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的说话声好像更大了,她听见有人说还没见过在出嫁这日夫家门前要绊跤的新娘,又听见好像有人发出了一阵笑声。
沈良沅紧紧的咬住唇,眼眶酸胀泛起热意,她提着裙子垂下头,一滴泪落了下来。
这时一只手又伸了过来,是原本站在门里的陆赐。
他出来走到了沈良沅身边,被喜婆为难的唤了一声:“王爷,您该在火盆那头。”
陆赐只道:“没关系,我扶着她进去。”
沈良沅的唇瓣已经被自己咬出了印子,看着那只手眼泪又要落下来,怕被陆赐发现,只能拼命忍住。
她轻轻握上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在盖头下轻轻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最后还是给他丢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沅沅太难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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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火盆,进入厅堂,门外又放起了鞭炮,唱礼官的祝词也在耳边高声想起。
可是沈良沅在府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即便是这么热闹的场景也没能将它们赶出去。
她与陆赐行礼、拜堂,又与陆赐一起被送入洞房。
直到重新在床边坐下,沈良沅才渐渐回过神来。
唔,拜完堂了,她现在与陆赐是夫妻了,也真的成了宁北王妃。
无论外头人们怎么议论,这好像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沈良沅静静坐在窗前,听着自己心跳声,等陆赐来挑她的喜帕。
看着那杆喜秤伸到帕子的边缘时,她突然又没来由的想到,刚刚在门口,外头那些围观百姓们说的话,陆赐听到了吗?
那位姜婉小姐她是有些印象的,前些时候在船上见过,确实是一位骄矜自持的大家小姐……
还没等沈良沅再想出个所以然来,陆赐已经挑开她的喜帕,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潋滟似水和沉静如月的两双眸子里印出彼此的身影,两人就这么默默看着,一时竟然没人说话。
沈良沅是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陆赐是在回忆他的下一步动作。
嗯,是要喝合卺酒了。
他曾经觉得成亲的礼仪规矩繁琐,听过一耳朵就忘,这回却在前几日仔细学了,想着总不好在这日显得怠慢。
从外间的桌上端了两小杯酒过来到床边,陆赐在沈良沅身边坐下,递了一杯给她。
沈良沅小心接过酒杯,睁着大眼睛看他,刚刚的一些难过被心里的紧张感冲淡,看着陆赐渐渐靠近的脸她大脑有点空白,直愣愣地,长长的眼睫轻颤。
陆赐记着教规矩的嬷嬷说了合卺酒须交杯来喝,结果发现自己靠近沈良沅时她呆呆地,没有动作。
陆赐有点疑惑地偏了偏头,目光一不小心落在姑娘涂了些口脂的唇上。
沈良沅的唇形很好看,饱满又带着莹润的光泽,看起来非常柔软,像染了露水的细嫩花瓣,引人采撷。
陆赐的眼神一暗,心里升起一点陌生的躁动,他倏地敛了眸,重新把目光落回酒杯上,又见沈良沅还是没动作,想了想,便拉过了她端着酒杯的那只手。
“沈良沅?”他叫她,“你是不是忘动作了?”
沈良沅终于在这一声叫唤里回过神来,“啊”了一声,赶紧将手缠了上去:“我,我记着呢!”
她有点脸红,又忍不住在心里想,除了王爷,真有人会在新婚之日问新娘“你是不是忘动作了”这样的话吗?
