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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家庭金雀花(华泱)


她怜爱地望着埃莉诺,像是望着另一个自己,英格兰的玛蒂尔达也曾经如此骄傲无畏:“作为亨利的母亲,我非常希望你和亨利能够始终爱着并信赖彼此,但如果我所忧虑的事情发生,我也并不希望你选择顺服和妥协------对女继承人而言,要保障自己的权利和自由太过艰难,拥有幸福的婚姻也是少有的幸运,现在,作为一个保护孩子的母亲,我衷心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用现代术语类比,现在欧陆局势的焦点无疑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神罗title系最近新鲜推出,鼓掌)的意大利战争,安茹一家和卡佩一家的恩怨情仇则牢牢占据八卦头版,而八卦头版的最新热点,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埃莉诺和路易七世的新妻子都怀孕了。
虽然已经正式受封普瓦捷伯爵并且是亨利二世公开认证的继承人,但英格兰宫廷中在谈及国王、王后和王后的前夫之间的奇闻轶事时并不避忌他:“王后会生下男孩还是女孩?”他听到一位侍女道,她是埃莉诺从阿基坦带来的少女,见证了埃莉诺曾经在巴黎宫廷中的苦闷和现在的春风得意,她自然不掩饰她对路易七世困境的幸灾乐祸。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王后都会爱他,我们曾经的国王则未必。”另一位同她经历相似的侍女说,她们随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谈及一些少有人知甚至没有被历史记载的八卦,比如路易七世的胡子,威廉翻着他的图画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她们肆无忌惮地嘲笑路易七世,不止英格兰,他知道在欧洲许多城堡里贵妇们和侍女们都如此,毕竟对于一个贵族女性而言,生不出儿子意味着她们会蒙受着不虔诚乃至被放逐入修道院的指控,而阿基坦的埃莉诺的经历无疑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在这件事上,男性和女性和性别处境被微妙地颠倒过来,被嘲笑的那个人成为了本该强势的路易七世,在千年过去后仍然如此。
他知道他母亲很快又会生下一个男孩,未来的布列塔尼公爵,比起他本人的事迹,他的一双儿女反而更广为人知,至于路易七世,他还会被没有继承人的恐惧困扰许久,直到他的第三任妻子生下他唯一的儿子腓力二世。
某种意义上,亨利二世和阿基坦的埃莉诺是多子多福的受害者,五个儿子,其中还包括狮心王这样的绝代猛人,结果是优秀的儿子纷纷无后早逝,剩下的是儿子和孙子是不世出的卧龙凤雏,反而是隔壁卡佩打了个翻身仗。
所以儿子多也不一定是好事,这方面,威廉觉得金雀花家族真的应该学习一下未来哈布斯堡家的家庭教育,能有哈堡一半的团结最后也不至于亨利二世最后也不会是那个下场。你不应该幸灾乐祸,他心想,那是你亲爹,并且是现阶段对你还挺不错的亲爹,而你的弟弟们不管未来会有多么抽象,至少现阶段还不算叛逆,就连理查这个头号刺头都还很乖巧。
威廉决定去看看他的弟弟们,至少珍惜一下他们还是妈妈怀里眨巴大眼睛可爱幼崽的时光,以金雀花家族的光荣传统,再等一两年他们的叛逆期就该开始了。
对威廉主动亲近弟弟妹妹的行为,亨利二世非常认可,经历了过去两年和若弗鲁瓦的纠纷,他认为兄友弟恭对家庭关系非常重要,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即将年满五岁的威廉小朋友,也到了应该正式接受教育的时候,而他老师的人选也是一个知名历史人物:英格兰的大法官,未来的坎特伯雷大主教,亨利二世一生的心理阴影,托马斯·贝克特。

威廉曾经拜谒过坎特伯雷大教堂。
