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时顺嘴回道,“哥,我可忙了,这不是你喊我过来我才过来的吗?”
谁知道喊他过来竟然是帮他老婆扎针的,就这么点小事,换谁不行啊?
偏偏叫他过来。
还一口一个太太,怕不是想让他来吃狗粮的吧?
就这么一小会儿,傅寒时已经自动脑补了不少。
宋以宁看着他拿着针朝她逼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江鹤川适时出声,“行了,你专心点,少说话。”
“哥,我这技术你还不放心?”
傅寒时头也不抬地回道,刚刚还散漫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拿着针缓缓朝着宋以宁白皙的手背上靠近。
见她手背上已经被扎了个针眼,多嘴问了一句,“另一只手呢?”
宋以宁抬起左手给他看。
傅寒时一下就注意到她手背上那两个显眼的针眼。
这血管是细了点。
乖乖,难怪要叫他过来,感情是江鹤川心疼他老婆。
全医院就他扎针技术最好。
“算了,还是右手吧,嫂子,你放松,我扎针可准了。”
宋以宁眼看着针尖逼近自己的手背,空着的左手抓紧了床单,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她害怕被扎针,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血管太细,每次都要没扎上几回。
次数多了,都被扎出阴影来了。
江鹤川站在她身后,神色冷凝。
傅寒时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找准了位置后,又快又准地把针头刺入她血管内。
“嫂子,好了,没事了。”
宋以宁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
“寒时,谢谢你。”
傅寒时刚站起身帮她挑好了点滴的流速,正想说话呢,就被江鹤川无情打断,“行了,你回去忙吧。”
不是,哥,咋用完就丢啊!
他还想和嫂子聊聊呢。
傅寒时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和宋以宁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嫂子,我这就先回去了。”
等人走后,宋以宁恍惚间想起来,她的早饭还没吃。
刚刚被这么一打断,她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她右手上现在打着吊针,有点不太方便吃东西。
“江鹤川,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先把粥喝了?”
她仰头看着他,语气里藏着淡淡的懊悔。
“不好意思,我忘了。”江鹤川表情认真,宋以宁也只当是他忘了。
毕竟自己刚刚也没记起来。
江鹤川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保温盒,把里面的青菜粥倒在了白瓷碗里,端到宋以宁面前,拿着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吧。”
宋以宁看着已经到了嘴边的勺子,卡在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这画面,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生病时,父亲照顾自己的场景,好像也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在想什么?”
江鹤川随口一问,把宋以宁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没想什么。”
要是直接和他说,她刚刚觉得他像自己的爸爸,他怕是又会说她胡闹。
江鹤川抬眸看着她,把勺子又递到了她嘴边,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点滴打到一半,宋以宁特别想去上厕所。
看了一眼扎着针的手背,她面露为难之色,纠结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了江鹤川。
可见到他正站在窗户前,背对着自己打电话,那句将要出口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他正在忙,还是不喊他了。
宋以宁从床上起来,够着另一只空闲的手去取吊瓶。
只是吊瓶挂得有点高,她扎着针的手又不方便动,一下没够到。
等她尝试第二次的时候,江鹤川恰好转身过来,正好看到她踮着脚尖去拿瓶子的画面。
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后挂了电话,大步向她走过来,余光瞥见她手背上那一截输液管里血水倒流,不禁微皱着眉头。
“怎么不叫我?”
宋以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显然也注意到手背上的异常,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乖乖站在他面前,脑袋低垂。
“我看你在接电话,怕你不方便,就自己动手。”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严肃了几分,江鹤川收敛了神色,看着她无奈一笑,摸了摸她脑袋,声音软和下来。
“是不是要去洗手间?我帮你拿着吊瓶进去。”
宋以宁心里松了口气,小声回道,“嗯。”
刚刚看他那严肃的模样,还以为他要说教自己呢。
察觉到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微微愣住。
他在摸自己的脑袋吗?
宋以宁也来不及多想,想要上厕所的欲望快到达了顶峰,直奔洗手间而去。
江鹤川在后面帮她拿着吊瓶,进了洗手间后,帮她吊瓶挂在了里面的挂钩上,临走前叮嘱了一句,“好了就叫我。”
宋以宁连连点头,恨不得他赶紧出去。
“我知道啦。”
上完厕所后,她在里面喊了一声,“江鹤川。”
站在外面等着她的江鹤川推门而入,直接上前帮她提着吊瓶。
回到床上后,他坐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细心叮嘱,“以宁,下次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叫我,好吗?”
“你爸妈把你交给了我,我就要负责照顾好你。”
他眼中的目光温柔得像是春日的微风,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宋以宁看了一眼,别开了脸,“我知道啦。”
“下次我一定第一时间叫你。”
打完点滴后,已经差不多中午。
江鹤川和宋以宁刚走出病房门口,傅寒时赶了过来,兴致勃勃喊道,“嫂子,已经好了吗?这是要回去了?”