一边想着,一边与他交颈,喝下了这杯合卺酒。
距离太近,沈良沅能感受到陆赐身上一种蓬勃的热意,她不知是不是男子身上的温度天生就这么高,却知道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
交缠间彼此喝下杯里的酒,不知在哪一个动作里耳尖轻触,又擦过彼此的脸侧,那股莫名的热意便愈发明显了一些。
沈良沅的脸红得像外头院里盛开的腊梅,陆赐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在把酒杯放回外头桌上时自己踩了自己一脚。
以及,低头鬓边的发滑落时,露出了一点血红的耳廓。
趁着陆赐去外间,沈良沅拉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又扇了扇自己的脸,但感觉好像没什么用处,从刚刚与陆赐靠近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热浪开始,她就跟着热起来。
她隐约能明白是为什么,但沈良沅娘亲去得早,新婚之夜一些私密的事情都是章嬷嬷与她说的,却也没说得过细,这都是她半蒙半猜的。
所以新婚之夜,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她胡思乱想着,陆赐也很快就从外间回来,这次手里拿了一碟桂圆红枣,这些是要撒在床上讨个早生贵子的好兆头。
沈良沅一看脸更红了,但她得跟陆赐一起做这个。
忍着害羞撒了一半时,身边陆赐突然不动了,他好像凝神在思考什么,然后突然问沈良沅:“你饿么?要不这半碟我们吃了吧。”
沈良沅:……哈?
陆赐直言:“感觉撒了挺浪费的。”
沈良沅:王爷这么节约的吗……
“而且我刚刚看过,外间只有几块小点心可充饥,你还得在这儿坐到傍晚,还是多吃一点。”
陆赐想着,外间那点东西,也不顶饱啊。
沈良沅怔了一下,终于“噗”的一声轻轻笑了。
虽然有点离谱,但也罢了,就当王爷是在关心她吧。
于是,两人又默默坐回床上,抱着半碟红枣桂圆吃完了。
王府娶亲,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来庆贺,陆赐需要出去应酬,在把最后一粒红枣递给沈良沅后他便起身准备走了。
沈良沅下意识地想叫他一声,却不知为何没有叫出口,反倒是陆赐走到屏风那处时脚步一顿,回了头。
他想了想,与沈良沅道:“一会叫丫鬟把窗户开一些吧,屋里太热了。”
沈良沅一下摸上自己热意翻涌的脸,又看着陆赐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了片刻。
什么太热了,他看不出来自己是因为害羞吗?
蓦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沈良沅揉着因顶着礼冠而有些酸胀的脖子,静静地想,大抵是因为王爷其实并不怎么关注她吧,他的心思没在她的身上,自然看不出这些来。
也没什么,陆赐早就与她说过无心娶亲了不是吗?
沈良沅收拾好心情,抬手取下自己的礼冠,恰好这时冬葵也进来了,赶紧过来帮她拆发卸妆。
孙管家给冬葵提了等级,如今她已经是沈良沅的贴身大丫鬟了,除了她和文墨,沈良沅也没有再要其他人。
等把妆卸了,沈良沅轻松了一些,轻轻地靠在床柱上舒了口气。
她不能出屋子,这一个下午怕是只能百无聊赖地等着。
冬葵将外间那一小碟点心拿了进来,怕沈良沅没吃东西饿着了,沈良沅却摆摆手,她不饿,她现在一肚子桂圆红枣呢……
只是在这屋里她不知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于是便跟冬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话。
但冬葵不能在新房里待太久,不一会就要重新去外头候着了,于是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沈良沅一个人。
她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为了打发时间到处看了看,不经意间碰掉了外间书桌上的一封信。
沈良沅赶紧将信捡起来准备重新塞回信封里,却看到了几个字,让她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这是之前陆老爷写给陆赐的回信,里面说了他们的亲事缘由。
沈良沅看着信里所说的这些,这才知道,原来这门亲事其实根本没有多正式,只是陆老爷为了感激他们家,酒后冲动之语。
而那柄匕首也算不得什么信物,是陆老爷赠给他爹娘的谢礼。
这些……陆赐那日来小院都没有跟她说过。
沈良沅看着信里所写,心里不知该作何想,良久后才把信放了回去,默默走到床边坐下。
信中陆老爷说陆赐可以应下这门亲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沈良沅想,陆赐便是听了父母的意思,后来才到小院来找她的吧。
她原以为这门亲事虽然突然,但至少陆赐是自愿答应的,也许是他看她可怜,所以愿意给她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
现在想来,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只是听了父母的话,是个孝顺的儿子,而他对她的那些关心,也都是出于他身上的好教养。
毕竟他是一个好人,若是没有自己的话……
沈良沅坐在床沿低着头,忍不住钻进了一个牛角尖,她心里沮丧得很,又有点难过,明明陆赐应下亲事那日她心里对对未来还有诸多希望。
而现在,这个未来却好像沉重起来,压得她心里闷闷的。
她没有身份,不会琴棋书画,眼界也不高,陆赐会不会有一日突然就后悔了,连那点安稳也不愿意给她了?
