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养在头所的胤禔,也会在她羽翼之下。
但胤祉、胤祺、胤祚、胤祐几人,她便鲜少会问。
“说起阿哥,双姐儿所出的小阿哥还没起名字,万岁爷有什么想法?”佟时荔问。
“朕一早想过,就叫胤禩。”他沉声道。
佟时荔记下胤禩二字,叫小苏子往延禧宫送,笑着道:“惠嫔早就托我问问,一直忘了。”
她潜意识觉得八阿哥就叫胤禩,就总是忘了问。
康熙不置可否,只扬声道:“备水!朕要沐浴。”
佟时荔安静地等着,谁知——
“你过来。”他说。
想到自己今日写的小剧场,她有些羞赧,清了清嗓子,乖巧地侍立在一侧:“臣妾伺候您沐浴。”
腹肌胸肌肱二头肌,她会认真清洗的。
康熙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身上清浅的甜香味愈加浓郁,白皙如玉的脸颊离他极尽,唇角微翘,目光专注地盯着他。
要命了。
佟时荔故意的,她指尖不时轻浮地划过结实的胸肌,却从不逗留。
她垂眸,见康熙的耳朵红了,便见好就收,直接起身离远了一点,轻笑:“万岁爷已经洗罢。”
康熙眸色一深,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到怀里。
“啊呀,臣妾衣服湿了。”
“还可以更湿。”
佟时荔从浴室出来时,还有些气滚滚的,说实话,她以为他将她捞到怀里,是要玩一些浴室play,结果他就是要把她做的还给他而已。
她想想方才的小可怜样,索性直接缩进被窝里,默默地点开游戏,拎起小水壶浇水,顺便给小羊改名字,一只叫小康,一只叫小熙。
身后靠过来炽热的胸膛,佟时荔关掉游戏,将自己包裹紧密一点。
康熙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低声道:“朕知道上回做得狠了,这回不闹你,睡吧。”
佟时荔这才脊背放松地窝进他怀里,细白的长腿勾住他劲瘦的腰身,摆了舒服的姿势,这才闭眼睡觉。
第二日睡醒,康熙已经忙去了。
她呆呆地在床上醒了会神,这才伸着懒腰起身。
“唔。”舒服。
书录捧着铜盆,过来伺候她洗手,笑着道:“万岁爷走时交代,说是天越来越热了,让您少睡会儿,免得晌午睡不着。”
佟时荔低声应了,才吩咐:“端午过了,天一日热过一日,今日叫织造局把夏衫都给发下去,有不合适的也好调整。”
后妃的夏衫也该发下去了,后妃就复杂些,还要有首饰香囊来配,包括宫里头的一些摆设,入夏就要换成入夏的。
佟时荔交代过,揉了揉眉心,便起身往殿外走去,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正揣着小手手坐在门槛上,听见她说话了,就转头露出大大的笑容。
“贵额娘,你醒了?”
他上前来,像模像样地请安行礼,这才乖巧地抱住她大腿,昂着小脸撒娇:“贵额娘抱抱。”
他趴在她怀里,小小声琢磨:“贵额娘,他们都说胤禛长大要娶福晋,那娶贵额娘不行吗?”
佟时荔:这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嘘,成婚是和心爱的姑娘,可不是和家人。”
她笑着捏小屁孩肉嘟嘟的脸蛋。
胤禛听她说,顿时苦恼了,他皱着小眉头思索片刻,这才认真道:“那这样,你先不要和汗阿玛在一起,回佟家去,这样就是心爱的姑娘了。”
先拆再说。
佟时荔摸摸他的小脑袋:“可母子关系也很亲密,也是长久的陪伴。”
在清朝还好,没有离婚这个说法,但现代就不是了,铁打的亲人,流水的对象。
说换就换。
胤禛有些想不明白,他捧着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她:“那贵额娘长大了还能当胤禛的贵额娘吗?”
宫里头并没有瞒着他,他知道自己的亲身额娘是德嫔,所以很有危机感,他开始觉得贵额娘会被抢走了。
“一日为母,终身为母。”
“好耶,那胤禛还是想娶贵额娘。”
佟时荔:……
胤礽:……
他刚一走近,尚未来得及请安,便听见他这样一番说辞。
真是小孩,什么都不懂。
胤礽请礼问安,这才满脸认真地开口:“胤禛,你不可以娶贵额娘。”
胤禛撅着嘴巴:“为什么?”
