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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莲下鱼)


周淮升说的不多,但一字一句间,周父这个人的形象逐渐从纸片人赋予的骨骼、血管、皮肉,最后鲜活的出现在俞爱宝脑海中。
这样一个跟周淮升一样一根筋,又对周母这般偏爱的沉默男人,听到他出轨,俞爱宝才觉有趣,那得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多精彩,才会让周父这般不顾一切的要出轨?
“他有什么不敢的!”周母,“他在我面前装的老实巴交,结果竟然瞒得这么好,谁能知道,谁能知道那死鬼那一次出去,就是为了跟一个女人私奔!”
“私奔啊!”
“他干出这种事情,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那天下大雨,他没看清路,摔山崖下没了!”
俞爱宝直觉不对:“摔山崖下没的?十年前?”
线索似乎连起来了些。
原主父母意外身亡的时间,就在十年前,那会儿夫妻俩有工作,顺带着出外差的时候倒腾点东西卖钱贴补家用。以往都好好的,结果那一次双双出门,几日没回来,等厂里传来消息才知道,夫妻俩没了。
——出差的时候路过山道,那天下着瓢泼大雨,许是看不清道,雨天路滑,双双摔下山崖。
由于夫妻俩一边干活,一边还倒腾东西卖,说出去不好听,让他们死后也会带上一点污名,周母甚至不敢多问现场的情况。
同样是十年前。
同样是大雨天。
同样是死在山崖下。
会不会是同一天?
如果是同一天,那这三人的死,会不会有某种关系?
比如,不是意外,而是——
毕竟,现场应该还有第四个人,周母所说的,和周父私奔的那个女人。
如果真有这个女人的存在,那她去哪里了?
“会不会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周母狠狠用木棒敲打衣服,肥皂水溅到眼睛里,她猛地抬头,眼泪哗的落了下来,“肥皂水落眼睛里了,哎呀真难受,瓜妹,给我弄点水洗洗眼睛。”
也不知道是眼睛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俞爱宝去舀了一小瓢水,一点点滴进周母眼眶里,细流洗刷着她泛红的眼白,每次滴的水就那么一滴,从眼角眼尾滑落的,却远远不止。
沉默片刻,俞爱宝收手:“想哭就哭呗,拿肥皂水当什么借口。”
周母举手,拿干净的小臂抽了下她的屁股:“就你……呜呜……就你多嘴!”
周母哭了好久,那种悲伤,熟悉而又陌生,遥远的让俞爱宝都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爷爷没有的那一天吧。
是了,就是那一天。
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委屈的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内心空茫,仿佛那个会用粗糙的手掌心轻轻抚摸她额头的老头走了,也跟着把她的什么带走了。
内心空的让人窒息。
从那以后,俞爱宝再也没有哭过。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这么爱她了。
所以,只能自己爱自己咯。
俞爱宝躺进摇椅内,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双手交叠背在脑后,神情淡漠到诡异。
摇椅轻轻摇晃,发出缓慢而有规律的吱呀声。
系统小心翼翼探出触须查看宿主精神值,精神值在刚才有隐约的波动,将掉未掉,又突然恢复。
统生第一次,有了如弱小人类那般的好奇情绪。
宿主刚才想到了什么。
系统尝试解析了方才宿主方才那一瞬产生的情绪。
——咦,是难受?
——不不不,不可能,这个无情辣鸡宿主怎么会有这种情绪,肯定是解析程序出问题了!
周母的哭声渐渐停止,匆匆洗把脸
,不敢看向这边。
俞爱宝微微松口气,心想,自上次之后,周家婆媳之争的二版应该也已经出来了。
上次传言中她被打了,这次总该让她赢一次了吧。
唔,或者大概是——
周家儿媳出息了!这次争吵,周家儿媳赢了不说,还把她婆婆给气哭了!
嗳哟,她婆婆哭的可惨了,第一次听她这么哭,她儿媳看来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名誉权受损,她该怎么跟娟姐要回来呢?
