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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摊子叒被掀了(宅女一枝花)


【“水阁门外出现一个蓄势待发的西门吹雪。”】
【“水阁池塘里出现一个将多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骗财骗色的上官飞燕。”】
说完,富贵儿平稳的声音又变得羞涩腼腆,祂细声细气道:
【“宿主,那个苏少英一直在看你,他喜欢你。”】
安小六:……嗯,我知道了。
兴许是一种信号,兴许是一种默契。
陆小凤忽然拔高声音:
[“我说的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而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阎铁珊脸色瞬间铁青。
安小六叹气:“狗哥,吃饱了吗?”
“还在吃呢。”
小少年唇边泛着油光。
到达关中前,骡车经过太行山,姐弟俩风餐露宿了好几天,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能吃下一头牛。
“好吧,”安小六轻声道,“那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专心吃东西,相信姊姊好吗?”
“嗯。”
狗哥不假思索地应道。
阎铁珊被陆小凤揭了老底,恼羞成怒要走。
却在水阁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他的腰间悬着一把黝黑狭长的古剑。
狗哥不由得抬头。
“你是什么人?!”阎铁珊厉声喝问。
“西门吹雪。”
男人淡淡说。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屋子里一片寒凉。
虽然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狗哥小心翼翼咀嚼着嘴里的蹄髈……尽管气氛紧张,但红烧蹄髈好好吃啊!
安小六望着终于现身的剑神,当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保住阎铁珊的性命。
就……很想喝口凉茶冷静冷静。
她端起杯子——
【“啊啊啊啊,大傻子,你拿错杯子了!!”】
【“那是酒!是酒!”】
已经……来不及了。
辛辣醇香的汾酒入肚,安小六放下小小的白瓷杯,莹白的肌肤一片酡红。
若楚留香在此,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上安小六的睡穴。
可是!这里没有楚留香!
【“宿主,你喝醉了!”】
富贵儿在安小六脑子里焦急地大喊大叫,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我没有啊,”安小六微笑地站起来,她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柔声说,“说过多少次了,慢点吃,细嚼慢咽知道吗?”
【“快点阻止她!!”】
富贵儿崩溃地呼唤着弟弟。
小少年并不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姊姊?”男孩茫然地望着姊姊,总觉得姊姊看起来有些奇怪。
富贵儿痛哭流涕:【“完蛋了!!”】
“嘘,”安小六手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别吵。”
“吵什么?”
狗哥惊讶地望着安小六,因为屋子里除了突然站起来的姊姊,根本没有人说话。
却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姊姊醉了。”
说话的人是苏少英,他是阎府的西席,是个有举人功名的读书人。
但他最大的特质却不是饱读诗书,而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剑客”。
因为一直偷偷关注安小六,苏少英可能是除系统之外,唯一一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人。
“安姑娘,你喝醉了。”
在苏少英眼中,安姑娘是高贵、神秘、美艳却又娇羞的(富贵儿:yue——),连喝醉的样子都很可爱。
“公子,我没有醉呢。”
安小六笑吟吟地望着苏少英,她柔媚的声音又软又甜。
苏少英瞬间脸红了。
就连因金鹏王朝的旧事特意到阎府找茬的陆小凤、花满楼也有几分忍俊不禁……这还怎么打?
西门吹雪看向安小六,他虽然忘记了曾经在凤阳城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贫寒卖粥女,却停下了手中的剑。
“怎么不打了,不打了吗?”
安小六疑惑地问道。
她深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划过所有人,从西门吹雪到阎铁珊到陆小凤再到霍天青……一个都没放过。
“你们不打了,那该轮到我了。”
安小六笑着歪歪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金灿灿,大约八寸大小的纯金圆筒。
“狗哥,给你看一个好玩的——”
在场已有人认出了她手里的东西,那是……
“不好,她手中拿的是孔雀翎!”
“快跑!”
所有人脸色一变,西门吹雪一剑斩碎屋顶在瓦片横飞中冲上九霄。
与此同时。
安小六启动了手里的孔雀翎:
“看招!”
