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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禅院家(九枝猫)


“我出门啦!”
“我出门了。”
我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内心被甜蜜温馨填充得满满的:“嗯嗯!”
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开始做家务。
将阳台晾晒的衣服收下来,迭整齐,又把新洗好的衣服晾晒上去。然后回客厅拖地。期待时间能在做家务中流逝,然后津美纪和伏黑惠会突然推开门,喊一句:“我回来啦!”
我在厨房洗碗。
但忽然感觉眼前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暗处,一个穿着黑白僧服的白发少年从里走出,他抬手幻化出一把冰刃,走进厨房。看着瘫软在地的黑发少女,他在她身前蹲下,捏住她陷入昏迷的脸打量了下,确认就是她后,便想将冰刃刺入她心口。
可眼看冰刃就要刺进去,他的左手却忽然失控,紧紧抓住了拿冰刃的右手。
他咬牙,一张清秀的面庞上满是阴狠杀意:“我在帮你报仇,不是吗?”
但左手却将他的右手越抓越紧,直至最后右手都汨汨渗血,冰刃倏忽脱手,反射回来,将他的右肩钉在了墙上。
“混账东西。”
他愤愤地将冰刃从肩上拔出来,最后看了陷入昏迷的少女一眼,跳窗离开了。

“奈穗子姐姐醒了!”
我迷迷糊糊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夕阳的光已经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会,直到听见津美纪的声音才彻底清醒。我这才发现我是躺在沙发上的,我明明记得我还在厨房洗碗……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伏黑惠听见了津美纪的声音,从板凳上跳下来,来到客厅,也围到我身旁来。
津美纪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奈穗子姐姐,你怎么昏倒了?”
我揉着脑袋坐起来,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昏倒,正想胡乱找个理由。伏黑惠便率先替我答了:“是因为太饿了吗?”
他眉头微拧着,伸手轻轻捏了下我的脸颊。
他用的力道很轻。
我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问我:“我和津美纪去上学后,中午你都没吃饭的吧?”
我眨巴了下眼睛,辩解:“有吃……”
“冰箱里食材减少的程度,根本不像是你中午有吃饭。”
我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脸,垂下脑袋,听训。可能是我没上过学,而伏黑惠上过学的缘故?很多时候被他训话,我居然真的会认真听。而不是像对待一个小朋友一样敷衍。而且上次悟少爷来,他跟伏黑惠相处,也会让人感觉年龄小了一轮的伏黑惠要比悟少爷成熟稳重。
之前偶然间陪津美纪玩游戏的时候,听津美纪说过。
伏黑惠的爸爸没跟津美纪的妈妈结婚之前,是单亲,一个人带伏黑惠,但也只有伏黑惠两岁之前还算经常回来。两岁之后,他就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所以伏黑惠很小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像津美纪,她是近一年才开始逐渐适应没有大人照顾。
“今天晚饭我来准备,你好好休息吧。”伏黑惠说完这么一句,就又回去厨房做饭了。
津美纪戳戳我。
我侧头,看向津美纪。
津美纪趴到我耳边来,“小惠生气的时候,是不是挺吓人的。”
我缓慢眨一下眼,也趴到津美纪耳边,“是挺吓人的。”
津美纪继续趴我耳边:“奈穗子姐姐你不知道,上上上上次五条先生来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将面包屑掉到了他的作业本上,小惠发的火比刚才还大,五条先生都被小惠说懵了,结结巴巴道歉。”
悟少爷会道歉?
我感到很新奇。对于悟少爷收养这两个孩子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是悟少爷心血来潮,就像之前住在夏油杰寝室时那样,像逗猫逗狗般兴趣来了就关注一下。因为我在这个家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悟少爷好像就来了那么一次。
却没想到……
他还会道歉的吗?
