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受伤以后真的太难恢复。
明天还要上学,这样带着一身伤去学校,被那些血族闻到血腥味绝不是件好事。
……不知道德米拉会不会记住血液的味道。
除此之外,她还得提防权杖家系的血族。
安德是没有归属的混血种,少爷现在前途未卜,萨维……萨维是双刃剑。
时岁觉得确实有必要给自己找一个大一点的盟友了。
夜莺协助她找到时年,她协助夜莺刺杀始祖——反正又不是急着要这两天,还有协商的余地。
想到这里,时岁做出了决定。
时岁拿出手机给萨维发短信:【在?】
对面秒回:【在,想我了吗亲爱的?】
时岁啪啪打字:【给我卡缪的联系方式,速度。】
萨维发了个问号,但现在的他只能对时岁言听计从,没过多久就发来了另一人的电话。
“行动没问题的话,晚上可以回家休息,我给你开了一些药在这边桌子上,记得带走。”
病房里的医生走时关紧了门。
时岁拨出了电话。
……酷哥,到了用你的时候了。
拍卖会结束之后, 卡缪回到公寓房间的棺材里睡觉。
血族很少做梦,但躺下闭眼开始,一些超现实的片段就占据了卡缪的梦境。
他梦到夜莺家主想要接触的那个人类, 他们缩在山洞里, 外界的瓢泼大雨隔绝了一切声音, 他咬她的嘴唇、脖颈、腰腹。
再一路向下到了隐秘的巢。
对人类的恐惧在梦中消退了,他一边亲吻一边掀起眼帘, 那个年轻的、潜藏在伊莱学院的猎人笑意盈盈看着他。
仿佛他正在被她侵略。
……不是吧。
卡缪面无表情地睁开眼, 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色。
他现在归属夜莺,以人类以外动物的血液、还有番茄为食,但那种食物没有办法覆盖梦中带来的冲动。
卡缪撑起身。
纯黑的棺材中没有任何华丽装饰, 和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米迦完全是两种风格。
他打开冰箱, 拿出一杯番茄汁。
厚重的窗帘遮掩着外界, 没有光线透露进来, 又到了深夜,卡缪这一觉睡了很久。
……卡缪的病症来源于他的父亲。
卡缪的父亲性格懦弱、但外貌完全不输血族,在被野蔷薇的亲王吸干了血液, 又喂食亲王血后强行转化成了血族。
卡缪原本对父亲没什么感觉。
血族生性冷漠,爱是最高层的感情, 更多是食欲、占有欲、征服欲之类的情感。
母亲是极其爱美的亲王,但美人层出不穷, 很快懦弱的父亲成为了家族的底层,但这些都和卡缪无关。
他们的亲缘关系一直很淡。
直到年幼的他看见父亲被血包杀死。
小小的银制餐刀捅入了男人的胸膛, 他惊恐的神情定格在了卡缪的眼中。
在那个血包——或许是潜入的血猎来杀卡缪之前, 米迦来到了餐厅。
他轻松拧断了人类的脖颈, 那双浅蓝色眼眸中的情绪和杀死一只小虫没什么区别。
米迦缓缓说:“啊呀……就这样看着?和你父亲一样没用。”
从那以后,卡缪就再也没有办法正常的接触人类, 他总是会想起父亲死前惊恐的表情,反胃恶心,症状越来越不可控。
野蔷薇家系慕强,他们看上去高贵、是中世纪故事中那种优雅的贵族,实际上认为“废物、没有价值的存在就该消失”……
年轻血族的回忆被铃声打断。
卡缪扫向桌面上的手机,上面是个未知来电。
他按下接听键。
少女的声音传来:“卡缪?是你吗?”
