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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解霜雨(眠风)


沈宗良皱了皱眉,“哪一家?”
“也不是别人,天麟开的酒吧。”
他吐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掐灭了烟,“往那边开。”
唐纳言哎了声:“沈总,我就欣赏您这一点,雷厉风行。”
“别废话,你注意着点儿信号灯,不是你大伯管交通的时候了。我眯一觉。”
这一路开得很快,他们把车停好的时候,刚过十一点。
沈宗良用力睁了两下眼,手臂上挽着一件大衣,进了这个闹哄哄的地方。
他最怕吵,这种震耳欲聋的蹦迪乐曲是他的克星。
沈宗良一听,不觉得有多么地来劲,心脏倒是隐隐发疼。
他四处望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正中间的卡座上。
五六个亮眼的女孩子在一起,嘻嘻哈哈,坐没坐相。
他家小姑娘穿了一件抹胸红裙,羊绒披肩搭在椅背上,五光十色里,她雪白的肩颈仿佛玉兰花瓣,柔软地舒展着。那片猩红像一团火焰,一下子迅疾地烧到了他的身上,眼里溅起了火星子。
姚天麟迎了出来,“亲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我最近可没犯事儿啊。”
“知道。”沈宗良冷冰冰地回他,“不是找你的。”
姚天麟松了口气,继续招呼:“那包间里坐坐?我去拿酒。”
“不用了。”唐纳言指了下大堂内的空座,“就坐那儿吧。”
扔下大衣后,沈宗良疲倦地坐下来,喝了一口酒解乏。
他又往那边看了眼,拿起手机给她发微信。
两三个来回后,眼看着且惠呜呼哀哉,绝望地倒在了闺蜜身上。
沈宗良哼笑了声,随手把手机丢在一边,等着她过来扯谎。
“她们姐妹商量对策呢。”唐纳言端起酒杯,余光瞄了瞄那边,“马上就来敷衍你我。”
那一头,且惠惊慌地仰起脸,“绝了,沈宗良在那边。”
幼圆的眼珠子左右乱瞟:“哪儿啊?他人在哪儿?”
“别看了!”且惠按住她的身体,“我跟他说我在精读论文,他让我把论文拿过去,我上哪儿给他找论文去!”
幼圆嘶了声:“真是书呆子一个,他是真要看论文吗?论文还能有你好看?”
且惠撩了撩头发说:“肯定是没有的,那我去了。”
她正要起身,准备去沈宗良那儿坦白从宽。
幼圆一把拉住她,且惠嗯的一下,“怎么了?”
“不是,刚才谁觍个脸说,她不怕沈总的?”
“......”
且惠给了她一个白眼,把自己的披肩扯过来,拿上包走了。
她小心地穿过人群,先和唐纳言问好,“庄齐的哥哥也在。”
唐纳言笑着回她:“在的,庄齐人呢?”
且惠说:“她刚才往洗手间去了。”
“那我去看看,你们坐。”
他走了以后,且惠还笔直地站着,一动没动。
沈宗良端着酒,缓慢地抬眸,眼底浓云密布。
他点了点下巴,“不用罚站,坐吧。”
“喔。”
且惠应了一声,走上一格台阶,坐在了他的腿上。
沈宗良纹丝未动,放下水晶方杯后,目光从下往上挪动。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问:“我让你坐这儿了吗?”
