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对象是他一个同事的亲戚。电话里她妈也没说得太清楚。所以具体情况云苏并不知道。
自行车很快就到家了。
小芸芸看到熟悉的景色,早就在路口就大喊大叫着外公外婆了。所以这会子云妈已经把孩子从前座上抱了下来。
刚想亲香一下,这孩子就喊着要去游水了。
云苏被她这猴样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季向天说干脆他带孩子去。
五月的天,就是大上午的,海水也不会冷。
云苏当然只有点头的份。目送着父女两扛着个旧轮胎走了后,云苏就跟她妈坐在院子说话了。
“你哥这对象是他单位一个大姐介绍的。他还没去跟人见面,只听说家里是岛上市中心的。在供电所这里当个收费员。”
收费员就是坐在供电所里,大家拿着电费缴费单过去缴费的那种工作。
挺清闲的。这工作要到两千年以后,电子缴费普及后才慢慢被淘汰。但再淘汰,那也是个铁饭碗。现在海岛这里的供电所。按照辖区划分,以后可是隶属于南方电网的。
“反正就看你哥的想法了。要是好的话赶紧跟人姑娘见见面,别闹出什么大笑话来。”
这话一听云苏就觉得里面有什么事情。
云妈见女儿的表情, 想想女儿孩子都生了。那些个污糟事情告诉她也没什么。
“这不是今年到处都有人偷偷摆小摊吗?码头那边就来了很多生面孔。这些人也不在码头过夜。每天一大早上岸卖东西。晚了就坐船走了。”
云苏听到这里觉得没什么。主要是自从运动结束后,这两年社会的气氛越发放松了。特别是身处羊城,要不是去国营单位买东西还要票, 她都差点忘了今年才是78年。
“这些划船佬一个个看着赚了不少。然后就有女人跟他们往来太多了。”
这话说得特别隐晦。但云苏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这男男女女的,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左不过就是那点事。
不过她妈能拿出来讲,说明涉及到里面的人就有他们家认识的。
果然,小一秒就听到她妈说:“就那个前两年推了你下海的胡春花,记得吧!”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了。生了孩子就直接丢尿缸溺死的。这件事情简直刷新了云苏的认知。这人不是找了个下家嫁了吗?听说嫁山里去了。难不成又有什么波折?
云妈点头:“听说在那边嫁人后也不消停。把夫家搅合得不像样,害了她男人大哥的儿子。这才被人打得半死丢出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哟!
云苏觉得胡春花简直没人性了。
“反正具体也不清楚。她就上个月一瘸一拐回到村里。然后不知道怎么的, 伤还没好就往码头跑。然后跟个五十上下的老男人勾搭到一起。听你林伯娘说, 这两人就在那小船上就……”
说到这里, 云妈都觉得太脏嘴巴了, 说不下去了。
“总之,村里人恨得不行,想要把她一家子都赶出去。胡春花倒是没有再回村里来了。但是有些碎嘴子就说以前你跟云凤跟她走得近……”
这话就有点毒了。这个时候的人就喜欢这样说人闲话。只要你的朋友中有个道德败坏的, 直接连坐这堆朋友。
但云苏其实不太在意村里那些碎嘴子的话。只是对于胡春花这样的行为, 只能说一定要远离。
这种人迟早要完。现在不完, 等第一次严打来的时候,一样要完。
这种带着桃色的传言,云苏听听就算过去了。完全没想到这个事情还跟她认识的人有关系。
中午吃过饭后,季向天就骑着自行车到了码头医院。
医院周末病人多,他没有去门诊楼。直接回了趟家里。家里大部分用得上的东西都带去了羊城。但还留了不少东西在这里。
看到他家有动静, 就有邻居出来打听:“小季, 你怎么回来?赶紧走吧!那女人最近闹妖。刚出去了,你现在赶紧走, 别走晚了让她给缠上。”
季向□□对方感谢地点点头:“没事。这不是回来解决这个事情吗?”
邻居们一听,一个个都觉得季向天真倒霉,居然被钟嫂子那样的神经病缠上。
季向天倒没觉得有什么。跟邻居们点点头,直接去找到后勤主任。
后勤主任看到他真来了,立刻说道:“你别在意这个事情。你家的房子当初分配到你那是合
规的。你跟你媳妇可都是我们医院的职工。虽然你现在去羊城了,你媳妇又在读大学了。但我们可做不出把人房子给收回去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单位特别有人情味。像云苏他们这话情况就是不用搬走的。因为云苏还是医院的职工。要是云苏一般,那其他人家同样情况的,是不是全部都要搬走?
那这些人家会对医院没有意见吗?
