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许大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假惺惺的女人。小时候看她就不是个好的。要不是为了儿子,这黑心肝的事情我还真不想做。”
跟着许大妈过来打电话的男人是她小儿子。今年才三十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这会子听他妈的话,就好奇:“妈,这季建敏到底是个什么人?”
许大妈大力拍了儿子的后背:“那种人跟你可没关系。那就是个吃人的美人花。”
季建敏可不知道许大妈在背后这样评价自己。挂断电话后,她焦虑地在屋里转圈圈。
没想到季向天居然还会回来北城。这人当年走的时候,一副以后都不回来的样子。没想到娶媳妇后就变了个样子。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幸好她聪明,早早让隔壁许大妈留意二哥家的情况。
不然就要错过季向天来北城的事情了。
对方一直不肯卖那院子。现在又带着妻女来这里过暑假。这不由得让季建敏产生一种危机。
对方会不会一直到死都不愿意卖那院子。
那样的话,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不就是无法实现?
只要想到这,季建敏就觉得心肝肉都疼得无法呼吸。
都怪她爸妈,都老糊涂了。还要把那院子给她二哥。
那院子合该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的。而不是给到二哥家手上。
何淼淼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她妈这副焦虑的模样。她立刻问:“妈,你这是怎么呢?还在给那两个找房子啊!我说你不要太善良了。那两个又不是你生的。你对他们没有买房子的义务。”
季建敏立刻转头:“没,就是有点事情。”
说着,她灵机一动,忽然说道:“就是听说你表哥一家来到北城了。”
何淼淼一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季向天那家来了北城?怎么没听大舅说过。”
季建敏:“就是有老邻居提了两句我才知道的。那孩子对你大舅有怨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去他家探望一下。”
何淼淼一听,眉毛一竖:“不行,我得跟大舅说一下。大舅一家可没得罪他。如果当大舅是透明的。让大舅以后也不要跟他们家来往了。”
季建敏看着女儿风风火火打电话去,心里松了口气。让大哥管管那小子也好。要是大哥跟他处得来,说不定能把房子买过来。
下午云苏就在这小院做饭了。吃过晚饭,一家人还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期间认识了不少邻居,大概知道这条胡同的住户都有哪些人。
总的来说,这里的住户数量没比骑楼街少多少。大多数都是几乎人家居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这种就叫大杂院了。像她家这样独门独院的,也就只有四户人家。其中就有胡同尾雄娃那一家。
“那家的房子也是早年从人家手里抢过来的。不过苦主早早就没了。他们这房子也就抱住了。那崔老头当年可吓人呢!真的多看他一眼,他都能给你整得没地儿说理去。”
几个大妈跟云苏说着荷花胡同的历史。
“那崔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你记得离他们远点就对了。”
云苏点点头,表示感谢大家的提醒。
“这胡同早些年就是外面行走的商人,在北城的一个居所。房子保存得好。特别是你家这样独门独院的。房子保存得更好了。不像我们这样的大杂院,那房子埋汰得不成样子。”
这话云苏赞同。那种几户人家一起住的。房子肯定没怎么保养。
这个时候住她家隔壁的许大妈忽然说道:“你们家都来这里快一天了。有去长辈家走走不?”
云苏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无语。没想到有人会来跟她说这个。
她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装作听不到一般,跟刚刚那几个大妈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前头,去找自家男人跟女儿去了。
留下几个大妈就问:“许大姐啊!你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人家了。这老季家的事情,你个坐地户还不知道啊!”
当年这房子住的还是老一辈的老季。也就是现在这个小季的亲爷奶。但后来发生了小季落水的事情后,这老季家就分家了。老季跟着他大儿子一家住在以前单位分给老两口的楼房。小儿子一家得了这座小院。
最小的女儿则是很快嫁人了。
当年这老季家可热闹得很。老季两口子宠女儿那是出了名的。
大家那会子都纳罕,觉得女娃子不能这样娇宠。果然后来就出事了。也没见谁家女儿跟对象闹掰后,就抱着孩子跳湖的道理。
反正他们这些个普通人是闹不明白,老季家那小闺女,脑子里头到底想的什么。
云苏不知道身后几个大妈开始吐槽季小姑。
她跟上自家男人跟孩子后,就听到男人正在跟孩子讲解一路上看到的各种建筑。
显然男人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解这方面的各种事情。看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要不是当年出了落水的事情,估计都不会有定居南边的想法。
“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以后我们放假多回来几。”
反正自家有房子,等以后交通便利了,无论是飞机还是高铁。那回来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了。
季向天看懂了媳妇的心意,高兴点头:“这一趟回来,发现胡同里多了好几户不认识的人家。”
十多年了,人都变了也很正常。
“就我们家隔壁那许大妈你认识不?”
季向天点头:“那会子,对方还是个刚嫁进来的小媳妇。”
云苏想想也是这样。这种小媳妇对季家这种很快搬走的邻居,能有多少感情。刚刚那问题问得,云苏一眼就看出对方有问题。
而季向天在北城能有几个敌人?
不就是季建敏跟她女儿吗?
