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圣不让殷玉瑶忙活,他和晏明熙两个人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殷玉瑶直接开了会门放了放满屋子的火锅味。东北晚上风大,只开了五分钟的门,屋里的气味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裴云圣问殷玉瑶:“到我屋里坐会?等过一会屋子暖和点了再回来。”
殷玉瑶犹豫了一下:“也行,要是天气暖和还能出去散散步,现在只能在屋里呆着。”
裴云圣便撵晏明熙先回去:“你打回来的饭菜肯定都还在屋里,菜的味道大,你先拿外面去,我先帮玉瑶添好柴火再带她过去。”
晏明熙莫名其妙看着他:“白菜豆腐土豆能有什么味,连点油水都没有。”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晏明熙还是起来往外走了,反正吃都吃饱了,早回去晚回去无所谓。万一殷玉瑶真嫌弃屋里有菜味呢。
裴云圣往灶坑里和炉子里都添满了柴火,木头着的快,相对来说升温也快一些。
等把火引的高高的,裴云圣去洗了手,殷玉瑶把毛巾递给他,看他擦干净手后,低声说道:“你后来没吃太多。”
裴云圣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将殷玉瑶搂在了怀里:“我要是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肯定不会让你受苦受气。”
殷玉瑶顺势搂住裴云圣劲瘦的腰部,在他胸口上蹭了蹭:“你早认识我能怎么样?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你敢对我有非分之想啊?”
裴云圣没说话,不过搂着殷玉瑶的手收的更紧了。
殷玉瑶享受了一下拥抱才安抚地拍了拍裴云圣的后背,轻快地说道:“哎呀,好了,都过去的事了。我是谁啊,殷玉瑶,我能受气吃亏嘛?我有仇都当场就报了,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裴云圣用脸颊蹭了蹭殷玉瑶的额头,缓缓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费心思了,他们不配。”殷玉瑶将下巴贴在了裴云圣的胸口上抬头看着他:“我那后娘被判十年劳改,她还有俩奶孩子,所以改在村里服役,没有工分没有口粮。家里的房子我分出来一半卖给了邻居,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就只剩下一间屋子,屁大点的院子。我那断绝关系的爹我了解他,他有利益能图的时候就是别人嘴里的老实人,要是自己吃亏了他比任何人都阴毒。我觉得让他们两口子互相折磨着就是给他们最大的惩罚了。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的生活,他们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裴云圣心疼地摸了摸殷玉瑶的头:“放心,以后我护着你,他们不会打扰你的。”
殷玉瑶看着裴云圣:“你会不会觉得我无情啊?”
裴云圣亲昵地搂着殷玉瑶的腰低头看着她:“很少有十几岁女孩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把这种事情处理好,你做的非常漂亮!”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缠在一起。
裴云圣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了殷玉瑶红润的嘴唇上,他微微抿了下自己的唇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殷玉瑶微微一笑,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脸蛋才把环绕在他腰上的手松开,顺势拍了下裴云圣的胳膊:“好啦,松手吧,一会晏明熙又该找过来了。”
裴云圣搂着殷玉瑶不想撒手:“不如我把咱俩处对象的事告诉他吧,省的他总打扰我们。”
殷玉瑶忍不住笑着说道:“我觉得他第一反应会觉得咱俩想避开他去吃什么好吃的,找了个借口不带他。”
裴云圣长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殷玉瑶从后腰处将裴云圣的手扯了下来晃了晃:“你不要告诉他,我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
裴云圣点了点头:“行吧,咱俩就当逗傻子玩了。”
要去隔壁屋,殷玉瑶想就这么过去,裴云圣不放心,即便是几步路也让她披上大衣。一冷一热温差在三十度非常容易生病的,而这个地方医疗相对落后,裴云圣不想她因为这几步路而打针吃药。
殷玉瑶任由裴云圣给自己穿上军大衣带上帽子,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门。
外面黑乎乎的,只有一排排贴了塑料布的窗户里透出来些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脚底下的路。殷玉瑶踩听着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着裴云圣笑。
裴云圣帮她往上拽了下领子,挡住了她的笑靥,要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将人领回去再继续抱一会。
推开房门,晏明熙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殷玉瑶将手从裴云圣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是军事演习之类的内容。
殷玉瑶怕涉及什么密码,立马退后了两步,转头和裴云圣笑道:“难得看到晏明熙在宿舍里也有认真正经的时候,真稀奇。”
晏明熙这才发现两人回来了,随手合上笔记本笑道:“我好歹也是正儿八经靠自己努力升的营长,又不是什么草包,玉瑶你看轻我了啊。”
裴云圣点了点头,替晏明熙说了句公道话:“他在军事上还是挺有头脑上。”
殷玉瑶来了,晏明熙也不忙工作了,他和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一掏,拿出了一样东西,朝两人显摆:“你们看这是什么?”