所以啊,事情就是这样,不能说为了一个人,直接把整个医院的人都得罪了。
后勤主任能当上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放心,老钟那边说了,他们家一直没有其他想法。他儿子在乡下干活干得好,不愿意回来。前段时间听说有人给他儿子介绍了一个好工作,但他儿子还不乐意了。估计是因为这样,这次又折腾起房子来了。”
季向天懂了。但关于这房子的事情,夫妻两人其实来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虽然媳妇的组织关系还在码头医院。但保不齐毕业后会申请调任到羊城。毕竟羊城的小学教育确实比岛上要好。
如果真这样安排的话,还不如现在先把房子让出去。免得到时候申请调任更加弄得不好看。
“主任,这事情我们都清楚。这次过来呢,我跟我媳妇商量好了。我们家那房子,未来这几年是铁定不会来住的。这大学一读就是四年。按照计划,估计还要往上读研究生甚至是博士。那这房子就要被浪费在那了。我们夫妻商量着,决定把房子直接退回给单位。单位再要安排给哪家,那是有具体章程的。这个我们就不过问了。”
这话一出,后勤主任都觉得真没必要。
“没必要,真没必要!”
季向天摇头:“还是这样比较好,免得有人抹黑我们医院。这乱说话的人,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还真会有人相信的。”
后勤主任这下是不劝了。但也觉得就这样让人搬走会寒了对方的心。
季向天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要说什么,其实我们夫妻有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一下组织的。”
后勤主任一听,眼睛一亮:“你说你说。”只要不艰难的,他都能拍板搞定。
“就是我们夫妻当时搬家的时候,家里这边留了不少东西。丢是不可能丢的,都是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想着要不单位给我们安排个小房间放东西。地方就选码头那排平房,之前码头卫生所那地方。”
码头卫生所就是码头医院还没建设前,设立在码头那排平房的里面的。季向天作为码头医院第一个申请调任到这里的医生,在那家卫生所工作了一段时间。
等码头医院建了起来,卫生所就搬了过去。之后那地方就空了下来没人用。
就那个地方,后勤主任知道。虽然算不算偏僻,但靠海,打台风不安全。而且还潮湿,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换一个?”
季向天摇头:“没事,就那吧!到时候我们家的东西都有塑料布裹着。我岳家的亲戚时不时会过去照看。”
话到这个份上,后勤主任就不再劝了。跟季向天说好了搬东西的日期后,就先把码头那屋子的钥匙给到他手上。
拿着钥匙出来,季向天十分高兴。那地方这个时候看不出什么好。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是香饽饽了。自家没了地段位置好的楼房,弄来这么一间平房更好。
至于搬家的事情,只能托付给岳父家了。东西的话,一些容易受潮的就搬回媳妇在娘家的房间放着。其他东西全塞码头那间平房里。
处理好这个事情后,季向天立刻回云家坳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居然没有碰上钟嫂子。等钟嫂子听说了他的踪迹后,想来找人打感情牌。结果季向天先一步溜了。气得钟嫂子说不出话来。
然后自然就跟钟医生又吵了起来。
“你真是个没用的。隔壁小季回来。你就窝在家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一个月赚个百八十块的,连儿子的工作都安排不了,房子更加不用说了。”
钟医生坐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钟嫂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钟嫂子见状更加来劲了:“我说错了吗?上次好不容易给儿子弄来一个机会,从乡下回来就能工作赚钱。但是他拒绝了。这我能理解,他还是个孩子,不懂我这当妈的苦心就算了。你呢!你一个四五十的糟老头了,怎么就不知道劝劝儿子。儿子说不回来,你就跟着附和。就你这样窝囊废,但凡我年轻个几岁……”
“但凡你年轻个几岁?年轻个几岁你想干什么?离婚是吗?”
一直坐在椅子上十分克制的钟医生,冷不丁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从边上的斗柜拿了个东西直接丢在地上。
钟嫂子还想再骂,低头一看立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动物那般,满脸涨红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钟医生却不管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不说,我当不看见,不代表我是傻子。你藏了那么多计生用品,里面已经用了一半,到底用哪里去呢?你是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啊!”
地上正是一大盒的保险/套。这种套子在他们医院可以买得到。医院职工家属甚至还有优惠价。
钟医生想到自听来消息,就觉得自己真可悲。自己的媳妇用自己家属的身份,在医院买了优惠价格的套子。然后跟其他男人一起用。
当时给他说这事的同事,也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这套子可以重复用,没必要一买就一大盒,浪费。
钟医生还记得那会子自己的表情,真是绿着脸,咬着牙。还要给媳妇遮掩。说是这套子买了,一大部分要送到乡下亲戚家的。亲戚家里养不活太多孩子,就只能用这个。
事情搪塞了过去,但是钟医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媳妇居然要给自己带绿帽子。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儿子还在乡下。考不上大学,又没有工作单位,就只能继续呆在那。但他能怎么办?一时半会真的很难安排好的工作。
这媳妇说是给儿子找到工作,但那是什么工作一点都不说。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他不会让儿子干的。
但这个事情,不能成为妻子出轨的理由。
钟嫂子在看到洒满一地的套子,一开始是呆愣的。但在反应过来后,却更加生气又理直气壮:
“你没用,帮不了儿子。还不让我给儿子找靠山?哼,你这种窝囊废,要是有意见的话就离婚。离了你我还能找到有能耐的男人。”
这话就戳心喽!
钟医生捂着胸口差点倒地,而这夫妻两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走廊上围了不少邻居,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们就这样离婚呢?”
