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指使你的?”月歌从无名手里截过剑来,无名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盛颜卿只是让她吓唬吓唬李兵罢了。
好歹是朝廷命官,云止杀得,盛颜卿这个空有名号的郡主却是杀不得的。
事到如今,李兵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是二皇子,他想让这次赈灾的人全都死在合同县外,原本是在路上设伏的,但这一路行进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埋伏,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竟然是二皇子。”许文惊讶,但想想也合理了。
二皇子云绶母家是丞相府,文臣之首,这李大人虽然和苏丞相没有来往,但李大人的顶头上司可是苏丞相的学生。
“那些山匪不是普通的山匪吧。”月歌冷笑。
李兵沉默了一秒,别开脑袋道:“就是普通的山匪,只是为首的大当家是二皇子的人罢了。”
“你说的不对。”
盛颜卿突然道:“大当家是二皇子的人没错,但是你不是受二皇子指使,你是受太子指使。”
“你一个女人懂个屁!这个时候我还能骗你?”李兵对盛颜卿十分不屑。
在他眼里,盛颜卿这个花瓶就是来和云止混功劳的,如果没有云止,盛颜卿就什么都不是!
区区一个废物,也配质疑他?
“月歌,割了他的舌头!”云止声音令人发寒。
月歌手起刀落,李兵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鲜红的舌头就掉到地上,看的众人一阵胆寒。
晋王沉寂久了,都让他们忘了,这位可是个嗜血的主儿。
“呸!”
月歌狠淬了一口,居然骂盛姑娘,真是活腻了!
盛颜卿看了云止一眼,冷声道:“堂堂文人风骨,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招出自己背后的主子?李兵是还妄想将脏水泼到二皇子身上,以保全太子,但是他忘了,他的上司虽然是二皇子的人,但是他身边之人可不是。”
“他的夫人是路侧妃的胞姐!”陈大人想起来了。
路侧妃,就是和盛薇一起被赐婚成太子侧妃的另一位人选,路总督的嫡女,掌管着皇城亲卫。
这次的侍卫中,有一半都是皇城亲卫。
许文立马明白过来,不用云止吩咐就转头去下令铲除内鬼,将所有叛徒诛杀。
将这些人清理干净之后,陈大人才问道:“王爷,山匪已经攻过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本就人不多,还因为内乱死了一半。
内忧外患。
“等着。”
云止只丢下两个字。
等着,等什么?
许文不懂,但他们都是文臣,唯一打过仗的就是云止,且对方从无败绩,但那是在云止没有中毒成为废人之前。
众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都人心惶惶起来,唯独盛颜卿没事人似的蹲在云止旁边,羡慕的看着云止的——屁股。
她也好想要轮椅啊,得快点让云止的腿好才行。
晚点就去空间里压榨压榨灵泉,让它多吐点!
云止一看盛颜卿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憋的什么气体,面具下的嘴角动了动,有些无语。
他恨不得甩开的轮椅却成了盛颜卿羡慕的东西。
他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过来。”
云止勾了勾手。
盛颜卿凑近,就见云止从轮椅下面拿出两个拐杖来,伸出手道:“扶着本王。”
云止借着盛颜卿的力气起来,胳膊搭在拐杖上面,他这些日子在盛颜卿和鬼医双重训练救治下已经能够短暂的离开轮椅一段时间了。
他站好后示意盛颜卿松开手,支着拐走了两步,淡声道:“本王做做复健,轮椅交给你保管。”
盛颜卿眼睛一亮,立马坐上去感受了一下。
云止的东西,哪怕只是个代步的也十分舒适,而且他的轮椅做工十分的精良,盛颜卿推他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轮椅比普通的轻便,但坐上来转动轱辘时才发现,自己转明明更加轻松。
“你拍一下扶手。”
云止靠着树歇息时,看她摸来摸去,眼里盛满笑意。
盛颜卿用力一拍。
只听到一声咔嚓响,这用世上最坚固的木头做成的轮椅裂开了一条缝隙。
云止:“……”
盛颜卿无辜眨眼。
下一瞬,无数细如牛毛的钢针从扶手处飞快朝着前面射出,入木三分。
盛颜卿瞪大眼睛,这轮椅不仅能藏东西,还有暗器!
