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亲爱的”让在场所有血猎的视线都落到了时岁身上。
不得不承认萨维有优越的皮囊, 年龄相仿的少女很容易受到蛊惑。
猎人们神色各异, 应洵面无表情的抽刀上前, 高层急匆匆地跑过来阻止了应洵。
时岁风评被害!
她试图解释萨维这句话的含义,发现怎么解释都奇怪, 萨维需要被押去另一处,纪宁旁边的武器也先被收走。
在错身而过的时候,萨维忽然抬了抬手,时岁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萨维轻轻挠了一下。
做完这个动作,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比起刚才还要好。
时岁:“……”
其余人或许没看清,但应洵看见了这个暧昧的小动作。血猎的一席本身就觉得时岁对西奥多有什么特殊的情感,现在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时岁沉重道:“是他自作多情挑拨离间,这样说可以吗?”
应洵:“……嗯。”
相信她。
牢门已经打开了,但纪宁还是蹲在地上,她大口喘气,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
刚来的高层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件事,原本偷拿武器打开牢门要受到很严厉的处分。
但纪宁和伊莱学院有关,协会暂时还得捧着她——况且纪宁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
时岁戳了戳应洵的手臂:“我们是同龄人,让我去试试。”
应洵侧了侧身:“注意安全。”
时岁走过去,在她在旁边蹲下,用手戳了戳纪宁的肩膀:“学姐,你还好吗?”
之前都有点皮包骨头的瘦了,现在戳起来有点肉感——还是身体健康比较好!
纪宁捂着脸蹲在地上,声音呜咽:“没能成功把他杀掉…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
时岁没有接话。
她只是蹲在旁边,等着纪宁自己宣泄情感。她没忍受过纪宁曾经受到的苦痛,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宽慰她。
“时岁,你知道吗?从学院里出来以后,我总是做噩梦。”纪宁的手颤抖着,“我梦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那个恶魔还在假惺惺的微笑。”
在最开始,纪宁以为她能够有些特殊。
当时她在想,如果转化成血族…她的未来就能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放下的蜘蛛丝,她只能顺着丝线向上爬,像是故事中的罪人那样踹掉下面的人。
但久久没有阳光、没有足够的营养、血液的大量流失…纪宁的身体机能急速下降。
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事,纪宁很快明白了她和别人没有差别,他们同样是食物,而没有反抗能力的食物凭什么从餐桌上的菜肴转变成食客呢?
时岁:“学姐,你应该申请协会的心理辅导。”
纪宁摇头:“不用…可能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活。”
时岁手肘搭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脸颊说到:“大概复仇也是活下去的动力之一?反正萨维没死,你还能继续杀他。”
纪宁整个人僵住了。
有一阵时间过后,纪宁才慢慢抬起头,她对上时岁的目光,喃喃道:“对,我必须要…必须要杀了他。”
时岁情绪稳定地直视纪宁的眼眸:“嗯,在此之前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说不定学姐你能变成很厉害的血猎。”
学姐要杀了萨维。
如果她成功,那是她的本事,时岁会送上掌声。
但现在嘛……十字剑家系的双子和暴君都不好接触,时岁要留着萨维有些用处。
但她对萨维没有任何信任,得采取一些措施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否则他脱困以后到处去说她是血猎怎么办?他还是十字剑的血族,那不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应洵站在原地,身材高大的第一席等待着时岁向自己走来,他看见纪宁站起身,被人搀扶着离开时已经没有继续抽搐着哭了。
“电话里说的特殊情况就是萨维这里吗,”时岁其实有些不理解,“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留着他?”
应洵回答:“这是协会BOSS的意思。”
时岁:“好吧,但是他现在知道我血猎的身份了,到学校去告诉别人怎么办?”
应洵垂眸:“他不会从这里逃走。”
时岁欲言又止。
都这样了,萨维完全可以打破牢门跑啊,他纯享受监狱生活!
不过表面上,时岁还是煞有介事地摆摆手:“我觉得会,他的各种反应都太轻松了,简直像是过来度假的。”
“你不可能24小时都呆在这里呀。”
与其让萨维跟个定时炸弹一样留在这里,不如利用他做点事,炸一炸他的同类。
时岁朝着应洵招手,示意他弯下腰听,应洵顿了顿,在其余没走的猎人的目光中弯腰。
十分钟后,时岁的计划整理成了一份文件送到了秘书长的桌上。
夜晚很快降临。
好在秘书长的权限足够高,加上应洵作为担保,时岁获得了和萨维单独见面的机会。
新的监狱在本层的另一侧,装修简陋,萨维受到了惩罚,他被好几个镣铐绑在椅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时岁用身份卡打开了牢门。她拨弄着耳夹,向着萨维的位置快步走去。
“亲爱的,你来看我吗?”萨维的声音甜腻,手上的手环碰撞发出声响,“唔……可惜我现在的样子有点窘迫。”
他露出有些苦恼的可怜表情。
可惜面对的人是见过很多帅哥,已有了一定免疫能力的时岁。
时岁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和萨维闲聊。
她在寻找合适的地点。
脱掉他的衣服不方便,在脸上或者颈部又太显眼,时岁的视线从那张英俊的脸上扫过,一路向下再回到脸上。
萨维又说:“血猎协会给了你很丰厚的薪资待遇吗?他们做事可不太靠谱。”
时岁找到了。
她低头整理着手套,黑色的外科手套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手形,时岁艰难地佩戴了两层。
萨维的獠牙可不钝,接触时必然有些危险,但高风险高回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由于需要用完针管里的血才能奏效,乱涂乱画又浪费了萨维的皮囊,时岁选了较为简单的那一个图案。
萨维歪了歪头,柔软的米色短发随着动作晃动,显得很无害。
他的手被银制手铐拷在椅后,少年仰着头问:“亲爱的,想对我做什么?”