明明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大少爷,继承了祖传术式,是百分之百的未来五条家家主。身份上跟直哉少爷不相上下。如果是直哉少爷的话,即使是他发现自己错了,也是会强行将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并用很残忍的手段折磨对方,逼迫对方承认是自己错了。
但悟少爷却……
我小声:“小惠对你发过脾气吗?”
津美纪努力回想了下,然后重重点头,“好多次!”
“你们说悄悄话的声音未免也太大了点。”——厨房传来伏黑惠声音。
我和津美纪紧急闭嘴了。
因为心虚,津美纪还突然很大声的找我聊天:“奈穗子姐姐!你今天帮我扎的头发班里好多同学都很羡慕我,说很好看。”
“这样吗?”我笑着看她,“那太好了。”
津美纪眼睛亮亮的问我:“明天早上,奈穗子姐姐可以还帮我扎头发吗?”
“当然可以。”
我们玩了会翻花绳的游戏,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过去,伏黑惠做好了晚饭。食材比以往都要丰富,份量还大了一倍。
我刚吃完一碗,碗就被伏黑惠拿走了,又帮我盛了一碗。
我揉揉有点鼓起来的肚子,只好继续吃。
然后伏黑惠又帮我盛了第三碗。
我摸一摸已经鼓成球的肚子,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但顶着伏黑惠安静的凝视,我最终还是埋头吃掉了。
好在这次他没再帮我盛饭,而是收拾掉碗筷去厨房洗掉了。
我想帮忙。
但他拒绝了,说让我好好休息。
而且隔天中午,伏黑惠居然还特地从学校跑回来,监督我做饭,然后吃掉。等亲眼看着我吃掉饭后,才又急匆匆往学校的方向跑。
好……好温暖。
我能被他们收留,就已经要感恩戴德了,居然还能被那么关心。津美纪那么温柔,可爱,伏黑惠也只是看着不太爱笑而已,都是很好、很轻易就能令人感到温暖的孩子。
可这样温馨的日子,却总有一天要结束。
距离当初约定的半个月,越来越接近了。越是靠近,我越是过得小心翼翼,对于接收到的幸福,像藏珍宝似的藏在心里。晚上睡前,翻来覆去的拿出来回味。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津美纪应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要走,跟我相处时一如往常,我看着她写完作业,又陪她玩了会翻花绳之后,她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越来越拘谨了,坐在沙发上,像等待判决书的罪犯一样沉默着低头玩手指。
伏黑惠走过来,递给我一迭现金。
我垂着脸接过来。
但很快,我就震惊住了,因为这些钱根本不是当初约定好的900日元,而是差不多有五万。
我立马抬头,看他。
伏黑惠一如往常没什么大表情,“九百日元,根本去不了什么地方。这些钱你拿着,如果到地方了暂时没住的地方,也能起到些作用。”
“但是……”
“你明天再走吧。”见我想说拒绝的话,伏黑惠率先开口打断了我。
我呆呆的:“诶……?”
“明天周末,学校不上课。我陪你去找货车吧。现在时间太晚了,能不能找到不说,你单独出去也很危险吧?”
