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吗?”
三日月宗近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垂下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碧色的茶水,明明是和那夜一般的茶水,为何此刻带上了几分苦涩呢?
这边的朝雾花梨并不知道在她到达本丸之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和泉守兼定身上突然发生的变化并不让她讨厌。
看着和泉守兼定收敛好了外露的情绪后,朝雾花梨才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要结束。
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看见不远处的一期一振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朝雾花梨内心一颤,突然有种放着家里的小猫咪不去宠爱,出去撸野猫猫却被家猫给抓包的尴尬感觉。
她有些心慌地抓了把头发,对着一期一振摆手问候道:“那个,一期一振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我听药研说主人你在现世时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拯救其他人的性命?”
一期一振在和泉守兼定警惕的目光中走到了朝雾花梨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
“明明之前还责备过我为了带回白山而受重伤的事情,结果换到主人您自己身上就开始差别对待了吗?”
一期一振带着手套的手指摸上了朝雾花梨脸上的伤口,略带粗糙的布料给朝雾花梨带来了几分刺痛感,让她忍不住皱眉轻声痛呼了一声。
“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主人您受伤是不会流血还是不会痛?您如果受伤的话一样会给在意你的人带来痛苦。”
一期一振声音到最后带上了几分严肃,身上的气息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结成冰霜。
身为刀剑的一期一振早已习惯了受伤流血,但是他无法忍受朝雾花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那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内心无比的痛苦。
“所以请您不要再如此轻意伤害自己的身体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不会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最后那句话一期一振并没有说出口,他朝和泉守兼定默默颔首,为打扰了和泉守兼定与朝雾花梨的交心时间相处表示了歉意,然后便不加停留地离开了这里。
“一期一振好像很生气?”
朝雾花梨看着一期一振的背影,语气不解地望向了和泉守兼定,“所以药研藤四郎他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都变得这么奇怪。
“......就如实讲了你在现世发生的事情。”
和泉守兼定目光里带上若有所思的情绪,他望着被一期一振吸引走注意力的朝雾花梨,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说道:
“一期一振人都走了你还盯着看?你是不是更想让他当你的近侍?”
朝雾花梨被和泉守兼定的话打断了思考,她看着和泉守兼定不满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只是第一次看见一期一振生气的样子,感觉有些稀奇。我才没有忘记和泉守兼定你才是今天的近侍。所以我靠谱的近侍先生,今天有什么事情要跟我汇报吗?
和泉守兼定的小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听见朝雾花梨夸奖他的话后,他很快就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兴致勃勃地顺着朝雾花梨的话题说了下去。
“当然有,今天本丸来了新的刀剑男士,需要主人您用灵力唤醒。
本丸,锻刀室。
“我,名为数珠丸恒次,人的价值观的几度变化的漫长时光中,追寻佛道至此而来。
身形纤细的刀剑男士在一片樱花中显现出来,他垂眸看着赋予他力量的朝雾花梨,声音清冷地不含一丝情感。
朝雾花梨仰天看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气息的新刀,目光落在数珠丸恒次的渐变色长发上时露出了几分惊艳的神情。
数珠丸恒次的头发真长,而且......这种渐变的发色也太好看了吧!
朝雾花梨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如果跟数珠丸恒次说让她摸一把会不会冒犯啊?
不过数珠丸恒次这么长的头发让朝雾花梨脑子里升起了不合时宜的想法。
像数珠丸恒次这么长的头发,每次洗头的话要用很多的洗发水吧?以本丸现在的财政应该供得起他的洗发水吧?!
数珠丸恒次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仍然察觉到了朝雾花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手指上捻住的佛珠不由停顿了下来,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对劲吗?为什么您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这位新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是单纯地觉得数珠丸恒次你的气质真的好特别,不愧是要锻造十个小时的刀剑。”
朝雾花梨赶紧摆了摆手,语气认真地解释道。
“所以是我不够好看吗?你为什么不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身后一直保持安静的和泉守兼定顿时脸色不好了,他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不满的情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着朝雾花梨。
“......和泉守兼定,作为一个靠谱的近侍,安顿数珠丸恒次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好好地给新来的刀剑讲一讲我们本丸。
朝雾花梨果断转移了话题,如果让和泉守兼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上的话结局一定很麻烦。
“可以把他安排到江雪左文字的隔壁,我想他们都是佛刀应该会有共同语言吧?”
朝雾花梨看着对自己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的数珠丸恒次,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
“数珠丸恒次,平日跟江雪左文字交流佛道可以,但是可千万不要学他的一出阵就多愁善感的话啊!在我的本丸就算是佛刀,也是要出阵的,绝不存在什么差别对待!”"