虽然大嘤向来是欧洲留子的旅游洼地,一到圣诞假纷纷逃离伦敦,但对威廉来说,英国其实还是有一些值得一去的景点,比如黑斯廷斯,比如约克,再比如坎特伯雷。
大嘤的天气委实吊诡,火车准点更是玄学,当他历经千辛万苦披肝沥胆(?)风尘仆仆宛如homeless地赶到坎特伯雷时,他最强烈的意愿就是去坎特伯雷大教堂避雨,顺便参拜,毕竟这里可安葬着黑太子爱德华和亨利五世两个绝代猛人,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听说了托马斯·贝克特的故事,虽然这位仁兄的尸骨在亨利八世搞教改时被审判通敌焚尸示众,但作为教堂历史的一部分还是值得记载一下的。
......当年他对着手机里的机械翻译吐槽神棍时,万万想不到有一天神棍会成为他的老师,当亨利二世正式向他介绍托马斯·贝克特时,威廉的内心颇为犹豫纠结:别看这俩现在情比金坚(?),将来这俩可是得撕到你死我活的死敌,如果可以,他很想拒绝这段还未开始的师生关系。
“这是我的儿子威廉,托马斯,看,他多漂亮,像我的美男子父亲般光彩四射,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亨利二世牵着威廉的手热情道,从父亲的臂弯间抬起头,威廉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头发乌黑的男子,他观察着托马斯·贝克特时,后者同样也在观察他,背景音是亨利二世的喋喋不休,“我等不及要向你介绍他,我爱的人也应该相互了解,托马斯,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虽然和托马斯·贝克特时有矛盾,但亨利二世无疑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毕生知己,对于一个出身不算高贵的商贩之子而言,国王的友谊可谓是莫大的恩赐,至少亨利二世看来如此,他热情地希望托马斯能够加入他的家庭,被他的家庭成员认可接纳,而让他成为自己长子和继承人的老师无疑是一个合适的路径:“很高兴见到您,殿下。”托马斯·贝克特说,外表上看,托马斯·贝克特仪态高雅、风度翩翩,宛如一位真正的贵族,亨利二世理所当然地认为威廉会立刻对他产生好感,但威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而是拽了拽亨利二世的手,“他会是我的老师吗,父亲?”
“会的,托马斯是我最信赖的仆人,我的大法官,他会是一个好老师。”
“那亲爱的父亲,以您身为国王的经验和尊崇的地位,您认为什么是仆人必不可少的素质?”
“是什么,威廉,我知道你已经有答案了。”针对威廉偶尔会突兀冒出来的古怪问题,亨利二世选择尊重。
“服从。”威廉答道,“王室的仆人理当忠诚君主,而服从则是忠诚的第一要义,即便老师承担了教导我的任务,他也应该服从我,忠臣我。”
他看到托马斯皱起眉,显而易见,他的态度让他不快,他希望托马斯·贝克特表露出这一点,这样也许他可以提前扼制这段注定会带来不幸的师生关系,但亨利二世一听他的话边哈哈大笑哈哈大笑,随后一手儿子、一手好友地按头他们互相亲吻:“当然,托马斯永远忠诚我,他未来也会忠诚你,吻你的老师吧,威廉,你要把他当成另一个父亲。”
一个父亲已经够痛苦了,威廉心想,但在亨利二世的按头下,他还是不得不与托马斯·贝克特互致亲吻,并接受了这个从天而降的老师。真好啊,他生无可恋地想,在他的狼人爹妈和叛逆的弟弟们外,他未来人生需要面对的麻烦又多了一个。
如威廉一开始的预感,他和托马斯·贝克特的相处不算很愉快,和真正的教士相比,托马斯·贝克特的学识确实浅薄,而他所擅长的处理政务、审断案件对威廉来说过分繁杂,亨利二世喜欢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不代表他的儿子也如此。
不过虽然内心深处没有和托马斯·贝克特发展亲密关系的意愿,表面上,威廉和托马斯·贝克特还算相处和平,他不喜欢做一个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招惹麻烦的熊孩子,在亨利二世眼里这段他一手牵起的师生关系还算运作良好,但埃莉诺显然能够看出威廉内心不算乐意。
