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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吹拂的港湾(岐茶)


不像是生手的样子,连从后头赶过来的,和盛嘉宜一同拍了功夫片的郑柏辰都吓了一大跳。
男人的嚎叫惊得陈虎脑子一激,从酒蒙子状态醒来,全身冷汗都瞬间凝固。
为时已晚!
尚未叫众人停手,他脸上就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拳。
这一拳不是盛嘉宜打的。
场面变化的太快,在场的人都还没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另有一群人冲进来,和陈虎带来的马仔扭打在一起,这些人明显训练更加有素一些,打起架来凶猛异常,其中有两个穿着夹克的男人脱下背心,露出肩头异常艳丽的红色牡丹花。
盛嘉宜目光一凝。
双花红棍。
各路堂口的顶级打手兼话事人,以双肩纹红牡丹而闻名,双花红棍未必功夫多高,但能到这个地步,资历足够老,一定是身经百战。
但这还不是关键,最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自八十年代后期以来,以胜和会为首的老牌势力销声匿迹,新安会这样的转型上岸,从事娱乐业和地产,也就不再需要所谓的金牌打手,至此,香江多年已经十年不见双花红棍。
现场直接乱糟糟一团,各种尖叫呼喊混杂在一起,原本拽着李孟佳的人也已经松手,只剩下李孟佳一个人呆愣愣坐着,不敢相信眼前荒谬的场景。
“谁?谁?”陈虎在慌乱中叫道,很快就有人给了他答案。
他被提着衣领子拖了起来,满嘴喋喋不休的脏话随着一把冰凉的黑色长条形物体顶住他的后脑勺而止在喉咙里。
“怎么......”程良西话才刚出口,就被盛嘉宜捏住手臂上的肉。
“嘶......”程良西倒吸一口冷气。
“安静。”盛嘉宜冷酷道。
程良西这才意识到盛嘉宜真的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妹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记忆里的嘉宜,虽然偶有冷淡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还是柔和的,温驯的,对待前辈谦卑有礼,面对平辈和煦万分。
现在的她,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她冷眼看着新加入乱局的那群人。
人群依次排开,露出一条通道。
身穿灰色对襟褂子的中年男人缓缓踱步走到陈虎身前,他的排场不可不谓大,左右两边各列十人,皆穿黑衣,从上到下,分别是双花红棍和红棍。他长着张寻常脸,没入人海大抵都无人发觉,左手摩挲着手上一串佛珠,右手拿着一柄竹扇子,两片厚扇骨,十三片薄扇骨,上面画着青色的纹路。那人将扇子抬起来,拍了拍陈虎的脸,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阿虎啊。”他笑眯眯道,“好久不见了。”
陈虎脸色灰白,抖得跟筛子一样,一脸肥肉都在跟着颤抖起来。
“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做事太容易冲动,色欲熏心,走不长远啰。”那人收手,哗啦一下打开扇子,慢悠悠扇起风来。
“深哥......”陈虎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讷,我哪里当得起你这么叫。”男人乐呵呵笑道,“这些年啊,不如你混得好......”他比了个大拇指,“威风,实在是威风,我陈深有你这么个好弟弟,真是了不得。”
陈虎被木仓顶着脑袋,嘴角抽搐了两下。
“深哥。”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您什么时候回香江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回来许久了,你不知道我,那就是你还不能知道。”陈深看了看这间酒吧,“本来还想和你好好叙叙旧,可惜这里人太多,大庭广众之下,麻烦。”
他一招手,对着自己人招呼道:“算了,放了他。”
陈虎脑门后一松。
“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对盛小姐不客气。“陈深带着笑,微微向盛嘉宜鞠了一躬,话却是对着陈虎说的,“否则,你这条命,自己掂量一下,嗯?”