两人短暂的胡闹后,众人再次把目光放在村子外面,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狰狞的笑声。
“这帮蠢货竟然龟缩在火里,以为这样就能活命了吗?真是愚蠢,杀!跟随老子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月歌,动手!”
随着云止的一声令下,月歌带了十几人冲了出去。
山匪这边并不知李兵暴露了,以为这群人在做困兽之斗,士气格外的高涨,许是没想留活口,所以连掩饰都没有掩饰。
手里拿的,腰上别的都是军中兵器,锐利非常。
“杀啊!”
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月歌带着十几人出来时,刀疤已经带人冲到了村子口,他也看到了月歌,只有十几个人的月歌并没有引起他的看重。
刀疤旁边一个黑衣蒙面男人沉声道:“这次带来的都是普通的侍卫,你放心杀吧。”
“好嘞,我可好久都没杀人了。”刀疤兴奋的冲向月歌。
月歌身形如电,他带来的十五人全部都是云止的暗卫,一人可抵十人,这些山匪穷凶极恶但也不是暗卫的对手。
鲜血混杂着火光,刀枪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云止清冷如仙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传入月歌的耳中。
“是!”
月歌一脚踹飞刀疤脸,刀疤脸反应也算快的,意识到不是这帮人的对手就要跑,月歌一剑刺穿刀疤脸的腿。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无名也抓了之前说话的黑衣蒙面人。
刀疤脸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在这里守着,直到他被压在地上,眼前多了一双烫金色丝线绣成蟒蛇纹的靴子。
顺着靴子看去,月牙白袍一尘不染,往上是男人浅色的凤眸,犹如地狱厉鬼般冰冷玩味的目光,看的刀疤脸心头一抖,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晋王云止。
南越军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号。
他还活着,不是说他已经被烧死了吗?
若是知道他还活着,自己就是死也不敢带人来啊!
“你是云绶的人?”云止声音清冷如月。
刀疤脸猛的点头,“王爷,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愿意为了你背叛二皇子!”
“呸!没骨气的家伙!”
黑衣蒙面人没比刀疤脸好到哪儿去,抓他的人是无名,无名的剑锋利异常,在他身上割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才抓了他。
此时他狠狠地瞪着刀疤脸,蒙面还没摘,但许,陈二人总觉得这蒙面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你有骨气,一会儿看你求饶的!”刀疤脸冲云止笑的谄媚。
云止看都未看他,听到自己想听的后,声音冷淡道:“挖眼,杀了。”
刀疤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脑袋就落在了地上,眼珠子滚到了蒙面人面前,那双眼珠子里满是惊骇之色,上面还有血丝,正死死的瞪着蒙面人。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面色都变了,许文更是转过身干呕起来。
“恶心,太恶心了。”
盛颜卿听着他干呕的声音,嫌弃的将许文推到一边,“我觉得你也挺恶心的。”
许文:“……”
德贤郡主长了张好嘴!
月歌上前将蒙面人的面罩扯下来,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陈大人震惊道:“沈在实?怎么会是你!?”
“哼,蠢货!合同县远比你们想象中复杂,你们会后悔没有现在死的!”沈在实不断冷笑着。
他又是云晔的人,又是云绶的人,所掌握的情报自以为很高明,看几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陈大人皱眉道:“不管合同县如何,你我为官,理应为百姓着想,可是你竟然置人命于不顾,你,你怎配为父母官?”
“你少来!我做都做了,轮不到你教训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沈在实扭过了头。
他倒是个不怕死的人。
“听见了吗,他说要杀要剐都行,无名,剐了他!”