反正云苏觉得那许大妈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远着点就是了。自家在这里就住两个月。也不想闹腾得住不舒服。
晚上睡觉还挺舒服的。北城的空气没有羊城那么潮湿。而且气温明显更加凉快。
一家人睡在一张雕花大木床,踏踏实实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季向天先醒了过来。拿着钱票去附
近的国营饭店买了早饭回来。
云苏这会子也醒了过来。见到早餐到家,也起来洗漱。
等吃过早饭,季向天就准备出门。
“记得买昨天那种糕点。那个好吃,一家送一盒。中午怕是有人会留你吃饭。我们娘两就不等你了。到时候给你留几碗汤。”
云苏边说边给季向天整理衣领。
季向天点头:“我不在的话,把家门关锁上。不然芸芸那孩子肯定跑胡同溜达。”
云苏一听噗呲笑出了声音。对于这孩子的活泼劲,夫妻两人都有点头大。但孩子活泼总好过那种憋着不说话的。
等男人走了后,云苏直接把门关上,顺道上锁。刚她就发现了,她这头开门,隔壁的大门也开了条缝隙,露出那许大妈的脑袋。
这种蹩脚的偷看,让人着实无语。
小芸芸醒来时发现爸爸不在家了。有点无聊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起来。
云苏也不催她。反正孩子起来也没事干。
自己换了身干活的衣服,就去水井打水开始收拾起厢房来。
这房子总得来说,除了厕所不满意,其他地方云苏都特别满意。这边胡同没有通下水道。要上厕所,大多数人选择去胡同前头的公厕。少部分人选择自家在痰盂上了,然后拎着去公厕倒。反正都是很不方便就是了。
云苏是受不了公厕那样的环境。所以来了一天多,都是用痰盂解决这种人生大事的。
厢房比起正房要小不少。云苏开门进去,空荡荡的,就一套待客用的长椅茶几。她看了看房梁跟瓦片,没什么问题。就拿着抹布擦了擦。拿着扫帚清扫了一下就算收拾完了。
当然,窗户也打开用来通风。
就这样打扫了没一个小时,小芸芸就起来了。云苏给孩子弄了些吃的。准备把最后一点活干完。没想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云苏仔细一听,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而小芸芸听不懂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外面特别热闹,抱着妈妈的腿就说要去外面。
云苏想了想,抱着孩子,开门就走到胡同口。
胡同口这会子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一些臭味。
云苏皱眉,看向说话最大声的一位大妈。
“真的,我没看错。掏粪的那个何老头,真的从粪坑里面掏出了一根金条。”
这话说得相当有味道。云苏之前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会子亲自走过来,知道自己真没听错。
好家伙,居然有人真从“黄金”里面,掏出黄金来了。
“哎哟,大嘴,这话不是骗人的吧!谁不知道那地儿,都掏粪多少年了。怎么以前何老头没掏到宝贝。这会子倒是掏到金条了。”
有人不信这个叫大嘴的大妈,立刻反驳了起来。
这下可让这大嘴跳起来了:“不信?不信我们一起去找何老头。没闻到外面到处是粪坑的味道吗?那何老头是个贪心的。掏粪掏到一根金条就算了。还想着再掏两根。然后就把男厕所、女厕所的粪坑都翻了个底朝天。”
大家一听,立刻跟着大嘴朝前头公厕走去。
小芸芸见状,着急地在妈妈怀里动来动去,一手指着已经走远的人群。
云苏后退了两步,直摇头:“不去不去,妈妈可不去凑这热闹。”
甭管是找到金条还是钻石。这种有味道的事情,她一点都不会参与。
不过也不用云苏怎么参与。反正等她煲汤的材料下锅后,就听到胡同那又传来了那位大嘴的声音。
这一次她说话更加理直气壮了。
不用说,掏粪老人还真的在粪坑掏到金条了。
这可以称得上是十里八乡的奇闻轶事了。
季向天下午三点多回来的时候,外头这个事情已经传得很邪乎了。
他拎着大包小包进门,迎面就听到小闺女那夸张的声音:“爸爸,爸爸。有人找到金条了。”
季向天好笑地揉了揉这孩子的小脑袋,把手里提着的回礼放到堂屋。然后问在房间叠衣服的媳妇:“这事是怎么一回事?”
云苏大致把事情一说。就是个掏粪老人在掏粪的时候发现了黄金。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但造成的轰动可一点都不小。
云苏还听说了这一带,不少胡同都发现过换黄金宝石的传闻。
“说是我们这一片以前住的都是大商人。这些人在战争年代,有些东西带不走,就只能就地掩埋。”
这听着有点像那么回事。但是,但凡有可能,哪个商人真会在地下埋宝贝,而不是选择带走?
这种传闻让云苏想起了骑楼街的事情。
骑楼街自从出了小偷,后来又发现了金条后。就有人打听清楚了骑楼街的最后一任主人。
说是一个大富商,之前是卖大烟发家的。见势头不对,掩埋了一部分带不走的家当。然后就跑港城去了。之后在港城有什么际遇,无人知晓。不过现今港城排得上号的富豪,就没有这一号人物。
想来也知道,在那个年代跑去港城,估计碰上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情。
“总不能我们这条胡同,以前的主人也是个大富商吧!”