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夜空,所有金针瞬间齐发,在夜幕中如孔雀开屏一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再也没有一种文字能精准描述这一刻的灿烂辉煌,美丽又充满杀气的“暗器之王”,最美的瞬间就是最致命的时刻。
除了躲在安小六身后的苏少英和狗哥,所有人沦为了金针的攻击目标。
“扑通、扑通、扑通——”
大家纷纷跳入池塘。
【“啊啊啊啊,住手!”】
在富贵儿的尖叫声中,安小六又将两包不知名药粉撒入池塘。
“哈哈哈哈——”
“好痒好痒——”
“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哈哈哈哈——”
除了阎铁珊、霍天青和一个身穿黑色鲨鱼皮的陌生女人,水池里又钻出若干个男人,他们都是阎大老板花重金雇来的江湖好手。
眼下这些人纷纷钻出水塘,又笑又挠,仿佛一只只沾了水的疯猴子。
更要命的是,就连高洁冷艳的西门吹雪也在挠。
在安小六撒药粉的瞬间,他一手一个将水塘中的花满楼、陆小凤捞了上来。
然后……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很奇怪,时不时背过手蹭蹭衣服。
陆小凤就实在多了,他和那些打手一样,挠着脸、挠着脖子、挠着大腿,宛如一只上蹿下跳的落汤鸡。
花满楼要好一些。
但花满楼绝对不是没有中招,他只是教养好,选择和西门庄主一样克制忍耐着。
护着小少年的苏少英目瞪口呆:
“你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狗哥茫然地抬头,他咽下嘴里的花糕,含糊地说:
“我姊姊……好人啊。”
安小六“咯咯咯”笑着,美艳绝伦的脸庞露出天真娇俏的笑容,她甩了甩袖子,瞬间枯萎了四面荷塘……

啊, 不对,阎府已经没有荷塘了。
那一池子的翠绿的荷叶随着安小六一声“留得枯荷听雨声”,全部被毒液浇成了黑色,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杆儿。
武林中除孔雀山庄秋家人, 能拿出孔雀翎的少之又少。
剧毒, 暗器, 女人。
安姑娘的身份呼之欲出。
忽然,富贵儿发出一声尖叫——
【“宿主小心,上官飞燕要杀你!”】
安小六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黑鲨鱼皮、癫狂大笑的女人一边挠屁股, 一边提剑冲向自己:“去死吧!”
“安姑娘小心!”
苏少英抓着一把筷子与那个狂笑不止、抓耳挠腮的女人斗到了一起。
理所应当的,苏少英赢了。
女人喉咙里发出“哈哈哈”的声音,表情极度扭曲,可人却狂笑不止,左挠挠右抓抓, 身体不断扭动。
——痒死了痒死了。
与此同时,上官飞燕脸上的粉已经融化,白一块黄一块,明明是个长相极为出色的女人, 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滑稽感。
苏少英不敢用手直接触碰这个疯女人, 生怕自己步了西门吹雪的后尘,只能用桌布将她绑起来。
“唔、唔唔——”
“你想杀我?”
安小六走到上官飞燕面前,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喉咙里不断“咯咯咯”的上官飞燕小腿弯曲,左手在小腿上挠啊挠,右手还有一根握不住的毒针。
“……你, 该, 死。”
安小六笑了,这是一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笑容, 柔媚的、富有煽动力和蛊惑感。
上官飞燕恍惚了,迷茫了,安静了。
“好孩子,吃药——”
在数道“不要”声中,安小六将一整瓶不知名的丹药尽数倒进上官的嘴巴里。
“唔——唔——唔——”
“咔”,这是上官飞燕下巴被卸掉的声音,“咔”这是上官飞燕下巴装回去的声音。
一粒不剩,真的就一粒不剩。
上官飞燕全部咽下去了。
随之赶到的陆小凤傻了眼。
他一手挠胳膊,一手挠背,人还不受控制地发出“嘎嘎嘎”的笑声。
苏少英不动声色地拉着茫然的狗哥离陆小凤远了一点,又远了一点。
“你喂了她什么?”