裴云圣笑着问道:“虎牌扑克,哪来的?”
“过年时候回北京买了一副,这次来这里正好带着了。”晏明熙笑着说道:“之前一直忙把它给忘了,刚才玉瑶说过来咱屋里坐坐,我就把扑克找出来了。”
殷玉瑶来了兴致,她没想到在这里也有扑克玩。
晏明熙拿起扑克在殷玉瑶面前晃了晃:“跑的快,玉瑶会不会?”
殷玉瑶笑道:“太简单了,你看我怎么赢你们两个。”
晏明熙撇了撇嘴:“吹牛皮。”
裴云圣见状笑着说道:“要不然咱们带个彩头的,玉瑶不算,就咱俩,谁最后输的多谁洗被罩。”
晏明熙闻言一愣,茫然地问道:“洗什么被罩啊?”
裴云圣指了指自己炕上今天早上带回来的两床被子,晏明熙过去拎起来一看,被罩上面也不知道在哪儿蹭了大片的灰,不洗是没法盖的。
殷玉瑶心虚地别过脸,偷偷地在裴云圣手心里挠了挠。
裴云圣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
晏明熙拎着被子看了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连忙把两床被子都检查了一遍,郁闷地嘀咕:“这被子丢在仓库里多久了,看蹭的这些灰,肯定是放最底下的。”
捏了捏棉被的松软度,晏明熙又觉得问题不大:“棉花倒是新的,只是被罩确实得洗一洗。”
裴云圣好整以暇地问道:“那来这个彩头不?”
“来!”晏明熙把被子一放,撸着袖子就过来了:“多大的事啊,输了的人,不但要把这两床被罩拆洗了,等过一阵换季也要把厚棉被的被罩一起洗了。”
裴云圣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殷玉瑶直接脱了鞋坐在了里面:“好,我们三个玩,赢的不记记输的,看你们两个谁输的多!”
…………
一个小时后,殷玉瑶将扑克拢在手里,看着坐在炕边的晏明熙直笑:“你这输的也太惨了吧。”
晏明熙咬了咬牙,一挥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两床被子我洗了,你们的厚被子回头我也洗!”
裴云圣笑着说道:“你把我的洗干净就行,玉瑶的我给拆洗。”
晏明熙感动地拍了拍裴云圣的肩膀:“还是我兄弟,好人啊!”
