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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炮灰女配认错男主后(柠檬九)


身体习惯了的距离是骗不了人的,要是换了其他人靠她这么近,她早就发现了。
林乔一窒,那边季铎已经如常拿起之前那份,“看完了?看完我拿去烧了。”
也不知道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这男人实在够了解她,两人又去看了一遍,林乔最满意的也是这两处。
一处比较小,但是离学校近,一处稍大点,两进,但是离他们学院那个门有些远。
至于价格,前者八千,后者一万二。
林乔连犹豫都没犹豫,“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反正只要是燕都的四合院,将来都不会吃亏。
房子买下来那天,季泽的新厂正式挂牌,还挺有仪式感地搞了个剪彩。
长长的红色绸带拉在厂门前,季泽、季泽厂里几个元老,还有他几个发小,一人一把剪刀。
“你这个可以,回头我就出去跟人吹,我也是剪过彩的级别了。”
季钧调走,季泽转业,还能来给他捧场的,都是跟他关系比较铁的,说话也比较随意。
不过就这,现场也来了好几个制服,弄得有些厂员工紧张兮兮,不停去擦手心的汗。
季泽打眼一扫,就知道谁来了谁没来,“瞿健呢?今天不过来了?”
“过来,不过他有点事儿,剪彩可能赶不上了。”
至于为什么赶不上,不用说季泽也知道,于晋和宋静今天订婚,肯定有人会过去捧场。
就有人忍不住拿胳膊怼怼他,“你跟那谁,真没谈过啊?”
“没谈过。”季泽脸上的笑都没有动一下,“那就两家家长闹着玩,你什么时候见我俩单独出去过?”
“那倒也是。”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被人使了个眼色,又转了话题,“你这旁边怎么还空着个位置?给谁留的?”
“我小婶。”季泽垂了垂眸,“她也是我这厂子的股东,两个配方都是她研究出来的。不过她还要带学生,最近又刚考上清大的研究生,抽不出时间。”
他不是没邀请过,厂子刚刚落成就邀请过了,林乔最近却实在是忙,心思也显然不在这上面,连报账都从每半个月一次改成了每月一次。
可他还是把位置给她留着了,毕竟没有她,就没有他这个木子化工厂。
剪完彩,放了鞭炮,一众人挪到附近的饭店吃饭,两杯酒下肚,不免又有人提起林乔。
“我听说岁数不大吧,好像比你还小三岁,怎么就读研究生了?”
“就我厂里那两个配方,一个发明创造展览会铜奖,一个金奖,你说能不能读研究生?”
季泽没看他,笑着说完,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人酒量显然不太好,又凑过来,“这么小,家里怎么没安排给你,安排给你小叔了?我看你俩年龄还更合适,这要是……”
话还没说完,季泽脸就冷了,“说我无所谓,能不能别把她扯进来?”
他这人开朗外向,性格热情,见谁都能说两句,也总是乐呵呵的,因此人缘一直不错。突然这么冷了脸说话,众人全都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喝高那位,下意识就想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又被人拉住。
就在桌上场面有些冷的时候,一直没来那位瞿健终于到了,进门脸色却有些不对。
有人问他怎么了,他先扫一眼季泽,然后才低声道:“刚才在宋家,陈卫国把于晋捅了。”
“陈卫国把于晋给捅了?”听到这个消息,林乔也难掩意外。
正在接电话的季铎就把话筒放低,让她也能听得容易些,“小泽是这么说的,说是在于宋两家的订婚宴上捅的。”
林乔把耳朵凑过去,果然听到电话那端季泽的声音,“说是捅成了重伤,人当时进去,只说要找于晋说两句话,谁也没看出来他身上藏了刀。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连捅三刀了,还把去拉架的于晋他爸也给伤了。”
“就为了生产线的事?”林乔觉得陈卫国还是冲动了。
虽然可以理解,但欠银行贷款无力偿还,属于民事纠纷,顶多涉及到信誉问题。伤人就不一样了,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季泽却说:“不止,陈卫国他妈为了帮他借钱还债,回来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一条人命,那难怪……
没想到这还没完,“而且陈卫国打听到,于晋之所以会帮对方牵线卖这条生产线,是因为对方许诺,一旦卖出去给他成交价的百分之三十。他想让于晋把这笔钱拿给他还债,于晋说根本没这回事。”
一条生产线几千万,百分之三十,难怪于晋明知道可能有问题,还是介绍给了自己的发小。
财帛动人心,于晋牵这种线,只要成一次,就够吃一辈子了,而且照比接国家的项目,吃得还不显山不漏水。
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这条生产线问题这么大,陈家更是为此搭上一条人命,这才被捅成了重伤,还是在自己的订婚宴上。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你还有别的事吧。”
林乔和季铎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完相互对视一眼,又突然有些沉默。
说起来他们有些时候还真的很默契,尤其是这种需要动脑的时候,好像总能想到一块儿去。不像林乔前世那对父母,永远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可能就因为这种默契,这种心有灵犀,才会让对方的存在在彼此生命中显出特别。
林乔率先收回了视线,季铎目光却始终停在她脸上,“说吧,陈卫国还跟你说什么了?”
