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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禅院家(九枝猫)


原来私底下,菜菜子和美美子依旧是喊他‘夏油爸爸’这个称呼啊。
我对此,全不清楚。
甚至四个人单独聚在一起,这也是自那夜过后的第一次。
我已经被这个‘家’远远抛下了。
说起来,之所以把菜菜子美美子叫醒,也是因为不想她们跟我这只‘猴子’过多接触吧?
夏油杰好脾气地陪菜菜子和美美子玩了一会后,就找了个理由将她们骗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他。
格外安静。
他蹲在地上,十分有强迫症地将被菜菜子美美子弄乱的地毯理整齐。还有她们刚才拱我怀里睡觉时盖的小毯子,也迭好,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是问:“介意我吸烟吗?”
我摇头。
他点燃一根,很安静地吸烟。呛人的烟雾蔓延到我这边,我低头玩手指,没有说话。直到他再次开口:“为什么要帮他擦手,还冲他笑。”
我满是诧异地抬起头,看他。
隔着烟雾,我们沉默对视,他的眼神很平静,又问:“手帕,你还留在口袋里吗?”
“嗯。”原本打算回到房间丢掉的,但菜菜子美美子来了,所以没顾上。
不过,他居然对这些都很清楚。
想想也是,他可是咒灵操使。盘星教是他的地盘,应该安排了很多咒灵盘踞在盘星教内部,用以盯梢。
今天是我太莽撞了。
他吸完了烟,没打算吸第二根,“为什么?”
我此刻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地摆出温柔和坚定来,冲他说些安抚的话。现在的我对夏油杰的确存有一些感情,这些感情是尽管知道他已经决定抛弃我了,也依旧存在的。毕竟,那段在小镇上的时光,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日子。
我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一如过去那般:“因为他是夏油的家人,所以,我以为他跟菜菜子美美子一样,也会是我的家人。”
他没说话。
而是走过来,将我的外套脱掉,然后连同外套口袋里的手帕一齐丢进了垃圾桶。不等我过多反应,消毒水和除臭剂就朝我喷了过来。
他眉头微拧着,嘴角下拉。
我强忍住情绪,颤啊颤地垂下眼睫。
等差不多后,他总算放松下来情绪。眉眼舒展开,然后拱进了我怀里,他脑袋压在我的肩上,温热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
我一时间真的搞不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被他称之为家人的,和他眼中身为猴子的我,在此一刻,他到底是在厌恶跟嫌弃哪一方。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下来。
房间里没开灯,也逐渐变得黑黢黢。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那个村子112个人,前几天我还是把他们杀光了。”
我“嗯”了声。
“你害怕吗?”在得到我的响应后,他很快就抛出这么个问题。
见我摇头。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移开了掐在我后颈的手,重新懒散散地抱住我:“我去问我爸妈这个问题,他们也是说不害怕我,但腿却一直在抖。所以他们是骗我的。可奈穗子不一样,奈穗子抱着我时,怀抱还是那么暖,在听见我这么说,心跳也没有变快。是完全在接受我吧。所以我相信你。”
我垂眼,又“嗯”了一声。
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拱在我怀里,我抱着他,轻轻摸他的脑袋。可周身却无半点暧昧氛围。
直到天色彻底黑沉下去,时钟“滴答滴答”指向晚上九点,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我的腰保持这个姿势早已僵硬发酸,我才出声:
“夏油,我想家。我们回家吧。”
我不清楚我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可能是他这次没喝醉酒,却还是选择像过去那样抱住我,想从我这里寻求安慰吧。
对于家人之间温馨相处的渴望,使我即使已经失望到丢掉那根发簪,还是又问出这个问题。
但清醒的夏油杰并不像醉酒时的夏油杰那么坦诚。
他沉默着,沉默着,沉默到我以为他睡着了,才从我怀里直起身,摸摸我随便绑在后脑的长发,他散下来,五指抓一抓,帮我编了个垂在左肩的麻花辫。其后,冲我露出一个随和的笑,答非所问:“头发,好乱。我不帮你绑发,你都不会打理的吗?”