“没有。”且惠松开绕着他脖子的手,“那我下来。”
但下一秒,她的腰就被一只大手掌住,“坐就坐了,别动。”
且惠试探性地伸出手,见他没有躲,大胆地抹了他唇角沾上的酒。
她小声说:“我那个......是怕你担心才那么说的嘛,我如果说在酒吧,你肯定要问很多。”
沈宗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说是我的问题,管多了。”
他那个样子太有意思,也太有魅力了。
且惠极力抿着唇,憋住笑,“我哪有这个意思,你冤枉人。”
他的手从头到尾,很绅士地搭在她腰上,没用半分力道。
迷离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也被过滤出冷静克制的味道。
沈宗良玩味地看着她,“你这个辩论学到家了,很会倒打一耙。”
看来和他就事论事解决不了问题了。
且惠换了个策略,她怀柔政策,抚了抚他的眉梢。
她抱住他的脖颈,轻声哄他:“你看起来很累了,先回去好不好?我到家再哄你。”
沈宗良看起来依然平静,眼神却有点恍惚,“好。”
“嗯。”且惠欢喜地站起来,又帮他拿衣服,“走吧。”
他看她那副小孩子气的模样,堵在胸口的气忽然就散了。
沈宗良把大衣披在她身上,“穿着出去,就这么两块布,别又着凉了。”
且惠想说不用,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和他争吧。
她顺从地把自己裹进去,跟在后头出了门。
他们出去时,碰上从外面进来的秦晓乐。
且惠目不斜视,没有看见庄新华这个前女友。
但晓乐看清了她的样子,琼花月貌,艳胜春光。
姚天麟接了她的包,说怎么这么晚还要过来?
秦晓乐却自顾自地说:“原来我长得像她,我说呢。”
“谁啊?”
她摇摇头,“没谁,进去吧。”
回家的路上,沈宗良只顾阖眼休息,惜字如金。
且惠问他说:“你是提前回来了吗?”
“不算。”
她又说:“在飞机吃的晚饭吗?不好吃吧。”
“是。”
且惠太久不见他了,心里想他,没停地和他说着话。
她问:“江苏很好玩吧?我会说一点儿苏州话,糯是糯得嘞。”
沈宗良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完全是在硬撑。
故作深沉这件小事,对他来说变得这样难。
他这么温柔的,可爱的心肝宝贝,会说很多话来趋承他。
在外面这些天,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工作或应酬结束后,第一时间回家看她。
且惠总是坐在他的书桌旁,眉如小月,低婉着一张素白柔和的脸,安静地写卷子。
沈宗良不喜欢打搅她,但回回会被且惠发觉,然后放下笔,带着一阵暖香,扑到他的怀里来,连埋怨也是轻轻软软的,说等他好久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在时刻牵动着他,从身体到思绪。
夜里最容易想她,她抽抽噎噎地泄出一滩水渍时,婴儿一样吮咬他手指的感觉还停留在神经末梢,把他刺激得深夜里坐起来,走到浴室用凉水激脸,使紧绷兴奋的肌肉放松下来。
沈宗良以为,这段感情经由且惠的口开始,但他的阅历和岁数摆在那儿,总还是占着上风的。
出差这段日子他才认清了,哪有什么大好局势可言?
这个柔弱娴雅的小姑娘,像培育院子里那盆即将枯萎的晚香玉一样,轻而易举地料理了他。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遍,睁开眼看了眼路,不耐烦地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昏暗的车厢内,且惠看不清这些细枝末节,只知道他语气不好。
她眨眨眼,以为沈宗良还在生气,恹恹地住了口。
方朴停好车,没等他去开门,沈宗良已经走下去。
且惠披着他的衣服,小手被他牢牢地攥在掌心,沈宗良走得很快,她几乎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回廊上碰见隋姨,她站住和沈宗良问好,“回来了?”
沈宗良也只是冷淡地嗯了声。
且惠在后面抱歉地笑笑,又来不及解释一番说,他心情不好。
她被推进了熏着安神香的卧室里,气味沉郁。
且惠身上的外套掉在地毯上,她弯下腰去,要捡起来。
但沈宗良不关心这些,他抓过她细白的胳膊,坐到了床尾的沙发上。
且惠被他圈在怀里,对上他浓黑的一双眼,无遮无拦的欲念藏在里面,浪潮一样翻涌着。
不知道是怎么了,到了这会儿,沈宗良反而不愿主动。
他等着小姑娘来吻他,言语上已直白到不能再直白。
他艰难地咽动一下,“现在回家了,你准备怎么哄我?”