第75章
天气一天天转暖,到了四月中旬,大地开始化冻,地面上的积雪逐渐消失,被覆盖了一个冬天的水井也终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大家的军大衣都脱了下来,晏明熙和裴云圣穿着合身的军装出现在训练场上,更显得肩背笔挺、英姿勃发。
裴云圣和晏明熙两人刚来的时候,知青们对他们的敬畏大过亲近,训练之余都不敢主动搭话。现在知青和两个营长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天气暖和些了,大家都不像冬天一样窝在屋里,相应的接触的机会多了,不少知青都有意无意地往两个营长身边凑。
对此,裴云圣和晏明熙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在他们眼里农场里的年轻知青就是他们带的士兵,彼此之间要互相信任彼此忠诚。
女知青们之前都听说裴营长和来这里采风的殷画家以前就认识,但是这一段时间看下来,好像殷画家和晏营长也很熟络,平时出来进去的都是三个人一起。这样看的话好像就只是朋友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知青一个屋八个人,有时候晚上黑了灯都会聊几句天,也不知道哪个宿舍谁提了一句:“好像两个营长都没对象,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处对象。”
另一个人搭话:“那估计是像殷画家那样的吧,又漂亮又有才华,和晏营长也配,和裴营长看着也搭。”
头一个笑了一声:“我倒觉得未必呢,要不然怎么没听说她和哪个营长处对象了。我琢磨着裴营长不是说他和晏营长是发小嘛,可能殷画家也是他们的发小,他们三个就和兄妹似的。”
又有人说:“两个营长还有殷同志和我们都没那么熟,人家处对象也不会和我们说吧。”
“我觉得就是没处,要是我,肯定说。”
大家一琢磨好像也是,第二天女知青们就传开了,都说两个营长是单身。
于燕秀听到以后第二天就悄悄和殷玉瑶说了,虽然殷玉瑶和裴营长处对象的事没公开,但是这小妮子眼尖又机灵,早就看出两人之间的变化来,两人彼此间相视而笑的模样都能甜的拉丝,也就晏明熙这个傻子看不出来。
殷玉瑶觉得有人肖想裴云圣和晏明熙很正常,大家又不是瞎子,这两位相貌好不说,年纪轻轻又都是营级干部,别说搁现在了,就再过三四十年也是抢手的对象啊。
有人喜欢晏明熙她乐见其成,至于裴云圣,她不管别的女孩怎么想,甚至她自己也不用做什么,她只看裴云圣怎么应对就可以了。
但殷玉瑶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找裴云圣的居然是常乐语。
常乐语因为没选上排长的缘故消寂了一段时间,连宿舍都不怎么出来了。不过当时天冷,不爱出门的知青有的是,除了他们宿舍的以外,别人也压根没注意到。如今这一阵,新的连长也已经选拔出来了,常乐语依然没能替补上排长,据于燕秀说,当天晚上她听到常乐语哭了。
殷玉瑶估摸着常乐语是属于事业心比较强的,一心想往上走。只是她向上升的手段以后世来看比较浅显,自己拼命在领导面前出头,领回来的活又让其他知青来干,她只负责指挥。其他知青也不是傻子,干活多少无所谓,但谁也不愿意当常乐语的梯子。
因此常乐语虽然哭了半宿,但是同屋的女知青们谁也没有安慰她。
殷玉瑶以为常乐语会改变和女知青们相处的方式,可没想到她冷静了几天以后,忽然又以更积极的姿态出现了,而且是直奔裴云圣来的。
天气暖了,虽然早晚温差比较大,但是零下二三十度的厚被确实盖不住了。晏明熙和裴云圣把早已拆洗干净的薄被换上,两人趁着休息时间阳光好,把厚被的被罩拆了下来,当然洗被罩的是晏明熙,谁让他玩“跑得快”的时候输了呢。
不过裴云圣也没闲着,他说了要替殷玉瑶洗。
这个时候的被罩不像后世的四件套那样简单,是用针线缝起来的。殷玉瑶拆被的时候裴云圣就来了,替殷玉瑶把被罩拆下来,装在大铁盆里端到门外。
晏明熙拎了两桶水回来,往两人面前的大盆里都倒上半盆凉水,殷玉瑶早就从博物馆的浴室里打了一桶热水出来,让两人兑着用,要不然光用井水也太冰了。
裴云圣两人虽然是男孩子,但是从小家里管的还挺严的,卫生习惯好,即使东北的冬天天寒地冻的,两人也保持两天洗一次澡,天天泡脚的习惯,即使被子盖了两个月也不见脏,只要搓洗一遍就差不多干净了。
殷玉瑶更是如此,她只要不是特别累,几乎每天都在博物馆里洗澡,而且床单被罩每个月都在博物馆里洗一次。只是这次明面上要替换下来厚被子了,怎么着都得拿到外面洗一回装装样子。
兑好了温水,殷玉瑶把空桶又拎回屋里去“烧水”了,毕竟搓完了投洗也得用热水。
常乐语就是这时候来的,她也端着一盆衣裳拎着一个小板凳出来了,看到裴云圣两人在屋外洗被罩,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然后顺势就把盆放在了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裴云圣看她的盆几乎和自己的挨上了,便用胳膊肘撞了晏明熙一下。晏明熙虽然平时在“吃”和“感情”两方便比较“天赋异禀”,但其他时候还挺机灵的,尤其和裴云圣有一起长大的默契,一胳膊肘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立马端起盆往旁边让出来一个洗衣盆的地方。
裴云圣也跟着往旁边挪了挪,常乐语见状自然是不好意思跟着挪的,倒是也找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裴营长在我们农场这两个月还习惯吗?”
