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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配被大佬饲养后(发电姬)


都怪这些胡人。
他回过头,冷冷地对士兵说:“滚下去,还有这些东西,拿去喂狗。”
士兵突然舒服了,回:“是。”
不管士兵怎么看自己,沈敬月整整衣冠,牵着兰絮的手,继续朝前面走,小声说:“第一次杀胡人时,我真的很害怕。”
兰絮:“你忘了当时我也在场吗。”
他当时杀得可开心了,切小鸡似的。
沈敬月又开始作了:“我就是害怕,你怎么不安慰我一句?”
兰絮故意:“那公主以后别怕了,我在你身边呢~”
沈敬月也觉得肉麻。
他兀自在那里哼了一下,不过一瞬,又得意地笑了。
兰絮:“……”神经。
不多时,就到太子营帐。
陆声正在营帐里看地图,他心底里,给沈敬月和兰絮的时间是三天,倒没想到,他们正好踩着三天的截点过来。
见着他们两人,客套地问方才胡人俘虏暴动,有没有受伤。
沈敬月再次强调:“以后不用再把胡人送到我这边了。”
他对虐杀胡人,失去了兴趣。
陆声转动玉扳指,温和地说:“可以。”
他询问火器进度:“上次修改的火器,还有部分没改好。”
沈敬月:“现在没空。”
他对制作火器,也失去了兴趣。
只要兰絮在,其余事项,都会往后排,甚至在他心里,都失去了地位。
这么冷待陆声,也可见沈敬月狂悖。
兰絮偷偷观察陆声,他面上沉稳,看不出对沈敬月的一点不满,甚至纵容地笑了笑:“行,依你。”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兰絮,突的,放在桌上的中指,短短敲了三下。
这是郑国细作的暗号,他有话同兰絮说。
不过他也知道,兰絮不会和自己单独见面,给这个暗号,是让兰絮留意一下周身,他会让人传讯。
虽然上次他想幽禁控制她,不过她是个聪明人,没有和沈敬月说的话,这层窗户纸彼此就当没有捅破。
说到底,她也是为了沈敬月。
陆声无法理解,沈敬月和兰絮的感情。
宫廷中,最不能信的就是感情。
饶是父子血缘再亲厚,父皇也会因为权柄的转移,越来越忌惮他。
或许少年时期,他也有过这般炽烈的感情,那是他的青梅,她曾如风中香水花,出现在自己生命中。
但被他亲手杀死了。
笔端落下一个个字,陆声按按眉眼,将信放进信封,盖上香水花的火漆印。
信上光线一暗,又一明。
兰絮将信从食盒的隔层里,拿了出来,塞到袖子中。
等沈敬月洗澡,兰絮也在他屏风那边,不过是她转过身,反正,她得在他眼皮底下。
背对着沈敬月,她小声拆信。
信上为节省用纸,写的都文言文,翻译一下,陆声先问这几天沈敬月身体如何。
又说遇到困难,可凭此信,来寻求帮助云云。
笔锋一转,他表示,已经着人去梁国查过,兰絮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梁国的,而梁国分明从三年前,就不准人员进出。
再综合,他以前记不住兰絮的样子,他似是开玩笑,写到:卿莫非天外来客?
兰絮:“……”
她缓缓折起信纸,这男主敏锐过头了。
系统惊恐:“任务还没完成前,如果被主角怀疑身份,很容易引起世界的稽查,把宿主排出世界!”
兰絮以前不是没有“暴露”过身份,不过一来不是针对主角,二来当时任务也都完成。
麻了,世界规则优先一切。
她道:“那有什么解决办法?”
系统:“暂时离开陆声的观测,穿越局可以干预陆声对你的看法。”
正好,她觉得该走了。
不止她,沈敬月挽着发髻,也说:“絮絮,我们得走了。”
兰絮收起信纸,塞到自己袖中,她没多余去问为什么,只问:“去哪?”