“是是是。”陈虎连声答应,心中叫苦不迭。
陈深这个老鬼已经消失有十年了。
过去他是胜和会的二号人物,也就是所谓的白纸扇,又叫军师,在龙头六叔身边替他出谋划策,陈虎是他的手下的四九仔。后来六叔倒台,陈深也下落不明,陈虎就投靠了新安会,代替了自己过去的大哥陈深,成了一个老大。
理应死了的人有一天活过来了,还是和自己结了仇的人,这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陈虎点头哈腰,心里难说是恐惧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
他过去走想过超过陈深,做和他一样风光无限的人物,好不容易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却还是要看陈深的脸色。
凭什么?
陈深淡淡瞥了他一眼:“滚。”
陈虎咬牙,直起身子一招手:“走。”
等陈虎灰溜溜离开,陈深才有闲心好好打量盛嘉宜。
程良西看出来这是个比陈虎更难对付的人物,很是紧张,他想站在盛嘉宜面前,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脚步。
陈深有木仓。
敢带着木仓大摇大摆进来,几句话就把陈虎吓得要死,他是什么身份自然不必言说。
盛嘉宜并不搭理陈深的打量,她伸手给李孟佳,轻声道:“起来。”
李孟佳埋着头,被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盛嘉宜弯腰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口,见并不严重,还是贴心道:“早啲去医院睇吓。”
李孟佳瑟缩着摇了摇头。
盛嘉宜看她狼狈的样子,知道她今天是被吓坏了。
不难猜出她和陈虎的事,大概是从前陪过陈虎,拿过陈虎的好处,近来也许遇到了更多金的富商,转头就跟陈虎划清界限。陈虎气不过,今天又正好喝了酒,撞在枪口上,所以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从前港媒就算无事也要惹出一些是非,今天这样大的风波,出了这个门,还不知道外面会说成什么样子。
盛嘉宜还好,她是无所谓外头怎么骂自己的,但李孟佳看起来状态很差,脸色惨白,神情黄口,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被抽干净了骨头。
“陈虎再敢搵你,你话我知。唔好再同他扯上关系,你自己好好做工,找个好人,嗯?”盛嘉宜道。
“陈虎不敢搵她了。”陈深忽然开口。
盛嘉宜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搀扶着李孟佳,招呼程良西:“来扶着,愣着干什么?”却被陈深打断。
“六小姐。”程深平淡地开口。
程良西踏出去的步子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盛嘉宜。
他意识到了什么,在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句称呼意味着什么。
“梁少想见你,六小姐。”陈深又说。
李孟佳能明显感觉到盛嘉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掐得自己有些疼。
盛嘉宜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整个空间里沉闷的气氛都为之一泄。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盛嘉宜回过头,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看什么看?”盛嘉宜冷冷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程良西,“把霞姐带上,我们走。”
“他叫你什么?”程良西跟在她身后,走出几十米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听见?他说六小姐。”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叫你六小姐。”
盛嘉宜的头发随着她走动的步伐上下起伏,掀起黑色的波浪。
“我都说了,他认错人了。”
盛嘉宜停在酒吧门口。
“怎么了?”程良西见她始终不动,焦急问道。
盛嘉宜没有回答他。
程良西按耐不住,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混乱,他理不清思绪,只想着早些送李丽霞回家,再找盛嘉宜问个清楚,刚想上前去看发什么什么事,一冒头,就被数不清的白光闪得眼前一片雾。
狗仔,挤得水泄不通,在酒吧门口。
“怎么办?”李孟佳先慌了起来,她挣扎着站直身子,泪流满面,“都是记者,我们怎么走?今晚的事是不是都会传出去?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嘉宜,都是我对不起你......”