不知道且惠作何感想,但沈宗良很难为情。
他的身体里,住了一颗卑微又可怜的中年男人心。
房间里太热了,香气烘得且惠脸上发烫。
他们这样抱着有身高差,很方便她把自己喂过去。
她闭上眼,睫毛密密地刷在沈宗良脸上,给了他一个安静悠长的吻。
且惠小口地,轻轻地吃着他的嘴唇,像刚满月的小猫舔舐盆中的水,完全不碰到里面。
沈宗良对这样的温柔上瘾,心跳声咚咚响在他耳边。
很快他就克制不住,扶住她的后脑勺,大幅度地含吻着她。
他的手指抚上去,虎口大力掰开她的唇瓣,畅通无阻地侍弄她的舌尖。
“小骗子。”
沈宗良拨开面前一切碍眼的东西,全部丢掉。
他的声音低沉,“这段日子,有没有一点想我?”
“想。”且惠凑上来,在他不算温柔的动作里细密地吻他,“每天都想。”
沈宗良情动得厉害,“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知道吗?”
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失了神,脸贴在他温热的手臂上,娇怯地,咪咪呜呜地哭。
“乖乖,过来一点。”罪魁祸首还在哄着她,“再来吻我好不好?像刚才那样。”
且惠撑起来一些,这让她更加地难以承受,吻他时比方才还更轻,完全没了力气。
这个夜晚到后来,让且惠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不要去酒吧了。
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她精疲力尽。
空旷幽静的庭院里,传来铺天满地的簌簌风雪声,伴随着寒霜压断竹枝的清脆。
沈宗良一身清爽地躺上来,拨开她的头发,“睡着了吗?”
且惠深深地吸了口气,翻身抱住他,“嗯,就快了。”
他见她面色仍然红得怪异,“还在抽搐吗?我看看。”
且惠拒绝:“你不要看,你会看出事来的。”
沈宗良的手停在了她脸上,“嗯。但是,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她知道不是,她当然也有责任。
被开发到很深程度的且惠,罕见地热情乖顺。她自己翻上来,磨磨蹭蹭地,吃进去一点又一点。
她迷糊呜咽地低声:“小叔叔,要坏掉了,怎么办?”
沈宗良几乎要被她折磨到神志昏聩。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身上的这个小姑娘又是谁,谁让她来的?只想无止境地沉沦下去,他要抱着她,咬着她的皮肤、骨肉,像抱着一只四肢柔软的漂亮布偶,随意揉捏成他想要的形状,然后捣进她灵魂的最深处,日日夜夜。
快睡着前,且惠轻声吩咐他,“我明天晚点起来,你不要叫我。”
沈宗良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动作很轻,不吵你。”
“嗯。”
他还有很多话要问。
沈宗良不喜欢整天拿着电话倾诉衷肠,使自己看起来婆婆妈妈。
但这么多天不见,刚才又生了一阵闲气,要说的话都搁置了。
他拍着她的背,“期末考试考得好吗?”
且惠根本没精神回答,她去捂他的嘴,“别讲话。”
沈宗良失笑,“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睡吧。”

下了一整夜的雪, 临近傍晚,灰亮的日光才从云层里挣出来。
琉璃瓦上覆着的冰层被晒化了,顺着屋檐滴到门廊下, 伴随着细碎的塌陷声响。
且惠躺了一整天,到了这会儿,头昏沉沉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她用被子蒙住脑袋,隔绝掉外界的这些动静, 但很快,门被推开了。
沈宗良扯床幔的动作很大,风一样卷起来。
且惠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了?”
“小姐, 晚上了。”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好渴啊。”
“喝水。”沈宗良早料到了,递上一杯温水, “慢点儿。”
且惠喝完,又得寸进尺,“我能在床上吃饭吗?”
沈宗良听后皱了下眉, “这像话吗?”
她很有自知之明,迟钝地摇头:“不像话。”
沈宗良掀开她的被子, “那就穿好衣服下来,我不在家你就这么睡。”
且惠穿上拖鞋,系好睡袍去洗漱,脑子还没开机, 举着牙刷,要给镜子里的人刷。
沈宗良给她扳了回来, “往你自己嘴里送。”
她刷了两下,满口的白色泡沫,朝他笑:“今天这么早下班?”
沈宗良听不清,“洗漱完再和我说话,自己出来。”
“哦。”
他出去拨电话,吩咐隋姨:“把饭菜拿到卧室来。”
隋姨惊诧道:“老二,你什么时候到卧室里吃饭了?”
