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都有些肉嘟嘟的小脸儿最适合做这些动作了,圆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浓密的眼睫毛就像是一柄扇子一般,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自己的纯善可爱。
果然,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询问自己的身份,转而是说道:“苏姑娘,如今我身子已然大安,也就不劳烦你日日来我这里盯着了。”
苏清芙点了点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氏早就不满了,救了他一命就算是他林家积德行善了,现如今竟是需要她小主子日日看着,简直不成体统。
“嗯嗯,林大人说的是呢。”
苏清芙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比如报酬什么的,还是现在趁热提了才是。
可这要怎么提才显得自然而然呢。
少女的确是对自己容貌的天然优势很清楚。
这座寺庙不光是香火好,就是风景也是金陵一绝。
周围的村庄被洪水冲刷,但寺庙却毫发无损不说,此刻打开窗户望去,远处就是雨过天清后的山峦,层层叠叠绿意就像是用浓密的山水笔墨挥就,日光高悬,温润的光泽铺洒而落,近处不知名的花朵大大簇大簇的绽放。
但山水之美,却都不及眼前少女的姿容之美。
寿安看的发愣,不是有亵渎之心,而是对于美的冲击,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美感。
“说起来,苏姑娘倒是真的高看林某了。”林如海神色淡然,他转头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寿安。
寿安一个激灵,面红耳赤的转身,臊眉耷眼的去煮茶了。
“林某不过是尽了自己为官的义务罢了,哪里敢和包公相提并论了呢。”
苏清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自然天真的说道:“林大人谦虚了呢,前面黛玉妹妹说道林大人为官清明,一心为民,因为如今...是以您都没有时间亲自送她去京城。”
林如海听到女儿的名字,轻轻的蹙了蹙眉,随后叹息一般的说道:“如今太子刚入住东宫,总是有新的去覆盖旧的。”
苏清芙闻言,心脏顿时悬吊了起来。
她对自己的父亲倒是很有信心,就是朝廷上下对于父亲的政。绩也是一派的夸赞。
但其实即便是每个人再好,也会有人会是“中立”或者是对立的人。
绝对不是全然地夸赞,如今想来,这也算是当初皇爷爷免去父亲太子之位的缘故之一吧。
朝廷几乎是习以为常日后的皇帝之位就是太子,甚至太子的所有决策他们都不会否认。
即便是不是那么的完美,但却无一人指出问题所在。
如今,天高皇帝远的不说,就是父亲如今已经是被废黜的前太子,如今的太子可是四皇叔。
再不济,总不会说四皇叔的坏话。
少女自以为自己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实则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被人吸引了注意力的精贵波斯猫儿一般,分明对接下来的话好奇的不行,却非要偏着头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那..林大人对此怎么看呢?”
女子问道。
寿安此刻奉上两杯热茶,将冷茶端走。
男人即便是穿着寝衣,坐在床榻上,却依旧有一种穿着整齐,姿态飘然的坐在椅子上的飒然。
“林某读书时,曾对《荀子·臣道》里有一句记忆很深: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偷合苟容以持禄养交而已耳,谓之国贼。这句话几乎是贯穿了林口为官这些年的始终。”
苏清芙微微颔首,她这便是懂了。
林如海的意思是他不会参与两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事情。
听见他这么说,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当真的去评价自己的父亲,若是有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苏清芙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是。
毕竟现在自己还掩藏着身份,无人察觉。
若是此刻泄露了身份,依着林如海的品性,要如何处理她还不一定呢。
说来,如今她出来江南这般久了,除了四皇叔派出来的此刻,皇爷爷竟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件事情一开始她是觉得很庆幸,现如今想来,倒是很有几分诡异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无端的倒是觉得松快了几分。
她说道:“林大人当真是好官,有时候好官正是要有清明的君主才对呢。”
林如海微微颔首,目光看了一眼外面枝繁叶茂的大树,说道:“林某为官能遇到当今圣上,也是林某之幸。”
“嗯,皇..”
