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艳艳却不仅仅是把这些缺点给凑齐了,还爱上化浓妆,戴奇奇怪怪的假发,以及跟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去游戏厅和录像厅。
梁丽丽原本想要效仿表姐当年的做法,让她
爹给梁艳艳退学,但方法没对,环境也不对,反而让梁艳艳欣喜若狂。
引来其他不众多狐朋狗友们的羡慕嫉妒后,梁艳艳就更骄傲了。
梁舅舅没法,只能再让梁艳艳继续上学。
这下好了,让梁艳艳的气焰更嚣张了。
梁丽丽忍无可忍,拉着梁艳艳要去找表姐,一听到要找表姐,梁艳艳的气焰仿佛被一盆冰水给泼灭了,拉着梁丽丽的手诚恳道歉,保证不再犯。
梁丽丽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她果然有所收敛,这才忙着自己的高三生涯。
谁知梁艳艳明着答应,暗地里却搞这种小动作,把粉色假发藏了起来。
要不是梁幺妹睡着后又醒来玩了会儿,无意中翻出这顶在小孩看来格外美丽的粉色假发,还抱着睡,被来找小孩儿的梁丽丽抓个正着,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梁艳艳的这点猫腻。
梁丽丽拽着妹妹往她房间走,把人丢在外面翻箱倒柜的找。
梁艳艳在门外又是蹬腿又是喊叫,但左边胳膊被老爹架着,右边胳膊被赶回来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弟弟架着,丝毫挣脱不得。
又一顶假发,还是亮紫色;
劣质化妆品;
等找到一把打火机的时候,梁丽丽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梁家父子抓的自己都冒汗,都快压制不住手底下这条沸水上翻腾的大鱼时,梁艳艳自己蔫了。
因为,梁丽丽找到了一包烟。
一包拆了封的,只剩下八根的烟!
这下,梁家父子都傻眼了。
“梁艳艳——”
“我发誓,表姐您信我,我真的没有抽烟啊!!!”
古镇村周家小洋楼内,十六岁的少女几乎要跪在俞爱宝面前,抓着她的裤腿一边声嘶力竭哭到打嗝,一边伸手发誓。
“嘘~”
俞爱宝俯身,伸出食指点在梁艳艳唇上,抬起眼皮,黝黑的瞳孔静静看着她:“小点儿声,吵得我头疼。”
梁艳艳噤声,咽咽口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周围气氛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有风穿过大门,吹在周母的后背上,森冷的很。
她觉得冷,但不知道为何不敢动,脚有点软,心跳声音大的仿佛拿着个拐
着弯的喇叭贴在心口,响在耳边。
那包已经被拆封的烟在俞爱宝白皙的手指中翻转,她看看桌山那些找出来的罪证,再看看这会儿腿都已经软了的二表妹,神情莫名。
这下,别说是梁艳艳害怕了,就连其他来到这里的梁家人,以及周家众人都不敢再吭声。
小鲁班还非常懂事的抱着最闹腾的狸花猫小七,鼓着嘴小声:“嘘!”
周淮升想了想,这会儿老婆在处理娘家的事情,发生这种事儿,老婆可能也觉没面子,还是让周家的人都先散开为好。
他刚站起来,就被俞爱宝一个眼神给扫射的顿在原地。
“去哪儿?”
面对穷凶极恶的越境带枪人贩子时都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惶然。
“我……”
俞爱宝点点旁边的位置:“坐着吧。”
周淮升在她面前藏不住心思,两只眼睛里,一只写着‘想’,另一只写着‘逃’。
看着现场大气不敢出的几个人,俞爱宝莫名。
她其实并没有生气,而是疑惑。
想不通。
她自认自己穿越后从未对身边的人耍过什么稍显过分的手段——周小果除外,对娘家人更是当成最近的人对待。
可为什么大丽一说要来找自己,艳子能够怂成这样?