周日傍晚,云苏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去码头坐船的时候,就听说了钟医生家的事情。
“那可不?听说钟医生捂着胸口送急诊了。缓过来后就嚷着要离婚。他那媳妇也硬气,不管不顾就说周一一早开了介绍信就去打离婚证。”
云苏没想到钟嫂子居然在外面有人,而且看样子持续的时间还挺长的。
跟他们说事情的,是医院一个后勤大娘。这人跟他们一样在等船去羊城。据说明天羊城亲戚要结婚,她请假过去搭把手。所以才能把这事情第一时间说出来。
“你知道钟医生那媳妇的奸夫是谁不?”
大娘说这话的时候,朝着码头角落一堆小船挤眉弄眼。
云苏记得这些小船就是她妈妈上午说的,那种划船到码头卖东西的小摊贩。
胡春花的姘头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现在这大娘看着那边,难不成钟嫂子的奸夫也是这些小摊贩
大娘拼命点头,表情耐人寻味:“就是这些卖苦力。啧啧,黑不溜秋的。除了块头大中用点外,哪里比得上钟医生……”
眼见着话题朝开高速车的路上跑,云苏赶紧打住:“大娘,真是没想到啊!不过有了外心,离婚也好。”
大娘:“可不是嘛!那些个小摊贩真不是人,那女人找野男人也真不是人……”
就在云苏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喊自己的声音。
云苏赶紧说道:“大娘,有人喊我呢!待会儿再跟你聊。”
大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但云苏已经立马朝喊自己的人看过去。
好家伙,居然是白荷。
不止白荷,还有曲美丽、洪莉、陈琳以及何淼淼。这些人居然混在一起,也是够神奇的。
叫自己的是白荷。
对方看到云苏看过来,更加兴奋地挥手了。
云苏拉着自家男人跟孩子也走了过去。
“真巧啊!”
白荷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没想到那么巧。”
云苏看向何淼淼,对方这会子正盯着自家男人呢。
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们先去检票了。有事明天上学再聊。”
说着,拉着男人孩子就先过去检票口。
这样突兀的动作,除了白荷,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些原因。不就是不想搭理何淼淼吗?
陈琳看着云苏一家三口的背影,直接问洪莉:“他们这是表兄妹对吧!至于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吗?”
曲美丽听到这话,直接道:“表兄妹而已,就是亲兄妹也有反目的。”
局外人白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
说实在话,她都不懂为什么自己在家里好好呆着,然后就发现同一楼层居住的洪莉,居然带着人上她家来。这人还是何淼淼。
一听介绍,洪莉跟她丈夫,居然跟何淼淼的爸妈有交情。这关系可真是让她震惊。更加震惊的是陈琳居然跟洪莉的丈夫是邻居。
这关系可真是够绕的。
没想到还有更加让人惊讶的。这云苏的丈夫居然是何淼淼的表哥?
一个班那么久,居然都没听说过。之前何淼淼出事时,云苏更是一副路人的表现。
这还真是……复杂啊!
白荷觉得自己的脑壳子都要不够用了。
他们一间宿舍12个人,就有四个人认识洪莉。她们各自跟洪莉有些牵扯。反正看着挺搞怪的。
云苏可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白荷居然想了一大堆。她这会子拉着男人孩子找到了座位坐下,就跟男人嘀咕:“真没想到,她们居然会把何淼淼带岛上来。看那样子,周末应该去了洪莉那。”
洪莉是白荷的邻居,两家人都住在岛上市中心。这一去,白荷铁定也发现了她们几个人之间那弯弯绕绕的关系。
“到时候要是谁把我跟何淼淼的关系说出来,你就当没听到。必要的时候,我直接去你们学校。”
男人冷不丁开口,倒是让云苏觉得暖呼呼的。
“用不着,用不着。我能搞定这个事情。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对了……”
说着,云苏就把码头小摊贩的出现,胡春花跟这些人的关系,以及钟嫂子跟这些人的关系说出来。
“哎,我看钟医生这次应该是真要离了。我们那房子我还以为钟嫂子会去争取呢!”
两人说这着话,很快船开了。等到下船后,云苏他们跟白荷她们也是前后脚下船。当然也就不走到一块了。
到羊城码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云苏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到家,家里一切如常,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连之前闹腾过一阵子的黄金案件,现在也没有人再去挖地了。估计这也跟市面上出现了小摊贩有关。
大家有了赚钱的门路,这虚无缥缈的黄金,大多数人也就当过眼云烟了。
但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淡然处之。
这不,从羊城码头下船后,白荷她们坐上了徐利民开来的吉普车。因为都是女同志,大家挤一挤也就坐下了。
“真是麻烦你了徐主任。”
车上,何淼淼十分懂礼貌的跟徐利民道谢。
然后就听到陈琳咯咯笑道:“客气什么?徐大哥人很好的。就开车送送我们不用那么客气。”
开着车的徐利民随即点头:“对,不用那么客气。你爸妈托我们照顾你,就不用那么客气。”
何淼淼一听,得意地朝边上的装鹌鹑的白荷抬了抬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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