卡缪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嘴上下意识回答:“是。”
时岁语速很快:“你家在哪?发个地址过来,夜莺的事我做好决定了,现在去找你。”
卡缪想拒绝,但时岁已经挂了电话。
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握着番茄汁的手收紧,瓶子中的液体溢出来沾了一手。
卡缪有些狼狈地将手擦干净,随后看着那个陌生号码几秒,把地址发了过去。
……归属于夜莺家系,那就要听从家主的命令。
猎人协会的医疗处。
时岁挂断电话,慢吞吞从床上挪了下去,腰腹处还是痛,但没想象中那么痛。
毕竟她是雌鹰一样的女人!
去修复伤口刻不容缓,时岁拉开病房门,正好对上站在门口的应洵。
他着装整齐,所有的束缚带全都在该在的位置,勾勒出身体的肌肉线条,由于没有表情,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刚才车上的狼狈模样、还有时岁蹭到他衣服上的血迹都完全消失了。
刚才做缝合手术时,时岁其实还想了一下。
车上又是她的血又是那个的,之后要怎么清理?
应洵:“你的伤……”
时岁:“没事!过段时间就恢复了。”
时岁应该多休息会儿的,她这样刚做完手术就下床,应洵蹙眉时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赞成。
时岁赶紧问:“你怎么站在门口?”
应洵低头:“上次你问我杀亲王的方法,你想杀哪一个?”
时岁:“!”
我去,这么霸道的发言!
时岁眨眨眼:“权杖家系的亲王。”
应洵回答很快:“好。”
那是亲王级别的血族,但应洵完全没有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时岁怀疑,如果自己说要杀始祖,他可能也会真的试着去做。
时岁赶紧说:“你别自己去啊,还是要做详细的攻略一起。”
她确实不太舍得舍弃西奥多,但自己和几个血族眷族去就算了,不能为了救他搭上血猎协会的诸多猎人。
而且她对这个协会的信任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啦,要是应洵出什么事,那这里就真的差不多完蛋了。
应洵沉默半晌,回应了一句好。
他见时岁不打算在医疗处待着,想送她回家,但时岁婉拒了。
晚上还有个交易要偷偷摸摸进行呢。
夜色已深,时岁打车到了某个小区门口,她慢吞吞下了车。
街边靠着一个人。
少年穿着休闲,带有透明感的金发在墙边格外显眼。时岁一下车,安德就发现了她。
……有股血液的气味。
时岁朝着安德招招手,后者听话地来到她身边。
安德低头嗅嗅:“你受伤了。”
时岁:“小事,过来就是为了处理伤口的。”
就算卡缪有人类恐惧症,本质上也是血族。时岁状态不好,总得叫上一个保护自己。
安德跟在时岁身后。
金发红瞳的混血种像是幽灵保镖,他的视线落在时岁腰侧——她走路比起平时慢了一些,伤的大概不轻,但时岁的表情始终很淡定。
她的恢复力比一般人类强。安德想。
他又想,是谁伤了她?
两人一路来到了卡缪给的地址。
时岁敲开门,卡缪开完门就躲了老远,和她始终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时岁打招呼的话吞回去:“我之前就想问……为什么你不怕血族,只害怕接触人类?”
明明从外形上来看没什么太大区别。
还好有隐匿的能力,否则卡缪一碰到血猎不就直接死了?
卡缪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卫衣的拉链拉的很高,严严实实遮住下半张脸,再戴上帽子。
……好自闭的状态!
不过这套服装这张脸,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只是冷漠、不愿意与人交流。
他像是把自己蜷缩在阴暗处的小蝙蝠,整个人散发着抗拒交流的气息,但很可惜上级亲王的命令不能违抗。
他闷声问:“……你决定好了?”