“要娶也是孤先娶,你还没断奶,不能想着娶妻。”
胤礽神色认真。
佟时荔:……
还以为来个懂事的,结果一样,对亲缘关系并不了解,就知道随便说说。
“我是你们额娘,不在能议亲的范围内,别想了。”佟时荔捏了捏眉心。
胤禛觑着她的神色,小脸贴在她掌心,软乎乎撒娇:“胤禛听贵额娘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胤礽挨着她坐下,也跟着乖巧道:“孤也是。”
他近来和承乾宫亲密很多,来多了,就没有刚开始那么拘束。
佟时荔rua完胤禛rua胤礽,一时间也忙得不行。
胤禛一个劲地把脸往她手里凑,而胤礽就有些害羞了,僵在原地不动,只耳根子通红。
半晌才主动蹭了一下。
佟时荔幸福坏了,等胤礽说要告退回去读书,她这才又拍拍他的肩:“去吧。”
她起身,回殿内拿了桃子,换成游戏里头的,这才递给他:“拿去吃。”
胤礽握着桃,笑得眉眼弯弯。
等他走了,胤禛昂着小脑袋:“儿臣也要吃。”
都没有主动给胤禛,但是没关系,他长嘴巴了,他自己会说。
佟时荔指了指身后的桌子:“看。”
书录已经切好摆盘了,根本不用他主动说。
胤禛就欢喜地去了。
佟时荔陪着她一起吃,正吃着,就听见说德嫔求见。
“传。”
很快,一个如烟似墨的清艳美人便缓缓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问安。
她还带着胤祚,小孩现在刚会跌跌撞撞地走两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餐盘里的桃子,颠颠地就冲过来。
佟时荔就见识了什么叫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幼儿的手。
她都看见残影了!
德嫔小脸一白,连忙福身请罪:“胤祚人小不懂事,请贵妃娘娘责罚。”
胤禛条件反射地护住贵额娘,板着小脸:“他小,德额娘也该教教才是。”
猛然间抓上来,他唬了一跳,更别提贵额娘了。
看着他眸中的戒备和维护,德嫔心中泛起酸涩的难过,垂眸低声道:“是,臣妾知罪。”
说着她就要上前抱住胤祚,但胤祚却不肯跟她走,拽着佟时荔的衣角不撒手。
胤禛小脸顿时冰凉起来,冷冷地看着德嫔。
“啪。”
佟时荔轻拍他脑门,温声道:“不许霸道。”
她现在对他温柔包容许多,就让他勇敢许多,也学会霸道了。
胤禛顿时瘪着小嘴巴。
德嫔看着两人互动,神色微怔,低下头压低声音解释:“胤祚日日闹着要往这边来,现在会走了,自己就来了。”
也不知承乾宫有什么吸引小孩的东西。
佟时荔看着到她大腿的小豆丁,有些无从下手,她伸手摸了摸,软绵绵的,没骨头一样。
“喜欢就常来。”她笑吟吟道。想做皇贵妃,这点子面上功夫她得有。
德嫔从承乾宫出去的小宫女,故地重游,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可胤祚薅都薅不走,呲着几颗小米牙,对着桃子大快朵颐。
她面上便更觉难堪。
佟时荔反而觉得稀罕,胤祚小小一只,脑袋圆圆身子小小。
她多看两眼,胤禛就委屈巴巴地瘪着小嘴,宫里头的小阿哥真多啊,都来抢他的贵额娘。
可恶极了。
佟时荔没注意到,她就顾着看德嫔了,德嫔能够从宫女中脱颖而出,笑到最后,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她真的白皙秀气,温柔小意。
呆了一会儿,胤祚还不肯走,但德嫔已经坐立不安,她抱起胤祚,哄着他走了。
等两人走了,佟时荔这才满脸严肃地看着胤禛,压低声音道:“宫中有许多小阿哥,唯独你养在贵额娘跟前,情分自然是不同的。”
“但贵额娘作为贵妃,这后宫中的每一个阿哥、公主,都要叫我一声贵额娘,平日里见了,也要亲亲热热的,并非不爱你爱旁人了,可不许再露出霸道了,你汗阿玛知道了,咱俩都不讨好,知道吗?”
