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再心动，明瑶在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在马鹏飞看来，她就是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样子。
“既然要清退，徐蔚言是C级，也不准备跟你们续约了，你怎么不清退他？”明瑶一心想着让徐蔚言也脱离星辰娱乐，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呢。
果然，马鹏飞一脸尴尬：“清退的事情也不是我定的，我不过就是个打工的，哪里能定这种事，公司上层讨论的结果，清退名单里面没有徐蔚言，估计是想着他在公司一天，就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你看《禁忌之恋》上映的时候估计他的合约多半还在星辰娱乐呢，还能给公司带来一些额外的曝光。”
明瑶：“……行吧，徐蔚言的事情就算了，你的名单留下，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个名单我得先给两个人看。”
“嗯？哪两个？”
“徐蔚言和沈默。他们俩都在星辰娱乐当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生，如果跟他俩处不来的人，我首先淘汰不签。”
马鹏飞：“不至于吧，练习生之间偶尔有摩擦也很正常。”
“没办法，我就是无条件宠我的艺人，半点委屈都不能有呢。”
马鹏飞也知道自己是求人的，能让明瑶松口已经是成功一半了。
“那，我勾出来的几个艺人，你重点看看，明总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马鹏飞离开以后，明瑶便把名单发给徐蔚言和沈默，照片和名字都发了过去：【在星辰娱乐期间，谁做过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把名单给我。】
徐蔚言那边很快就回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总在宿舍阴阳怪气，我之前就因为他们总这样才不舒服搬到筑梦娱乐宿舍的。】
【很好。】
沈默的回复也很及时，可他就没直接给名单了，而是先问了下事情的原委。
明瑶简单说了马鹏飞到访拜托的事情。
沈默的回复速度慢了不少，最终他给了一个表格，从他观察到的角度，点评了每个人的各方面水平、潜质、与人相处的风格，他认为是否有签约的价值。
明瑶一个语音电话直接打过去：“沈默，这些不重要，谁欺负过你没？我问的是这个。”
“害，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行，我这儿就没有过去这回事，只要惹到过你，只要让你不舒服，你圈出来，我直接pass掉。”
明瑶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这种感觉……真好。
沈默握着手机，感觉手机都有些微微发烫。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让她多说几句。
“喂，你睡着了吗？”
“没……”
“我还在等你回答呢。”
“我……我看不顺眼的人都在表格里打了低分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好的，那我就参考你的表格做出判断了。”
不得不说，沈默给的淘汰名单和徐蔚言给的阴阳怪气的名单高度重合。
好笑的是，再跟马鹏飞圈出来的名单一对比，也是高度重合。
也就是说，马鹏飞力保的，竟然是人品都不太行的。
看来，不少练习生仗着有人撑腰，在背着人的地方为非作歹也是有的。
不过，结合系统中查到的能力潜力数值，结合沈默给的参考，明瑶发觉这一摞资料中的确有几个可以培养的。
只是，这件事她一个人不能决定，还是要跟谢岩和吴帅商讨以后再说。
谢岩率先给出了自己的的判断。
“如今我们公司发展势头很好，商务方面我们基本上是接不过来的，也就是说，就算是择优合作，也会有大量资源浪费掉，这些资源如果有合适的艺人也是可以变现的。
但是咱们对签约艺人的要求也很高，签约以后的培训、磨合时间成本也要计算进去，所以我的建议是，练习生制度很有必要且尽早建立。”
