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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学做饭的兔子)


赵云面上多了几份笑意,他点头应道:“是,天师放心。”
不,我对你这句话一点都不放心!
刘琰深吸了口气,她觉着还是需要尽快加强枪支弹药的研究,哪怕是初级的燧发枪呢,都比近战安全的多。
野猪很快被人抬走,剥皮抽筋,作为晚上的宴食出现在大众面前。
出现了危险,刘琰也没那个心情,继续在这边呆着,她带着一大堆花孔雀少年返回了营地,权做休息。
被吓得不轻的少年们彻底没了争奇斗艳的心思,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尚还有精力的,也就玩些投壶,掷丸之类不需要出去的游戏,而回来的兵卒亲卫则惊讶于刚才的那幕,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们几个围个鹿还能放跑两三只呢,赵将军一下子就死了那头野猪!”
“不愧是将军,这本事当真是绝了!”
“一看你们几个就蠢,勇武算什么?将军厉害的是指挥!天师府外那些兵防的多紧密,一个人都漏不进来!”
“别提了,他防的我们哥几个像是吃白饭的,一天天干站着没个屁用!”
“就是!”
话虽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极为敬佩赵云。
有这么大本事,还不以此为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议论着,众人将弓箭猎矛放在一处,搬猎物去水边,放血剥皮,再用水清理,切块。
特地带来的厨子跑过去,指挥着众人如何改刀,往上面抹调配好的腌料,明显是要大展一番身手,让天师和众人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说起来也是奇怪,肉煮熟后味道极为好吃,可处理时的腥气总会让部分人做呕,以前有做饭经验,又或者处理过猎物的人还能适应,但有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男亲卫着实难以忍受。
活动到现在,早晨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他还是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
克制不住的他迅速直起了身,跑到一旁干呕,却没吐出来什么东西。
好在避开了肉的气味,他也就逐渐缓了过来,不想再切肉的男亲卫与队长解释一声,开始拿着水桶给营地内抬水。
刚走到半路,男亲卫便看到有个身上铺着草的人正在偷他们的武器!
那偷儿已经背上了弓,往腰上绑了四个箭囊,还拿了一把刀和一根矛,看动作,分明也是个擅武艺的!
男亲卫心跳瞬间凉了半截,扯着脖子厉声喊道:
“进贼了!贼偷起来弓箭矛刀了,快过来抓啊!”
这声喊不仅让周围的亲卫兵卒追了过来,那窃贼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瞬间拿着刀矛就往外跑。
这也太嚣张了!
男亲卫上前,拿起来矛就追了上去。
其他人牵马的牵马,拿武器追的拿武器追,几十个人一齐使劲儿,没多久就将这窃贼摁倒在地。
这么多人忽然往一处跑,刘琰自然也看见了,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她带着人过来,正巧看到压在地上的青年。
“这是怎么回事儿?”
亲卫队长抱拳行礼,言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天师,这窃贼胆大包天,竟敢闯入营地偷窃武备!”
刘琰很同意这句话,胆子真不是一般的不小。
他们这么多人,还有一群花孔雀,非富即贵,这窃贼怎么敢来偷的!
她打量起窃贼的模样。
对方衣衫完整,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洗,有不少污渍,脸也因为摁倒多了不少泥灰,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容貌不错,开口嚷嚷着“放开我时”,牙齿更是洁白完整。
寻常家庭养不出来这样健康的人,他不是普通的农人,更不像是匪窛。
这就更奇怪了。
刘琰皱眉,对这青年窃贼询问起来:
“你为何过来偷窃?”
看天师要审问,摁住青年窃贼的亲卫把他拉了起来,厉声道:
“我家主上问你话呢!”
和其他胆小如鼠,被抓到必然痛哭流涕求饶的窃贼不同,这青年窃贼颇为傲气,一点儿都不屑于隐藏,直接回道:
“我要去杀人!”
大兄弟,你是小偷啊!怎么面对我这个失主,还这么嚣张的?