刚才的问题,短时间内没办法获得回答,俞爱宝也不想这会儿再去揭开娟姐的伤疤,暂时就先这样吧。
至少从刚才的谈话来看,刘梅这个人的过去太过复杂。
而周父的死和原主父母的死,又似是另有内情。
刘梅为什么会对原主动手,他们明明在原主嫁过来之前没有任何关系。
原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嫁过来的?
听起来,这明明跟刘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可刘梅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难不成,那三人的死,跟刘梅有关?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在刘梅两次高考落榜前后,都没有周父这个人的存在,刘梅即使是恨周母,跟周父又有什么关系?
跟原主父母就更没关系了!
难不成,只是巧合?
那这原主家、周家、刘梅三方都有太多巧合了吧?
这些类似的问题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循环。
周母洗完衣服,情绪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躺在摇椅上,用冷毛巾冰敷眼睛,一边跟俞爱宝聊天。
方才聊到刘梅的过去,那会儿升起的同情、怜悯和少许愧疚,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现在的幸灾乐祸和蠢蠢欲动。
“按理来说,我最近应该算是在走霉运,你大姨儿子的工友被辞了,她还赌对了,按她的性格,得天天过来膈应我才是。”
“这几天没来,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难不成是这段时间太嚣张,被我姨给训了?”
周母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猜测着。
今天家里几个孩子都不在,周小果现在爱学习了,但之前落下的课太多,小学期中考试那次出来的成绩,可把他伤得不轻。
这几个周末,主动跟老师补课去了。
周美美也是个爱学习的,但没有那么沉迷,过去周末经常待在家里看看书,发发呆,写写日记,叠叠收集起来的糖纸等。
眼下看家里唯一的小学渣奋斗起来了,顿时有了危机感,也跟着补课去了。
两个大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个阶段正是最忙的时候,说起来也有快一个月没回来。
周淮升没有固定休息日,只有调休。
家里只剩下两个留守婆媳可怜兮兮的待在家里。
哦不,婆婆不可怜。
中午吃完饭,下午又睡了一会儿,周母的眼睛总算消肿,匆匆忙忙交代一声她的去向,就出了门。
那快步离去的背影,带着迫不及待看热闹的雀跃。
俞爱宝:“……”
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刘梅和赵娟这对姐妹。
不过她不用担心赵娟的安全,即使那些事情都跟刘梅有关,但目前看来,她的办法似乎并不是直接对赵娟下手,而是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打的什么主意?
让赵娟众叛亲离?
她这么恨赵娟,真是因为那两次高考失利是巧合?
还是因为,刘梅在高考失利后发现了什么,导致她认准了赵娟一家?
家里就俞爱宝一个人,心眼子动了也白动,没有其他信息佐证,只能瞎忙活。
她看向左右上下邻居,嗯,很好,他们也不知道,周家是在周父死后没多久搬来的这里。有趣的是,没多久,刘梅也搬过来了。
似是打定主意要跟赵娟永远待在一块儿。
在俞爱宝心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刘梅,此刻的确如周母所说,出了点事情,不大好受,这才没过来膈应周母。
两日前,刘梅回娘家,她娘家在乡下,乡下这会儿都在下地干活。
她娘家只剩下刘梅的母亲——年近七十的母亲钱蓉。
家里的地以往都是交给村里人做,钱蓉给点辛苦钱就成,村里地不够种,家里人口又多的村民,有不少都抢着干。
但这回不同,钱蓉忽然把那些人都给辞了。
原因很简单,四天前,刘梅知道跟自家儿子不对付的工友被辞了,便迫不及待跑去告诉周母,十分得意自己的眼光。
然而,这边炫耀完,刚回去,就见以往每次得八点半以后才回来的儿子,提早几个小时回来不说,还垂头丧气,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妈,我下岗了。”
刘梅惊怒出声:“怎么会,怎么可能?”
“下岗的不是你那个工友吗?”
