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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钟情(槐故)


郑雪雁置若罔闻地迈步进来,“你上次为了钟吟,把子仪一人丢在浦东,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走,我们现在就去陈家,子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哄哄就好了。”
林弈年没有吭声。
见他坐着不动,郑雪雁脸色焦急起来,“小年,年三十的时候你忘了?老头可是打算把你表哥下派去了邻省,等着混资历提拔呢。”
“哪怕郑家那几个都是草包,但他们姓郑。谁让你爸不争气,你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
“妈。”林弈年神色厌倦,“我有点累了。”
“下次再说,好吗?”
“清姐,”白帆嗓音低低地响起,几乎是六神无主,“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天晚上回来,吟吟就大病一场,现在瘦得都快没形了,就因为我不同意那件事,”说起这个,白帆的眼睛又湿润起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顾清的心也随着她的话而牵动,叹口气,“小帆啊,你也是太操心了。”
听见声音,正在下楼的易忱顿住脚步,神色有了些波动。
“弈年多努力一孩子,家庭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吟吟都因此生了场大病,这可不是一般的喜欢啊,你何必要拆散呢。”
她竟因为林弈年而生病。
易忱全身发冷,胸腔再次传来那种缓慢又悠长的闷疼。
“这小年轻就是这样,你越阻碍,他们感情还越深。”顾清说,“你索性放开,让他们自己处理问题,不好吗?再说,你担心的事儿不还没发生吗。”
白帆揉着额头,终是轻轻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孩子越大越管不住。”
电话毕。
顾清放下手机,瞥了眼站在楼梯前,像座石膏的儿子。
从那天晚上开始,这小儿子便像鬼上了身般,整天魂不守舍,用脚想都知道是被吟吟拒绝得门都没有。
“听到了没?”顾清敲敲桌子,试图让他清醒,“人两个情比金坚,有你掺和的份吗?”
易忱满身的低气压。
“他们俩不合适。”
“哈。”顾清听笑了,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俩不合适,你合适是吧?你照照镜子,你这狗脾气,哪点值得吟吟喜欢你?”
“你要学到弈年半分,都不至于现在这样。”
易忱瞳孔地震。
语气荒谬:“我凭什么学他?”
“他体贴,细心,温柔,你哪样有?”
“我——”易忱梗着脖子。
“行了,别杵这里,”顾清不耐地挥手,“我看电视呢。”
[tmd我之前怎么说的?]
[让你先潜伏着,伺机而动]
[直愣愣扒拉上去让人姑娘分手和你谈?]
[这不神经病吗]
[人不和你绝交和谁绝交?]
回到房间,易恂的消息一条条发来,火上浇油。
易忱扫一眼,烦躁地把手机扔旁边。他倒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长长吐口气。
后悔药在哪买。
顾清的话,白帆只听进去一半。
毕竟她养两个儿子,而她只有一个女儿,哪里能真正感同身受。
单独将林弈年约出来的事,她谁也没有告诉。
对面的年轻人,姿容清落,不卑不亢。
一见到她,便礼貌站起身,“阿姨您请坐。”
白帆颔首,放下手中的小包,坐下,微笑着提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聊天,不要告诉吟吟。”
林弈年起身为她倒茶,“我明白。”
白帆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知道我来找你,是要说什么吗?”
她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哪怕面上表现得再平稳,终还是年轻,放在桌上的手指已经用力着蜷紧。
“有一些猜测。”他垂下头。
倒还算冷静。
白帆指尖敲了敲桌面,开门见山:“我只有吟吟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玉养到大,不说让她找个多富贵的人家,至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林弈年抬起头:“我不会——”
“你不会,”白帆笑笑,“那你妈妈呢?还有你爸爸,以及他在外的那个小家。”
“亦或是,陈市长那个刁蛮名声在外的女儿。”
她每说一句,林弈年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白帆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弈年,阿姨很欣赏你,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他勉力维持着嗓音的平稳:“我明白。”
“能说的我全说了,”白帆扯唇,“但吟吟还是不愿和你分手。”
“所以你呢?能给她什么保证?”
“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保护她。”
“是吗?”白帆不为所动地笑了下,“你拿什么护住她?”
林弈年沉默着,头一回,语言贫瘠到说不出一个字。
“我会努力的,阿姨。”
他停顿,头一次觉得他的话是这般无力,艰涩道:“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好,”对面衣着精致的女人终于露出很淡的笑容,缓和语气,“记住你今天许下的承诺。”
“照顾好吟吟。”
元宵节晚上,钟吟收拾行李,准备赶次日早的飞机。
卧室门被敲响,钟正钦温和的嗓音传进:“囡囡,爸爸可以进来吗?”
钟吟忙上前,打开门。
钟正钦进门,坐在她的梳妆镜前,笑着看她:“这一走,又要暑假才回家了。以后,爸爸见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钟吟看着他,有些鼻酸地说:“哪里的话,只要爸爸想我了,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回来。”
钟正钦被逗笑。
安静了一会,他温声开口:“囡囡,你也别怪你妈妈。”
“最舍不得你的,还是她。”
“我明白。”钟吟轻声回应。
钟正钦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和她耳语:“这次回学校,放心和那个男孩子相处。”
钟吟抬起眼:“妈妈她——”
钟正钦冲她眨眨眼,“答应了。”
钟吟:“真的?!”