“贵额娘和他们都给逢场作戏,你是不一样的。”佟时荔说完,觉得有些怪怪的,最后捏捏胤禛的小脸:“年纪不大,占有欲还不小。”
胤禛握着她的手指,他没听懂,他可怜兮兮地摇着:“胤禛知道了,贵额娘别生气。”
佟时荔一抬眸,就对上满脸愣怔的胤礽。
她心里一咯噔。
糟糕,说什么逢场作戏,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想了想,她冲着胤礽招招手,决定直接问:“你可听见了?”
胤礽神色犹豫,他最终垂眸:“保成刚到,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没听见,那过来听听。”
佟时荔担心造成误会,好在她长嘴了,可以解释。
“贵额娘也很喜欢你,你能感觉的到,方才跟胤禛说,叫他不要霸道吃醋,除了你二人,其余小阿哥、小公主,本宫见得不多,偶尔见了,自然也要亲亲热热的,你俩不许多想。”
佟时荔握住他的手,满脸恳切。
胤礽心中的酸涩对上她赤诚的眼神,顿时消散无踪。
“嗯,儿臣知道。”他有时候也会对不喜欢的人露出笑脸和热情。
胤禛:你们在说什么。
“哥哥吃桃子。”他把盘子往胤礽跟前推了推。
在他的概念中,他、哥哥、贵额娘、汗阿玛是一家人。
一家人当然不能吝啬了。
佟时荔双手托腮,她突然理解康熙为什么喜欢看兄友弟恭的场面。
她也喜欢看。
“胤礽多吃些,屋里还有。”佟时荔笑吟吟道。
胤礽方才吃过桃子,是他喜欢的味道,现在又吃,就有些不好意思。
“儿臣又转回来,是想问问您,明儿是保成检验骑射的日子,您能来瞧瞧吗?”
胤礽有些忐忑。
佟时荔挑眉:“什么时辰?贵额娘会去的。”
见她同意,胤礽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的笑。
他在心里憋了几日,来回倒腾着怎么说,今日终于说出来,便觉得如释重负。
在别人那,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是太子,所有人都应该对他臣服。
但他对待贵额娘,第一反应就是小心翼翼。
佟时荔摸摸他的头,看着他欢欣雀跃地走了,平日里的端庄小君子,现在走路也忍不住蹦一下。
她唇角微弯。
让胤禛玩平衡车去,她提着水壶去给菜蔬浇水,一边发呆:“这小麦是不是已经灌浆了?”
她不确定地想。
又舍不得掐一个看看。
佟时荔浇完水,就去学洋文了,她的洋文师傅正等着,把胤禛薅着一起,他很有语言天赋,学起来很快。
“这些单词都要背。”
佟时荔:……
她会背,但还要装作不会,然后一点点地去背去理解。
过了一会儿,在洋文老师温柔的解说中,她开始打盹了,困得昏昏沉沉。
于是——
她睡着了。
胤禛正在奶里奶气地背单词,见师傅停下,还有个纳闷,往身旁一看,就见贵额娘正拄着头,睡得正香。
他连忙嘘了一声,示意老师别出声,他蹑手蹑脚地上前来,拿了毯子,轻轻地盖在贵妃身上,就乖乖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默背单词。
佟时荔一觉睡到晌午。
她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上的毯子,而守着她的胤禛已经睡着了,她就把毯子给他盖上。
走出去后,才皱着眉头问:“本宫怎么睡着了?”
她昨夜和康熙很纯洁的同塌而眠,并未做什么,自然不会存在睡眠不足。
现在竟然大清早地听课听睡着了,实在令人诧异。
佟时荔摸了摸脸颊,轻轻地皱起眉头:“你去御药房,请个太医过来请平安脉。”
先看太医为敬。
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难道她要见识传说中的宫斗了。毕竟无缘无故地睡这么沉,肯定有问题。
太医很快就来了,一听说承乾宫召见,提着药箱,立马就过来了。
“本宫早间沉睡半日,便想着请个平安脉瞧瞧,旁的没什么感觉。”
听见她说沉睡,太医顿时紧张起来,跪着请安后,便开始搭着给她请脉。
“嘶……”
他犹豫片刻,这才抬眸问:“贵主儿的小日子还有几日,奴才到那时再过来瞧,若是嗜睡,尽管睡便是,不必拘着。”
佟时荔满脸不解,一旁的书录急得不行:“说清楚些!”