“他也下岗了。”
“你领导呢,我要去问问你领导,你可是他的人,他打击对手,怎么连自己人都殃及!”刘梅当下坐起来,就要冲去找刚子的前领导理论,却被刚子死拉活拽的扯了回来。
“妈!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刘梅急得在原地转圈圈:“你是没看到,周家只有你小姨被下岗,少了六十块钱补贴而已,把保姆都辞了,儿媳妇又不干活,日子过的不知道得有多苦。你工资多少,快有你小姨的三倍了,这么多钱没了,咱这日子以后该咋过?!!”
然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吵也于事无补。
刘梅的母亲年纪这么大了,家里又没其他孩子,只能靠刘梅一个人养活,平日里家里两个孩子把钱上交,她都得拿出三十块钱给她妈。
老太太付给村里人那些辛苦钱,也出自这里。
可现在,少了儿子工作的补贴,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难,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给她妈?
无奈之下,刘梅咬咬牙,让儿子继续去找工作,自己去了乡下。
这些年,刘梅也就干点家里一些轻省的活,家里有儿子,还有个力气非常大的女儿,一些难干的,干不动的重活,她都会留着等儿子女儿回来后做。
相比较下地干活也算是养尊处优了。
因此,下地第一天,刘梅被好几只蚂蟥吸了血,等有村民看见并提醒的时候,腿都惨白了,愣是忍着虚弱继续干活,傍晚回去的时候,眼前一黑,晕了一晚上。
她的身体在昏迷,脑子却很清醒,能清楚的感觉到她那脑子已经开始有点糊涂的妈进进出出好几次,嘟囔着“怎么睡这么久,算了,大概是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刘梅差点吐血。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意识清醒又沉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有点后怕,不想干了。
老太太说
:“也行,要不是我这身子下地干不了什么活,也不能让我闺女去。咱花点钱就是了,何必遭这么大的罪。”
刘梅:“……”
刘梅想到每月少的那一百五,心疼钱,咬咬牙又去了。
这次更惨,大太阳天,戴着草帽,脖子上也被晒红一片,到了晚上疼的要命,第二天开始掉皮。
这下是真吃不消了,白干了两天,吃了这么多苦,结果因为没经验,两天干的活还没雇人俩小时干的活多又好,走之前还得花钱请人继续干。
回来后终于撑不住,倒头就躺,连着发低烧,身上每块骨头都跟被碾压了一遍又一遍似的,隐隐的疼,肌肉一动就反应剧烈的抖动,看起来格外凄惨。
刘梅的闺女瞿喜穗要请假回来照顾她,愣是被她给骂走了。
开玩笑,现在全家就喜穗一个人干活挣钱,本来钱都不够花了,她再请假扣两天钱咋办?
要是连喜穗也被下岗了,那不是要她死么!
刚子也不能留下来照顾,他得继续找工作。
于是,留刘梅一个人凄凄惨惨留在家里,额头上放的那块湿毛巾早就已经被她的体温给捂热,还滴滴答答往头发里流温热的水,她却懒得起来,放弃般的摊着手,两眼看着头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砰砰砰”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刘梅没动。
反正敲一会儿见没动静,外面的人也会走的。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那人没走,依旧在砰砰砰敲门,每隔一会儿敲一次,烦人的很。
刘梅不耐烦吼:“谁啊!”
吼出来的声音细的就像猫叫,凑近了才能听到,何况人在院外。
刘梅又等了会儿,果然,敲门声仍在继续。
刘梅躺不下去了,愤怒的一把抓下额头热毛巾,丢进洗脸盆里,吃力下床,气势汹汹的走出屋,走到院门。
院门压根没关,她哗的一下把门打开,一看是赵娟那张老脸,眼睛一瞪,立马想关门。
但赵娟早有准备,一把按住院门:“哎哎哎,姐,你这是关什么门?”
“哎哟哟,这是咋了这是咋了,怎么这么憔悴呢?”
“呀,姐,你这脖子怎么黑红这么大块儿?”
“哎哟哟,还掉皮了啊,得多疼啊,要不我给你吹吹?”