好像她俩要过来见的不是自家表姐,而是住在阎王殿里的阎王。
想不通,俞爱宝摇摇头,把手中的香烟丢在一边,哂笑。
“怕什么,我以为多大的事儿。”
周母:“???”没多大事儿,你干嘛一副一个眼神就会有一群黑衣人把犯错的人拖下去嘎了的表情?
俞爱宝拍拍几乎可以称得上跪坐在地上的二妹的脑袋:“起来吧,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好奇这些的时候,挺正常。”
梁艳艳:“???”
“来,带表姐去见识见识,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喜欢的是哪些花样。”
梁艳艳:“!!!”
“顺便把那些你平日里交好的朋友都叫出来,表姐从没见过这些人,正好也可以认识认识,感谢这几个月他们帮我照顾你的恩情。”
梁艳艳“呜”的哭出声,抓住俞爱宝的裤腿:“表姐
,你别这样,我害怕~”
“憋回去。”俞爱宝捏捏梁艳艳的小脸蛋,想起什么,脸上又露出一个笑来,温柔至极“都是个能在社会上混的大人了,怎么能一点小事就只知道哭呢。”
“——”
梁艳艳憋住了,眼泪掉的更凶。
俞爱宝:“???”
刚才不笑,他们害怕还能理解成因为自己太严肃。
现在语气更加温和,还对着这小姑娘笑了,她怎么还更害怕了?
没法理解,看来的确得跟着二妹去见见外面年轻人的世面,免得自己以后也成为一个跟不上时代,被孩子嫌弃out的老年人。
梁艳艳根本没办法拒绝,被俞爱宝搭着肩膀,被迫来到她和那些朋友们经常聚集的秘密地点。
棋牌室内,烟雾缭绕,几个全身散发着颓废丧气气质的少年少女正叼着烟摸牌。
“哟,艳子,你来了正好,咦,怎么穿得这么土……”
一女人是这里面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虽然那披头散发的黄色爆炸头遮了面部,看不出到底年纪有多大,但俞爱宝还是能直觉看出,这个就是里面年纪最大,也是权力最大的那个。
她嫌弃的看了眼梁艳艳身上的穿着,摆摆手,“算了算了,正好你过来,帮我摸一把,我急着上厕所,三缺一。”
梁艳艳进入狭小的门口,门开着,烟雾散去一些,露出她身后站着的一个个头娇小,戴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墨镜的年轻女性。
她一手遮着鼻子,一头夸张的大卷发披散在腰部,三七分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上身穿着红底白花较为宽松的休闲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浅蓝色宽松牛仔裤,衬衫衣摆的前端半塞在裤子里,腰间系了一根棕色手指粗细的小皮带,脚下踩着的是牌子货小白鞋,价格不菲。
女人摆摆手,像是在驱散这股劣质烟草味。
手上那根细链子的女士小金表不仅不显得俗气,衬托的来人更加精致。
烟雾散去,露出那张即使不施粉黛,却更让人惊艳的脸。
“你们的秘密基地,就这里?”
来人嫌弃的后退两步,仿佛这个屋子里散布的并不是烟雾,而是病毒毒气。
这一出,让在座的四人缓缓站起,眼中冒火。
然而,直到烟雾彻底散去,她身后的场景映入眼帘,四人看清外面的场景后,又若无其事缓缓坐回去。
“艳子,来就来,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
大姐大笑着冲他们打招呼:“您好,怎么称呼?”