“噢……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回房间睡觉了。”
交代完最后一句,伏黑惠完全不给我说五万日元事情的机会,就上楼回卧室了。
听着楼上传来的房间门被轻轻叩上的动静,我低头,看向手里的五万日元。不是那种一万日元一张的,而是零零散散的散钱凑齐的五万日元。
虽然伏黑姐弟被悟少爷收养了。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伏黑姐弟除了买菜吃饭和日常交通外,并没怎么用过悟少爷打来的钱。
而且每日所花费的费用,伏黑惠还会记录在一个本子上。
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打算日后把钱还给悟少爷的吧,才会这么克制花销,却一下子给了我这么多钱……
被两个孩子这么照顾什么的,真的好丢人。
我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还是决定只拿走九百日元,剩下的钱迭好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换上我之前那身白裙子,把津美纪妈妈的衣服脱下来,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的架子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个家。
能被他们收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其他的我不敢奢求。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九百日元,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现在还没到午夜十二点,街上还有不少年轻男女跟摊贩。出来前,我将身上的裙子的一片裙摆剪开了,做成了一个很简易的口罩,不是很担心会被人看到脸。
我之前有跟佐藤少爷去找过货车司机,后来独自在东京逃亡时,也曾躲在货车里睡过一晚。
所以我对于什么地方有货车稍微有所了解。
问了路人之后,我就朝那种比较偏僻、能停放大车辆路段走去。由于是夜市街铺的后门,没什么人,路灯不是特别亮,四周黑黢黢的,但果然停放着三辆货车,有四五个中年男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在打牌。
闹哄哄的,烟味酒味很刺鼻。
我犹豫了一会。
之前去找货车司机交谈的事,都是佐藤少爷做的。
他一般会让我等在路灯下,然后他独自到那些人面前,跟他们交流。期间,如果有注意到有人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佐藤少爷还会不动声色地将那人的视线挡住。现在,就我一个人……
佐藤少爷,我该怎么做?
我将那九百日元攥得很紧,揉啊揉,直到那伙人注意到我,率先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才总算打定主意,唯唯诺诺地问:“你们、你们有人要去香川吗?”
“香川?”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用胳膊肘抵了抵旁边的,“你不是打算下趟货去那边的吗?”
“是啊。”
见此,我立马露出惊喜表情:“可以带上我吗?我可以给钱的。”
“钱?”那个男人站起来,往我这边靠近。我下意识双肩一颤,就往后退了两步,但我知道自己如果想要离开这片地方,就一定要鼓起勇气来,所以就又停住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地站在原地,等他过来。他在我跟前站定,问我,“你给多少钱?”
我把钱递给他看。
“就九百?!”他声音陡然拔高。
我吓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连忙说:“我只有这么多钱,拜托你了,能不能带我去香川。”
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开始在我身上打量,“戴着口罩,别不是干了什么被通缉的事要逃命吧,就这么点钱我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我立马紧张着说:“没、没被通缉。”
直哉少爷虽然与警方那边有所联系,警方也在抓捕我。但我的照片名字之类的一直未被公布,只是说有一个十七岁的女人在杀人逃逸。
“你一直戴着口罩,没看过你的脸,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通缉犯?”男人咄咄逼人。
与此同时,跟他打牌的那些人也看热闹似的围了过来。
那么多人,都比我高。
烟味也好呛人……
我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腿很软,想拔腿就跑都做不到。明明佐藤少爷跟那些人交流时,那些货车司机也是这般,那么多人,那么多烟雾,佐藤少爷都可以做到镇定自如地跟他们交流,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因为恐惧,我浑身颤栗,大脑也没办法像往常那样正常思考。下意识就顺着他话的意思往下做了,我把,口罩摘下来一点,给他们看,“我、我不是通缉犯的,拜托你,带我去香川吧,如果这些钱不够,等到了香川,我会想办法赚钱还给你的。”
那些人的眼睛顿时粘到了我的脸上,这种眼神,我十分熟悉……
我抖着手赶忙将口罩重新戴上,捂得严严实实,“那个,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走什么,我又没说不同意。”
一只手朝我的肩膀抓来,我吓得大叫一声,把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剪刀拿出来,刺进那人的手掌。
“啊——!”