整整一个下午,沈良沅脑子里千回百转想了许多有的没的,陆赐推开门时,便见她怔怔地望着一处,双眼无神,在发呆。
他走过去,弯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面露疑惑:“你在想什么?”
“啊!”
沈良沅回神,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差点倒在床上,被陆赐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腰将人带回来。
他站在床前,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微微俯身,静静低头看她。
沈良沅的小手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肩,在那双漆黑的眼里看到自己有点惊慌的脸,喃喃了一句:“你回来了……”
陆赐没说话,搂着她腰肢的姿势也没变,这让他们的距离有点近。
熟悉的热浪翻涌而来,沈良沅忍不住把手撑在了床塌上,身子想往后仰靠一些,然而陆赐的手臂却纹丝不动,直直地横在她的腰后,与她贴的更紧了些。
沈良沅的身子微僵,紧张得连脑子里刚刚那些乱七八糟事情都忘了,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干吗……”
陆赐轻轻偏了偏头,英俊的眉眼波澜不惊,眼底的神色却如海底沉默翻涌的浪,比起往日的沉静肃然,多了些暗色。
他带有薄茧的手抚上了姑娘腰间的系带,与此同时微微抿了抿薄唇,耳廓又红了起来。
“大概是,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之间不沟通的后果是什么?就是对方会想七想八!
我们阿沅,最是多思,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但没关系,以后他们都会成长的!憨憨也会学会哄老婆的!感谢在2022-08-28 14:37:37~2022-08-29 14:0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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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朦胧夜色下,贴满喜字的屋子里龙凤长烛微微晃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屋子里的人却无暇顾及。
沈良沅的脸红得不像话。
她的发已经散了,青丝覆肩,勾勒出纤细玲珑的锁骨,陆赐眸色更暗了些,抽开了里衣的最后一根系带。
他的薄唇堪堪要贴上她的颈侧,羊脂一般的肌肤透出一点淡粉,像桃花的颜色。
沈良沅的心跳如鼓擂,搭在床沿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喜被,紧张得差点忘记呼吸,陆赐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轻轻的颤栗。
红色轻纱床幔描摹出旖旎的光景,一切好像都已恰到好处。
这时外头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陆赐的动作一顿,眼底难得露出一丝急躁,有些不耐地问了一句:“何事?”
谁会在人家洞房花烛夜敲门?
门外是文竹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那个,京中的马大人来了,说有急奏,要马上见您……”
要不然他也不想来敲门的啊!这都是马大人的锅,跟他小小文竹没有一丝关系!
陆赐闻言轻轻皱了一下眉,只能勉强压下心里那股躁意,抬手拉过旁边的锦被将沈良沅裹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会,有点不习惯地抬手摸了摸沈良沅的头,歉意道:“抱歉,我先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你先裹好别着凉了。”
他呼吸间的热意还未褪下,但马大人是皇上心腹,如今带着急奏来双梁,这时候他也不得不去见。
沈良沅的脸还很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呆了一会,直到陆赐摸上她的头才赶紧摇了摇头:“没、没事,王爷若有事便快去吧,既是京中的大人也不好让人久等吧?”