季向天听着倒是表情有点严肃起来。他小时候听过这类型的传闻。但是整个北城只要有建筑物的,哪里没有这种传闻。
不过,他记得当年这房子的书房里,留了不少书籍。这些书籍后来都被爷奶带到大伯家了。在那之前,他还小,也不会去书房。
倒是他那个小姑,经常去书房。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季向天忍不住有了些联想。
而距离他家不远的崔家,这会子崔婆子正拉着她女儿嘀嘀咕咕起来。
“这个事情是你爸死之前交代的。我一点都不敢忘记。现在时局看着是好了。那这东西就要想办法找出来。”
“那东西?什么东西?”
邱老三站在紧闭的房门前, 听着这些话,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难怪这丈母娘这十几年窝在这胡同角落不动弹。原来里面还有乾坤。
“你爸当年知道这条胡同的事情后,马上就找了这屋子的原主人, 先把人给整死了。然后再把房子给占了。要不是他短命,说不定早就找到东西了。”
崔婆子越说越起劲。仿佛想起了年轻那会子的“辉煌”经历。那个时候,她家老头子多风光一个人啊!说要整谁就整谁。一次无意间搜查一个老学究的家里,找到了一封信件。
信件里面提到这条荷花胡同的秘密。
知道这个事情后,老头子立刻着手,在这条胡同弄了一间院子。本来准备大干一场的。可惜, 那老头子没有这福气。后来时局太紧张,她一个女人也没法做什么事情。只能蛰伏下来, 等待一个好时机。
现在, 真正的好时机已经到来。时局眼看着越发开放起来, 很多事情可以早点做准备。
屋外, 邱老三听着这母女两的对话,简直是热血沸腾。
老天啊!这家子居然还藏了这样的秘密。
金银财宝,这条胡同居然埋藏了一批金银财宝。
这简直是做梦都做不了的美梦。
至于事情的真假, 他一点都不怀疑。
当年他那老丈人做事情, 出了名的雁过拔毛。不然也不会早早人就没了。
所以, 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只是整个荷花胡同有十多户人家,那批金银财宝到底埋在谁家,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就在邱老三跟崔婆子母女两,因为一批没影的金银财宝而激动万分的时候。这一片的居民,不少人都对掏粪掏出金条的事情感兴趣起来。
于是, 当天晚上, 这一带的所有公厕,一夜之间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要说财宝有没有找到?
无人知晓。
但是睡到半夜, 大家伙被臭醒这件事情,每个居民都深受其害。
云苏今天起来后,也不呆在家里了。把门一锁,早饭都没吃。一家三口坐上公交车就去了其他城区。
当空气清新起来后,云苏这才跟季向天感叹:“这些人太夸张了。又不是百分百的事情,居然都来这么一出。要是整个北城的居民都搞这一套,我们也不用在这里住了。”
季向天对这个也十分感慨。
主要是几个月前,他们才在骑楼街感受了一番这种事情。
那个时候,整条街的人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挖来挖去,就为了找到虚无缥缈的金银财宝。
那个境况,跟眼前何其相似。
不过,昨天自己也想到了一件传闻。如果那传闻是真的话,荷花胡同的热闹怕是不会消停。
特别是季建敏那个人的反常,加上小时候从爷奶那听来的故事。季向天隐隐有了些想法。但要证实的话,除非真的动手去挖掘。
而季小姑这边呢,一早听到外头的人闲聊,知道荷花胡同所在的那一个片区,很多人都翻检粪坑。心里就是一阵咯噔。
她躲在房间,从自己放东西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本老旧的手札。
手札是她当年从她爸的书房里偷出来的。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手札。看上面的字体,手札的主人应该没怎么受过教育。留下的手札更像是给儿孙交代事情的那种。
本来季建敏是不爱读书写字的。在她看来,女人只要找到个好男人,嫁过去就行了。她的爹妈哥嫂都有能耐,嫁给谁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当年拿到手札的契机,更多是为了想要偷偷把爸爸书房里面的一副字画拿走。
可惜,字画没拿到。阴差阳错,倒是拿到本不起眼的手札。
那会子她忙着跟前男友谈对象,就是偷拿字画也是为了送给对方。结果字画没偷到,还想跟对方说说。得到的却是对方要跟自己分手的消息。
之后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家里分家,她在养病无聊的时候,才发现了手札里面记载的内容。
如果手札上的内容都是真的,那么这就是一笔足够自己挥霍一辈子的财富。
可惜,手札自己看到的时候太晚了。
那个时候,那间院子已经因为分家的缘故,直接被她爸妈分给了二哥。
她多次撺掇爸妈,都没能把房子要回来。
明明,明明自己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全家人都该为自己服务的。
那么,疑似埋藏宝贝的院子,合该也是自己的。
季建敏不甘心就这样错失那么大一笔财富。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地想跟二哥一家修复关系。只有关系修复了,才能顺理成章把那所院子要回来。
可惜,二哥一家都是脑子有坑的。这么多年,无论自己用什么手段,对方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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