天可怜见的,陆小凤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果然是有侠义之风的江湖俊杰。
只想自保的苏少英深深愧疚了,刚琢磨着要不要上去帮忙时——
“噗!!!”
一声巨响。
上官飞燕放屁了。
这是一个震惊四座的屁。
它的声音之高,甚至盖过了西门吹雪拆房顶的声音!
离得较远的苏少英、安小六、狗哥还好。
离得近的陆小凤直接被这屁响崩蒙了。
随之赶到的花满楼也愣住了——
你有没有听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过屁体冲击墙面又散开的声音?
……有。
这一刻,花七公子的灵魂在颤栗。
上官飞燕身体发抖。
这一刻的羞愤甚至盖过了身体的瘙痒和无法克制的大笑。
她想唤起陆小凤的怜爱之心。
“陆——”那声“公子”尚未说出口。
她开始犹如鞭炮一般“突突突”的放屁。
一个又一个,一个还一个。
接连不断,连绵不绝!
“狗哥,关门。”
安小六嫌弃地说道。
她表情太正常了,正常到苏少英甚至怀疑她没醉、她装的、她就是故意的!
“哦。”
小少年捏着鼻子,以当前最快速度“嘭”一声把水阁的门关了。
苏少英目瞪口呆地望着配合默契的姐弟。
——不,不是。
你姐姐都这样了,你这个当弟弟的就不想办法阻止一下吗?
却见小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没有被上官飞燕玷污的花糕,递到神志不清的安小六面前:
“姊姊,你饿了吗,要不要吃花糕?”
“好。”
满脸酡红、眼神迷离的安小六竟真的开始很乖很乖的吃花糕。
任外面臭气熏天烟雾弥漫,她巍峨不动。
姐弟俩坐在地上吃糕糕。
你一块我一块。
那画面……苏少英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了,今晚的一切不过是小场面。
于是,他也坐回了位置上。
——喝酒吧,只要我醉了一切就过去了。
少年侠士麻木地想着。
这个夜晚。
花满楼失恋了。
那些甜蜜的,美好的,让年轻人怦然心动的记忆,伴随着上官飞燕接连不断的“突突突”,逐渐有了声音,逐渐有了气味。
逐渐……变了模样。
花满楼被熏得恍恍惚惚,内心深处不断质疑自己,我真的爱过上官飞燕吗?
我真的曾经有过爱情吗?
陆小凤也开始怀疑人生。
因为花满楼眼睛看不见,听觉嗅觉比常人更加敏感,在发现他们认识的丹凤公主其实是上官飞燕假扮,负责看守上官飞燕的任务就落到陆小凤的头上。
最开始,上官飞燕的屁虽然很响但不臭。
陆小凤觉得自己只是耳朵稍稍被折磨一下,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直到……
她变了,她的屁也变了。
声音变小了、威力加强了,且持续不断地加强。
威力到底有多强呢。
陆小凤本想请西门吹雪为其把脉,结果上官飞燕一屁三联,直接把西门吹雪熏跑了:
“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好自为之!”
