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县一中一个初二年级的年级第三,那是个数学成绩非常糟糕的女学生,数学严重拉分,就这样总分都能排前三。
如果到了俞老师手下,数学成绩提高,不说提高
个二三十分,就算只提高五六分,联考年级第一没跑了,再提高几分,说不定还能冲击一下中考省状元。
谁不心动啊。
吴家奶奶也听说了,因为她娘家也有个孙外甥在念初中,人现在在县二中,如果有这个可能,是不是能把人调到县三中去,去那个俞老师班上?
就算不行,以李招娣和那个俞老师的关系,平日里俞老师给李招娣‘开小灶’的时候,孙外甥在一旁旁听,也能受益良多。
这么想着,吴家奶奶忽然夹起一块卤味,放进嘴里,其实还没吃到味道,就开始点头:“味道不错,这是你们俞老师家里开的吧,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都优秀,连开的卤味店卤味都比别家的好吃。”
说完,才尝出味道来。
吴家奶奶诧异了一瞬。
不是说这卤味有多惊艳美味,美味的确美味,也相当好吃,但还不到惊艳的地步。
比如吴家奶奶吃着挺喜欢,但这家卤味店离得比较远,这附近也不是没有差不多好吃的卤味能够替代。
她只是没想到,随口瞎说的话,还成真了。
教书手段厉害,卖的卤味也比想象中好吃很多。
小婶婶碰也没碰那卤味一下,本来见她妈吃了就够惊讶了,没想到她妈嘴里还真能吐出象牙来,顿时眼神怪异,像是她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般。
她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夹起一筷子,想看看这卤味是难吃到什么份上了,才让她妈用了这么高级的阴阳术来阴阳李招娣和她老师。
吃下一口,味道还挺不错,难得公平公正帮忙说了一句:“其实味道还行。”
吴家奶奶:“哪里是还行,是太行了!”
小婶婶:“……”知道你说话刻薄,但这就刻薄的太过了吧。
李爷爷看桌上气氛不错,这才夹了一筷子素卤尝尝。
这是卤的素鸡,很香,是李爷爷从没尝过的美味。
他穷了一辈子,和吴家人不同,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但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舍不得多吃,想着吴家人多吃点,高兴了,能对他儿子和他大孙女更好一点。
另一边,店铺里就剩下李福娣一人,比起待在家里,店铺里更能让李福娣有一种安全感和自由。
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到台风过去,没想到,周淮升离开一趟,天黑前又来了趟店里。
“周叔叔?”
“你俞老师让你收拾几件衣服,跟我们回去住几天,等台风过去了,再住回来。”
周淮升下车,把店里一些时鲜的食物,以及那些保质期只有半个月的东西都搬进车里,抬头,见李福娣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你东西呢?”
李福娣赶紧摆手:“不用了周叔叔,我就住在这里挺好的。”
周淮升皱眉:“怎么能放你一个小孩儿一个人住在这店里,你住在这里,到时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媳妇儿得天天惦记着,你要是不乐意去,你先跟我上车,自己去跟我媳妇儿说清楚,免得她到时候担心的吃不下饭。”
李福娣眼眶也红了。
除了俞老师,已经没有人再这么关心自己。
她也不再扭捏,既然俞老师已经这么提出,想来家里是有她能住的地方,就算没有,她睡地上也成。
周家的地板打扫的比她的床都干净,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只要周家人不嫌弃自己穷酸就成。
李福娣不是个喜欢在别人家白吃白住的性格,那几天,李福娣天天抢着想伺候人。
但俞爱宝又不是老佛爷,怎么可能把人当奴才对待,最后她交给李福娣一个任务,那就是白天带好两个弟弟妹妹,看着他们不受伤就行——这里主要指的是活泼好动的小囡囡。
小鲁班最省心,饿了渴了叫两声,小嘴巴下意识的吮吸空气,你就知道他叫的这两声不是因为尿了拉了。
最皮的要数小囡囡,可以一整天混在猫猫堆里,一个不留神就容易不见人影,等找到的时候,人窝在俞爱宝专门给小猫猫们定做的圆型小凉席上。
宝宝人占着位置,宝宝猫们只能挤在宝宝人的腿上、肚子上、脸颊边,脑袋上。
要不是七龙珠们目前还未成年,个头不够大,否则能把小囡囡整个的淹没掉。
外面风声哐哐,带着各种被吹起来的杂物敲击院门、门窗。
里面各家干各家的事儿。
这台风季每年夏季都要来一次,只不过今年来的比较晚些,秋天都要到了,还以为不回来了,结果快开学了又闹这出。
山泽以及山泽附近城市的人早就已经习惯,刚从其他地方来这打工的人纷纷目露惊恐的看着外面的世界,狂风卷起,天昏地暗,树影东倒西歪,谁家的窗框都被吹上了天,有一种世界末日的癫狂感。
身边没有本地人的心中惶惶,要是有本地人陪伴,还能得到一句安抚:“安啦,不用发愁,台风季嘛,就跟你们你们那边的地震、洪水一样,正常,躲好一点,死不了几个人。”
外地人:“……”
所以说还是会死几个人的是吧?