数珠丸恒次抬眼注视着朝雾花梨,从朝雾花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出了这句话的认真,他犹豫了一瞬,最终是点了点头。
出阵吗?就算是佛刀,也无法拒绝杀戮啊……
罢了,如果这是无法避免的,他自会按照主人的愿望行事。
安排完了新刀剑的事宜,朝雾花梨才回到了日常办公的天守阁。
一坐到位置上她整个人顿时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屋门被敲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进来。”
朝雾花梨有气无力地开口,脸埋在文书里都不想抬起来。
这个时候找她的人会是谁啊?
“姬君看着很累啊?我还以为死亡都不怕的姬君是无所不能的呢。”
来人温柔中带着几分玩笑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朝雾花梨的头上。
朝雾花梨一个激灵从桌上爬了起来,她脸上被桌案上坚硬的文书印了好几条红色的印记,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糊。
她神色惊慌地看着站在门口对她微笑的三日月宗近,内心响起了阵阵警铃。
朝雾花梨的本能告诉她,三日月宗近看着笑眯眯的表情下实际上十分生气。
三日月宗近走近了朝雾花梨所坐的桌案,他那双盛着金色弯月的蓝海里此刻像是笼罩了冰冷的雾气,朦胧的看不清深处的情绪。
他习惯坐在本丸的廊下,一边饮茶一边观察着本丸的变化,日子就那样平淡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三日月宗近的观察对象变成了朝雾花梨,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穿过人群,落在朝雾花梨的身上。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对这位意外上任的姬君有几分好奇而已。
因为在他看来这位姬君柔弱的像是个误入狼群的兔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被这群无主的刀剑排斥出去。
他冷眼看着她与和泉守兼定的冲突,猜测着她会不会因此冲突发泄出一直以来积压的怒气。却没有想到她完美的控制住了情绪,十分巧妙的解决了冲突,维护了摇摇欲坠的本丸。
再后来就是一期一振率先表现出了对朝雾花梨的在意,让他多了几分惊诧。毕竟一期一振也只是看起来脾气温和好相处,实际上心防十分严密,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获得他的效忠的。
但是这样的一期一振却在他面前说出了“三日月殿不妨多放点目光给主人,我相信只要认真观察的话,您也会看见她的特殊之处。”
到后来现世的时间溯行军事件,狐之助为了救下朝雾花梨而选择告诉了他真名。
三日月宗近完全没有想到在朝雾花梨会那么那么的信任他......而正是这份特殊让他对朝雾花梨的情感变得复杂起来。
而这次的[白鲸]事件让他意识到朝雾花梨并不是一株依靠他们而生的菟丝草,她是一只自由勇敢的鸟儿,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三日月宗近意识到朝雾花梨从来不是独属于他们的存在。
事实上对于一个连性命可以轻易地抛弃的人,又有什么能让她为他们这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刀剑停留呢?
三日月宗近从回忆中回神,目光深深地盯着面前的朝雾花梨,声音冷静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姬君如此讨厌我们,甚至不惜用死亡来摆脱我们?”
“!并没有!我也没有想到后面会有病毒那种东西!而且最后--"不是都解决掉了吗?
朝雾花梨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三日月宗近的严肃的声音打断了。
“如果药研藤四郎没有成功呢?您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吗?”
“对、对不起?”
朝雾花梨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声音弱弱地开口道歉。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俩个的刀剑怎么都不太对劲的样子?“您的对不起不该跟我说。”三日月宗近目光落在朝雾花梨身上的伤口上,眸光微闪,叹气道:“您应该对自己的身体道歉。”
“啊?”
“您总是这样,第一次来到本丸世界的时候,为了救狐之助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时间溯行军面前。现在又为了救助现世的人们,把自己的性命置于炸弹之下。”
“每次来本丸时身上总会带上不一样的伤口,明明是那么怕痛的姬君却可以做出那样勇敢的选择。”
三日月宗近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朝雾花梨脸上的伤口,声音慢慢地变得温柔起来,“所以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
“.....好。”
朝雾花梨目光复杂地看着三日月宗近,她神情不自然地扭过头。
可恶,她也不想受伤的。
她只是不愿意看着有能力救下的人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而已。
“既然如此,以后每日都让一位刀剑男士前往现世保护姬君的安全也可以吧?”
“可以......等等,什么?”
朝雾花梨刚要迷迷糊糊地答应下去,突然反应了过来,语气紧张地反驳道:
“这、这不行!我没有办法解释每天身边都出现不同的人啊!”
三日月宗近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轻笑出声,他头发上的金色橞子随着他的动作飘动起来。
“那就带着我一个人就行了,那样姬君就不用担心如果跟现世的人解释了。”
“!?”