盛嘉宜翻了个白眼。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在场也没有一个能让她再去伪装的人,她便不再掩饰,坏情绪都摆在了脸上。
“唔好哭啦。”她不耐道,“哭,哭有咩用?哭都係要时间呐。”
“喏,你。”盛嘉宜抬了抬下巴,用力把李孟佳塞到程良西怀里,“你带着她们两个走后面,你——”她招了招手,把全程在酒吧宕机的郑柏辰叫上前,“我们两个走前面,把狗仔引开。”
“哦对了。”临走的时候她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对程良西说,“你等我在外面,有空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男朋友,他电话是——”盛嘉宜报了一串数字,“告诉他我这里出了大问题,叫他记得帮我控制一下舆情,能压一会是一会,谢谢。”

第74章 春光乍泄
银色宾利Continental R沿着山路飞速前行,快到几乎只剩下幻影,曲折的柏油马路一侧就是高耸的悬崖,沿途种着郁郁葱葱的植被,往下就是蔚蓝的海湾,停泊着数艘白色的帆船和邮轮,远处树林覆盖的山头上露出游乐场中的娱乐设施,红红绿绿,零星点点。
从市区到浅水湾,最常走渣甸山道,途经诺道中,过铜锣湾沿渣甸山道上山,沿着夏愨道,转入深水湾道,再到浅水湾。山路曲折崎岖,沿途却不少劳斯莱斯、法拉利、兰博基尼一类名车,南区是富人区,半山至赤柱一代最不缺豪宅。翻过了山,两边高坡上隔几步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洋楼别墅。这条路不好走,倘若遇上车流多的时候,便是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在这条窄路上慢慢熬着,幸而今天还算顺利,宾利轿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开进浅水湾一栋建在崖上的别墅社区中。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蹲守在灌木丛里的狗仔也悻悻然放下相机,给杂志社编辑拨通电话:“没看到盛嘉宜出来,但是蹲到了徐少回来,看不出来徐少脸色怎么样,他在车里,我不敢拦车。”
“那还不知道继续守着。”电话里骂骂咧咧道,说着带着沪上口音的白话,“看她们两个会不会分手,知道伐?盛嘉宜爆出这么大的丑闻,我不信这两个人还能好好的,拍到分手照片,说不定能挣七位数。”
“丑闻?也不见得是多大的丑闻吧。”狗仔嘟囔着。
“都跟胜和会都扯上关系了还不叫丑闻?”
“跟这些人有关系的明星多了去了,找出一个没关系的才难吧,香江这些出名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喜欢跟道上的人称兄道弟,怎么就到了盛嘉宜这里就算丑闻了?几年了,舆论哗然了那么多次,哪次都不见她真的出什么事,观众还是喜欢她,愿意给她买单,喜欢她比喜欢天王们还厉害。”
“那怎么能一样?盛嘉宜继父是警察,她打着这个名号出道的,所以观众才喜欢她,知不知道?说她是英雄的女儿——继女,也是女儿。香江市民认为她出淤泥而不染,是最干净最清纯的女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背景,才把她当女儿一样捧着,结果现在爆出来她跟胜和会新安会有关系,这比她曝光恋情还要劲爆!我就说怎么她长那么一张脸都没有人敢来招惹她......这一次头条可不许再被《东方日报》抢了知不知道?“
“传言,乱七八糟。”狗仔不满道,“谁知道真的假的,我觉得盛嘉宜挺好的,脾气好,人也好,不像是跟着那些势力混的人。”
“这都是在场的人听到的,还有假?总之你守好了,去哪里都跟上,不许漏一点新闻,知不知道?”