盛颜卿理直气壮的开口,仿佛听不出来沈在实这句话只是豪言壮语一般,反正是云晔的人,早杀都是杀。
沈在实:“……”
你可真是个活菩萨!
他一声都没求饶,反而是没了舌头的李兵脸色煞白一片,抖若筛糠。
直到咽气,沈在实都没有供出来太子,但许,陈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沈在实背后之人是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他们的储君将合同县数万的百姓看做夺位的筹码,这个筹码随时可以舍弃,如此不顾百姓,真的能为君吗?
盛颜卿已经把轮椅还给了云止,村子被烧肯定是住不了了,干脆直接收拾了一下,准备连夜去往合同县。
距离不远,天亮之前应该能够到达。
见所有人开始收拾东西,许文找到了云止,连忙问道:“王爷,咱们的辎重车都被烧了,物资全都没了,这一趟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咱们如何跟难民交代?”
“为何要和难民交代?”云止淡声反问。
许文错愕,“咱们不是来赈灾的吗,难民一直在等着,这是他们的希望,现在希望没了啊。”
云止冷笑,“毁了他们希望的是云晔,与本王何干?死就死了,还要本王怎么办?”
“可您是节度使啊。”许文震惊的看着云止,明明刚刚还救了所有人,怎么如今就换了一副嘴脸,说出不在乎难民死活的话?
“若不是来真心赈灾救人,为何你要来?”许文忍不住质问。
云止轻笑一声,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慵懒,“本王来可不是救人的,本王举荐的人是云晔,奈何这货蠢的令人无语,加上有人想来玩玩,本王怕玩着玩着人丢了,干脆亲自过来看着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的许文惊愕的看着云止,原来晋王根本不想来,如今肯来也不过是为了一个人。
耳边传来盛颜卿打哈欠的声音,云止立马转动轮椅朝着盛颜卿而去。
刚刚还冷若刺骨的声音转瞬间就变得柔了下来。
“月歌去赶马车了,你忍忍。”
“还不都是你,刚才不让我睡觉。”盛颜卿生气。
云止想笑。
“本王让你睡了,怕是火烧屁股都热不醒你。”
盛颜卿:“……”
许文眨眨眼睛,心里明白了,那个让晋王来的人不会就是德贤郡主吧,怪不得陛下会封盛姑娘为郡主,随着队伍来呢。
原来是为了控制晋王殿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赶车啊!”一声厉喝声响起,众人看去,就见月茗坐在最前面的辎重车上,身后是数辆摆满整整齐齐物资的辎重车。
月茗跳下来,走到许大人面前,挑眉道:“完好无损的奉还,接下来可看好了,在出意外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许文看到这一幕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看见晋王的另一个侍卫,原来是掉包辎重车去了。
那晋王刚刚的话……
许文毫不怀疑云止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在意合同县难民的生死,可他又保护了辎重车,晋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月茗把话带到就回到了月歌旁边,跟着他一起赶马车。
“你说,主子让我去保护辎重车是为了什么,咱们都知道,主子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
或者说,从主子被下毒后性情大变开始,任何人的生死他都不在乎了,包括他自己。
月歌听着里面说话吵闹的声音,耸耸肩膀。
“盛姑娘曾经说过一句话。”
“若来的不是太子殿下,合同县死的人会不会少一些。”
所以主子在乎的是盛姑娘想救的人,而不是人。
第85章 杀了所有人
沈在实和刀疤男接连惨死的模样吓坏了李兵,他虽然耿直却也怕死,如今他有口不能言,急得上蹿下跳的,只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云止想起来,将他也给嘎了。
与此同时,合同县的县令赵先坐在县衙内,时刻关注着城外的情况。
他早在云止等人出发那日就得到了消息,此次前来赈灾输送物资的并非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而是那位成了废人的晋王殿下。
他之前还担心瘟疫一事暴露在太子或者二皇子面前,这两个人他搞死哪个都不好交代,但是晋王就不同了。
谁不知道晋王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就是死在半路上也和他没有关系。
他绝对不能让合同县难民身染瘟疫一事被曝光,不然他这个县令的乌纱帽定然不保。
按照路程,原本这一行人应该在一个月后到达,但是他在山匪中的探子却告诉他晋王今日就到了。
同时他也得知晋王等人今夜会遭受山匪的袭击,当然并不排除山匪失败或是对方来求援的情况。
于是今儿天一黑,他就将城门口所有的士兵衙内都撤了下来,绝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晋王有生还的可能!