朝雾花梨被三日月宗近的话给惊到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房门就被人大力地推开了。
压切长谷部气愤地盯着三日月宗近,像是看见了什么需要警惕的人物,语气急促地反驳道:
“不行!要带也要带着我,我可是打刀,无论白天还是夜战,战斗上都不存在问题。”
身为太刀,夜战能力堪忧的三日月宗近:......又被冒犯到。
紧跟着后面的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语气认真地建议道:“那身为短刀的我也很合适啊,大将也可以考虑一下我。”
长曾弥虎彻摸了摸脑袋,笑容爽朗的说道:“我也是打刀,所以......"战斗上也不存在什么短板问题。
鹤丸国永从高大的长曾弥虎彻身后探出脑袋,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拱火道:“嘛嘛,虽然我也是太刀,但是如果三日月宗近都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吧?”
朝雾花梨看着门口一个接一个的试图自荐的刀剑,感觉头都大了。
救命,这是什么死亡的问题啊?是她今天的本丸打开方式不对劲吗?为什么这些平日里对她爱答不理的刀剑一个个的都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这个世界什么什么时候毁灭啊?!她快要撑不下去了啊!
第73章
朝雾花梨在白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白鲸]事件后, 晚上又马不停蹄地去本丸兼职审神者的工作。
如此过度劳累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她在第二天早上成功地错过了预定好的闹钟,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
看着手机上来自波本和苏格兰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朝雾花梨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恶,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半夜兼职而疲惫地睡过了头的事情啊?
朝雾花梨急匆匆地收拾完东西离开了酒店,到达之前就约定好见面的地下的停车场。
匆忙赶过来的朝雾花梨眼底还带着点没有休息好的青黑色,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荣:
“抱歉,我睡过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电话......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没关系,其实我们也没有等多久。只是樱桃酒你一直不接电话,让我们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诸伏景光脸上微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朝雾花梨身后, 声音适时地流露出些许困惑地询问道:“樱桃酒你身后的人是--?”
朝雾花梨看着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迟到放在心上,甚至贴心地帮自已打开车门的苏格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刚睡醒的朝雾花梨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因而走起路来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要不是身后的人用手臂时不时地支撑她一把,朝雾花梨的样子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摔上一跤。
坐在驾驶座上的降谷零也通过后视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跟在朝雾花梨身后的陌生男人。
朝雾花梨慢吞吞地坐到了车子的后座上,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感受着玻璃传来的冰凉的温度才勉强让昏沉的大脑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侧过看着身边半个身体都躲进白色的布里,半点样貌都没有露出的人,白皙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朝雾花梨盯着身边人的白色床单,似乎想要透过这层布看出他比刻的内心的想法。
最终她缓缓地开口跟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解释道:“我身边的这位名字叫山姥切国广, 嗯,是我......我新找的保镖。”
山姥切国广披在身上的那条破烂的白布挡掉了降谷零投来的打量的目光。
“保镖?”降谷零的语气听起来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
朝雾花梨语气可疑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自我安慰似地又重复了一句:“没错,就是保镖。”
“我自从回到日本后就一直诸事不顺,不是住酒店的时候大半夜遇到破门而入的变态偷窥狂,就是到横滨出差半路遇到连环杀人犯挟持..."
“我感觉一个人平日里生活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专门请了一个呆镖来保护我的人生安全。”
山姥切国广听着朝雾花梨一本正经地跟降谷零胡扯了一通他的身份,内心不安地拉住了面前快要掉落的白布,想要遮住了他那头像阳光一般璀璨的金发。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位山姥切国广先生的气质看起来和保镖不太像哈哈哈......"
一旁的诸伏景光看着山姥切国广拉下白布遮住面容的动作,神青也渐渐变得怀疑起来,附和朝雾花梨的话听起来都有些勉强。
不怪诸伏景光怀疑朝雾花梨的话,而是面前这位名叫山姥切国广的人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保镖的样子。
山姥切国广自从上车后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安静地仿佛车上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那时不时不安地扯住布料试图盖住自己的动作,在诸伏景光看来像是有点自卑社恐的性格。
只是......自卑社恐的性格能做保镖吗?
降谷零同样对山姥切国广的身份表示怀疑。
一直通过汽车后视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山姥切国广的降谷零一点都不相信朝雾花梨的解释,他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山姥切国广内心习惯性地怀疑起来。
就算他们现在确定了朝雾花梨是可以信任的,但是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陌生人还是需要警惕的。
毕竟......朝雾花梨实在是太好骗了!!
降谷零只要一想到当初森鸥外与他们提出合作时,像是开玩笑似的透露出的有关朝雾花梨当年加入黑衣组织的真相,就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朝雾花梨这个样子都能在几年时间就混成了组织的代号成员.....琴酒在背地里到底给她开了多少后门?
听到诸伏景光语气里对山姥切国广的怀疑,朝雾花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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