刘琰有些一言难尽,不过这回答着实让她疑惑,旋即又问:
“杀谁?”
“山都县令,秦放!”
两度询问,青年窃贼总算意识到这里做主的是个年轻女郎,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机会,又放缓语气说道:
“此人害死我父,侵占我家四百亩良田与后方林地,逼得我母只能带着全家投奔舅舅收留,此仇不报,我非人子!今日祈女君放我一命,让我杀了那狗官,提头祭奠父亲,再来向女君谢罪!”
此话一出,被偷了兵器的亲卫原本气愤的面容都有些放缓,有几个甚至对他多了几份敬佩,就连摁住他的动作也没那么粗鲁,而是稍微放松了些许。
刘琰同样了然。
怪不得这么傲气呢。
游侠加血亲复仇,孝义两汉末政治正确buff叠满了啊!
可不得高看他一眼嘛。
还别说,就连她不在这个环境当中,也觉得他是条汉子。
但刘琰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不放。”
高看归高看,让他去杀人是不可能的,现代社会不鼓励个人复仇,这种大快人心的事码,再差也是小地主才能玩得起的游戏,一件成功复仇事迹的背后,是大量逼迫到家破人亡,却仍旧没实力与资本反抗的普通农户。
别的不说,这么好的体格,是普通农家子能有的吗?
还是要国家执法,能真正执行下去的国家执法才行。
青年窃贼不知刘琰所想,听她这么说,瞬间以为她与那县令是一丘之貉,刚想开口斥骂,忽然又听对方对着那些侍卫道:
“今日收到群众举报,山都县令秦放利用职务之便杀人,侵占他人田地……你们几个谁愿意乔装打扮,去山都县探查一下是否属实?”

不肯放他,却又派人去查,这女君也太古怪了!
此外,她到底是谁,竟然能这么随意的去查一县之尊?
回想起来自己刚才模模糊糊听到的‘天师’,青年窃贼心中一惊,眼中也多了不少诧异。
周围的亲卫们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互相看起来对方。
宰相门前的仆从都能往来无白丁,而跟在刘琰身边的这些亲卫就更不一样了,不仅能和各曹从事搭上话,偶尔还能听到天师府商议的新政乃至州府中的清论,不说熏陶的多有政治素养吧,至少也明白刘琰为什么这样做,更清楚这‘打探’不会多容易。
得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拿到人证物证,以免那县令狗急跳墙,动手杀人,又或者是弃城而逃!
难度虽然摆着,但去一趟收获肯定不少,别的不说,至少名字能在天师面前挂个号,亲卫都想试一试,可惜——
有人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这几个月养出来的腱子肉,叹气道:
“我倒是山都县人,去的话,口音也不会惹得他人起疑,可现在这般容貌身量,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啊!”
另一个农夫模样亲卫的也叹了口气:
“我这模样又过于寻常了些,和农夫倒是能聊一聊,可见那些大户就有些难了。”
旁边有人反驳道:
“瞎扯,农夫田佣哪个不视外来人为盗窛?想从他们嘴里套话,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也是哎,要不假扮成商队?”
“净出些瞎主意,咱们哪做过生意?那些农户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依我看,还是假扮成投奔亲眷的小夫妻好点儿,还能再多带两个护卫。”
“这办法好,也不用找农户了,直接就能去县里探查!”
“那这样的话,最好是往外面逃的,就说,就说是刘使君苛政!不容易起疑!”
“可咱们也不懂庶族那些东西,太容易露馅了。”
“这个不用担忧。”
刘琰看了一眼远方的花孔雀们,笑着开口道:“懂这些个的人多着呢!”