俞爱宝抱胸,将墨镜轻轻往下拨动一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丹凤眼。
懒懒将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笑声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的,眼尾微微勾起,尽管依旧用手遮着鼻子,但斜睨着看过来的眼神,妩媚的像是刚修成人的狐狸,干净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妖气。
对,与其说是邪气,不如‘妖气’二字更为形容。
“我是这小妮子的表姐,看你年纪不大,也跟着叫我‘表姐’就成。”
大姐大眼神一沉,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路数,一来就想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但看看她身后那些人,她将不悦藏在心上,识时务点头:“表姐好,表姐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俞爱宝的身后,站着一排人。
六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带头的那个长得最好看,就是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到那双眼,但莫名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人的相配度。
显然,这个最好看的,正是周淮升。
之所以戴墨镜,不是为了耍帅,而是那双眼睛太干净,在面对并非穷凶极恶的嫌犯时,这男人就是装都装不出那种凛冽的气质来,只能用墨镜遮一遮,还挺有效果。
身后五人中,五个都是派出所里今天不值班的同事。
其实周淮升并不打算找他们,但在俞爱宝看来,上头既然花着各种心思查自己,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主动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们作为警察,能来到这里充当假保镖,除了听信俞爱宝所说的,只是想要教教几个孩子弃恶从良之外,当然也是接了方队和上面的指令。
俞爱宝来之前,早就让自己手底下那个私家侦探调查过这些人,最大的那个大姐大,名叫胡花生,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模样,实际上今年才十九,只比大丽大一岁,已经高三毕业,没能考上大专。
身边还有三个,都是和梁艳艳同一个学校的在校生,一个跟她同级,另外两个比她大一级。
原本还有个
跟他们一起混的,不过人家今年高三,家里死活逼着她和这群人断绝关系,尝试考大专。
梁艳艳对此还十分荣幸,认为如果不是那个人退出,自己还加入不了这个小团伙。
‘团伙’这两个字放在派出所那边,都是要被抓起来的,小姑娘还意识不到严重性,说起来的时候美滋滋的很,直到看到大姐一个劲儿在跟自己使眼色,才想起来这是在表姐面前,立马收敛起那股嘚瑟劲儿。
俞爱宝并不想对这些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们做些什么——在他们还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家人之前。
俞爱宝伸伸手,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俞女士是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对这块业务不熟啊!
还是周淮升上道,几步上前,进了棋牌室里,将里面的一扇扇窗户都开了,按下开关,吊扇呼啦啦的吹。
现在可不是八九月,国庆和中秋都过了,眼见着再过不了多久就进入初冬季节,吊扇一开,冻得屋里那些人嗷呜一声跳起来,就想往外跑。
“别跑别跑,都坐着,等这里收拾干净了,我过来跟你们玩两圈。”
俞爱宝挥挥手,这下‘保镖’们都明白了意思,一个个守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不让出。
屋内四人敢怒不敢言,纷纷瞪向最好欺负的梁艳艳,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梁艳艳又不傻,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群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挑战自家表姐的耐性,只能装傻摊手:你们在说啥,听不懂啊!
等房间内的烟雾都散去,被这吊扇风吹得也有些受不了的一个‘保镖’上前,把吊扇开关关掉,俞爱宝才进入室内。
室内的几个孩子们,平时也不是爱运动的个性,又都是老烟枪,身体虚得很,还被堵在最冷的地方,这会儿只觉全身已冻僵,牙齿一个劲儿打颤,什么小动作都做不了。
俞爱宝施施然走进屋内,点点胡花生:“你刚刚不是说想去洗手间,让艳子帮你打么,来,我是她表姐,我代替她也一样。”
他们桌上玩的是麻将,每个人面前都压着一叠钱,钱上面放了一块麻将,防着被风吹走。
这明显就是赌!
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周淮升。
周淮升有点尴尬,伸手罩住嘴,小声道:
“先看着。”
他想,明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以他老婆的性格,不可能明着乱来。
胡花生看了眼她手上的金表,有些眼馋,想到能挣钱,立刻忘了恐慌,清咳一声:“我们可是要玩钱的,要是没带钱就没什么意思了。”
俞爱宝坐在胡花生刚才的位置上,看看胡花生刚才打算留给梁艳艳的牌,伸手,身边的周淮升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包包,打开包包,里面有一叠百元大钞,看的胡花生这群小团伙眼睛都直了。
她随手抽了五张放在面前,顺便看了眼自己的牌。
一手烂牌。
俞爱宝摸了摸耳垂,问:“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要轮到你,哦不,现在应该说,是要轮到我摸牌了吧?”