苏清芙差点被爷爷两个字咬到了嘴巴。
“我也觉得皇上很好呢。”
林如海微微颔首,似乎是不经意一般,他喝了一口茶,随意的说道:“皇上仁善,对于王朝,他定是会慎重的。”
苏清芙一愣,心中轻轻的动了动。
这话....
是说如今四皇叔的太子之位并非稳定?
苏清芙小脸略略沉思了一瞬,倒是并未注意到寿安略微有几分吃惊的神色。
时间也差不多了,门口寿安的小儿子端着午膳走来。
苏清芙倒也不便多留,也是起身便准备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她身边的人现如今已经确定金陵和柳城没有了来寻她的刺客,反倒是林如海身边都是四皇叔身边的人。
甚至那四皇叔的心腹周幕僚竟然也来了,倒是不便多留了。
也该准备走了。
林如海如今依旧不能起床,只得坐在榻子上目送她离开。
“......”
苏清芙出门时就带上了帽围,李氏和暗处的侍卫都在门口等着。
苏清芙带着李氏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李氏看了眼主子的神色,说道:“现如今林大人身子好了,主子也用不着天天请安似的去照顾人了。”
苏清芙知道奶妈这是在心疼自己,她想着林如海如今瞧着确实大安了,于是也点了点头,说道:“明日确实用不着去了。”
李氏知道林如海是个好官,但对于自己家的主子来说,确实是算不上好呢。
甚至现如今,竟是将主子当作了“冲喜”的丫鬟了么?
只要林如海没完全好,主子就要去床榻边守着?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呢?
更何况自家主子这几日本就要去看那些灾民的安置情况,迫是有些疲累,眼看着脸颊也消瘦了不少呢。
这几日一直吩咐着院子里的小厨给熬着补身子的药膳。
于是等着苏清芙刚进门就闻到了味道,她最是厌恶喝这个药膳了。
“我总觉得应该再去寻圣僧问一问卦,保佑爹爹和娘亲身子康泰才好呢。”
李氏:“.......”
主子自从生下来,金尊玉贵的,就一直是她在奶着,断奶了,太子妃看着她将小主子养的好,也没将她送回家,反而是留在了东宫里,给了女官的职位。
到如今,她亲手照顾着主子已经是十八年了。
这十八年来,无论主子做什么她都陪着。
于是说是她是东宫的女官,不如说她是东宫嫡女苏清芙的女官。
但只有一样,就是苏清芙本人说话了,她也是要违抗命令的。
那就是事关苏清芙的身子骨。
她退了一步,直接挡住了苏清芙的逃跑路线。
苏清芙:“.......”
“奶妈,你都不知道我今日瞧见了四皇叔身边的周幕僚,心里着急得很呢,现如今正是要去给爹爹和娘亲算一卦的时候呢。”
李氏根本不听,就这么执拗的挡着,嘴里说道:“您再是担心太子和太子妃,也当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您要是因为过于的操心太子和太子妃,反而是将自己累病了,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不说,太子和太子妃知晓了,也更焦心主子您。”
苏清芙:“.....”