沈敬月:“北边。”
如今已经入冬,正常人都往南边走,那边受战乱影响也小,但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沈敬月才要往北方去。
他既然找到兰絮,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动机。
与郑国虚与委蛇,很没意思。
他要和兰絮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他们两人都是当机立断的人,不到晚上,就收拾好行李,把东西塞到斗篷里,穿在身上,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若往常那般,沈敬月骑上马,兰絮坐在他身前,两人说说笑笑,离开了沈宅。
沈敬月的手箍着她的腰,太紧了。
被兰絮掐了一下,他稍稍松手,辩解:“我是怕你摔下去。”
兰絮往后靠在他胸膛:“这样还怕不?”
沈敬月低低地笑着:“不怕了。”
出了萧州,他一踢马腹,马蹄踏踏,朝远处跑去。
这一日,直到傍晚,众人才发现,沈敬月和兰絮跑了。
将士们愤怒:“我们待这小子可不薄,如此忘恩负义,不愧是能叛国之人!”
陆声脸色也不是很好。
属下询问:“殿下,是否要去追杀他们?”
陆声:“去哪儿追杀?”
属下们一个个支支吾吾,东西南北,都有人说。
陆声笑了:“你们怕是忘了,沈敬月在战场上分外直觉敏锐,还想追上他?”
这下他们彻底无话。
陆声倒没想到,兰絮曾作为郑国细作,也半点不留旧情,不过,他在这儿,下了一步活棋。
他沉住心,说:“再等等。”
一路向北,下雪了。
沈敬月对神州大地的地图,很了解,清楚哪里有郑国的眼线,哪里是被郑楚抛弃的地带。
沿途,他还能找到一些村落,购置粮食棉被等。
他们的行囊,随着北上,逐渐增多。
直到沈敬月引马,带着兰絮来到了一间木屋外。
兰絮环顾四周:“好熟悉,这是我们以前停歇过的木屋么?”
沈敬月:“就是它。”
他还记得方位,目的地就是这儿。
推开木屋门,里面还藏有两人烧剩下的柴火,和他们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二样。
这里始终没有旁人来过。
把木门一关,外面的风雪都被挡住,兰絮在卸身上藏着的行李,沈敬月拨弄着柴禾,火烧了起来。
屋中缓缓回暖。
忙完一切,沈敬月拥着兰絮,发出舒服的喟叹。
就像冬日,栖息在枝头的麻雀,相互依偎着,为彼此梳理羽毛。
和四年前不一样,现在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带着兰絮好好活下去,或许不是锦衣玉食,但他们是自由的。
他的世界很小,只要有兰絮便好。
沈敬月:“等雪停,就可以出去补充吃的了。”
他们屯了粮食,但要长久地生活下去,可不能坐吃山空。
兰絮:“有什么吃的?”
沈敬月思索一下:“蛇蛋羹吃不吃?”
兰絮:“你吃过?”
那是三年前一场战役,陆声麾下一个将领带队,他们一行两千人,迷失在山中七天七夜,几乎把那小小方圆之地吃完了,连树皮都没放过。
沈敬月饿得不行,万幸掏到蛇窝,有蛇蛋,全自己吃了。
兰絮:“没人发现吗?”