‘’您发现了?季泽有些讪讪。
“不是他跟你说的,这才事发多久,你怎么这么清楚?”
季铎声音很平静,还把听筒又往林乔那边倾了些。
于是两人都清楚听到了季泽接下来的话,“他说于晋就算不死,身体也基本废了,于家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您愿意出面保他,不用帮他脱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要别让他被于家搞死,他有件事要告诉您。”
这让林乔和季铎不禁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果然季泽放低了声音,“是跟顾家的顾少珍有关。”

“陈卫国今年多大?”路上林乔问了个问题。
季铎一听,就知道她又问在了点子上,转眸看她,“他比小泽大一岁。”
比季泽大一岁,也就是少珍出事的时候刚好九、十岁,那他真能知道点什么吗?
林乔表示怀疑。
而且对方要真知道点什么,怎么当年不说,后来不说,现在自己出事了,又想起找季铎说了?
不过既然说是有线索,该听还是得听一下的。
两人在派出所下车的时候,季泽已经等在那了,见到林乔有一些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他走上前低声道:“于晋还在抢救,于家那边暂时还没腾出手来,明天早上陈卫国押送看守所。”
意思是有什么话现在说最好,等于家腾出手记起陈卫国了,再想说话就不那么方便了。
季铎点头,和林乔进去,陈卫国已经被押到了个单独的房间,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
林乔不由打量了眼对方。
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干净,个子不矮,人还戴着眼镜,单看外表,不像是出手就连捅人数刀的。
就是整个人都很颓丧,脸颊凹陷,眼底全是血丝,年纪轻轻,坐在椅子上却佝偻着脊背,像个五六十岁的老翁。
听到有人开门,他下意识抬起头,见到季铎还叫了声“小叔”。
季铎关上门,人却没有走进去,就站在门边,将林乔严严实实遮在了身后。
男人身形高大,以这种保护的姿态一拦,陈卫国几乎只能看到个窈窕的轮廓。他也没敢多看,只一眼,目光就落回季铎脸上,苦笑,“小时候我还和季泽一起跟在您后面,没想到有一天倒要您来这里看我。”
季铎没说话。
陈卫国又把头深深垂下去,“我也不想的,可我妈没了。要不是他,”房间里传出清晰的磨牙声,“要不是他坑了我,还连把坑我的钱拿出来给我还债都不肯……”
季铎依旧没说话,眼神也平平静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这种无声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陈卫国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抬眼去看季铎,发现男人军装笔挺,进来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季铎身后的女人同样沉得住气,两人谁都没急着问,屋内一时只闻他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就不再说那些废话,“季泽都跟您说了吧?我也不是想脱罪,能别让于家对我下黑手就行。那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肯定会把我往死里整。”
他看一眼季铎,“我不是跟他们有仇才这么说,之前为了买生产线,我不是和于家走得挺近吗?过年还去他们家送了不少东西。”
再是发小,陈家也已经没落了,他求人办事,照样得上门送礼。
何况于晋能这么坑他,骨子里也没把他当发小,“有一回我去得不巧,正碰上于家老爷子在书房里骂人。”
又看季铎一眼。
这就让林乔琢磨起来了,从于家听说的,而不是以前就知道,难道是于家跟这件事有关?
季铎也终于肯给对方一个眼神了,“骂的什么?”
这让陈卫国松了口气,“骂蠢货,你当年惹的祸还不够吗?顾承业那老东西到现在还在查!”
顾承业,就是顾老的名字。
这话显然是说于家有人跟当年那件事有关。
季铎听了,脸上依旧不辨喜怒,“过年的时候?”
“过年的时候,不过于晋他爸正好出来接我,一跟我说话,里面也就没声了。我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打听到您和顾老一直在找顾少珍的下落,我才想到能不能和这事有关,又一直没机会说。”
没机会说是假,没可能说才是真吧?
他要求着于家合作,巴结着于家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于家的事情说出去……
季铎跟林乔都没有说话,陈卫国还以为他们不信,急了,“我说真的,就初一的时候,当时我送的是两支老山参。”
他努力回想着,“于家老爷子不仅在书房里骂人,还砸了个杯子,我走的时候都没看到他人。”
一动作,手腕上的手铐就跟着叮当响,他这才察觉到,又赶紧平复情绪,“我记得顾少珍小时候挺听话的,胆子又小,从来不到处乱跑,怎么就突然走丢了?这事肯定有蹊跷,您还是查查于家吧。”
“知道在书房里的是谁吗?”季铎的声音很冷静。
陈卫国迟疑了下,还是摇头,“不知道,从我去到我走,书房门一直没开过。”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季铎也就回身开门,先让林乔出去。
“其实就算没这件事,这事我也打算跟您说了,毕竟于晋坑我,季泽却愿意借钱给我。”
身后传来陈卫国带着颓丧的声音,季铎什么都没说,将房门重新关上。
季泽就等在走廊里,见两人出来立马问:“怎么样?说的有用吗?”