事实上,她也不乐意让托马斯·贝克特来教育自己的儿子,不管是嫌弃托马斯·贝克特作风古板、学识粗浅,还是因为亨利二世对他过分的信任和宠爱,不过鉴于他们夫妻还处于蜜月期,埃莉诺并没有直白地向亨利二世表明这一点,只是会用各种借口把威廉接到自己身边陪伴弟弟妹妹。
这是一个难得阳光明媚的下午,对英格兰来说,这样的天气殊为难得。埃莉诺今天兴致很高,在博门西宫的花园里布置了一个小型的宴席,让歌手和乐器手演奏。
在英国待久了你就会明白出太阳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威廉躺在草坪上,时不时附和几句母亲关于英格兰音乐的辛辣批评,不远处,小亨利和玛蒂尔达在花丛边玩,理查则靠在母亲身边,一定要抓着埃莉诺的衣袖才肯安静。
由于母亲又怀孕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霸占母亲,而应该和母亲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显然不能限制理查时时刻刻博取母亲注意的目的,虽然还不满一岁,连话都不会说,可他还是会努力抓住任何埃莉诺注意力的空隙搞出动静,而近期母爱泛滥的埃莉诺也时时回应,以至于左右支绌。
带孩子真是件耗精力的事,威廉想,虽然大部分育儿职责实际上由仆人承担,但剩下的这一部分也足够他头疼了。“没有比和我可爱的孩子们共享下午时光更快乐的事。”埃莉诺感叹道,威廉抬起头,看到埃莉诺微微低头看着他,阳光给她美丽的脸孔镀上金边,令威廉都情不自禁在母亲的美貌冲击下恍神了一秒钟,但接下来她开口说出的话就无异于恶魔低语了,“你的拉丁语学得怎么样了,威廉?”
快乐的摸鱼时光结束于母亲的一句话。“还是那样,妈妈。”他痛苦地回答道,将头埋在臂弯里,无颜见江东父老。
虽然威廉不算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但在中世纪,学不会拉丁语和绝望的文盲无异,因此一开始,威廉是真的有打算好好努力学拉丁语,他本以为这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确实很难。威廉不得不承认,前世今生,他在语言方面都没有什么天赋,前世在法国待了六年也就勉强学会法语(仅限日常交流,课程作业偶尔还要请外援),而今生的拉丁语更是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每当他试图阅读拉丁语教材或者纠正发音时,泰山压顶般的信息冲击就令他只想迅速缩回被窝,其实被骂文盲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个时代需要一次教育学变革,可惜他的专业不是教育学,他知道中世纪的教育不科学,但不知道是怎么个不科学,不过对于埃莉诺而言,她显然不会认为威廉停滞的学习进度是因为他缺乏天赋或者教育方式不够科学,她只会简单粗暴地将问题归咎于她看得很不顺眼的托马斯·贝克特:“我就知道那个布商的儿子根本承担不了教育继承人的重任!真不明白亨利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他蛊惑了亨利吗?”
“......其实和他没有关系。”威廉无语凝噎,试图为便宜老师辩解,毕竟便宜老师其实不负责他的拉丁语教育,并且他本人的拉丁语水平其实不差,埃莉诺轻哼一声,想当然地认为威廉一定是太过天真纯洁善良,决定想办法再给威廉找个新的拉丁语老师。正当这时,许久没有得到母亲关注的理查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努力抬起头,想要看清母亲的脸,但阳光太刺眼,而且有另一个人挡住了他视线,他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的称呼,不确定道:“哥......”
威廉耳朵一颤,不确定地低下头,他听到理查正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称呼:“哥哥!”