时岁回答:“嗯,但具体的合作项目还是要细谈,我的前置条件很多。”
卡缪想联系夜莺,时岁抬起手敲了敲桌面,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靠着桌子的时岁撑着脸:“……你知道吗?夜莺的条件中有一项,是要把你送给我。”
卡缪不说话。
时岁不知道他治愈需要多久,她开门见山地撩起衣角,将腰侧的伤口展示给卡缪看。
“我不能带着这个伤去学校,会被别的家系的人发现,所以,联系夜莺详谈之前……”时岁顿了顿,“给我舔一下,谢谢。”
卡缪:……
他一定是还在做梦。
她身边的那个混血种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那样,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卡缪甚至怀疑起自己的世界观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时岁语气轻快:“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会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她朝着安德挥了挥手。
时岁抽出一条黑色的软布:“考虑到你看到我可能会晕,我带了遮眼睛的布……今晚到明晚我都会在这里,时间应该够用。”
这个猎人怎么自说自话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卡缪不是战斗人员,他长着一张很能打的脸,但职位却类似奶妈和刺客。
安德压着他来到时岁面前时,用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存了点私心。
卡缪原本不想看的,但或许是受到梦境和房间里血液气味的催使,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他坐在椅子上,时岁坐在桌子上。
时岁扒掉短袖,里面是运动内衣,不会遮掩到腰侧伤口的位置。
卡缪感到窒息。
血液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他本能地想要接触美味的来源,但又恐惧于接近人类。
死去血族惊恐的表情在大脑中闪过,他还没活到足矣遗忘一切的岁数,那些画面让他的呼吸又变得困难起来。
在他恐慌到达顶峰前,柔软的黑布遮在了眼前。
世界重新回归令人心安的黑暗。
时岁收手时候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将他向着自己受伤的位置按了按,没用太大的力气。
……血液的味道太过香甜。
卡缪逃离野蔷薇家族,转换到夜莺的阵营,并非他厌恶人类血液的味道,他是很矛盾的血族,那样的症状让他注定很难融入任何一方。
既不是素食主义者,也无法创造价值。
他依旧渴求血液。
鼻尖触碰到了伤口,时岁轻嘶了一声,卡缪被引诱,他试探着舔舐时岁腹部的伤口,缝线被挑开取走了,他高挺的鼻尖蹭到了时岁腹部的皮肤。
这个姿势很方便。
安德站在一边,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时岁的腰腹处——吞咽的动作反复了几遍,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颤动。
在场的三个人都处于微妙的兴奋状态。
对于时岁来说,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血肉重塑时像是有温水流入,伴随着舔舐的痒意,被德米拉伤到的部位一点点复原,渗出的所有血液都被卡缪舔走。
这是血族自身就能做到的事。
时岁用手触碰卡缪的侧脸弧度,慢慢地一路向上摸到了耳垂的位置。
他拥有隐匿和治愈的能力。
腰侧的皮肤已经完全复原了,甚至连痛感都一并消失。
多好用啊,怎么会觉得没用呢?
卡缪的治疗细致而缓慢,从伤口扩散到边缘,尖锐的獠牙没有一次展现出攻击性,仅有的触碰也只是轻轻擦过。
他有些着迷,没意识到时岁看他的表情,完全是在看囊中之物。
时岁垂眸。
……她得训练他。
黑色的布遮住了卡缪的眉眼,但时岁依旧可以看见他眼睫轻颤。舌尖尚未收回,血丝为他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增添了几分魅惑。
她像是夸赞小狗那样轻轻挠了挠卡缪的耳根,卡缪颤了颤,顺着她的力道仰起头。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香甜的血液气味依旧萦绕在唇齿之间。卡缪眼前的黑布向后滑落,他轻颤着抬眸向上看。
依旧坐在桌上的时岁笑意盈盈地注视他:“复原了,感觉不错。”
和梦境里的容颜重叠。
卡缪感到鼻尖一热,他看见时岁略有些错愕的表情,抬手触碰鼻尖,看见一抹血色。
少年额前的黑发刚才蹭在时岁的皮肤上, 现在凌乱地搭在额前。
他垂眸盯着自己指尖的血色,狭长的蓝眼眸中呈现出过量的茫然。
看上去,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
时岁略有些震撼:“……血族竟然也会流鼻血。”
为了防止卡缪眼睛一闭又晕过去, 时岁收回落在他脸侧的手。
卡缪没回答, 他费力地呼吸, 全身紧绷着,刚才治愈时动作幅度太大往上蹭的袖口露出小半截结实有力的小臂, 鼻尖抹开的血色徒增色气。
血族的视线随着时岁的手收回。
往上看, 视线被白皙的皮肤烫到。
往下看,他又觉得喉间有些干渴。
于是只能落在时岁受伤的腰腹位置。
这个恶劣的猎人新奇地碰了碰腰间的新肉,慢吞吞“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原理啊?