刘梅太阳穴青筋跳的凶猛,如果是俞爱宝在场,可能还会阻止一下赵娟的作死,不然总有一种刘梅被气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会对赵娟下手的既视感。
最终,刘梅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扯出一个虚假塑料的僵硬笑容:“娟子,你来怎么不直接进来。”
不管是刘梅进周家,还是赵娟进瞿家,那都是只要看院门没锁上,就会直接推门进来,赵娟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院门没拴上,还一直敲门,非得等她过来开门。
要不是她确定赵娟不知道她去乡下发生的事情,且她没有那个脑子,否则她真怀疑眼前这傻子是故意的!
呵,怎么可能,她周家除了新进门那个难搞的儿媳妇,其余人都是一帮子傻子。
刘梅丢开这点疑惑,侧开身子,让人进来。
赵娟就这么傻乎乎的,蹿进了瞿家的门,后背毫无防备的留给了眼底晦暗的刘梅。
“我那不是怕你不在,就我大侄子在家,万一他处女朋友了,我直接进来不大好么。”赵娟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刚子人。
刘梅心下一沉,这傻子竟然猜到了!
不,也不一定是猜到的,说不定是从哪里听来,要不就刚子那傻子看离周家近,跑去跟赵娟打了个招呼才露了馅。
她怕是万万没想到,跟着俞爱宝待的时间久了,曾经一点心眼都没有的青铜菜鸟,如今已是铂金归来,并马上要升级成黄金阶段!
赵娟还真是故意等在门外等刘梅来开门。
她来之前问了这边邻居,知道刘梅前两日去了乡下,还包的严严实实的回来,一看就有鬼。
刚子有没有被下岗赵娟不知道,周围邻居也不知道,但她尝试了下儿媳妇的套话技巧,说起‘大侄子在家’这几个字时,还特意偷眼觑刘梅的神色。
见刘梅脸色微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哎哟哟,儿媳妇这招还挺好用。
主要还是刘梅对她没防备,否则哪里能让她瞧出来。但赵娟不知道,颇有一种刚学了一点数学,掌握这点知识后,恨不得拿出这个年级的数学试卷,然后大笔一挥啥啥都对的极度膨胀的自信心。
之前被刘梅奚落了这么久,现
在看到她这副惨样,赵娟差点笑出声,数次在刘梅的忍耐边缘伸脚试探,极限蹦跶。
六一儿童节,一个属于学生的节日。
可惜这个节日不放假。
一大早,周美美迷迷糊糊醒来,摸索着去枕边拿头绳,头绳摸到了,还摸到了个冰冷的小盒子。
小姑娘一愣,捏着那个盒子举到面前,睁开眼,就着水躺的姿势观察这个陌生盒子。
黑红色的木质盒子,上手有点沉。
大早上刚睡醒,脑子还迷迷糊糊的,都没思考一番,就直接打开了盖子。
“啊!”
有什么砸到脸上,小姑娘低呼,脑子瞬间清醒,一边猛地坐起,一边将脸上的东西抓住,定睛一看,瞪大眼:“银……银手镯?”
银手镯很沉,是实心的。
和她在其他女孩子手上看到的款式完全不一样。
其他女孩子手里的银手镯一般有两种款式。
一种都是宽扁形,内侧有调节松紧的活扣。银镯表面上的浮雕刻面大同小异;
另一种依旧是有调节松紧的活扣,却是个像婴儿戴的那种素圈,什么花纹都没有,还很细,轻轻一捏就弯,这种相对第一种便宜不少,也是戴的数量最多的。
手中的这款却和她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它的粗细有素圈的两倍粗,实心,形状类似素圈,表面却有浮雕,上面的花纹不是花花草草,而是形状奇怪的菱形,翻转一看,内里同样有活扣,却是一只微微昂起头的蛇头,蛇头的眼睛是红色的,并不是染上去的颜色,而是两颗红色宝石的边角料制作的眼珠子。
细细的尾端微微弯曲,弯曲的角度用一个呈‘8’字形的银扣固定后含在蛇口中。
按动蛇嘴,就能打开手镯。
掰动蛇尾,滑动银扣就能调节长短。
精致好看又渗人。
就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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