宋以宁抬起头看着他,嘴角露出得体的笑意,柔声说道,“差不多好了,我和江鹤川就先回去了。”
“傅医生,今天谢谢你帮我扎针。”
傅寒时咧嘴一笑,露出了大白牙,“哎呀,嫂子跟我客气啥,都说了叫我寒时就行,叫我傅医生多生疏。”
他还想说些什么,江鹤川淡漠的目光已经朝他扫了过来,傅寒时嘴角的笑意僵住。
“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总觉得江鹤川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冷飕飕的。
他可没招惹他啊!
江鹤川没理会他这话,反倒是随口说了句,“我带以宁先回去了,你去忙吧。”
他收回目光,在宋以宁没反应过来时,动作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转身离去。
傅寒时望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嫂子,有时间让哥带你出来一起玩啊!”
宋以宁上了车后,回想起傅寒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想到江鹤川身边还有性格这么欢脱的朋友。
“想到什么高兴的?”江鹤川眼尾的余光扫到她嘴角的笑意,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宋以宁脱口而出,“江鹤川,你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江鹤川那双如墨的凤眼微垂,低沉悦耳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傅寒时只是长得人模人样而已,他一向不怎么着调。”
宋以宁没忍住笑出了声,大概是没想到江鹤川嘴里也会说出这种话。
“我还以为你身边都是和你性格差不多的朋友。”
“倒也不全是,改天带你见见他们。”
回到别墅后,陈婶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等着他们。
只是中午的菜仍旧有点清淡,看得宋以宁食欲不振。
好想吃一口火锅解解馋啊。
可惜现在不行。
江鹤川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哄她,“等你病好了,我让师傅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宋以宁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筷子安静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见江鹤川没去公司,宋以宁有点惊讶,“你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她还以为他送了自己回来后,吃了午饭就会去公司的。
江鹤川放下手里报刊,抬眸看向她,解释了一句,“下午有事,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他这么一说,宋以宁心里有点好奇起来。
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多说,她也没再多问。
下午三点,江鹤川驱车带她去了京市一家古朴的四合院里。
下车的时候,宋以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进去,里面的药草香气扑鼻而来。
她刚想开口问,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笑着向她和江鹤川走过来,“鹤川来了啊。”
紧接着,一年岁和老太太相差无几的老先生从她背后走出来,面露慈祥的笑意,“你小子可是好久不曾来看我们了。”
“旁边这位小姑娘是谁?我倒是没见过。”
江鹤川笑着和二人解释,“徐叔,徐姨,这是我太太,宋以宁。”
不等江鹤川喊她,宋以宁便主动开口,“徐叔好,徐姨好。”
第54章 你先帮我尝一口
她本就生得好看,对着两位老人家客气又尊重,嘴巴也甜,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徐老太太稍稍惊讶了一下,转而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原来是鹤川的媳妇啊,生得可真水灵。”
“前两天你母亲还打电话给我炫耀说你娶了媳妇,一直夸你媳妇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快进来坐下吧。”
宋以宁往四周看了看,跟着江鹤川走了进去。
江鹤川也不拐弯抹角,坐下后直接说明来意,“徐姨,我过来是想让您给以宁看看,帮她调养一下身体。”
徐老太太是著名的中医专家,年纪大了,已经不去医院坐诊,一般人约不到她。
江鹤川算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小辈,她自然不会拒绝,“行,没问题,我先给她把把脉。”
宋以宁诧异看着他,水润的眸子微微瞪大,似乎有点不解。
原来他带自己过来是来看病的吗?
她觉得自己身体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吧?
“以宁,把手伸出来给徐姨把把脉。”
宋以宁在江鹤川的注视下,乖乖把手递了出去,“麻烦徐姨了。”
徐老太太面色慈和,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一番把脉后,她面上虽仍旧带笑,不过语气严肃了几分,“鹤川啊,小姑娘这身体确实得好好调养一番。”
江鹤川面色凝重,“徐姨,严重吗?”