但她想,会死猪是肯定的。
俞爱宝喃喃着这人生第一次见过的奇景:“娟姐,你看,猪上天了。”
周母:“???”
猪上天这个梗来自周母之前劝俞爱宝不要太相信男人,男人会忠诚,猪都能上天。
今天,猪终于上天了。
为了肯定俞爱宝和周淮升的爱情,老天爷也是拼了,就是可怜了小猪崽的一条命,被老天爷用来见证两人之间的爱情。
周母噔噔噔跑到落地窗前,看到空着飞着的玩意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周母前两天刚买的一头小猪崽,此刻正飞在半空中,四只蹄子下踩着一块飞毯……哦不,是飞铁,正嗷嗷惨叫着被飞铁裹挟着在空中三千六百度旋转。
“猪!我的猪!”
周母差点哭出猪叫。
其实,一般情况下俞爱宝都很有素质,不会当着事主的面笑出声,但对不起,这一幕实在奇葩又好笑,俞爱宝只能礼貌性的背过身,肩膀安静抖动。
台风季这几日,其实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古镇村有户人家比较倒霉,屋顶瓦片被掀飞了两块。
山泽常见台风季,造房子时都会考虑到这一点,往往比其他城市的房子建造的更加真材实料些,被掀飞两块瓦片其实没什么,底下还有第二层以及第三层专门为台风季准备的防护层。
然而那两块瓦片砸到了邻居家,把人家的窗户都给砸碎了。
要不是里面还有一层专门为台风季准备的木窗,砸碎的玻璃能要掉好几个人的命。
为此,等到台风季终于过去后,这两家闹翻了,每天吵架能从村头吵到村尾,再回到村中。
台风季一结束,就临近开学了。
丁雪带着闺女搬出俞爱宝家,周淮升松口气,连忙将家里的被子拿出去晒晒,被套、床单和枕头套全部拿出去洗洗涮涮。
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人夹在一群老娘们中间,显得格外奇怪。
“你是村头新搬来的周家儿子吧,我之前晚上回来的时候远远见过你一回,那会儿看你挺好看,咋这会儿黑成这样?”