原本在林如海哪里就已经消耗完了自己的精力,现如今听到了奶妈的念叨,更是觉得自己头晕,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转身,进了屋子,在李氏双眸的注视下将一碗药膳喝了个干干净净。
李氏一脸的满意,高兴的伺候着主子漱口之后,看着主子疲惫,又亲手伺候着她去榻子上睡午觉。
苏清芙果真是累了,她这一觉竟是睡到了深夜。
等着她醒来时,屋外早已是漆黑一片。
屋子里只有床榻边的一处夜灯,半合上的窗户挡不住山里灼热微风。
烛火轻轻的摇曳跳跃,就像是一个小人儿和着微风旋转舞蹈一般。
苏清芙睡得有些发懵,睁着那双圆圆的眼睛呆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烛火,这才起身踩着软鞋伸了伸酸软的背脊。
守夜的丫鬟被惊醒,起身问主子:“您可是要用膳?小厨房里熬着小米粥,还有几碟子素菜。”
苏清芙当真是饿了,点了点头,说道:“备上来吧。”
这边小院子一派的静谧安好。
此刻,远在天边的皇宫之中却是大雨倾盆。
承乾宫内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宽大的寝殿内没有一丝的声响。
守夜的太监蜷缩在龙床下,悄无声息。
龙床上的男人此刻却辗转难眠,在一声叹息之后,男人有几分暴躁的撩开明黄色的被衾。
那太监瞬间轻身起身,那张圆润白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睡意。
“掌灯。”
“是。”
几个呼吸之间,宽大的承乾宫内,两溜一排八盏的大檠将屋子里照的尤如白昼。
皇帝如今年逾六十,但他身姿高大笔直,肩背孔武有力,早年也曾御驾亲征,如今虽年岁渐老,却看着就像是四十余岁的人。
“行啦,倒是有些饿了,备点茶点来。”
男人倒是随性,擦着软鞋,伸展着手臂由着太监给他穿上便袍,挥开了那太监扣盘扣的行为,就这么敞着衣服,露出里面的明黄色的寝衣,走到窗户口,推开窗户。
一股浓重的水汽混合着雨水拍打着房檐的声音将原本寂静的屋子包裹住。
屋外雨幕犹如倾盆的雨水,白玉的栏杆上飞溅而起,龙头里吐出的水犹如溪流。
“金陵发生洪灾,听说林如海第一时间便止住了?”
那太监浑身一僵,身子子绷直了,语气却是格外的谦卑。
“昨日上朝倒是听丞相说了一句,说是林盐运使当夜冒着豪雨前往山洪爆发的地方,带着灾民前往寺庙避难,雨夜之中还遇到刺杀。”
“林大人算是有惊无险,躲过了致命的地方,伤到了手臂。”
身姿高大的男人几乎挡住了整个窗户,但冰凉的潮意却透过缝隙逐渐的传入到太监的脚底,令他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他瞧不清男人的神色,甚至只看了一眼男人那随着微风轻轻浮动的衣袖,都觉得自己心尖发颤。
“刺杀。”
男人本就不是在问话,在林如海遇刺的第三天...
不,或者说林如海遇刺之前,他就知道了。
如今的太子呐。
那太监啊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舌尖酸苦。
都说帝王无情,但只有亲身感受到的时候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有残忍和血腥。
“让李辉过来。”
“是。”那太监闻言,规矩的行礼后,接着踮起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宽大的寝殿里瞬间陷入了寂静,只有偶尔烛火遇到寒气发出清脆的“啪”。
后半夜,一队御林军带着蓑衣破雨出城。
而皇宫之中的男人此刻终于回到了床榻上,神色舒缓的陷入了睡眠。
但他舒心了,但旁的人却陷入了长久的无眠。
.......
在第二日清晨苏清芙差点又撞到周幕僚的时候,她知道这金陵委实不能呆了。
于是当天下午的时候,苏清芙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刚准备出门去,给林入海说一声自己准备走了,却刚走到一处亭子口时,就看到了负手一脸闲适立在亭下的男人。
苏清芙脚步一顿,随后便瞧见了男人转头看过来。
“....”
她还就不信了,林如海她面对时,总是有股心虚的感觉也就算了,难不成她还怕一个幕僚不成?
苏清芙微微垂下头,便准备带着身边的奶妈走开。
作出一副遇见了外男的尴尬与不安。
但显然,就像是前世看见过的电视剧桥段一般,男人走到亭子口,客气而又疏离的将她唤住。
“姑娘,请留步。”
苏清芙身子颤了颤,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而李氏也是挡在她面前,厉声说道:“大人,您可是有什么事情?”