“对对对,表姐到您了。”
一个短发女孩儿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被胡花生瞪了一眼,也不在意。
俞爱宝点头,摸了一张牌,看了眼——九条。
想了想,打出一张四筒。
其余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上家打出一张九条。
俞爱宝把一张三筒夹在手里,随意往边上一放。
身后几个保镖瞳孔瞬间瞪大。
三筒竟然变成了九条!
她自然而然的杠了九条,又拿了一张牌,是南风。
有个懂麻将的‘保镖’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遗憾,如果拿到的这张是七条,这副牌就是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
谁知,俞爱宝的手在那张南风上一滑而过,往下一推,淡定道:“胡牌。”
几人诧异,定睛看去,那张南风竟然变成了七条!
牌桌上的三人急了,大喊:“不可能,你那副烂……”
“闭嘴!”
胡花生厉喝,那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忙噤声。
刚刚胡花生压根就没有去所谓的洗手间,而是一直站在俞爱宝身后,当三筒变九条时,胡花生就意识到,自己是碰到硬茬子了。
紧接着南风变七条,直接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胡花生就知道,他们几个加起来,都玩不过艳子她表姐。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俞爱宝出老千的证据。
她的确是看到麻将变了的一幕,但证据呢?
宝上桌的时候,甚至长袖袖摆都卷在手肘上,手从头到尾就没有放下过牌桌,根本就没有出老千的机会。
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俞爱宝笑:“来来来,给钱给钱。”
身后几个‘保镖’快忍不住了,都被周淮升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看俞爱宝继续玩。
“对对碰杠上开花!”
“自摸!”
“又胡了!”
所有人:“……”
“不是,表姐,你这老千出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梁艳艳忍不住俯身在俞爱宝耳边小声问道。
哪有把把胡,还胡的这么迅速的?
俞爱宝瘫在椅背上,摊开白皙的手掌:“你们有证据吗?”
胡广生四人头顶乌云密布,如果有证据,还能这么沉默吗?
然而,身后的‘保镖团’里出了叛徒,有人忍不住说道:“俞姐,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我亲戚正好在附近,他家有录像机,我可以借过来录像。”
俞爱宝仰头看向身后那个保镖,正是日常跟周淮升关系最好的那个派出所的同事。
她指指男人,笑:“去吧。”
她也不怂。
男人缩着脖子,心虚的跑了,半个多小时后,这群人快被她胡牌胡的自闭了,男人终于扛着录像机来了。
看到录像机,胡花生眼睛一亮。
是找不到她换牌的另一张牌在哪里,但现在有录像机,不管找不找得到那张牌,都能录下她的牌前后不一的画面!
俞爱宝活动了一下手指,身后的录像机打开。
十分钟后——
“自摸!”
又是俞爱宝的声音。
这一次胡牌比之前慢一点,但也慢不了多少。
胡花生那三个小团体看着胡花生,一脸希冀,却只看到自家老大那张阴沉到不可置信的脸。
因为这一次,俞爱宝并没有换牌!
亦或者说,她的换牌动作,在拿牌时就已经完成了摸牌、记牌到换牌的动作!
速度快到根本就看不出来。
录像机只有回放的功能,不能慢放。
这份录像盘被送到了派出所,副局和方队以及身后人就是眼睛瞪花了,都没看到
她换牌的动作,仿佛俞爱宝就是这么走运,把把自摸把把胡!
“简直……神了!”
一个警员迟疑道:“但他们这是在赌,我们不应该把人抓起来么?”
“抓什么啊。”
当时被派去当‘保镖’之一的一个警员满脸复杂,她完全是当着他们这些警察的面做的这一切,一切结束以后,胡花生那三个小弟的钱都被搂到了俞爱宝这里,输的差点裤衩子都要脱下来。
但这些钱,最后又被俞爱宝给还了回去,当着这些警察的面,给他们上了一节赌的可怕。
“十赌九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是你们认为,你们给艳子设的局,艳子看不出来,能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输给你们,结果我来了,我比你们更懂千。”
俞爱宝当时的笑容邪恶极了:“但就没有比我更能出千的人了吗?不,多得很。学习真的很重要,如果你们听过一句话,也用心去理解了,你们就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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