沈敬月轻蔑地笑:“我没带回去,当场自己煮了吃了。”
其余人饿死不关他事,他那时候想的是,他不能死。
在找到兰絮之前,不能死。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直到那日暗巷再遇。
沈敬月抬眼,认真地看着兰絮,手指描摹着她的嘴唇。
火光摇曳中,少年眼神闪烁,他轻声说:“絮絮,我长大了。”
这几年,他也算是懂了,兰絮为何当年对他,一退再退,一避再避。
谁让他在不知情为何物之时,就喜欢上了她。
兰絮也望着他。
他虽然仔细摸过兰絮手上的茧,却从来不提自己手上的茧子。
略微粗糙的纹理,按在兰絮唇上,痒痒的,不难想象,他这双手,是如何从养尊处优,到如今这样。
她垂眼,犬齿咬了下他的指腹。
若当年,她也曾含过他指尖。
可那时她心思纯净,如今却不一样,只沈敬月一如既往。
他脸上,依然一片微红。
不管来多少次,他依然会因为她一点点动作,就克制不住地欣喜,愉悦,呼吸急促,头脑发昏。
他反客为主,手指轻碾她的唇瓣,两人不自觉凑近,像只会依着本能的小兽,寻到彼此的唇,吻住。
火光发出干燥的噼啪,带着点润泽的水声。
沈敬月的唇柔软如花瓣,还带着点她身上,栀子花香香的气息。
骑马奔逃时,他肯定迎着北风,一遍遍偷吻着她的鬓发。
然而,他小心思再多,真到唇齿交错的瞬间,又生涩得要命。
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骨朵,花蕊微微从花瓣间探出,被触碰一下,花枝细微地颤抖着,害怕被触碰,又渴望被触碰。
兰絮舍不得用力,怕狂风骤雨,摧折了他。
她微微松口,沈敬月气息又沉又急,眼底泛着细腻的水光,分明是旖.旎的颜色,却带着三分茫然,纯洁如枝头新雪。
兰絮耳廓面颊发热,心也跳得很快。
他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她面颊上、眼角边的温度。
她也羞了。
不再把他当女孩,也不再把他当小孩。
没有哪一刻,沈敬月觉得活着真好。
他蓦地追上那抹红唇,逐渐加重力度,追逐风雨,便也成为风雨,温柔的雨露,濡湿花瓣,却又被风卷走。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上,声音微哑,道:
“絮絮,你疼疼我。”
一刹,兰絮的腰便软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
沈敬月自幼养了一身好皮肤,就算四年军旅,也只是将他面庞、脖颈和手背,晒得稍微黄了一点,纯然的玉面小郎君。
他脖颈往下的部分,和她的一般白皙、细腻、光滑。
肌肤交错,兰絮透过这一层柔软的皮肤,触到了他狂乱的心跳。
没有节拍,没有准度,贴着她掌心的血管,震动让指尖发麻。
迷乱之间,兰絮摸到他背上一道道细碎的疤痕,布满整个后背。
他轻轻喘了一口气。
兰絮微微收回点神智:“这是什么?”
沈敬月:“一些,旧伤。”
那是他第一次去崖底找她时,不慎踩到一块石头,后背贴着凹凸不平的山壁,一路滑落跌倒了下去。
后来,被救上来时,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后背,血肉模糊。
趴在床上,等郎中离去,独自一人时,沈敬月默默流泪。
他想,兰絮是不是也被山石这样磕蹭过,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粉身碎骨了?
好痛啊。
她又该如何忍受这样的痛呢?
他祈求上苍,虽然它从来只爱戏弄于他,但是,只要只要她平安无事,叫他粉身碎骨也可以。
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
此时此刻,沈敬月咬着嘴唇,他的汗珠,沁在额角,流到眼中,酸涩的刺激,他眼中生出晶莹的水珠。
兰絮指尖拭过他的泪,她喉咙也干,生出几分好笑,轻声说:“你、你别哭呀。”
“弄,弄得我,好似糟蹋了,你一般。”
话语中的一顿一顿,全怪沈敬月。
他学东西的速度,简直离谱,制作火器是这样,使用火器也是这样,不管哪种火器。
反正是烫的,重的,硌的。
偏生被兰絮说过后,沈敬月还眨眨眼,泪珠就“啪嗒”一声,落到兰絮唇畔。
可怜见的。
他低头,衔去她唇畔的水珠,自己气息分明比兰絮乱多了,可说的话,却半点不含糊:“那就当你糟蹋了我。”
“再糟蹋狠一些,我也愿意。”
到了大半夜,轮到兰絮哭了。
好不容易,外面雪停了,天地一片寂静,屋内也归于寂静。
兰絮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到底是谁糟蹋谁。
沈敬月精神抖擞,还有力气收拾残局,弄水给兰絮浑身都擦了一遍,临了被兰絮踢了一脚,才算真正收歇。
他们裹着一张被褥,气息交融。
沈敬月抱着她,面色微红,心满意足地嘀咕着,探讨火器的使用办法。
复盘是好学生的必修课。
兰絮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
沈敬月把眼睛睁得和小鹿一般,纯良又圆润,他小声说:“好吧,那我不说了。”
等兰絮一松手,他又本相毕露,叼着她的耳垂,磨磨牙。
兰絮实在困极,懒得理他,迷迷糊糊中,便听他轻轻提起一口气,允诺般:
“絮絮,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兰絮起床后,沈敬月把她乱糟糟的头发薅好,给她编了一个麻花辫,往上面戳着什么。
兰絮一摸,是一朵朵雪白的梅花。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释:“早上去打猎时,看到有一些梅花树,摘了一些过来。”
兰絮:“你出去过了吗?”