周幕僚闻言,只是笑了笑,语气不屑的说道:“姑娘倒也不必如此惊慌,周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姑娘如今无父无母的流落至今,到底是可怜,却又不得不佩服姑娘能将自己照顾的这般好。”
立在地上的姑娘微微的躲在李氏的身后,闻言,动作有几分瑟缩,但却倔强着硬是打着胆子偏着头看着周幕僚。
李氏显然也是有些松懈了一般,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
周幕僚看似神色轻松,实则那双眼眸死死的观察着苏清芙。
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松了松。
这模样可不是那位矜贵的主子,那位主子他曾远远的看过身影。
即便是只瞧了一眼,甚至没能瞧清楚,可那高不可攀的模样,可不是如今这姑娘这副样子。
还有听闻太子极为宠爱那嫡出的郡主,就是太子妃也是极为宠爱这嫡出的独女。
被千娇万宠的郡主,听说天真烂漫,古灵精怪,就是皇宫之中的皇上也很是宠爱这位嫡出的孙女。
看来,那位逃跑的郡主当真是没在金陵。
思及此,他也有了处理眼前少女的办法。
“两位,这处亭子四面空旷,倒是有几分不在亭子里能瞧见的景致呢。”
苏清芙警惕的站在原地,声音带着几分北方口音,却难言软糯。
“咱们就这样说,也是可以的。”
既然是皇子的心腹,自然是有些口才本事在身上的。
周幕僚微微侧身,做足了几分谦虚的劲头,说道:“姑娘虽看着和我站在一个位置上,咱们似乎是这样也可以说话,但是,有时候别被眼前的景致所蒙蔽了,你虽一介女流,但却能护着自己的百万家产下江南,也是有些平日男子若不能及的手段和谋略的。”
远处,一个死角,寿安看着苏清芙走进了亭子,他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主子。
林如海:“.......”
寿安也一脸懵逼,他的主子也算是一方权臣,下方的或者是上方来送给他的、或是来引诱他的女子不在少数。
国色天香,姿容天下一绝的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一双柔媚和天真各样的双胞胎姐妹去岁也有人送来,当时寿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扫地出门。
可如今眼前这样性子的女子,他当真是见所未见,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他也没见过。
一开始这少女看着十分的天真烂漫,甚至有些傻兮兮的,可现如今在寺庙之中接触,却觉着她有一股矜贵和傲然,姿态随性。
甚至在她的动作言语之间,带着几分比那先夫人还漫不经心的养尊处优。
但现在又....怎么说呢,看着又有几分经历了大难之后的谨小慎微和坚韧。
“.......”
他压低了嗓音,低声问道:“主子...这苏姑娘不会被那姓周的骗了吧。”
毕竟是现在太子身边的心腹,就是这姑娘再聪慧,能狡诈得过这个太子身边的幕僚么?
林如海沉默不语,只是看了一眼寿安,示意他闭嘴。
远处少女带着积分谨慎的软糯嗓音传来。
“大人,您想要说什么?”
周幕僚此刻坐在圆凳上,目光融洽得看着少女,他几乎是没掩饰自己得来意。
“我姓周,是京城来的,这次来金陵是替主子办事情的。”
男人的嗓音缓慢,即便是长得一般,但是口音倒是有些许的好听。
“我和姑娘本无缘,但那日在林大人休息的斋房面前匆匆一面,您却给周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苏清芙带着帽围,无人能瞧见她的神色,但是从她下意识地端着茶盏放在手心里时,便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
周幕僚缓了缓,心中更是有了底气,他继续说道:“可本官瞧着林如海似乎是不愿再娶续弦的。”
这似乎是令少女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被戳中自己担心之事的惊慌和无措。
“不,不会的,大师算卦了的,只有我在身边才能免去林..林大人的灾祸。”
寿安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自从遇见了这位苏姑娘,主子就算是病重,却依旧能好起来。
周幕僚露出几分心疼来,但却不显得冒犯眼前的女子。
“哎,所以周某先前先说了姑娘你可怜呢,若是你家中还有一个男子,他还能帮你看看,这个看着正直,浑身本事,又俊美无双的男人到底是何等的心肠,你就不会将心放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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