当狂笑和瘙痒的感觉渐渐消失,陆小凤盯着床上持续不断发射有毒气体的女人,眼神麻木而空洞。
我在哪里,我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第二天清晨。
在上官飞燕的臭屁中,珠光宝气阁所在的那条街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邻居们怀疑珠光宝气阁最近生意不景气,阎老板一怒之下炸了粪坑。
阎铁珊用棉花捂着鼻孔,捧着一盒银票来到安小六面前。
这是比原定金额还要多出数倍的一笔巨款。
阎铁珊短时间内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基本都在这里了。
【“宿主,他在害怕你。”】
富贵儿小声说。
安小六沉默,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
“武林你瘟姐”用一种微妙地眼神望着面前的阎铁珊。
“阎老板……”
“不敢不敢。”
阎铁珊态度很卑微,要是瘟神娘娘觉得他还不够卑微,他其实也可以跪下。
毕竟他太监的身份已经被揭露,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水阁毁了可以重建,荷塘没了可以重栽,房子臭了可以重盖。
就……您走吧,别让老夫跪下来求你。
阎铁珊白白胖胖的肉肉因恐惧微微颤抖。
安小六叹气,她接过阎铁珊手里的银票盒,不徐不缓道:“阎老板,我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不敢不敢,不识好歹的是俺。”
阎铁珊哭丧着脸。
经过昨夜,在阎大老板心中,安小六的危险值已经超过了西门吹雪。
狂笑了一整晚、浑身都被挠破的阎铁珊精神萎靡。
他怕继续让瘟神娘娘保护下去,敌人没有先杀死自己,他先被瘟神娘娘折腾死了。
“阎老板,虽然银货两讫,临走前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提醒您。”
安小六郑重地说。
她的语气平静又冷淡,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阎铁珊不由得抬头。
安小六道:“小心您府上的霍总管。”
一个被富贵儿评为“武功高强吃里扒外”的家伙,多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
他与上官飞燕那个女骗子关系非比寻常,就算没有上官飞燕那一层,阎铁珊栽在霍天青手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霍天青肉眼可见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的男人。
仅仅是“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绝对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阎铁珊愣住了:“瘟神何出此言?”
霍天青是天禽老人七十多岁才有的老来子,武林泰斗商山二老是他的师兄。
阎铁珊对霍天青极为信任,珠光宝气阁许多生意都是交给霍天青来打理的,他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对不住霍天青。
安小六笑了笑:“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阎大老板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们姐弟只打算在山西逗留几日,你们珠光宝气阁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是不会插手的。”
阎铁珊没有说话。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后悔,安小六走得太痛快了,反而让阎铁珊质疑自己“送神”的决定。
天灰蒙蒙的,仿佛有暴雨来临。
安小六和狗哥驱赶着骡车,来到太原城最好的酒楼。
——感恩阎大老板的慷慨解囊,让他们姐弟俩这几天在山西吃好喝好玩得很好。
大堂里南来北往的客人,各种口音混杂其中,安小六和狗哥在其中丝毫不显突兀。
只是……
“姊姊,好多人在看你。”狗哥小声说。
“习惯就好了,”安小六说,“我也在习惯。”
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姐弟俩在太原城的最后一天。
离开珠光宝气阁后,有钱的安小六带着狗哥一边游玩,一边被一个叫青衣楼的杀手组织追杀。
谢烟客要求小少年每天至少习武一个时辰,安小六觉得这几天狗哥的练习量已经远远超过谢烟客的要求。
还……挺不错的。
热汤热菜热面条。
姐弟俩大快朵颐,吃得正欢。
忽然,狗哥停下了筷子,小声道:
“姊姊,我看见了陆大侠和花公子。”
安小六转身,只见两个很引人注目的年轻公子正向姐弟俩走来。
“安姑娘。”
陆小凤不请自来地坐在安小六旁边,花满楼坐在陆小凤对面。
这家酒楼生意很好,陌生的客人们拼桌也不奇怪。
店伙计露出一副“我很懂”的模样,只当是两个有钱俊俏的公子哥想要和美丽的姑娘搭讪。
山西的面食非常有名,花满楼和陆小凤各点了一碗汤面、两样小菜,又不约而同拒绝了店伙计向他们推销的酒水。
待店伙计离开后,安小六咽下嘴里的面条,热汤热面熏得她白皙的脸颊泛着很自然的红晕。
像极了那天晚上……她醉酒发射孔雀翎的样子。
安小六抬头奇怪地看着陆小凤、花满楼:“只有你们……那个假脸呢?”
她问的是上官飞燕。
她后来问富贵儿才知道,自己醉酒后不仅用孔雀翎无差别扫射屋子里所有人,还在人家跳进池塘后往阎府的池子里泼洒痒粉和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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