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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不可能考2分(云水迷踪)


明灿在旁边用手机给淼淼录了几段视频。
就在这时,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来电人是她爸的助理。明灿无奈至极,转头走到偏僻处,接起电话,说自己正在和朋友一起滑雪,有事晚点说。
撂下电话折回来,明灿的心情压抑了几分。
刚才还在她身边的元元妈和果果妈,不知何时也跑到雪包后面去排队,和孩子们一起玩。
她们上场时,站在下面接的人自然变成了元元爸和果果爸。
元元妈是所有人里头滑雪技术最烂的,但她勇于挑战,一上去跳得贼猛,落地时她老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拽住,竟然没摔倒。
明灿心情烦闷,一时间顾不得出不出糗,也想要放飞自我挑战一下这个小雪包,发泄心底的不快。
她慢悠悠地拄着雪杖,往雪包后面滑,经过池潇身边,漫不经心地说:“等会儿不用管我,我不怕摔。”
池潇:“嗯。”
明灿:“……”
“假的。”等妈妈滑远,淼淼悄咪咪告诉爸爸,“妈妈刚才说假话,她最怕摔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池潇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
淼淼眨巴眼睛,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就是知道!妈妈是一个超级大傲娇,就爱说反话!”
池潇挑眉:“你懂得还挺多。”
很快轮到明灿。
滑出去的那一刻她才真切感觉到,看着平缓的小雪包,在滑行路途中,却是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大障碍。
因为心情不好想要发泄,明灿滑得比较快。
临近雪包,打眼便看见池潇站在她等会儿要落地的地方,峻拔鹤立,护目镜推了上去,露出整张白皙英俊的脸,映着漫天雪色和渐渐艳丽的霞光,那双淡薄的眼睛牢牢跟随她,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可靠。
在雪场上,人与人的碰撞其实是最危险的事故之一,池潇之所以敢在下面接,是因为他非常了解如何帮人缓冲,他强大的身体素质也能够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最大程度地保护他人,绝不会造成葫芦娃救爷爷的惨案。
明灿刚才围观池潇接小朋友,淼淼四十多斤,元元应该有五十多斤,他把歪歪扭扭飞下来的他们拎好站稳,属于是手拿把掐。明灿身材苗条,不到一百斤,两个淼淼那么重,池潇接住她,别让她当场扑街,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明灿深吸一口气,冲上雪包,坡度的变化让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妈耶,这可太吓人了。
明灿硬着头皮两腿一蹬,带着雪板跳了起来。
她爆发力不错,这一下跃得挺高,腾空而起的瞬间爽得不行,心里的所有烦恼仿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落地……
明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在跳跃的状态下维持重心,让雪板平稳触地。
她没有屈膝缓冲,整个人直挺挺地掉下来,脚下的双板不出意料地东倒西歪,重心乱飞。
“啊啊啊!池潇!”
情急之下,明灿张口便喊人救她,对方也不负所托,动作极快,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修长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肩,卸去一部分惯性。
明灿下意识抬手抓住池潇的雪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失去重心的身体朝前倒去,胸口撞上他胸膛。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明灿前倾的重心没找回来,身前之人不仅没刹住她,竟然直接被她的冲势带跑,一阵天旋地转,两人齐齐栽到了松软的雪地上!
身旁惊叫迭起,明灿脑中一片空白,耳畔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偶像剧中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摔倒必然会接吻,像是一种定律。然而在现实世界里,两张嘴的面积那么小,算算概率,哪那么容易正好碰上,一般都会碰到其他地方。
比如,像明灿现在这样,嘴巴从池潇的唇角,一路碾到了他耳后,又重又狠。
她今天午饭后补了点妆,豆沙色的口红,现下全抹在了池潇白净的脸上。
他的脸有点凉,不像想象中那么冷硬,亲起来还挺软的。
明灿脑中突兀地闪过这个念头。
啊——!
她心内失声惊叫,费劲地把脸挪得离池潇远了些。
身下虽有个垫背的,明灿没摔伤,但胳膊腿都有点发麻,一下子爬不起来。
她不明白。
姓池的人高马大,身体又强壮,立在雪地上桅杆似的挺拔、难以摧折,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她扑倒了?她也没有很重吧?