季铎没说话,林乔也没说。
一直到和派出所的同志道过谢,走出派出所大门,男人才冷扫了侄子一眼,“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
一句话,说得季泽面红耳赤,“我、我哪知道他们会变成这样……”
季铎跟季泽交友,走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季铎朋友不多,但是精,有事那是真帮忙,也真够长久;季泽交友广泛,看着跟谁都能说上话,但朋友良莠不齐。一个于晋,钱给够了有没有问题都敢给发小牵线,一个陈卫国,小心思也不见得少。
相比之下,季泽就显得有些单纯了,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生活环境的原因。
他揉了把头,“现在好歹是看清了,以后我不在部队干了,谁拿我当朋友,谁想拿我当冤大头,也更一目了然。”
毕竟都知道他现在有钱,找他借钱的,想占他便宜的,远着点就是。
季铎没再说什么,三人一同上了车,开出一段路,季铎从后座丢了盒烟给小方,“你下去抽根烟。”
小方会意,迅速在路边找了个偏僻地方停车,自己下去点了根烟,背对着吉普这边。
这是避嫌,也是戒备着四周,防着别人偷听,林乔立马反应过来,男人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季铎直接问季泽:“陈卫国这个人说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你了解吗?”
吃过亏,这回季泽仔细斟酌了下,才道:“他话不多,不过平时说话挺靠谱的,不是爱满嘴跑火车的人。就是他和于晋这事一出,我也不是太敢确定了。”
他回头望向季铎,“您是怀疑他没说实话?”
季铎没说话,而是转头去看身边的林乔,“你觉得呢?”
他这小叔向来能藏事,有些事他爷爷他奶奶都不知道,没想到竟然会问林乔,季泽不自觉也看过去。
林乔沉吟了下,“时间上来说,有点太巧了。”
这话季泽未必懂,但季铎一定懂,他们去逮人却扑了个空,就是过年那一阵的事。
不过林乔并没有说死,“也不排除他只是想找个人护住自己,还有报复于家的可能。”
那话太模糊了,说是少珍的事可以,说是少平的事也可以,比起证据,倒更像是一个指向。
而指向,是个圈子里的老人应该都知道季铎和苏正一直在帮顾老查当年的事。
陈卫国这人看着温和老实,可越是老实人,就越容易干大事,何况他还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季铎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一直落在林乔脸上,看来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夫妻俩倒有默契,可在季泽看来,就无异于是在打哑谜了,“那这消息到底算有用还是没用?”
他都忍不住要挠头了,“还有陈卫国那边,到底是保还是不保?”
“当然要保。”
“保。”
两口子完全是异口同声。
季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不知该问谁好了。
结果季铎目光也落在了林乔身上,似乎想听听她的意见。
林乔就直说了,“不保他,怎么试探出他那话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说的也只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咱们不仅要保,还要大张旗鼓地保,让所有人都知道,才会怀疑他到底说出来多少,自乱阵脚。”
这完全就是引蛇出洞的方法。
这次都指到于家头上了,于家如果真有问题,老的坐得住,小的也坐得住吗?
而且于晋刚出事,于家正是乱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顾及不到。
林乔说完,才发现叔侄俩一个前,一个后,全都望着自己没有言语。
“我哪里说得不对?”她挨个直视回去。
“没。”季泽立即收回视线,神色却难免有些复杂。
以前接触得少,他都没发现林乔除了聪明,还头脑清晰,遇事冷静,甚至和他小叔这么有默契,也难怪小叔会……
他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眼,没想到这一回直接跟季铎冷沉的视线对上。
不知为什么,季泽心里一虚,赶忙道:“那是不是说完了?说完我去叫司机上来。”
季铎“嗯”了声,“你也不用上来了。”
季泽一愣。
那边男人已经冷冷扫他一眼,“你还想跟我和你小婶回家?”
他往外一看,这才发现车就停在他厂子附近,立马开门下去,“那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林乔礼貌性朝他招了招手。
没想到季铎也跟他一起下来了,掏钱去不远处买了根雪糕,又拿回来递给了车里的林乔。
车门合上,车子很快启动,亮起车后两盏尾灯,照得人影绰绰,慢慢融入越来越深的暮色,看不太清了。
既然要大张旗鼓地保,回头季铎就去跟看守所那边打了招呼,看着点别折腾陈卫国。
不仅打了招呼,还送了东西,明着对外放出信号,这个人有他关照。
这样至少在案件正式审理前,陈卫国不至于吃什么暗亏。案件审理时,也得掂量掂量审理得是否公正。
消息传出去,显然让于家不太高兴,电话都打到季老爷子这里了。
季老爷子早收到了儿子打的招呼,“我们家小泽非要管,求到老二那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小泽这个人你也知道,特别讲义气,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哪能说不顾感情就不顾感情。”
说着还叹了口气,“再说那条生产线他也想过要买,就差一点,他心里后怕啊。”
一番话里没有一句指责,细品却全是指责。
于家老爷子被狠狠噎了下,“这事是小晋没弄清楚,可陈家那小子也太……五刀啊,足足五刀。”
他语气里满是心痛,“其中一刀扎在脾脏上,差点就没救回来。”
“那是挺危险的,小晋人没事吧?”季老爷子顺势问起了于晋的身体,就是不接让季铎别管陈卫国那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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