“嗯。”
不过,白女士素来要面子。
送机这天,她带着墨镜,满脸高贵冷艳。
一直到她快上飞机,都不肯主动表现出一丝答应的痕迹。
冷不丁的,钟吟摘下她墨镜。
正对上她通红的双眼,“是不是又偷藏小珍珠了?”
白帆嗔怒地拿回墨镜,伸手掐她脸颊,“再戏弄你妈妈试试?”
母女俩对视一笑。
“妈妈,我走了。”她眉眼染上不舍,上前抱住白帆,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钟吟只是睡了一觉。
一睁眼,飞机已经落地京市。
时间迈入二月,京市仍被连绵不绝的白雪覆盖。
冷空气入肺,钟吟顿时精神了大半。
“是不是冷?”林弈年替她收拢衣领,另只手将她的手指放进大衣,替她暖手。
钟吟:“现在不冷了。”
寒假的一个月,明明同在沪市,但见一面却比异地还艰难。
此刻,真正和林弈年并肩走在一起,这种“她在恋爱”的实感才渐渐落地。
一路回到学校。
开学日,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到处都是鲜活的面庞。
林弈年替她将行李拿到了寝室。
和易忱不同,认识林弈年的人可就太多了,投过来的视线林林总总。
钟吟也不避讳地回看过去。
“我先回去打扫一下寝室,”临走前,林弈年和她说,“晚上再一起吃饭?”
“好呀。”钟吟点头。
他笑着揉她脑袋,“对了,给你室友们都带了点特产,晚上你带回去给她们尝尝。”
钟吟噗嗤一笑,“怎么,想收买她们呀?”
“对啊,”林弈年弯腰,“让几位军师们平时嘴下留情。”
“腐败,太腐败!开始搞贿赂了是吧!”
晚上,郭陶几人回来,看到桌上钟吟拿回来的糕点,叽叽喳喳讨论开。
“我们是这种腐败的人吗!”
钟吟被逗笑,伸出手:“看来你们很坚定,那把东西还给他?”
“那还是不麻烦了。”几人瞬间变了副嘴脸:“我看林弈年这小伙子不错。”
“通情达理。”
“体贴细心。”
“你赶快嫁了吧。”
钟吟:“你们这几个叛徒!”
“论坛都讨论开了,说你俩一个寒假,竟然还没分手。”
“诶,还有人讨论易忱和林弈年有没有兄弟反目呢哈哈哈哈!”
“对了吟吟,易忱呢?他还在生气啊?”
钟吟脸上的笑意停顿,慢慢收起。
“不是吧?”郭陶翻白眼,“一大老爷们,还在气呢?”
钟吟收拾衣柜的动作越来越慢。
这段时间,她刻意避免想起他。
骤然再听到易忱的名字,她的心中依然还是会泛起酸涩的涟漪。
她定下心神,及时刹住车。
强自镇定下来,继续叠衣服,云淡风轻道:“我和他不联系了。”
“啊?”
寝室几人都愣了。
郑宝妮直来直去:“你俩关系那么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郭陶也发懵:“不会吧!就因为这个绝交了?他也太小心眼了吧!”
“不是的。”
她压低声音:“不是这个原因。”
“算了,”钟吟掩住神色,阖上衣柜,“不提了。”
“忱忱忱哥!”
另头,程岸看着推着行李箱进寝室的易忱,激动地喊出声。
他还在洗着衣服,顶着满手的泡沫,直直给了易忱一个拥抱:“想死我了!”
易忱闭眼,压着火:“你再把泡沫蹭我身上试试?”
程岸讪讪笑两声,收起爪子,开始喋喋不休:“你期末就没住寝室了。这都快俩月没见了,这不一时情难自禁。”
“……”易忱面无表情,“别挡道,边儿去。”
“哦对,年哥第一个来,已经把寝室都打扫干净了,还帮你把桌子都擦了。”宋绪说,“你太久没回来,桌子都落灰了。”
易忱按下行李杆。
垂下眼,好半晌,才问:“他人呢?”
“和钟吟吃——”冷不丁想起什么,后面的话,程岸猛地咽在喉间,“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易忱已经偏过头,不知道听没听见。
程岸和宋绪两人互换了个眼色,两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细节,共同默契地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林弈年推门进来,从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阿忱,你回来了。”
他靠近时。
传来有一股很淡,很轻盈的香气。
是她的身上的栀子味。
易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下意识的反感,让他应激般甩开林弈年的手。
林弈年手指僵着在空中。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抱歉,我忘了。”
寝室安静下来,氛围却莫名紧绷。
程岸缩回脑袋。
就在这时,宋绪打起视频电话,手机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哟,”程岸试图活跃气氛,“你小子,开始在寝室虐狗了是吧!一天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宋绪:“闭嘴吧你。”
“那怎么年哥都不打,就你打。”程岸哼唧道,“就不能安静地谈恋爱吗!”