几个花孔雀少年很快被拎了过来。
他们来时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还以为自己哪里又莫名犯了错,待听到任务后方才松了口气。
知道这是立功,几个少年争抢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起来:
“倒也不用拽什么赋文,小庶族家里能有几卷春秋就已经很不容易啦,就算是大族里,藏书也是在有钱为官的那几家里,只有族中聪慧好学的才有资格借阅,不学无术的也不少。”
“没错,这样的人也能混起来,会察言观色,再会奉承长房,稍微有点别的本事,譬如你这样的,就能凭武力谋个一官半职,又或者做个部曲,不会的话管族里的田园也行,毕竟自家亲戚,终究要比外人更可信些。”
“山都县离襄阳这么近,说不定也知道要推行新政了,要是襄阳城的人过去,他们肯定会过来打听的,就是位置上有些不对,不是往北方逃的路,嗯……说是寻亲更好些,我家有族人在那儿,提前商议好,肯定不会起疑!”
“想演往外跑的,那肯定是犯了大罪啊,平日里必然嚣张跋扈,欺男霸女的,跑时秉性也改不了,得有傲气底下带着丧家之犬的劲儿才像,再和过来打听的人私下说点自己平日里做的事,他们不仅不会怀疑,还要主动提呢!”
崽卖爷田不心疼,何况离的更远的族亲,有个少年说着说着,嘴就秃噜起来:
“就像我那族叔,他也是——”
见话题不妙,旁边的人立刻拿胳膊肘捅他了一下。
少年总算反应过来,瞬间闭上了嘴巴。
刘琰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不必藏着掖着,继续说吧。”
她道:“知情不报也是罪责,你说出来,立了功,不仅你家能减免惩戒,说不定还能给你族叔留条血脉。”
少年瞬间皱起来脸,犹豫了好一阵,见躲不过去,只能磕磕巴巴的又讲了起来。
和青年窃贼受到的遭遇差不多,听的亲卫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
旁边花孔雀们心里也慌了起来,小心抬头看向刘琰,却发现她此刻面无表情,根本分不出喜怒。
的确没什么可喜可怒的。
地主阶级很容易催生出大量的类人生物,襄阳城内的世族个体或许有干净的,但整体肯定还是不干人事的居多,现在只是还没办法腾出手来清理,只能先管束起来,等时机合适,那就是手起刀落了。
必定要杀的人,自然没必要再投入更多的愤怒,不然现阶段处理不了还得忍,对身体非常不友好,倒是看着这几个少年,刘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等他们回家,把今天两件事跟家里一说,想来也不会再有人向她身边送人了吧?
人家伴君那时高风险高收益,她这里除了她的风险,还要自家傻蠢儿子说错话暴露全家的风险——
亲卫还在和花孔雀们商量细节,见刘琰在这边呆久了,赵云也走了过来,从他人口中问清楚经过,略微皱眉,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开口道:
“天师。”
“嗯?”
刘琰回过来头:“有什么事儿?”
“亲卫去探查的话,想来不会只查到县令,而是整个县都要筛一遍了。”
赵云道:“天师要不要给主公说一声,提前预备些合适的官吏过来接替?不然,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这也太贴心了!
忘掉这茬的刘琰立刻道:“还真是!赵云你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我先去和皇叔打电话。”
刘备还真没想到刘琰出门一趟,忽然就从围猎变成了督邮巡查。
还不是普通的督邮,而是泰山府君亲临,不知道要揪出多少小鬼呢!