说话的是个不认识的大妈。
周淮升挠挠脸:“前段时间在工地里,天天晒太阳给晒的。”
其实晒黑了的周淮升并不丑,相反,因着这段时间体力活做的更多,工地里干活锻炼到的身体肌肉是各方面的,衣服一脱,那身材简直好看的让人流口水。
不是那种跟健美先生似的倒三角型肌肉,胸肌比人家D胸甚至E胸的还大,大腿肌肉虬结的像粗壮纠缠的树根,皮肤薄的能清晰看到凸起的血管和轻轻一动就皱起的皮肤。
每种身材都有特定人群的审美爱好,但这不属于俞爱宝的审美。
周淮升的身材更像是那种常年在军中锻炼,体态修长,肌肉匀称不过分夸张,包裹着肌肉的皮肤柔韧有质感……
剩下来的画面是在JJ付费都看不了的,省略。
总之,那身材那脸蛋,是和没晒黑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可惜了,光看不能吃。
好在俞爱宝对这方面可有可无,更多的是喜欢逗弄自家男人的恶趣味。如果换成丁雪和靳修,恐怕靳修整个人都得被榨干。
周淮升认真洗床单,台风季这段时间,为了方便照应,俞爱宝让丁雪搬到了自家,她俩换上崭新的,周淮升没睡过的床单和被套,还带上小囡囡一起睡,周淮升被迫带着枕头去和周小果睡一个房间。
俞爱宝和丁雪是高兴了,小囡囡也激动,每天睡在两个香喷喷的妈妈中间,今天想睡哪个妈妈怀里就转到哪个方向,干妈还会给她讲各种她听都没有听过的睡前故事。
小囡囡不知道什么叫暂时住在这个房间,反正小姑娘已经准备好,要永远永远和两个妈妈睡一起。
万万没料到,才睡一个多礼拜,妈妈就要带她搬走了。
一脸懵逼的小囡囡反应过来后,抱着俞爱宝的腿哭的声嘶力竭,赖在地上抱都抱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是要生离死别,此生再难相见了。
丁雪也不舍,可惜,没有借口再赖好友房间了。
人类的悲欢总是不同的,周淮升一脸沉静的看着这对母女坐上门口来接她们回娘家去看看的车子,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殊不知,脸蛋子上那对英挺的眉毛高兴的乱抖,就差飞进头发里了。
丁雪气不过,小声哼了下,抱着哭
的直打嗝的闺女上车。
人一走,周淮升大跨步回到屋里,先是激动的捧着俞爱宝的脸蛋猛亲两口,左边脸颊一下,右边脸颊一下。
最后吧唧一下亲在她的唇上。
一大早的,俞爱宝将面前这张大脸挪开:“别闹,就是分房睡了几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好像分居两地似的。”
之前周淮升加班,连着在工地里睡了好几天,白天见不到,晚上也见不到,晚上难不成还要抱着被子闷声哭?
周淮升委屈,媳妇儿和闺蜜以及干女儿睡了一个多礼拜,就不爱自己了。
果然臭烘烘的男人没有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抱着舒服是吧?
周淮升闷闷的,看看床上那被套床单和枕巾,有点碍眼,趁着老婆去洗手间,麻利的拆拆拆,塞进大盆子里大跨步往湖边跑。
男人眉眼飞挑,得把别的女人的味道从他们房间里彻底清除才行!
周淮升被一群大妈围着,他个头太高了,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洗东西的时候给人一种这男人不好惹的错觉。
等他洗出一脸汗,抬起脸用手臂干净处抹掉落在睫毛上的汗珠,俊逸眉眼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抹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又细细密密的撒入瞳仁,显得男人的眼睛愈发干净澄澈。
不好惹的滤镜喀啦一声碎裂,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大字——很好欺负!
大妈们顿时来劲儿了。
“哎,你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家里的床单被套还要你洗?你内眷呢?”
内眷在山泽方言里是老婆的意思。
说到自家媳妇儿,周淮升咧嘴,看起来更乖了:“我内眷怀孕了。”
用‘内眷’这个词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这个词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怀孕怎么了,咱这里哪个不是怀孕七八个月还在洗衣服做饭的。”
之前第一个开口的大妈指指人群中的一个女人,大着个肚子,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样子,模样沧桑,笑容淳朴。
这么大个肚子,乍一看都跟要生了似的,一般这种情况下孕妇都没法弯腰,更不用说洗衣服了,但这位孕妇自己带了个小凳子,岔开腿坐在小凳子上洗,时不时俯身的动作都在挤压那硕大的肚子,就像是不断挤
压着一个充气到极致,表皮已经开始紧绷的气球。
周淮升光是看了两秒钟,眼皮就开始砰砰的跳,身子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下,生怕气球被挤爆,炸他一脸的血。
出于好心,周淮升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快生了吧,还是别做这种家务事,家里没有男人吗?”