吴帅从另一个角度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的培训资源也是过剩的，公司投入了这么多资金搭建平台、找老师、建设练习室，可以说配套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目前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只有昨天刚签约的贺泽一人。我强烈建议，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考虑签约练习生。
再说了，练习生平摊在短期的成本不算高，跟目前公司想要投拍的项目也不冲突的。”
如今公司发展势头很猛，外界关注度也高，当然不能像星辰娱乐那样盲目扩张，但这两人都觉得，就这点艺人，产出的作品完全都不够市场分的。
问过两位主管以后，明瑶心中更有底气了。
她拿着这沓资料，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星辰娱乐内部, 关于公司发生财务危机，要解散一批练习生的传言满天飞。
这搞得练习生们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哪儿。
这批练习生大多未成年就签约在星辰娱乐旗下了, 不少人当练习生已经两三年, 有些久的甚至已经训练了五年之久。
这几年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于十多岁的青少年来说, 至关重要。
他们放弃了在学校卷成绩，考个好大学的机会，来娱乐公司联系搏一个更有前景的未来，能签约星辰娱乐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
谁都没想到, 几年过去，他们非但没有出道，甚至有可能原地解散, 就连这家数一数二的行业巨头都面临风雨飘摇的局面。
焦虑情绪在练习生中蔓延，不少人已经偷偷看过心理医生了。
一夜之间, 一个全新的消息在星辰娱乐练习生中悄悄传播着，据说就算被星辰娱乐抛弃了，有一部分练习生有机会转到筑梦娱乐！
“不会吧，真的假的？咱们这么多人，筑梦娱乐真的能接收咱吗？”
“当然不能接收所有人，但是有机会总归是好的。那可是筑梦娱乐，去了以后估计很快就能出道！”
“可不，你们瞧沈默，之前在咱们星辰娱乐还是D级水平, 去了筑梦娱乐发展多好啊, 还有周煜，之前在《星光练习生》还卡了十一名, 现在人家那么多粉丝。我说句不该说的，可能去筑梦娱乐比在星辰娱乐发展还好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就是不知道筑梦娱乐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了。”
有些心急的练习生找到马鹏飞打听消息，又有一些全新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你们听说了没，据说筑梦娱乐的挑人标准只有一条，没在背后阴阳过沈默和徐蔚言！”
“哇，筑梦娱乐对于自家艺人还真是很护崽，我爱了。”
“选我选我选我，我绝对没有在背后哔哔过他俩一句！”
“呜呜呜，我虽然没在背后说过他俩坏话，可是我也没跟这两人有任何交情啊！现在拉关系还来得及吗？”
“什么！？不是，筑梦娱乐干嘛这么讲啊，难不成他们知道咱们以前……”
“嘘！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别瞎说，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一时间，星辰娱乐内部闹哄哄的，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不少人想办法弄到了徐蔚言和沈默的联系方式，都想要临时抱佛脚，跟这两人处好关系能在筑梦娱乐老板面前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徐蔚言对这些消息通通不理会，到了片场就直接关机，收工了也手机静音，谁都别想找到他。
沈默就更别说了，来一个拉黑一个，就是铁板一块。
这种塑料友情，他俩根本瞧不上。
筑梦娱乐这边名单一天不定，星辰娱乐就一天不安宁，可马鹏飞也没办法，人家明总说了要慢慢看，慎重挑选，他总不好再登门催吧。