“咳咳。”
身下的男生像是被她撞飞了魂窍,直到这会儿才缓过来。
他仰躺在雪地上,眼帘微掀,幽暗的眸子瞥向她,语气含着几分虚弱,轻哂道:“淼淼妈,你可真猛。”

第38章 找人
明灿这时还趴在池潇身上, 胸抵着胸。隔着厚重的衣物,她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胸膛的坚硬,还有那强健而快速的心跳声。
他说话时, 胸腔的震动贴着她身体传递过来。
一声“淼淼妈”, 喊得明灿呆住, 耳朵发热, 紧接着又“夸”她猛,语气带着明晃晃的促狭,惹得人薄恼。
明灿承认, 作为新手, 她刚才不应该滑得那么快, 跳得那么高。
但是,退一万步,池潇就没有错吗?
他大可以放任她独自摔倒,可他偏要过来接,接又接不住, 被她当垫背的扑倒,失去重心的情况下一切都不可控, 酿成这样的后果,和他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脱不了干系。
明灿这么想着,心情松缓了不少。
胳膊和腿渐渐活泛了,她撑着地面, 一点点抬高身体, 和仰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耷拉着眼皮觑着她的男人分开。
一只手臂从身后滑下来, 明灿才发现,池潇刚才一直抱着她。
说到底, 人家总归是救了她。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摔伤。
明灿心里还是挺感激的,勉强爬起来之后,她本想拉池潇一把,查看他现在的情况。
金色的夕阳斜照下来,把池潇脸上一抹长长的、暧昧的口红印子,映照得分外清晰。
明灿眼皮狠狠跳了下,听到身后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她忽地又扑到了池潇身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用掌心死命摩擦他沾上了她口红的半边脸颊。
“你……轻点……”
池潇被她弄得脸疼,抬起一只手捉住她手腕。
明灿戴着手套,感觉擦不太干净,她挣扎着摆脱池潇的桎梏,火急火燎摘掉手套,微凉细软的手掌直接贴到他脸上,手心搓完了手背搓,终于把那一抹突兀的红痕搓没了。
或者说。
把池潇的半张脸,都搓成了和口红差不多的颜色。
“哥哥姐姐!”淼淼第一个冲到他们身边,紧张地问,“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明灿坐起来,镇定地戴上手套,转眸问池潇,“咳咳,你怎么样?”
池潇没回答,慢悠悠地支起身子,一张脸半红半白,像被蹂躏过,透出几分惨烈。
他倒下时手肘磕了一下,这会儿还有点麻,其他地方倒没什么难受的。
毕竟他抱住明灿的那一瞬间已经卸掉了不少惯性,之后被她扑倒,只是顺势而为,与地面接触的冲击力不大。
就是没想到她那么怕摔,把他当救命浮木似的抱住,坠地的时候脸颊相撞,她嘴巴先磕到他唇角,柔软的唇瓣极用力地碾过他半张脸,最后刹在他下颌角,那一下他像是被她啃了一口,直到现在,下颌角那儿依然有点疼。
这一次。
他算是彻彻底底的,被她轻薄了。
池潇脸上被搓弄出来的血色褪得很快,一枚牙印渐渐显露,赫然咬在他下颌角的位置。
明灿也看见了。
她紧抿着唇,舌尖下意识舔了舔牙关,然后心虚地别开视线,看向身旁的淼淼。
淼淼手里抓着一部眼熟的黑色手机。
明灿在旁人搀扶下缓缓站起来,问:“这是谁的手机?”
淼淼:“哥哥的呀。”
淼淼边说边把手机转过来,明灿无意中扫见手机屏幕,是视频录制画面,而且录制还未结束。
明灿登时头皮一紧:“你在录什么?”
淼淼:……
这还用问吗?妈妈第一次挑战跳雪包,他作为妈妈的乖宝,当然要为妈妈记录下这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刻!
至于用什么东西记录——时间紧迫,来不及把相机找出来,他只好向爸爸借手机,爸爸听说他要给妈妈录像,很大方地就把手机借给他了。
明灿怎么可能猜不到淼淼刚才在录什么。她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心情又焦躁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看见她已经糗得不行,她的好大儿竟然还拿手机记把那些画面录了下来,甚至用的是池潇的手机?