沈敬月:“嗯。”
“还发现了冬眠前熊的痕迹,或许能杀它个出其不意。”
他一个大早出去打猎,虽然只一会儿,就回来了。
但昨晚达成某种脱敏治疗,他对兰絮的“看护”情况好了些,不必一定要她在他眼底下才好。
给兰絮编完发,他又拿出一颗圆圆的珍珠,编在她发尾。
这颗珍珠本来有想在路上换成米粮,但沈敬月怎么都不肯,原来是要给她用的。
兰絮摸着珍珠,倏地一笑。
忙完兰絮这边,沈敬月熟练地处理猎到一只兔子,放血,生火,剥皮,烤肉。
完全不用兰絮插手。
趁着这时候,系统差不多该从屏蔽状态出来了,兰絮敲敲系统:“在吗?”
对这种屏蔽已经习惯了的系统,打了一晚上的斗地主,它回:“怎么个事?”
兰絮:“我体内真的没有毒吗?”
一般对细作都有控制手段,用毒是最正常,系统:“最开始就查了下宿主机能,是没有毒的。”
“如果有我们查不出来的毒,宿主一年没和郑国联系,也该发作了。”
兰絮:“也是。”
那问题,可能就在沈敬月身上。
仔细想想,陆声写给她的信里,询问沈敬月的身体,应该就是暗示。
难怪他们一路和平地抵达此处,陆声笃定,她迟早会回去。
但若要回去,她一人回去便好。
兰絮偷偷撕掉信中,对她身份猜疑的后半部分,烧了,只留前半部分。
吃饭时,兰絮说:“我想去山下找找,有没有小规模村落。”
沈敬月:“定州城池已经塌了。”
他站在山上往定州方向望见的,当年以为固若金汤的定州,也毁于连年的炮火。
沈敬月和她歇脚的这处,地广人稀,资源不算多,是少见的和平区域。
兰絮思索:“那附近更应该有村落。”
沈敬月:“我和你一起。”
兰絮:“两人的目标太大,而且你不是说发现熊的轨迹,要去蹲它么?”
沈敬月筷头戳戳碗里,犹豫。
兰絮笑道:“你不是也可以自己去打猎么?”
沈敬月:“嗯……”
半天后,他表面上,被兰絮劝说动了:“行吧。”
实际上,沈敬月很清楚兰絮的目的,她是发现自己太粘着她,想让他习惯她的走动。
既然她想锻炼自己,他顺着她的心意好了。
再三保证自己一旦发现村落,就会立刻回来,兰絮穿着厚衣服,带着一把火器防身,出发了。
幸运的是,有系统的“疾风诀”加持,她走得飞快,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人类聚群生活的痕迹。
兰絮守约地回去了。
花了一个时辰,等她回到小木屋,就看沈敬月将他自己十指,都咬得破碎不堪。
沈敬月莫名地咳嗽着,他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目光躲闪,对兰絮努力展开笑颜:“那只熊,我捉到了,打死了,放在后面,要不要去看?”
兰絮摇摇头。
沈敬月的脸色迅速灰败。
兰絮拾起他手指,给他手指上药,她无奈一叹:“以后我还是尽量在你身边好了。”
只一句,沈敬月立刻展开了笑颜:“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抱着兰絮,身体却轻轻颤抖。
他在害怕。
一个时辰,是他能够接受的她离开的时间的极限。
兰絮只能从这些细节里,窥到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她心想,看来她没办法独自去会陆声。
可如果要去见陆声的代价,是让沈敬月忍受痛苦……
算了,在事情真的来临之前,过好当下的每一天,也是咸鱼的守则。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
外头胡人和郑国又如何打仗,这方天地,若世外桃源,是半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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