时岁掰开他的嘴。
尖锐的獠牙之间,舌头被拉出来。
这个动作让萨维有些惊讶,他蜜色的眼眸中闪过好奇,随后带着笑意轻哼了两声,眼角的泪痣在昏黄的光线下愈发妖艳。
萨维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耳钉里抽了一管血,时岁看见萨维的獠牙,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的舌中后部分勉强固定住,另一手开始动作。
萨维感受到舌尖的刺痛感,这种感觉顺着刺入的血液一路蔓延,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时岁的脸上。
……这是在做什么?
血族的本能让萨维意识到这个行为的危险性,但他又为这种新奇的感受着迷。
于是在时岁停顿的间隙,他含住了时岁的指尖,那双无辜的小狗眼眸中倒映出少女的全部,受了伤有些发麻的舌尖隔着手套轻轻舔舐她的指尖。
碍事的东西……
时岁的印刻尚未结束,在舌头上绘制本身就不简单。她有些不爽萨维的打断,另一手上前掐住了他的脸颊,强迫萨维张开嘴。
猎人冷冷说:“张嘴,我没什么耐心。”
要不是他撞见她在猎人协会,也没后面这些事!
萨维微微蹙眉,疼痛的表情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兴奋覆盖。
话语很难从口中说出,针尖再次触碰上舌尖,时岁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完全不顾萨维的感受。
香甜的血液气味和痛感汇成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萨维颤栗,他不愿意错过时岁的任何一个表情。
直到时岁收回那枚不起眼的十字架耳钉,她直起身,视线往下瞥了萨维一眼。
一场风暴席卷了内心,萨维感受着舌尖刺青留下的细小凸起,他唇角的弧度加大、再加大,汇聚成一个狂热的笑容。
……就是这样,时岁是与众不同的。
倘若无法正常到来的死亡终将降临,那他也一定要死在她的手里。
萨维的眼神让时岁觉得压力很大。
但心跳还算平缓, 时岁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现在他对自己没有攻击性。
能让血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项圈还在米迦那里,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拿回来。
而且还不知道经过他这样又那样以后……之后还能不能用啊!
时岁只能先用这种特殊方式,反正这种刻印反正也没有次数限制。
况且萨维后续对她也有用处。
印刻的全程时岁都站着, 萨维那双眼从下往上地看她, 或许是感受到疼痛, 他的眼眸带上了些湿润的水汽。
一对上目光,就容易分神。
不得不说, 小蛋糕这张脸是真的无懈可击, 要不是她现在见到帅哥多,可能还要心软一下。
时岁得出了结论。
人还是要多看帅哥锻炼自己!
结束了大工程,时岁往后退一步, 发现萨维不知道什时候将身后的手铐给解开了。
他的大腿肌肉紧绷着, 束缚带勾勒出明显的压痕, 少年伸手勾住时岁的袖口, 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时岁垂眸命令:“放手。”
萨维当然不想放,但手却已经不受控地松开了。
他发现自己无法产生违抗时岁命令的想法。
啊……原来是这个用处。
萨维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感知到细微的、尚未愈合的凸起, 刺青时用到了时岁的血,香甜的血液气味在舌尖散开。
对了, 已经一周多没有进食了。
之前很浅的饥饿感在此时此刻成倍放大,他忽然有点想念时岁血液的味道。
这个刺青会持续多久?
一周、一个月还是一辈子……哎呀, 这和在身上烙专属于她的印记有什么区别?
食欲很快和另外一种想法混在一起,让他有些难受。
萨维依旧坐在椅子上, 用微微仰视的姿态看着时岁, 他目光灼热, 像是看见主人拿出罐头的小狗。
“……这代表以后我就只属于你了吗?”他说话慢慢的,眼眸勾人, “我刚才没挣扎,有没有奖励?”
时岁:“?”
萨维的吐息微凉,白皙的面庞上染上红晕:“你看它…现在很激动。”
时岁扫了一眼,笑了。
这个笑容让血族的舌根有些发痒,萨维忍住了吞咽的动作,只是呼吸不受控的变得急促起来。
“是谁原本说要帮我打探弟弟的消息,然后就被猎人抓进牢里了?”
时岁伸手掐着萨维的脸左右晃了一个来回:“什么事都没做,现在和我要奖励?”