裴云圣一边往被上涂胰子一边顺口答了一句:“挺习惯的。”
“这里毕竟是北大荒,条件肯定不如部队好。”常乐语见裴云圣已经开始搓被罩了,立马语气热络地笑道:“这被罩不好洗,你们男的哪儿会干这个?我正好今天洗衣服,你就放这,我一会顺手就都给你们洗出来了。”
“不用麻烦了。”裴云圣客套地道了谢,又说道:“我们在部队都是自己洗,已经习惯了。”
“不一样的。”常乐语语气轻柔地说道:“我既然看到了,不让我帮忙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的!”
晏明熙闻言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裴云圣:“那我们端回屋里洗?这样常同志就看不到了。”
常乐语:“…………”
裴云圣眼里带了几分笑意,第一次觉得晏明熙的不开窍有这种好处,一张嘴能噎死人。
眼见着两人即使要回屋也不需要自己帮忙,常乐语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话,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农场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两位营长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和我们说就行,可千万别客气了。”
裴云圣点了点头:“好的,我们有事肯定会和马书记说的。”
常乐语没想到这两位营长这么不会聊天,明明之前路过殷玉瑶房间时能听到他们欢声笑语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聊不起来呢。
她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又找了个新的话题:“裴营长,我们屋的一个知青要结婚了,你们知道吗?”
已经尝到恋爱甜味的裴云圣对结婚这个话题还真的挺感兴趣的,闻言抬头问道:“是谁啊?”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常乐语身后响起,吓的她一激灵,她赶紧回头一看,只见沈春梅站在自己身后。
常乐语尴尬的咬了下嘴,不过紧接着脸色又变了回来,十分自然地说道:“我看你没和两位营长说这事,还当你是不好意思呢。”
在两个营长面前,沈春梅不愿意和常乐语拌嘴,直接向两位营长发出了邀请:“下个休息日我和魏林结婚,到时候想请两个营长一起热闹热闹。对了,还有殷同志……”
她转头朝殷玉瑶屋里喊了一声:“殷同志在家吗?”
“在!”刚从博物馆拎了一通热水出来,殷玉瑶见有人叫自己,立马打开插销推门出来,笑盈盈地问道:“谁找我?”
“是我!”沈春梅热情地拉住了殷玉瑶的手笑道:“我刚才和两位营长说呢,下个休息日我和魏林结婚,想请你们一起来热闹热闹。”
“这是好事啊!”殷玉瑶立马笑了起来:“我一定参加。”接着她转头问裴云圣和晏明熙:“你们去不去?”
“当然去了。”裴云圣对殷玉瑶和别人是天上地下完全不同的态度,嘴里的话立马多了起来:“沈春梅同志是我营里的士兵,我记得魏林同志应该是明熙营里的排长,他们结婚我们肯定要道贺的。”
晏明熙笑了起来:“魏林小伙子不错的,沈春梅同志,恭喜你们。”
殷玉瑶心里盘算了一下,请沈春梅在外面略微等一下,然后又转身回了屋子。片刻后,她抱着一堆东西出来,只见最下面的是两个红色的包袱皮,中间是一对红色的鸳鸯枕巾,上面是两个红色的肥皂盒。
殷玉瑶把东西送到沈春梅面前,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这是我还有两位营长送给你们的结婚贺礼,提前先给你,说不定结婚时候能用上。”
沈春梅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手说道:“这些太贵重了。”
殷玉瑶直接将东西放到她怀里,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们票不多,在这边又没有父母亲人的,结婚不容易。我这几样东西其实也凑巧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在东北好不好买,想着备一些新的替换着用,可偏偏赶上供销商店没别的颜色,我就只能买了这些大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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