“知道了。”狗仔不耐烦挂断电话,继续在草丛边缘坐下,随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开始咀嚼。
轿车熄灭发动机,助理请后座上的人下车。
“盛小姐刚去泳池游了一会儿泳,现在正回房间换衣服。”
徐明砚寡淡嗯了一身,他穿着身深灰色的衬衫,黑色短发搭在额前,难掩眼底疲色。
“您要查的事,都查的差不多了,确实是盛小姐先动手,对方本来不准备为难她,也不敢为难她。”助理彬彬有礼地请两人上楼梯,那是一道旋转向上的台阶,连接着爬满藤蔓的地中海风格长廊,低矮的白千层篱笆后头,种着橄榄和加利福尼亚罂粟,明丽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
长廊的尽头是一道圆弧形拱门,正对着深蓝色的太平洋,门框如画框,框住了即将到来的夏季。
在接近热带的地区,没有四季,四月以后,天气已经明显炎热起来。
别墅里并非没有佣人,但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走起路也没有太多脚步声,呢喃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沙沙海风,静谧至极。
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池上,漂浮着的莲花上空,淅淅沥沥水流从精美的雕塑下潺潺流出。
“盛小姐没受伤吧。”徐明砚问。
“没有。”助理摇了摇头,“盛小姐倒是打伤了两个人,警察局传讯叫她晚些去做笔录,其实昨天就要去的,盛小姐不搭理,那边也没有强求。”
“她倒是很厉害。”徐明砚意味不明笑了笑。
助理停顿了很久:“听闻,在场有人称盛小姐为六小姐......那人名叫陈深,是香江三大帮会里胜和会的二号人物,根据您安排我们调查的档案,胜和会上一任龙头名叫梁醅,江湖人称他为六叔,他有一个干儿子,叫梁牧,一直养在身边,当作继承人培养。十年前胜和会内乱,梁醅被自己人木仓杀,梁牧坠海死亡,陈深被抓,随后被保释出来,去了境外,只会在每年中元节、春节这样的重要节日回来,去年陈深在九龙兰宣酒店办了场生日宴,担心他联络旧人,警方派了六七个人守在现场,当时也并没有任何异动。”
“......还有一件事要同您说,胜和会的倒台,从时间上来看,和盛小姐的身份登记日期,是吻合的。”助理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他整个人都佝偻下来,埋着头,“盛小姐的身份证明文件是由总警所开,根据过去一些新闻,她应该出生在香江,随母迁至英国,十二岁回来后登记身份信息,继父是重案组B组组长段宗霖,内部消息称他在剿灭胜和会中立下奇功,被提拔为高级警司,我们的人绕过总警司,直接调取了盛小姐的身份文件,传过来的消息说,她的档案里......没有她的出身证明。”
褐色木纹和白色大理石岩映衬下,明净的落地窗外,棉花一样起伏的泳池荡漾着果冻一样的蓝色,相比起远方的太平洋,这颜色更加透彻,也更加柔和。
徐明砚脚步放慢了一些,问管家:“还有没有人在调查盛小姐的出身?”
“有。”助理立刻道,“同时有三家私人侦探所在查,宋先生一如既往很关心盛小姐,我们发现,除了他之外,他的母亲,宋夫人也委托了侦探在查。”
“宋夫人?”
“是,大马银行股东白家的人。”
“不要让他们查到。“徐明砚立刻冷然道,“盛小姐的身份既然由警方登记,想必总警司也该清楚如果出了问题,他担不担的起这个责任。”
对方一愣:“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明砚走进客厅,几个菲律宾佣人看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鞠躬问好。他到的时间也恰到好处,盛嘉宜刚换完衣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眼睛一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去法兰克福了吗?”
“接到你的消息,立刻就回来了。”
“你知道了呀。”盛嘉宜面色如常走下楼梯。
“嗯。”对方应了一句,“没有人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盛嘉宜瞪了他一眼,“我可不会吃亏。”
她摇晃着自己刚吹干的头发,一股玫瑰香混着着清晨的露水气息微微浮动,身上那条墨绿色的衬衫斜斜的领子恰好遮住胸前旖旎,浓墨重彩的颜色衬托得皮肤更加雪白细腻。随手拉了条凳子坐下来,就有菲佣上前给她端了一杯柠檬水,她把杯子推到对面:“你喝。”
徐明砚垂眸看了眼玻璃杯:“什么意思?”
“主人家嘛,总要优先。”盛嘉宜若无其事道。
“你才是主人。”徐明砚淡淡道,又把那杯水给她推了回来。
盛嘉宜打量了他几眼:“你是不是已经调查过我了?”
“你指的是?”徐明砚照旧用他那淡然的语气问道。
盛嘉宜就觉得这个人怪讨厌的。要是换成平常,她还有空和他绕圈子,玩你猜猜我在想什么的游戏,现在她却没有这个心情。
“香江总警司黄智贤说有人提走了我的身份档案,命令来自于最高层,他没有办法阻止。”盛嘉宜直言道,“他很惶恐,害怕自己这个位置坐不了几天了,我想了想,应该只有你能做到。”
徐明砚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修长骨干的手指搭在褐色岩面长桌上,食指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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