚好,要不要拍一张照片。这便是这张照片的由来,也是她跟森川伊吹唯一一张合照。
知道照片一直在森川伊吹手里,只是森川杏奈也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睛酸涩胀痛,悲伤的感觉很难被抑制住,尤其是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但是悲伤的情绪过了匣值,森川杏奈反而哭不出来了。
心脏像是被钝刀千刀万剐一样刺痛,可大脑却空荡荡的。
松田阵平手搭在她脖子后边,亲吻她的眼睛:“杏奈,觉得悲伤哭出来就好了,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森川杏奈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要嘲笑我,你晚上就等着被我踹下床去吧。”
便利店剩下地方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两人带上信件和照片从便利店离开,药片和药瓶第一时间被松田阵平送到科搜研去化验。
然后就接到了真田弦一郎的邮件,是来告诉他们葬礼的进度的。
葬礼是在明天举行,森川伊吹的遗体现在存放在神奈川医科大学的太平间。真田弦一郎的祖父真田弦右卫门安排了他认识的法医对森川伊吹的尸体进行尸检。尸检报告一会就能发到森川杏奈手机上。
之所以偷偷进行尸检,还特意找了信得过的人,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对森川伊吹的死有怀疑。不叫警察来也是同样的道理。
因为当时把身体已经僵硬的森川伊吹送到医院后,医院给出的答复是安眠药服用过量导致的窒息,一般人听到这个答案后,第一反应都会联想到自杀,就像街上的其他人一样,不会往深了想是不是有人杀害了森川伊吹,自然也不会叫警察来,以及让法医解剖尸体。
电话刚刚挂断,尸检报告就过来了。
森川杏奈:“叫上萩原前辈一起,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饭,一边看吧。”
三人找了家附近的炸猪排店,点了三碗猪排盖饭,找了个附近没有人的角落坐下。森川杏奈点开了真田弦一郎发给她的尸检报告。
死因为**中毒,尸体无其他外伤。
如果说是自杀也对得上。
**15分钟内会毒发,在毒发之前,森川伊吹的确有时间把立花翔太的信拿在手里。
这时,科搜研的化验也结束了,松田阵平送过去的药瓶检测出有**残留,至于药片则就是氰|化物。药片的外观跟森川伊吹平时吃的药的外观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把氰|化物毒|药做成药片的形状,混入药瓶里,然后让森川伊吹吃下去。
也就是说森川伊吹并非是自杀,而是被人下毒杀害。
萩原研二表情也严肃起来:“凶手心思这样缜密小心,恐怕现场是留不下什么证据,如果不是爷爷不小心掉了一颗药,我们恐怕根本没有办法去证明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第二天森川杏奈是被雨声吵醒的。汹涌澎湃的雨点砸到玻璃上,像是小军鼓的鼓点一样密集,吵得人不得安宁。
森川杏奈本来昨天晚上入睡就困难,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左右,这下被吵醒后,更睡不着了。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疼。
“醒了?”松田阵平睡眼惺忪,胳膊虚虚的拦在她腰上,“这雨下的可真久,好像从凌晨的时候就开始下了。”
森川杏奈翻了个身,扎进松田阵平怀里。虽然他们要的是双人床房,但旅馆明显偷工减料,买的比双人床要小上一圈,两人睡觉时候必须挤在一起,要不然感觉随时能掉下去:“嗯,醒了。”
松田阵平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要不要再睡会,才刚5点。”
“睡不着了。”
松田阵平捂住她的耳朵:“这样呢?”
“可是这样你就没办法抱着我了,我还是想让你抱着我睡。”
松田阵平:“那我还得有四只手才够用是吧。”
森川杏奈被松田阵平的表情逗笑了:“四只手就算了,太奇怪了。”
她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门后挂着他们两人的黑西服,她盯着西服出神的发了会呆。
松田阵平也坐起来,握住了她的手。
森川杏奈回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洗漱完毕,两人去一楼的餐厅吃早饭,正好撞上了过来参加葬礼的迹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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