那大姐摆摆手:“这算嗖西,我这都第三胎了,前两胎也都是怀孕也干活,二小子出生那天,我还在地里收菜,搁地里找个位置生下来的。”
“我哪有你家媳妇儿好命哦,还从没见过谁家男人疼老婆疼到洗衣服洗床单还这么高兴的。”那大姐摇摇头,却是满脸不赞成,“不过你那媳妇儿太娇气了,我见过她,长得倒是漂亮,半个月前见到的时候,肚子都还没鼓起来,这会儿都不干活了,怀孕后面还有半年,生了还得坐月子照顾孩子,难不成都不干,指望你?”
周淮升刚刚还高兴有人夸自家媳妇儿好命夸她漂亮,但听到后面,不对味了,有点酸。
“我在家就我来干家务,我不在家还有我妈,我妈忙还能请保姆,男人在家里的作用,不就是给自家老婆孩子遮风挡雨的么,什么都给老婆做了,还要我一个男人做什么。”
周淮升摇头叹气:“不是我内眷太娇气,是你们家的男人太娇气了,干完活回家,连洗个衣服都做不到,哪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该干的事儿。”
湖边洗衣服的女人们:“……”
糟糕,好有道理的样子。
有点要被说服的恐惧感。
周·白莲花·淮升洗完被单,看看周围沉默的女人们,再次叹气:“家里的男人不争气,也只能让你们这群弱质女流撑起这个家了。”
女人们心脏一痛。
对,终于有个男人能体会她们这些做女人的痛了!
看着周淮升离开的背影,女人们越看越顺眼,看看那高个长腿穿衣漂亮还善解人意的男人,外能工地搬砖赚钱,内能洗衣做饭伺候老婆。
再回想一下自家那块老腊肉,啊,怎么办,突然就有点倒胃口了。
台风季的影响并没有随着它的迁移而消失。
山泽市各处都亟待修建,之前跑路的港商金老板造的烂尾楼,竟在刮过台风后摇摇欲坠。
之前拆楼房还
有点费力费工费钱,不少人跟俞爱宝提出,可以在烂尾楼的基础上继续建造。
毕竟它在港商没跑路之前并不是烂尾楼,只不过是造了一半的楼房罢了。
材料是新的,房子是新的,停工到俞爱宝手里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天。
直接拆掉,然后按照新的规划图重建得亏多少钱。
本来拍下这块地已经被不少人在暗地里嘲笑了,俞爱宝接下来的这一手更是让不少人笑掉大牙,认为接下这个烂摊子的幕后老板指不定是晚年脑子糊涂了,接连做下错误决定不说,还要拆房子烧钱。
谁知,要不是俞爱宝接手后没有继续照着原来的建筑上继续修建,否则原有建筑在后期加固后,就永远不知道前期的建造是有多偷工减料。
一旦房子建成,或许第一年第二年都不会出事,但台风季年年来,湾湾那边又时不时的地震,间隔个两三年山泽能感觉到少许余震,余震加上每年的台风季折腾下,这些建筑又能支撑多久?
一旦这片地区的建筑全部塌陷,伤亡将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可怕数字。
现今,没谁再说这烂尾楼拆的不对,不仅没人说了,接手这次项目合作的合作商们纷纷在心里给自己捏把冷汗。要不是俞爱宝不容反抗,根本不听他们的劝告,否则未来出事后,他们这些人全得进去。
这次的事情惊动了上面,市中花园再次停建,上面的人需要对烂尾楼事件进行详细调查,才能决定用什么程度的量刑去追究金老板等人。
这么大个工程停摆,耗费的金钱是难以想象的。
张正宏四处找关系,但就是被有关部门卡着,进度条一动不动。
终于,他和其他合作商熬不住了,经过私下商量后,张正宏咬咬牙,厚着脸皮前来小洋楼拜访。
周母不在家,周母正在给她的宝宝猪收尸。
上次宝宝猪飞上天,又被铁片带着砸进了小洋楼,周母趁着家里人没注意,扛着个小桌子冲出去救猪崽子。
猪崽子蹄子上都是血,还断了两只,瘸了,还站不起来。
身上也到处都是在半空中被其它东西割伤的伤痕,可谓鲜血淋漓,格外凄惨。
周母打着救活的主意,今日她救活一只猪崽,明年就能收获车兜的猪肉。
各种法子都试过了,猪崽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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