明瑶根本没急着决定接收的练习生名单，她一门心思都在《算法》导演人选上。
耽搁了几天，她终于跟齐导约了时间，在《暗夜》开工之前有半小时时间聊《算法》这个项目。
明瑶带着项目企划书，准备好了满腹说辞，还精心打扮以后提前来到片场。
“我不看这个，剧本呢？”齐悟问道。
“齐导，这是剧本。”明瑶递上了沈默精修过的第四版剧本，递到了齐悟面前。
半个小时里，明瑶没再开口，齐导看得相当认真，她连打岔的机会都没有。
“我原则上是不拍网剧的。”齐悟放下剧本，看着明瑶说道。
明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电视剧导演都瞧不上网剧项目。
“这样，你下次把编剧叫来，我当面跟他谈。”齐悟说完便下逐客令了。
“齐导，你都不听听我的项目企划书吗？”
“不听不听，有啥好听的，不外乎就是你有钱有能力嘛，知道你厉害，跟你聊这些没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故事！我不跟你聊，你把编剧给我找来。”齐悟说完就开始赶人。
明瑶：“……好吧，那我下次带他一起来。”
于是好不容易见上面，总共加起来没聊三句。
明瑶拿着剧本灰头土脸出了剧组。
蒋芬今天也来现场了，见到她笑着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明瑶晃了晃手中的剧本：“我想找齐导当我下一步网剧的导演。”
“怎么样呀？”蒋芬问道。
“害，别提了，就聊了几句，他看过剧本让我把编剧找来，不跟我谈，只跟编剧谈。”
“是吗？”蒋芬脸上多了几分诧异。
“可不，哎，芬姐，我先不跟你聊，我回去找我家编剧去了。”
“去吧……”
蒋芬相当意外，其实当时她给明瑶上课的时候也想过，这个剧本还挺适合齐悟的，只是齐悟这人虽然有才，脾气却倔得很，之前他曾对网络剧表示过没兴趣，所以一直以来蒋芬都没跟明瑶提过让她直接找齐悟这话。
没想到，明瑶还是找了他，更没想到，齐导居然让她带编剧来。
只有跟齐悟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制片人才知道，齐悟没当场拒绝明瑶，让她带编剧来就是有戏！
因为如果他真的没兴趣，会直接拒绝，谁劝都没用。
能跟编剧聊的剧本，到最后齐悟都拍了。
看来明瑶手中这个剧本还真不错，说不定能让齐悟破了不拍网剧的规矩。
明瑶回到公司便立刻找了沈默，跟他讲了齐导想见他的事情。
“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沈默说道：“我手上已经在写五个版本，等我把这个版本写完再去。”
“你目前的版本就很好，我感觉齐导很有兴趣。”
沈默却不肯：“不行，我现在脑子里都是第五版，要见导演也得把这个故事完善以后再去。”
明瑶无奈，看来这事还得再等等了。
她能等，齐悟却等不了了。
齐悟在剧组等了几天都没能等来明瑶，他背着手在剧组徘徊。
“你说我态度也很和善，明瑶怎么就不来了？难不成把她给吓到了？”
蒋芬忍俊不禁：“谁知道你当时啥态度呢。”
“你别在那说风凉话。”
“你要真对她的那部剧感兴趣，她不来见你，你可以去见她啊，又没多远。”
齐悟一想，这话的确有点道理，收工以后，也不管多晚，给明瑶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今天有事来东华市这边，怎么样，你的小编剧准备好见我了吗？”
明瑶：“……我问问。”
这下，明瑶坐不住了，人家齐导很明显就是对《算法》剧本有兴趣，她直接去练习生宿舍把还窝在沙发上码字的沈默抓出来。
“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今晚必须见齐导。”明瑶不由分说地说道。
沈默倒也不挣扎，任由明瑶折腾。
坐在一旁的贺泽正在跟周煜下棋，两人都一副惊呆的看戏的表情。
等那两人出门以后，贺泽才小声问道：“咱明总一向这么直接么？”
“害，你不用害怕，她也不是对谁都这样，沈默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才，也就他有这种被临时抓出去的待遇。”
贺泽闷了一会：“我也不是害怕……”
是羡慕。
得多有才，才能在大晚上被导演约见，被老板亲自上门，押着出门啊。
还是正经见面的那种约见……
贺泽没法放松了：“周煜哥，我再去把台词语感训练做一遍。”
周煜：“哎哎，你小子下棋下到一半，不能悔棋，你给我回来！”