这么清理一遍,无论是对推行新政,还是震慑周围各县都极其有效,哪怕手里的基层官吏不是很充足,刘备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到时候派位本事高些的过去当县令,撑过一两年,培养起来新人再调回来嘛。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回黄金局炸鱼拿五杀,所获得的快乐只会寥寥无几,甚至还会觉着,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核查山都县令是否渎职害人这事儿也差不多。
去的人是刘琰亲卫,本身武艺就不俗,如今训练了也快有小半年,还读书认字,选的人也是口齿伶俐,脑子活络,又有世族专业人士提供身份细节,还拿着录音笔和对讲机——对付曹操也就是这阵仗了。
有这些在,要是还查不出来什么东西,那刘琰就得考虑把山都县的县令秦放供起来了。
当然,查出来之后事情也很简单,她亲卫不足是跟大军阀手中的百战精锐比,更不要说系统仓库还放着全套的甲胄和兵器,对付县城完全是小意思。
至于最后治理方面,也有皇叔派人接手,刘琰完全不用发愁任何一个环节。
唯一一点小麻烦,大约就是这些没用的少年男女,过去就是添乱的,提前把他们送回去就好,嗯……要是有能干活的,也可以留下来当劳力使一使,
不管怎么说,降维打击的刘琰的确不需要再投入更多的精力,所以,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晚饭上。
被抓的青年窃贼很是安分,他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此人姓聂,名鸿,祖辈一直在山都县中,数代积累下来一份家业,可惜身为户曹的祖父起得早,没祖父庇佑,父亲就只是个亭长,虽有几分武艺,却护不住家中偌大的产业,曹操南下征役夫和粮,聂父就被县令派了过去,莫名而死。
而父亲一死,县令族人便拿着一份儿他们根本不知道的借贷文契上门,说他们家欠了百万五铢钱,必须得还。
可这么多钱,他们哪里还得起?于是就被抢占了田地。
听完的亲卫队长目露怜悯,见刘琰没说惩戒,也没有将聂鸿绑起来,而是允许他去河边洗漱一番,随后又请他一同在下座用餐。
大仇即将得报本就令人欣喜,何况还是见到了传闻中的天师?更不要说还有天师亲卫队长的礼遇,这对任何一个普通青年来说,都难以保持理智。
但聂鸿却极为镇定,就连盘里香气扑鼻的烤肉,与如今如今没有的蔬果、蜜水都没有引起他的神色变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聂鸿想不明白天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否决了他,却又准备整治山都县,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可转头又沉迷于美宴……这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更让聂鸿不理解的,是她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要再寻证据?
他难道不是证据吗!
心有不解,聂鸿咬咬牙,寻了个时机,向刘琰问了出来。
周围人看着这个胆大包天到敢过来寻问的窃贼,面上都很惊诧,唯独刘琰面色不变,很寻常的开口。
“说的没错,你出现在这里算部分证据,而且我也没必要这么麻烦,直接过去抓人判罚就好了,完全没必要玩这种程序正义的游戏。”
“但坚持它,下限会很高,任由暴力执法的话,那就没什么下限可言了。”
她将肉切好,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对方容貌居然还不错,又用再说一件不起眼小事的语气回答道:
“对你来说,只有你被山都县令秦放侵占田产的事情,可对我来说,整个县,南阳郡,整个荆州,都会有相同的事件,督办这些案子的官吏需要程序、证据合规,大众信服的可参考判罚案例,而非随我喜好——他们可没我这么大的本事,啊,给那么大的自由裁量权,那他们说不定比我的本事还要大得多呢。”
聂鸿愕然。
他并不是寻常人家,至少祖父曾为户曹,父亲还是亭长,而亭长主管的就是抓乡间盗贼审判,暴力执法说的好听,实际上分明是刑讯逼供!
而相较于拿证据说话,或许会出现证据有误,最终合理合法的冤枉了一个好人,放跑了坏人,但这也是最差的情况,全凭上位者判(喜)断(好),然后抓着一个人拷问,那极有可能屈打成招,甚至会有‘疑犯’被活活打死。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天师居然会想这么多!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说的还这么随意。
这到底是爱民如子,还是随性而为?
聂鸿更加想不通了。
刘琰才懒得管他想什么。
派去的亲卫非常给力,一天半的时间,就找到了关键的人证和物证,连带着还有其他家的犯罪证据,刘琰分出了一点兵力,让他们把这群少年安全送回去,随即带着亲卫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山都县。
证据充足,可以抓人啦!
丁三虎是山都县城里的木匠。
他上一辈其实不在城里住,而是住在城外,家中还有个几十亩的薄田,只是他是家中三子,上头有两个哥哥,田地均分的话,哪个儿子也喂不饱自己,没办法,丁父只能狠心将丁三虎送去做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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