“嗯。”
陆赐起身,迅速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准备离开时复又停了一下,脚步一转回了床边,他给沈良沅掖了一下被角,直到确认她包裹得严丝合缝了,才出了屋子。
沈良沅被包成了一个蚕宝宝,静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现在该干什么呢……睡觉么?
怎么感觉今日状况百出,好像不是一个好兆头,是不是也预示着她和王爷这门亲事会诸多不顺啊……
沈良沅开始想些怪力乱神之事,越发担忧起一些有的没的。
而陆赐在新婚之夜被迫去了书房会客,心情其实也有点不大好。
他觉得任谁这个时候都会不高兴,全然忘了自己以前根本不喜欢跟姑娘待着,更别说做什么亲密的事。
他陆某人的眼里只有公务和练剑习武。
结果现在公务来了,反而遭了嫌。
顶着冷风到了书房,陆赐让人上了茶,也没有与马大人过多寒暄,既然是急奏,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马大人对这位王爷的行事风格也算了解,当即便拿了封密折出来:“王爷,这是陛下的密折,西境大戎部落来犯,陛下希望你马上带兵前往西境退敌。”
陆赐看着密折里的内容,与马大人口述相差无几,但折中让他从沧州调兵,青州的兵马不动。
这让陆赐微微皱了皱眉。
他在烛灯下轻轻拨了拨茶杯的杯盖,而后沉声问道:“大戎部落不算强盛,兵马也不如我们精良,派离西州最近的守将王将军去也足矣,陛下何故召我?”
也不是陆赐自大,而是大戎国力如此,让他去确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况且,皇上还不让他用青州的兵。
他觉得不合常理,也怕有什么隐情,遂有此一问。
马大人果然沉默了一瞬,片刻后他的声音压低了些,面色沉重:“王爷,陛下近日突发头风之症,龙体欠安了。”
“什么?”陆赐闻言眼神一紧,“陛下身子一直康健,怎么会突发头风?御医怎么说?”
皇上身子出问题,这可是大事。
马大人轻轻摇了摇头:“几位御医轮番看诊,都只说是操劳过度,用药后陛下情况也已经有所好转,但事发突然不敢掉以轻心,神机营已经在秘密调查了。”
“王爷,京中这些时日朝局有些紧张,大戎虽不足为惧,但陛下依然下旨让你去,一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另外……便是希望你将沧州的兵收入麾下。”
说着,马大人拿出一枚虎符,放在了桌上。
大庸一共有六枚虎符,相对应六个拥有大量屯兵驻地的州府,其余地方少量兵马统归兵部调配。
这些虎符皇上手里有四枚,另外两枚,一枚在陆赐手上,掌青州兵马,一枚在上京骠骑大将军赵衡天手上,统京州大军。
现在,皇上把沧州的虎符也给了陆赐。
陆赐看着那枚虎符,眼神在摇曳的烛火下明暗难定。
难怪马大人一到双梁就急着要见他。
一个帝王若是分出手里的一分兵权,那必意味着时局或有所动荡,即便京中现在表面平稳,但陛下应该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突发的头风之症不简单。
皇上将沧州的兵给他,是为了留一个后手,他对陆家一直是信任的。
陆赐收下虎符,又问:“这虎符的事,除了大人你,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马大人道:“王爷放心,再无其他人知晓,陛下另外写了圣旨下到沧州让王将军配合你调兵,对外说的也是沧州离西境更近,用沧州的兵更方便,陛下希望王爷此番速战速决。”
“好,”陆赐点点头,“我知道了。”
马大人话已带到,心里放松了些,他喝了口茶,又道:“那明日我便与王爷一同去沧州传旨。”
陆赐闻言默了一下:“明日就走?”
马大人:“对,毕竟要速战速决,以免京中又有什么变故,今晚我会把大戎一些具体情况和西境的地形地貌与王爷详说……”
话到这,马大人突然有点同情起陆赐来,王爷今日这洞房花烛夜怕是要泡汤了,也是太不赶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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