不过不论如何, 时岁非常满意夜莺的礼物, 看卡缪的目光愈发灼热。
比她想象中还要有用!
就是感觉有点像吸了卡缪的精气。
……血族有那种东西吗?
“这个能力和隐匿的能力一样有使用限制吗?”时岁还坐在桌上, 鞋尖碰了碰卡缪的膝盖, “这样一次可以恢复多严重的伤?”
卡缪狼狈地移开目光:“不知道。”
他又没给别人舔过。
卡缪避免和时岁对视,但他下一秒就看见了旁边暗处的混血种。
这不是个素食主义者。
安德的表情很淡,但带有不可忽视的侵略性, 狭长的血色眼眸紧紧盯着时岁的身影。
卡缪原本是吸食人血的。
所以他知道时岁血液对血族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又是怎样香甜可口、令人沉醉。
来的时候时岁受了伤, 凭借血族敏锐的嗅觉不可能察觉不到,如果安德想, 他应该能轻易吸干她的血。
……安德为什么要对她言听计从?
时岁盯着卡缪泛红的眼尾和紧绷着的身体肌肉,察觉到了他未说出口的困惑, 她朝着安德招招手。
“安德, 过来。”
他听话地从暗处走出, 狭长的红色眼眸瞥了狼狈愣神的卡缪一眼。
随后安德抽了张桌上的湿巾,他低垂着头, 擦拭卡缪刚才舔过的区域。
血腥味尚未散去。
时岁觉得自己确实挺恶劣的。
她伸出手,安德心领神会地咬破了她的指尖,血族的舌尖舔过小小的伤口,将主人难得的奖励尽数吞入腹中。
少女坐在桌上,危险的血族将手搭在她的腰侧,细碎的水声在夜色中浸的更深。
卡缪本来不想看。
但眼睛已经不受控了,攥着椅子的手收紧,分不清楚那是原始的激动还是恐惧。他感到胀痛。
安德舔干净指尖溢出来的血液,又抽了张湿巾纸擦干净她指尖留下的水渍。
伤口还在。
时岁从桌上跳下来,将手递上去哄他:“啊…张嘴,你总得习惯。”
今晚时间不足,之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多给他做做脱敏训练,总不能一直蒙着眼睛——事到如今只能强迫一下了。
卡缪张嘴时还在抖。
指尖的咬痕消失,连带着之前被安德咬过的掌心的位置也一起恢复了光洁。
……好玩。
时岁默默压下心头冒出来的恶劣想法,抽出手在他唇角压了压。
这下,卡缪看起来是真的被掏空了。
他联系夜莺时狼狈地差点站不稳,时岁看着他把自己关进卧室里,不到一分钟又出来把亮着的手机交给她。
夜莺的声音温和:“时岁。”
时岁:“是我,在答应你的条件之前,你先听听我的要求。”
首先,夜莺需要协助她寻找时年的踪迹。
其次,时岁需要知道夜莺想要杀死始祖…或者将血族全部杀光的理由。
“……我不是自愿转化的。”夜莺说着,声音婉转,“我怀疑是始祖杀了我,放干我的血,将我转化成了原初的几个血族之一。”
“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了,想要见到始祖,光凭借我做不到。说到底,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取得……几件能见到始祖的东西。”
“按你的潜力,大概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啊!
时岁骤然轻松了不少。
取得几样东西比亲手打始祖简单多了……应该?
时岁想到这里,继续谈条件。
在别的家族对她造成威胁时,夜莺需要提供保护……比如以后某天被德米拉追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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