宋以宁只知道自己昨晚上是急性胃肠炎,其他的她还不知道,这会儿看到老太太面色严肃,弄得她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徐老太太收回了手,看小姑娘一副面色紧绷的模样,笑出了声,“别怕,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肠胃有点弱,还有点宫寒,发现的早,调养个几月就好了。”
“宁宁,你以后得注意饮食,按时就餐,少吃冰凉的。”
徐老太太怕小姑娘不重视,话音一转,“这要是严重起来,以后怀孕怕是有点艰难。”
宋以宁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老太太说的这些,她一个都没注意上。
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有爸妈管着,她饮食上也还算规律。
后面上了大学,没人管束着她,她有时候画得入迷,一时间忘了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
宋以宁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手心紧扣在一起。
“我知道了,徐姨,以后会注意的。”
一想到不能畅快喝冰可乐,随意吃冰淇淋,宋以宁忍不住想要叹气,瞳孔里带着一丝低落。
真是个令人难过的消息。
江鹤川看她低着头,怕她多想,便低声哄着她,“以宁,没事的,以后注意就是了。”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要少吃。”
之前他想着她也不是小孩子,在吃食上面也没想着管束她。
这会儿看来倒是不管不行。
她自己没什么节制。
当天晚上,宋以宁吃完饭不久后,陈婶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放到她面前。
“太太,这是先生让人给您熬的药,您一会儿趁热喝了。”
宋以宁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药碗,双手捧着下巴,看得发愁。
这药一看就很难喝,还要连着喝好几个月,这怎么得了。
她迟迟没有下得去手,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江鹤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就看着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不想喝?”
她的心思全都挂在了脸上,实在是想看不懂都难。
宋以宁仰着头看他,小声抗拒,“我可以不喝吗?”
江鹤川走到她身旁坐下,低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宋以宁端着碗递到他面前,眼巴巴望着他,央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江鹤川,你先帮我尝一口,看看苦不苦,好不好?”
她对中药一向不太喜欢,小时候喝过几次,每次都苦得她想哭。
可看他这模样,不喝是不行了。
江鹤川扭头看向她,平静的目光里暗藏了一丝清浅的笑,墨色的瞳仁里清晰映着她姣好的面容。
“真想要我帮你尝尝?”
宋以宁没察觉到有哪不觉得,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你快尝一口试试!”
江鹤川倒也没拒绝,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端着的碗,缓缓凑近嘴边,浅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回她,“不苦。”
“不烫了,快喝吧。”
他表情认真,宋以宁下意识就信了他的话,甚至都没生出一丝怀疑的念头,朝他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那我就喝了?”
蹲在江鹤川脚边的雪球一双黑眸直愣愣看着她。
宋以宁被一人一狗盯着,不喝都说不下去了。
不然被江鹤川看不起就算了,要是连雪球都看不起她,那她面子往哪搁?
她从江鹤川手里接过药碗,盯着黑乎乎的药汁,喉咙艰难地咽了咽,准备一鼓作气把它一口气喝完,
谁知刚尝了一口,宋以宁那双漂亮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江鹤川居然骗她!
这药明明就很苦,她嘴里跟吃了黄莲差不多。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即便药难以下咽,还是坚持着一口气把它喝完。
毕竟长苦不如短苦,反正都要喝完的。
一口气苦完算了。
客厅的电视里还在放着电视剧,她什么声音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嘴巴里的苦味已经从喉咙蔓延到了胃里。
宋以宁放下药碗,幽怨地瞪着江鹤川,小声控诉,“你刚刚骗我,你说不苦,可它明明都快苦成黄莲了。”
江鹤川表情不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江太太,我也不算骗你,这药于我来说,确实不算苦。”
宋以宁心里一梗,江鹤川这个理由竟让她找不到什么来反驳。
好像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雪球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着她,似乎不解她在气恼什么。
瞧吧,现在连一只狗子都在嘲笑她。
宋以宁鼓着脸,把雪球当成江鹤川,在它脑袋上狠狠蹂躏了几下。
她这样不算过分吧?
江鹤川目光移向她,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她头顶,眸中带笑,“不生气了,我让陈婶给你准备了甜品。”
第55章 是怕我不能怀孕吗
宋以宁刚刚还有些不平的心这会儿竟奇迹般地被他抚平,心底那一丝半点的哀怨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在他给自己准备甜品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刚刚哄骗自己的行为。
她仰着头,雪白的天鹅颈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正对着江鹤川,语调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傲娇,“那行吧,我原谅你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江鹤川这么给自己台阶下,她没道理不下。
就是不知道他是真觉得那药不苦,还是逗着自己玩的。
江鹤川勾唇,清润的嗓音里调侃的意味十足,“江太太果然大气。”
宋以宁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打趣,不过眼看着陈婶端着一碟甜品向她走来,她也顾不上其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陈婶。
“谢谢陈婶!”
陈婶把碟子放到她面前,笑容慈爱,“太太不用谢我,都是先生让人给您准备的。”
东西一放,她就赶紧离去。
宋以宁拿着勺子,低头专心吃着甜点。
江鹤川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得高兴,目光逐渐柔和下来,嘴角微勾,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乖。
安安静静,也不闹人。
宋以宁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边吃边看着电视里放着的综艺,看到搞笑的地方,会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江鹤川对综艺不感兴趣,拿起后面架子上的书,低头看得认真。
宋以宁吃完东西抬起头的时候,刚好就看着他专心致志看书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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