“奴才号脉,觉得像是滑脉,但有些拿不准,旁的脉象沉稳有力,极康健的模样,贵主儿不必太过忧心。”
两个太医仔细请脉商议过,这才恭谨回。
佟时荔有些意外,双手轻扣在小腹上:“有几成把握?”
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六成。”太医温声道。
佟时荔瞬间懂了,这过了五成,就是稳妥的意思。
“成,本宫知道了,过三日再请平安脉便是。”
说着她看向书录,对方便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笑着道:“我们都年轻,对这些问题不大懂,还得劳烦大人多多照看。”
“这是一点小心意,您拿去买茶喝。”
太医连忙推辞,他哪里敢收承乾宫的银子。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太医收下吧。”
佟时荔知道,有钱才能叫别人干活,真的一毛不拔,定然是不成的。
两个太医揣着一兜银子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佟时荔便不再掩饰面上的惊讶,有些纠结道:“怎么养胎啊?”
这个真的没有经验。
书录为难:“奴婢也不知。”
佟时荔在自己的宫人里面扒拉一圈,终于把遗忘在脑后的嬷嬷们想起来了。
她喜欢年轻漂亮的伺候她,嬷嬷们满脸严肃,带着浓重的班味,她就不太接近。
现在想想,还是得请出来。
她仔细想了想,几个嬷嬷的性子,最后还是挑不出喜欢的。
正在发呆,就见康熙面带喜色地大踏步走进来。
“朕方才见太医呈上脉案,说是你请太医了,问了后才知道你是疑似滑脉,可有什么感觉?”
佟时荔抱着刚睡醒的胤禛,笑着道:“没什么感觉,就是早间上洋文课,突然睡着了。”
她不是那种一听课就爱睡的性子。
康熙闻言,顿时笑着道:“你身边可有得用的嬷嬷?”
他问完自己就知道没有,就笑着道:“将孙妈妈拨过来照应你,她性子好,经验足。”
这个关头怀孕,康熙心里实在高兴,将胤禛从她怀里赶出来,握着她的手,稀罕地看来看去。
“你好生养着,一切别操心,朕叫内务府把宫务都办妥了,给你过目就成。”
康熙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你要多吃些了,有点瘦。”
佟时荔:……
他也有这样絮絮叨叨的时候,可见是真的喜欢子嗣。
但是她有些害怕,皱着眉头道:“到时候肚子大大的,长很多妊娠纹,五脏移位怎么办?”
她想想都有些愁,细白的指尖掐着康熙腰间软肉转了转,不高兴道:“你怎么那么能干,说有孕就有了。”
康熙被她掐的疼,握住她小手,温柔道:“你好生养着,万事别操心,怎么舒服怎么来。”
佟时荔懒洋洋地点头,她对怀孕的威力一无所知,这会儿还兴致勃勃道:“还有十个月才生,还早呢。”
她想要个小公主。
康熙摸着她小腹,笑吟吟道:“不拘是个小阿哥还是小公主,都是你我的孩子。”
他想想就觉得开怀。
佟时荔拉过胤禛的小手,笑着问:“胤禛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听见她问,胤禛小手摸了摸她小腹,不假思索道:“要妹妹。”
他今天见了胤祚,就不喜欢弟弟了。
“看来是个妹妹。”佟时荔记得,历史上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小公主。
在月子里就夭折了。
她想到这些,就有些紧张了,又觉得被游戏系统里面的吃食改造这么久,应该是没事了。
她面上的纠结被康熙看得一清二楚,他认真道:“你若是害怕,不若住乾清宫去,有朕时时看着,比什么都强。”
“不必。”
那多没自由。
康熙过来看看,立马就走了,他满脸都是不放心:“朕还要回去处理政务,你一个人好好的,有什么事儿,叫人去乾清宫请,不要自己撑着。”
佟时荔点头:“嗯,知道了。”
她乖乖道。
康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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