对,是哥哥,经常出现在妈妈身边,并且不会跟他抢妈妈的哥哥。“哥哥!”他又叫了一声,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来到威廉面前,把头埋在他怀里,抬起深蓝色的眼睛渴望地看着他,一瞬间,威廉心里涌现出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虽然他知道理查未来会是一个大刺头,一只横冲直撞的猛狮,但他现在确实是个很乖、很漂亮、很粘人的幼崽,猫猫贴贴。
真可爱的弟弟啊。他心想,他忽然觉得,如果理查一直对他像对妈妈一样乖巧,他觉得带孩子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第6章 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埃莉诺向亨利二世抱怨过的原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威廉明显感受到他的学习强度加大不少,对此他只能痛苦面具,承担起一个五岁小孩不该承受的重量,与此同时,亨利二世收到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弟弟,南特伯爵若弗鲁瓦因病去世,并且没有留下后代。
虽然若弗鲁瓦生前二人常有龌龊,但在他不再给自己带来威胁的情况下,亨利二世还是想起了一些兄弟情谊,并真切地为他哀悼,具体表现就是给他刚出生的第四个儿子起名为杰弗里(英文的若弗鲁瓦)。
联想到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威廉不禁怀疑后来亨利二世让杰弗里和布列塔尼的女继承人结婚以统治布列塔尼会不会有对弟弟移情的缘故,不过这当口征服布列塔尼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亨利二世的下一个计划在法国南方,并且和他有关。
“明年夏天和我去趟南方,威廉。”1158年的尾声,在林肯郡的圣诞家庭聚会上,亨利二世宣布道,想到未来的图景,他不禁壮志满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作为未来的阿基坦公爵,你理当统治图卢兹,我已决定率兵征服此地,你应当与我同行。”
1159年夏天,亨利二世确实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图卢兹征服战争,理由是埃莉诺拥有图卢兹伯爵的血脉,在联姻关系错综复杂的中世纪这并不稀奇。
他集结了他所能集结的全部军事力量,却无功而返,最大的收获是布洛涅伯爵的去世,他是与玛蒂尔达皇后竞争王位的斯蒂芬的次子,自视为英格兰的继承人。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虽然并没有对亨利二世的统治造成根本性的破坏,但仍有必要阻止:“这是我的荣幸,父亲,可您能否确信您一定能胜利?发动战争之前我们既需要明白成功的战果,也需要明白失败的代价。”
“我当然会胜利!”亨利二世不假思索道,一直沉默不语的玛蒂尔达皇后却突然开口道,“可图卢兹城墙坚固,水源充沛,图卢兹伯爵也算深得民心,这场战争不会比你同威尔士人的战争轻松。”
从玛蒂尔达皇后开口后,威廉就识趣地闭嘴,事实上,玛蒂尔达皇后的话也正是他想要说的,历史不是CK游戏,不是优势在你你就可以平A过去。“可我战胜了威尔士人!”亨利二世申辩道,“我懂得战争,懂得胜利,图卢兹的城墙能阻止路易,但阻止不了我!”
1141年,路易七世也曾经试图进攻图卢兹,提到这位和他们的家庭既毫无关系又息息相关的君主,不管是玛蒂尔达皇后还是威廉都清楚亨利二世的决心已经不容撼动了。“如果要带威廉去图卢兹,为什么不带我去?”打破这短暂僵滞局面的竟然是小亨利,他站了起来,努力挺起胸膛,假装自己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骑士,“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见证父亲的军队征服母亲的领地?”
“你还小,亨利。”埃莉诺起身将小亨利抱了下来,这令理查不满地哼了一声,“战争很危险,应该交给你的父亲和哥哥。”
“可威廉只比我大一岁!”小亨利申辩道,“他没有我高,没有我强壮,他总是生病,如果威廉都可以去图卢兹,为什么我不行?”
他倒也没有那么柔弱,只是中世纪抽象的卫生状况和医疗水平时不时创到他,他才会以生病为由短暂静养。“因为威廉是长子,长子就是可以拥有一切。”亨利二世简单粗暴地镇压了次子,“好了,亨利,乖乖在英格兰陪你妈妈和弟弟妹妹们,等你父亲和哥哥凯旋而归------我们一定会胜利。”
“你太冲动了,亨利。”
圣诞聚会结束后,玛蒂尔达皇后找到亨利二世,不无忧虑地劝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征服图卢兹的事,动员如此之大的军队对你来说代价高昂,图卢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臣服的对手。”
“我还是认为您太过谨慎,妈妈,图卢兹的城墙再坚固也只是一座城而已,并且埃莉诺也支持我,她比我们都要了解图卢兹。”
“埃莉诺太年轻,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比她还要骄傲天真,但二十年的战争教会了我谦虚。”玛蒂尔达皇后说,“我一直想提醒你,亨利,挫折也是我们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知道我是怎么丢失王位的吗?”
“我不知道,母亲。”亨利二世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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