大晚上的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双方就约在筑梦娱乐公司见面。
齐悟从剧本的各种细节，猜想过编剧是什么样的，却没想来的是个帅小伙，甚至还是个已经出道的歌手。
“你之前出过专辑，写过歌？如今又写了剧本？”
难怪这剧本给他一种新鲜感，使用了他以前没有见过的手法，原来是一名歌手写的剧本。
“是的，《算法》是我创作的第一部完整的剧本。”
“我觉得这个故事……少了点东西，故事的冲突很好，结构很完整，节奏也不错。可是我还是觉得它少了点东西。”齐悟开门见山地说道。
通常，普通人在听到大导演说这样的话，都会出现紧张的情况，沈默却接话道：“是的，它少了点东西。从设定上，它少了故事天然的张力，所以，这是我改写后的第五版。其实剧本还没有完工，我原本打算写完以后再去见你的。”
齐悟惊了，第五版……
也就是说他之前看到的版本，已经是他修改后的第四版了。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喜欢上这个男生，他对待剧本的认真态度，是这个浮躁的圈子极其欠缺的。
“快！快给我看看！”
齐悟拿着剧本，如饥似渴地看。
沈默在最新版本的剧本中，对男主的年纪和身份进行了极大的改动，从25岁的社畜，改为18岁还在上高三的学生。
这样一来，整个故事全部推翻重写，这个工作量可想而知。
齐悟捧着剧本看得如饥似渴，这剧本绝了，要比之前那个版本还要好不少！虽然还没完工，但看得出来，只要能拍成网络剧，一定是上佳之作。
“剧本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笔下的这个男主人公，演员可能会很难找。”齐悟提出了一个自己担忧的问题，想听听这位编剧是怎么想的。
“这个好解决，这个角色我是根据我们公司刚签约的一名艺人为原型来写的，你可以见见他，等他完成演技培训，饰演这个角色应该是不错的人选。”
第177章
通常拍电视剧也好, 电影也好，演员的人选要么制片方定，要么资方定, 还很少有合作没定下来, 编剧先指定演员的。
可齐悟对于沈默的说法一点都不反感, 他是个乐于探索全新合作方式的导演, 也愿意走出舒适区。
他以前擅长军旅题材，如今不也转到悬疑刑侦这样全新的赛道了么。
“行，你说的这个演员今晚有空吗？有空的话叫过来，我一起看看。”
于是, 明瑶一通电话，便将贺泽也给叫出去了。
这下，整个宿舍也就只剩下周煜了, 他抱头哀嚎：“没人性啊，我棋都还没下完！”
贺泽之前在片场见过齐导很多次, 但都是隔得远远的，哪里想过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有机会站在他的面前。
他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紧张，可这哪里是假装得出来的。
齐悟有些意外，他对这个演员有点印象，他应该是剧组年纪最小的特约，之前跟徐蔚言有几场对手戏。他印象中，这孩子的演技……不怎么样。
不过，这形象气质，的确跟剧本中那个身形单薄, 脸色苍白的少年完全对得上。
外貌形象气质符合要求, 这已经是难得，演技嘛, 这部剧也不急着开机，还有时间慢慢教。
整个面试的过程，齐悟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让贺泽来回走动，做了几个动作，并没有考察他的演技。
从办公室里出来，贺泽还一副很懵的表情，见到明瑶，他有些沮丧：“明总……我好像表现得不好。”
明瑶也没想到齐悟跟沈默聊完会想要见贺泽。
她也想不到，贺泽这么一个小透明，能有什么表现。
“没事，他们知道你是新人，不会对你要求太高的。”
跟沈默聊完以后，齐悟从办公室出来，对明瑶说道：“情况我都了解了，我回去跟蒋芬商量一下，等定了再通知你。”
这话听着，似乎有戏！
至少不像那天那样，直接拒绝她。
“好的，齐导，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送走了齐悟，明瑶还想陪沈默他们回宿舍，顺便想听听沈默都跟齐导聊了啥，却被沈默拒绝了：“今天太晚了，你打车回去吧。”
似乎知道她心里牵挂的事情，他又补充道：“这样，你到家以后我们语音聊。”
明瑶：“嗯，也好。”
回去的路上，贺泽还在垂头丧气：“我要是能表现得好点，齐导会不会当场就定下来跟咱们筑梦娱乐合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