萨维弯起眼眸:“啊……抱歉,最近情况特殊。”
如果不是在对猎人的第一部门进行围剿的时候出现了小插曲,萨维想,也不至于避开。
萨维可不想和那个疯子暴君打架。
现在应该有新的事情让德米拉分心,萨维在猎人协会待了那么久才碰上一件新奇的事。
这里很无聊,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时岁扫了一眼,习以为常:“忍着,不许弄出来。”
这是个命令。
是命令就需要遵守。
萨维眼尾微微下垂,可怜道:“好残忍,它还是第一次这样……让我看着你自己解决都不行吗?”
时岁打断了他无意义的撒娇:“之前的事先放在一边。你知不知道V.P拍卖会的事?”
“V.P?当然知道,四大家族的血族基本都会参加……”萨维停顿了一下,他眼眸弯弯,“啊,对了。弟弟说不定会是拍卖品之一哦。”
时岁神色古怪地看他。
不是,那是她弟弟,你为什么那么顺口就开始叫?
时岁:“你也会去?”
萨维:“当然,你想去吗?我可以为你拿到邀请函。”
时岁想到之前和朋友出门时碰上萨维,那条街都是他家的,他在十字剑的地位估计不会比少爷在权杖家系的地位差。
时岁不需要邀请函,她需要更详细的信息:“除了你们这些血族会出席以外,会不会有其余人类参加?”
“有哦,”萨维慢吞吞说,“但很不幸,亲爱的。除了你见过的血族和没见过的血族外,剩下到场的人类都是血包。”
他顺势将脸往时岁掌心凑,话语间的呼吸洒落在时岁的手心,痒痒的。
“但没关系……你可以和我一起去vip包厢,有礼貌的血族不会觊觎别的同类的血包。”
他的目光往上看,引诱的意味十足:“外面看不见包厢里面的状况……想做什么都行,别让我忍太久,求你了。”
时岁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思绪想了一段,又迅速把发散的思维拉回来。
“拍卖会那天你和我一起去,全程听我的指挥,”时岁盯着他的眼,平静地下了几个命令,“我是血猎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萨维眨眨眼:“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说。”
时岁:“是吗?但我不相信男人的嘴。”
萨维抬手碰了碰唇角:“唔……所以把这个刻在这个位置?”
这倒不是。
就是换个地方扒了衣服的话,她不知道看见某个东西时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现在就已经不太方便看了。
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长,再过几分钟外面等候的应洵就要进来了。
“对了……这个东西,”在时岁离开之前,萨维吐出舌尖,“我是第一个有的吧?”
时岁拎着脱下的手套:“不是。”
萨维唇角的笑意微微落下:“……啊。”
时岁发现这些血族很喜欢关注自己是否是第一个。
不过她现在没闲心分心萨维的心态如何,快步走出了牢房。
应洵站在门外,他看着时岁嫌弃地将黑色手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血猎的视线转向紧闭上的房门:“……你和秘书长说的是会戴器具,不会被发现?”
时岁做了个噤声的小动作:“我让他给见到的人都做暗示,这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行吗?”
时岁让应洵帮自己隐瞒并非盲目信任。
这位血猎一席都坚信时岁在和血族谈恋爱并没揭穿,时岁干脆就多信任他一些。
至于高层那边……
和进入伊莱学院一样。
V.P拍卖会也是血猎协会想要涉足、但至今尚未找到机会进入的血族领地。
像这种全是吸血鬼的大型聚会,如果让血猎强行闯入,那无异于给血族送菜。
所以在时岁说出了她的计划之后,秘书长旁边的一群高层几乎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失败,只是损失一个新人血猎。
如果成功,那他们就能掌握全新的重要信息。
腐败啊!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们的不管不顾给了时岁很大的自由,这样一来很多行动都不会受限制。
……也暂时不会知道她让血族通缉犯做狗的事。
应洵抿唇垂眸看向时岁,几秒过后转身。
时岁松了口气。她身高不够,没看见应洵微微发红的耳根。
“拍卖会会很危险。”他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时岁摆摆手:“没关系,反正我都在另一个血族根据地上学了,早习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况,经过萨维这么一说,时岁觉得时年还真有被拍卖的可能。
要是让人类目前的最强血猎在这种地方发生意外,那时岁真会觉得有点愧疚。
没办法啊!猎人协会整体水平都是啥啊!
应洵坚持:“那天我会去门口接你。”
时岁有点感动,邻居真是特别有责任感的老师!
当然,和他互通了情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的训练量加倍,休息时间还减半了。
回到学校度过了一周,时岁在最后一天见到了萨维。
他的回归让学校里很多迷弟迷妹激动,一下课就跑去看他。
在处理完狂热粉丝们的慰问之后,萨维在无人的角落找到了靠着墙玩面具的时岁。
被关了这么久,他看不出一点狼狈,倒是走到那天炸了血猎协会两个不太重要的库房。
萨维弯眸:“礼服准备好了,走吧,亲爱的。”
他说话时,舌尖上的刺青若隐若现,意识到时岁的目光,他张开嘴给时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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