宋绪的手机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对啊,吟吟,你怎么不和你家弈年哥哥打个电话?”
“放心啊林弈年,特产我们都收到了,钟吟你哪天要?我们打包送过来。”
背景音里,她恼怒的嗓音传来,“郭陶!你再说!”
林弈年颤着胸腔笑出声,“哪敢劳烦各位军师,我上门自取。”
一片吵闹声中。
易忱也没收行李,一声不吭地背对着坐下,全身发冷。
紧绷的神经突突跳动。
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坍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瞧瞧,年哥多上道,”郑宝妮扒拉着史安安,凑到镜头前,“小宋同学,听到没?下次给我们多送点零食,我们也把安安送货上门!”
寝室里笑声一片。
钟吟却有些心不在焉,朝史安安的屏幕扫一眼。
她早已经做下决定。
林弈年在寝室的时候,不会和他打电话。
最好,彻底淡在易忱的生活中。
这样于他们二人都好。
她沉默着,不再参与对话。
短暂的周末过去,周一全校开课。
钟吟的生活也步入正轨,恢复从前的作息,早起去燕名湖练早功。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清晨天色便已经敞亮起来。
手机叮咚一声。
是林弈年给她发了早安。
钟吟也刚好吃完早餐,弯起唇,低头回复消息。
发完,她开始提气息,做练功准备。
在钟吟发出第一个音节的瞬间。
后面的梧桐叶林,易忱倏地睁开冷倦的眼睛。
透过树林影绰的枝丫,看向她的方向。
她的嗓音时隐时现。
他六点就来了。
心终于在她到来的这一刻,安定下来。
他还是困,头往后仰,手盖在眼睛上。
不知过了多久。
太阳穿透云层,洒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她的声音突然停歇。
一道脚步声传来。
察觉不对,易忱睁开眼。
正和不远处,背着书包的钟吟对上视线。她看着他,瞳孔轻动,唇线也慢慢抿直。
“弈年,我等会和你说。”钟吟手指蜷紧,下意识挂了林弈年的电话。
两人面对着面,谁也没先说话。
终是钟吟先移开眼,语气很淡,带着疏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忱目光随她挪动。
“因为。”
他停顿着,“我想看你一眼。”
想得快要发疯了。

一如被搅乱的心池。
“不要这样,”最后,钟吟有些崩溃地说,“易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易忱嘴角扯起很淡的弧度。
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在犯贱。
但目光仍生了根般,凝在她眉眼。像被下了蛊一般。
连看她为他为难纠结,都能引起他隐秘的满足欲。
“钟吟。”他提醒她,字字清晰,“我没有打扰你们。”
言下之意。
既然没有打扰,她也无法左右他做什么。
钟吟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他也定定望过来,目光带着少年的热烈,毫无保留。
她心中重重一跳,突然很是恼怒。
无赖!犟种!
胸中慌张像是气球般胀大,钟吟再也没法待下去,冷着脸丢下一句:“随便你。”
她落荒而逃般,几乎是跑着离开。
她拒绝起人来,轻车熟路,走得头也不回。
周围重归安静,易忱怔忪着。
自嘲地垂下脸。
一连几天,钟吟都没再去燕名湖。
对易忱,她束手无策。
其中原因,她不敢深思,甚至无法向任何人提起。
傍晚,她从广播站结束广播,和林弈年去食堂吃饭。
因为心里压着事,她有些上火,嗓子也不太舒服。
路过饮品店,林弈年买来的蜂蜜水放在她手边,“润润嗓。”
他总能多想一步,细致入微。
钟吟微笑着接过。
两人面对着吃饭。
钟吟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碗里的馄饨。
“吟吟。”林弈年冷不丁唤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说。”
“没什么,”钟吟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林弈年看着她,担心地问:“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哦,不用。”钟吟垂下眼,“可能是刚开学,不是很适应,早点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他点头。
愧疚感涌现,钟吟低头喝汤,忽而听林弈年说:“上次十佳评选后,有教授很欣赏阿忱,帮他申请到了一笔五万元的创业资金。”
听到易忱的名字,钟吟拿着瓷勺的手指一顿。
“哦,”她埋着头,面上不显,“那恭喜他。”
“吟吟,”林弈年看着她,轻声问,“还记得上次电话里,我和你说想继续走专业吗?”
她一愣,抬起眼睫,“我记得。”
“这一年,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太多精力花在专业上面。”他伸手握住她,“现在我要更专注地去学习。”
“吟吟,我想和和你一起。”他望向她的眼睛如水般温柔,里面有熟悉的意气风发。
钟吟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一刻,她的胸腔被熟悉的悸动填满,终使得她焦躁的情绪重新安定下来。
她回握他手,重重地嗯了一声。
[哎呦不错哦,情场失意,事业得意也行啊]
得知他申请到了创业资金,易恂还特地发来消息调侃。
易忱瞥一眼,爱答不理地回了个标点符号。
有钱有个屁用。
身边就没一个能干事的。
唯一一个他能看上眼的——易忱瞥了眼斜对面的书桌。
林弈年正在翻书。
他知道林弈年有看外国名著的习惯,书架上除了教科书,就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文学书。
就知道看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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