沈家规矩严,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上了餐桌,一家子都是鸦雀无声的,更别说把饭菜送到房间里了。沈宗良常说这样蛮好,免了饭桌教子的闹剧,各吃各的。而现在他要带头打破规则了。
沈宗良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养了个懒姑娘。”
隋姨懂了,是睡了一天的且惠不肯动,她一撒娇,老二也拿她没辙。
类似的事情,差不多隔几天就会在家里上演,沈宗良作风强硬,很有老爷子早年的魄力。但碰上他这个小女朋友,什么主张,什么原则,都要先退到一边。就这样,且惠还总说他脾气凶,殊不知她已经是例外了。
且惠洗完澡,换了条棉质睡裙出来,头发松散地挽着。
她闻见一阵饭菜香味,耸着鼻子走到珠帘外,“好香。”
“来吃饭。”沈宗良张开膝盖,坐在桌边,“这几个都你爱吃的。”
她坐下后,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鱼,“噢哟,味道正宗的。”
为了她混乱的作息,仗着年轻,丁点不爱惜身体的行径,打进门起,沈宗良就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
但现在,就这么被她一句话打消了,转过来笑起来。
他拿起公筷,又给她剔下一块来,“多吃一点。”
“嗯。”饿了一天,且惠吃得高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态度,还体贴道:“你也吃啊。”
沈宗良这才喝了一口汤,他随即抽题问:“我这些天不在,每天跑步了吧?”
且惠摇头:“没有。你都不在家,我装给谁看。”
他从碗里抬头,“合着让你跑步,是为了我的身体是不是?要演给我看。”
且惠把口里的饭咽下去,她嘟着嘴说:“你昨天教育我的,两个人相处要坦诚,不能说瞎话,怎么说了实话也不行啊?”
沈宗良被噎得当场捂住心口,嘶了一声。
且惠赶紧放下碗,坐到他身边,伸手顺了顺,“没事吧?”
他按下性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没有跑步,那调理肠胃的药呢,有没有按时喝?”
半天没听见回答,沈宗良紧抿着唇,转头看她。
且惠扶着桌沿,“听实话吗?”
“说。”
“没有,倒了一半,喝了一半。”
“.......”
沈宗良几乎要被气笑了。
亏得他还时常夸口,说且惠是如何地令人省心,又乖巧。
敢情她身上那点反骨全用来对付他了。
已经发生的事,他也不想再追究了,多说无益。
沈宗良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她的座位,“好了,坐回去,先吃饭吧。”
且惠看了看他,有点害怕,“你不要紧吧?”
“没事。”沈宗良给她盛了一碗汤,“只是想到了我爸爸。”
命运的回旋镖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在他不听话,也不服管教的时候,老爷子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现在他也体会到了。
还没吃完饭,且惠想起昨天给他买的东西,匆匆放下筷子。
沈宗良喊了一声,“吃饭呢,去干什么?”
她从包里翻出来个盒子,又跑回来。
且惠捋了捋头发,推到他的面前,“送你的,新年礼物。”
沈宗良拆开,是一条灰色领带,和他的西服颜色很搭。
只是上头的logo太明显,日常戴出去开会不方便。
但他还是高兴,总算笑了笑,“很好看,谢谢。”
“你喜欢就好。”
且惠又重新坐下,过了会儿,沈宗良才反应过来。
她买了东西,但他昨天并没有收到消费短信。
他问:“这是你花自己的钱买的?”
“对啊,哪有送东西花别人钱的?”
沈宗良又拿起领带来,“你哪里来的这些钱?”
且惠举着汤匙说:“我在你这里住,你又不要我交伙食和住宿费,多少有一点。不过,买完这个以后,我就没钱买机票回家了,你给我订好不好?”
沈宗良嘱咐她:“下次再要买,用我给你的那张卡,机票的事我来处理。”
“嗯,知道了。”
沈宗良给她买了一张飞江城的头等舱,在这周日的下午。
他送她到机场,又亲自推着行李箱,陪她到了安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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