“大人,刚刚收到消息,那群山匪失败了,晋王一行人已经朝着合同县来了,天亮之前大约就到了。”
师爷塞福步伐匆匆的赶进来,面带忧色。
“什么?竟然失败了!”赵先气急败坏的起身,一脚踹在凳子上愤怒道:“一群废物!本官白养着他们了,连一个废物都杀不死!”
塞福着急的问道:“大人,绝不能放他们进城,下官立马带人出城将晋王等人绞杀!”
“愚蠢!”
赵先呵斥道:“山匪都失败了,手下那些弱鸡能成功?何况你别忘了,城里还有那位呢,那位虽然官职不大,但好歹是世家子弟,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那咱们怎么办?”塞福语气恭敬的问道。
他家大人向来在做坏事这方面十分有天赋,不然也不会把普普通通一个水患变成现在瘟疫聚集地。
疫区那里危险重重,有时候他半夜睡醒都会忍不住恐慌,害怕自己染上疫病,又怕自己脑袋搬家。
赵先冷哼一声,“还以为太子和二皇子会竭尽全力阻止晋王来此,本官好助他们一臂之力,以此为投名状选择一位主子跟着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两人这么没用,竟然让晋王平安到了合同县。”
事到如今,他想半路截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大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然后将这些人困死在合同县里!
这合同县里,他就是天,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都被他耍的团团转,深陷囫囵,何况一个残废王爷?
“去难民营里散播将朝廷派晋王前来赈灾的消息传出去,顺便将今夜晋王一行人的遭遇添油加醋一番,着重在物资被烧一事上。”
“另外,疫区那些人也活了够久了,今夜诛杀,就说是晋王的命令。”
赵先唇角勾起冷笑,低声在塞福耳边又说了两句话,塞福眼睛一亮,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大人,高明啊。”
那疫区中大多都是逃难来没有染病难民的家人朋友,那些难民之所以那么听他们的话,就是因为他们承诺会治好那些温民。
可现在朝廷派来的人不仅弄丢了物资,还要杀了他们的亲人,这谁能忍?
估计那些难民会暴动吧。
塞福心满意得的去按照赵先的吩咐做了。
等着塞福出门,赵先眼里露出阴险的笑容来,他打了个哈欠,在桌上某一处按动了一下,身后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
他身后的墙壁缓缓形成一道暗门,打开后满目金灿灿晃的人眼睛都疼了,赵先像感觉不到似的走进去。
一屋子的金银珠宝,连他身下的床都是由黄金打造的,赵先贪婪的抚摸着自己身下的黄金床,看着自己这一屋子黄金玉器。
“宝贝们,再等等,等本官将这数万难民耗死,在上下打点一二,将这事瞒下来,等合同县恢复以往,本官继续做这里的土皇帝,本官定然要日日和你们相处,我的宝贝们。”
赵先躺在黄金床上,从听说晋王来赈灾一事后就踹踹不安的心就在此时恢复了稳定。
合同县极其附近村庄四个月前大雨连绵不绝,爆发出水患,淹了不少的村子,城外涌出大批量的难民逃难至合同县。
但赵先作为一城县令,官职五品,竟然直接下令不管难民死活,大肆搜刮城内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
而那些难民食不饱腹,竟然开始易子而食或是吃尸体,在这种情况下瘟疫在难民中蔓延,从最开始的一人到十人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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