“淼淼乖,把手机给我。”明灿朝淼淼伸手。
淼淼不用超能力都知道明灿心里想干什么。他赶紧把手机背到身后:“不给你,这是我好不容易拍到的。”
明灿:“我就看一眼。”
明灿:「看的时候不小心手滑,正好按到删除键」
妈妈可太阴险了!
池潇这时也已经站起来,轻拍着雪服上沾染的雪沫。淼淼抓着手机闪到池潇身后,明灿一脚深一脚浅追过去,想要抓住他。
两个人你追我赶,秦王绕柱,到底是明灿个高手长,眼疾手快揪住淼淼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拎了回来,夺走手机。
手机脱手的那一刻,淼淼用力把屏幕按灭:“我锁住了!你不许删!”
明灿一脸得意:“我又不是不知道密码,不就是818……”
那天在A大篮球场,池潇把手机借给淼淼玩,轻描淡写说出了手机密码。
后来,明灿再也没有回想过这件事,可是此时此刻,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串数字记了起来。
因为818这个数字对她而言有点特殊。
8月18日,是她的生日。
池潇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还是只是巧合?
明灿嘴巴莫名绊了下,话音仿佛被风吹散。
走神的这一刹那,池潇忽然伸出手,轻巧地从她手里抽走手机,闲散道:“你是大人,和小朋友抢什么?”
淼淼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池潇把手机还给淼淼,回头瞥了眼明灿,只见她杵在原地不动,脸色有些奇怪,乌黑的眼珠子倒映着远天边瑰丽的夕色,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像在探寻着什么。
池潇:“怎么了?”
“没事。”
明灿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压下了心底的某种情绪。
她脸上古怪的神色退去,骄横劲儿再度涌了上来,反驳池潇刚才的说辞:“大人怎么了?我看我自己的视频都不行?我又没说要删。”
淼淼:“你说了!”
明灿:“我什么时候说了?”
淼淼:“……反正我听到了。”
明灿:“臭淼淼,你不听我的话是吧?”
争到下山,他们都没争出所以然,最后手机回到池潇手上,他单手顺进雪服口袋里,看样子,是要把明灿跳雪包然后扑倒他的那段视频,据为己有了。
“你想看的话。”池潇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发给你。”
明灿凑近他,用淼淼听不见的声音说:“你偷偷删掉吧,别被那小子发现了。”
池潇:“哦。”
明灿点了点头,还以为他答应她会删了。
毕竟那段视频拍到他这么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被女孩子扑倒,肯定也算是他的黑历史吧。
却见池潇偏过头,淡淡道:“我觉得不能删。”
明灿瞠目:“为什么?”
“那是证据。”池潇眼睑半敛,低声说,“不能轻易销毁。”
他侧对着明灿,下颌线锋利,折角处的齿痕还未完全淡化,半深不浅的红印子,暧昧地刻在他白皙冷感的肌肤上,仿佛在提醒她,她不久前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意思是,要留下她轻薄他的证据?
干什么?敲诈勒索?还是要她对他负责?
只差一点点,明灿就要脱口而出:扑倒你怎么了,亲你咬你又怎么了?
这话实在太无耻,脑袋里过一遍,明灿都被自己流氓到了。
她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许久没回话。
像是默许了池潇的所作所为。
暮色将至,三人兵分两路。明灿带着淼淼先回别墅休息,池潇去餐厅订餐,之后再去甜品店给淼淼买几样他爱吃的糕点。
明灿平常会限制淼淼吃甜食的数量,一天只能吃两三颗糖或者巧克力。今天看在他滑了一天雪,消耗很大的份上,破例让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淼淼高兴坏了,逮着池潇报出一串长长的甜品名。
约莫四十分钟后,池潇拎着两袋子甜品回到家。
三人的滑雪板竖着靠在玄关墙壁上,板子上的泥泞消失了,看起来简单冲洗过。
淼淼从屋子里跑出来迎接他,眼睛盯着池潇手里精致的纸袋子,发出垂涎的金光。
池潇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装着蛋挞的小盒子递给他,其余的带到餐厅,边走边问淼淼:“你妈妈呢?”