那人惨叫连连,捂着手在地上痛苦打滚。
他的其他伙伴看到了,连忙上去查看他的情况,随即就气愤地想来抓我。这时候,我一直僵硬着的腿也恢复些了,我双手抱着剪刀就跑。
但他们速度很快。
一个人的手从我身后伸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想抢我手里的剪刀。我一口咬上他的手,用很大的力气咬,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察觉到他抓我胳膊的手松开些后,我就一把甩开他,将剪刀朝他刺去。
他下意识想躲,结果将另外两个追来的人的路给拦住了。
我趁此机会,拼了命地逃。
逃到夜市里后,那几个人就不敢追过来了。我拼命平稳住呼吸,佯装很淡定地走着,但我身上的裙子和被我藏在口袋里的带血剪刀,还是使我成为夜市里引人瞩目的存在,不多时,我就注意到几个禅院家的人。
他们也注意到了我。
我埋着头,转身就逃,七拐八拐到我都记不清路之后,我躲在了一个小巷里的废弃巷子里。
我听见嘈杂的脚步声靠近这边,内心不断祈祷:
发现不了我,发现不了我……
但他们的脚步还是逐渐朝箱子靠近过来。
我再也压抑不住,眼泪顺着我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滚。
好蠢,我好蠢。为什么总是会这样。自从逃离禅院家之后,这么久过去了,我的日子还是没有变好,永远在被喊打喊杀,永远在逃,得到的温暖也都是一碰即碎的,到底为什么……
我好想佐藤少爷。
我一个人根本不行,我对外面的世界一窍不通。什么新干线,我根本没靠近过,电车也只坐过一次,赚钱的方法只知道捡瓶子和废纸,偷看津美纪和伏黑惠写作业那么多次,还是只认得那三个字。如果佐藤少爷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不会这样的。
“我看着她往这里逃的,这是个死胡同,仔细搜搜。”
要没希望了吗?
要被抓回去了吗?
要不干脆就用这把剪刀在这里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吧。
但……但我下不去手。
我根本做不到了结自己的性命,因为为了自由而逃亡了这么久的我,对自己的性命只会一日比一日更看重。
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井底之蛙般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从未对学习向往过。
如果不是佐藤少爷那次带我出逃,我也不清楚不需要看直哉少爷的脸色过日子是什么感受,甚至很大概率会就那样稀里胡涂地一直活下去,直到直哉少爷厌弃我,将我杀掉。
虽然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最开始的目标,逃离禅院家逃离直哉少爷,过上不用看脸色也能吃饱饭的日子,在小镇的那段日子,和跟伏黑姐弟相处的这段日子,我都得到了这些。但人心都是贪婪的,在那些日子里,我又接触到了家的温暖。我太贪心了,满足之前目标后,现在又想完完全全拥有住那份温馨。
如果……
如果我没有接触到家这样东西就好了,那么说不准我现在真的能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那边有个箱子,还挺大的,不会就躲在那里吧?”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了。
我的确很蠢,对于外面世界的规则和新事物都不了解。但只要不被抓住,能逃到香川那个小村庄,我就总有机会学习,成长起来变聪明,会知道更多的赚钱方法,认识更多的字。如果在这里被抓回去了,那我就到死都是个对现代社会一窍不通的蠢货了。
我将白裙子的衣领用剪刀剪开,露出大片胸脯来。
然后把剪刀藏到身后去。
用当初那个方法吧,对待直哉少爷的那个方法。只是身体而已,反正早在禅院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只要能制造出一点机会就好。
我绝不要坐以待毙。
虽然我的眼泪一直在掉,虽然我的手一直在抖,但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坚强。除了拾荒老人和佐藤少爷之外,再也没有人会……
“喂,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
我瞳仁猛颤。
“是、是五条家的六眼,快走!”
“但奈穗子可能……”
“闭嘴!”
错杂的脚步声闹哄哄的离开了,外面陷入了沉默中。
半分钟过去了。
盖住我的箱子才被外面的人拿起来。
封闭漆黑的空间没有了,月光随着箱子被一点点拿开而照了进来,把蜷缩成一团、满脸是泪狼狈不堪的我暴露得彻彻底底。
悟少爷低头看我一眼后,动作行云流水地将口袋里的墨镜掏出来,戴在眼睛上,然后四十五度仰头看天,哼着不成调的歌(我陪津美纪看电视的时候听见过,是哆啦A梦的主题曲),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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