“怎么了?”明灿歪靠在沙发上,探出头。
池潇脚步顿住,看到她脱了雪服和毛衣,只穿一件薄薄的浅紫色V领单衣,贴身的针织面料包裹着起伏有致的身体,领口不低,但也绝不算高,露出一片雪嫩肌肤,细白纤瘦的锁骨向上斜飞。
从去年11月到现在,深秋至凛冬,每一次相遇,她都穿着厚实的衣物,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昨晚练琴的时候,也穿着高领羊毛衫,从脖子包到脚。
忽然见她穿的单薄,美好身形展露无疑,池潇冷不丁想起今天在雪场上,她撞进他怀里,无法忽视的柔软抵住他胸口,让人脊背发僵,克制不住卑劣想法。
明灿今天实在是累惨了,身上还流了不少汗,一进门便把厚重的衣服全部脱掉,只剩里头这件薄薄的单衣。
她扭身面向池潇,修长的天鹅颈弧度优美,上半身倾到沙发扶手上,肩膀微微耸起来,慵懒又自在,带着无限的娇媚。
池潇居高临下望着她,喉结滚了滚,淡声说:“没什么。就是买甜品回来的路上碰到我舍友了。”
“啊?”明灿登时坐直,“然后呢?”
池潇:“应付过去了,应该没事。”
明灿:“那就好。”
她刚直起的背又懒回去,才和池潇合住了一天,昨天那股拘束劲儿今天就消失了一大半,没正形地半躺在沙发上,肚子空空也没力气洗澡,兀自玩了一会儿手机,明灿头也不抬,懒洋洋地喊人:
“学长,晚饭什么时候到啊?”
许久,没听见那人回复,反而是某个小人人踩着拖鞋噔噔噔跑过来,边吃蛋挞边告诉她:“爸爸上楼洗澡了。”
“哦。”明灿点了点头。
无端想起不久前他仰躺在雪地上,全身上下都沾了雪沫,唯一一张干净的脸还被她的脏手一通乱搓……
手感还挺好的。
一门之隔,别墅正前方的院子里。
“是这儿吗?”盛南舟问。
“是。”朱奕达指了指别墅旁边那条路,“我和宽仔刚才就是在那儿碰到他,给我们吓一大跳。他说他不是来玩的,过来视察一下景区的开发工作就走。他看起来很忙,我们也不好拦他。”
盛南舟:“那你怎么知道他住这楼里?”
朱奕达:“宽仔瞧见的,我们分开后,他折回去有事和老池说,然后就看见他进了这幢别墅。这里是不是景区的办公室啊?”
盛南舟望着面前这幢精致的小楼:“看起来不像。”
朱奕达:“你今天真的看见老池在初级道滑雪了?”
“嗯,那个人真挺像的……穿灰蓝色雪服,对不对?”
朱奕达用力点头:“对对对!”
盛南舟:“那就是他,我媳妇也看到了。”
他右手边站了个高挑清丽的女生,她轻轻拽了下盛南舟衣袖,说:“你们真要去找他?会不会不太礼貌?”
盛南舟:“我和我潇哥关系这么铁,不怕。再说了,你不好奇吗?他明明来雪场滑雪了,还跟在一个小屁孩后头给他录像,转头却和老朱说只是来视察工作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话落,三男一女不再纠结,齐齐走到别墅正门前,按响门铃。
片刻后。
厚重的实木房门从内打开,暖风涌出,明亮的室内灯光亦争先恐后地照射出来。
四人好奇的视线中,一个长发披散,身材纤瘦姣好,穿浅紫色针织上衣的年轻女孩从门后走出。
女孩生得极美,杏眼桃腮芙蓉面,鼻梁翘挺,皓齿红唇,拥有让人一眼惊艳的明媚容颜。
她气质高贵,乌亮的目光在门外四人身上转了两个来回,纳闷道:“你们……不是来送餐的?”
门外四人呆站在冷风中,下巴一个接一个地掉下来。
这个超级大美女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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