“那我安排一个擅长绑发的人来照顾你吧。”
——他没说,会像之前在镇子上相处时那样,每天抽空来帮我这种话。
我知道了答案。
那天过后,夏油杰就限制了我的出行。
每天,我都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没再来看过我。
他安排过来照顾我的,是个十八岁的女性。
比我大一岁。
却长得很显小,如果光看外表,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猜她只有十五岁。她虽然没有术式,做不到祓除诅咒,却能看见诅咒,在夏油杰眼里不完全算是猴子。应该是被夏油杰交代过什么,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都不理会我。
直到有一日,我的胳膊被桌角磕碰到青紫。
她肉眼可见地慌了下,赶忙拿来外伤膏,帮我涂抹,每涂抹一下,都很紧张地问我:“疼不疼?这个力道会不会太重了点?”
我笑着摇头。
见她松口气,我歪着头,用有些好奇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眼睛微睁,随即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接下来不管我再说什么,她就又恢复了守口如瓶的状态。
每次都需要我主动弄伤自己,比如不小心磕碰到什么,亦或者被剪刀弄伤手指。她才会着急地跟我说话。
慢慢的,她也发现了我在故意这么做。
又一次,我的手指被仙人掌的刺弄伤时,她一边帮我拔刺,一边问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我笑容有些尴尬和落寞,垂着头,声音弱弱的:“抱歉……我只是,太寂寞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吧?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比自己身体更重要的了不是吗?而且,会很疼的吧?”因为生气,她声音稍稍有些大,随即就又慌乱起来,眼神很惶恐、一副害怕我惩罚她的模样望着我。
毕竟,我的身份在盘星教虽然有些不上不下的,但没有人敢质疑我在教主心中的地位。
我依旧笑意盈盈看着她,“虽然的确很疼,但每次看到你那么紧张地安慰我,多严重的伤都一点也不疼了。”
她有些呆呆地注视我,脸一点点红起来。
她快速垂下头去,帮我处理好伤,结结巴巴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说了句“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去取晚饭”,就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再相处时,每次与她对话,十句话里,她会回复我四五句。
再渐渐地,变作有问必答。
她帮我绑好头发,我通过镜子看见身后的她。她此刻也在通过镜子看我,我们的视线出乎意料地对上了,她呆滞一下,随即快速垂下头去,红着耳朵不敢看我。
我转过身,看她,问:“今天外面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们关系变好后,我最常问她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回答,说是食堂的阿姨十分看人下菜,给他们这些没有术式的人打饭只打一勺,还手抖。但一看到那些有术式的人来食堂吃饭,不仅不手抖,还每样菜都打两勺。
她又说,菜菜子和美美子因为完不成作业,被教主克扣了零食。哭得伤心欲绝要来找我告状,但被拦住了。
她吐语如珠说了一连串,最后,她说。
教主大人明天要外出传教。
——是吗?
我笑容不改,但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落寞,“好羡慕你啊,小杏。”
她有些不解。
“每天都能碰到这么多好玩的事,能肆无忌惮地跟好多人聊天,能到处走动,不会像我这样被困在房间里。”我低头,玩手指。
我身旁沉默了一会,才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因为什么事,惹怒教主大人了吗?”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教主大人忽然就限制你自由了?”
“可能是因为……”我笑容有些苦涩,“可能是因为我是非术师吧?菜菜子美美子那天来,我抱着她们睡了一会,被教主大人看到了。可能是不希望我再跟菜菜子和美美子接触。”
“现在外面到秋天了吧?”
“好想出去看看。”
夏油杰讨厌非术师这件事,在盘星教的术师里,有目共睹。
大家原本都以为我是特殊的。
虽然是个非术师,却被夏油杰照顾得很好。
但小杏对于这件事的看法,现在应该会改变了吧?我不担心会不会有夏油杰的咒灵在角落里监视我,因为小杏能看见咒灵。
过了好久好久,小杏才开口,声音很坚定:“要不,等明天教主不在,你扮成我出去吧?”
根据小杏所说。
咒灵操术,虽然能将咒灵为自己所用,却并不能与咒灵视觉共享、声音共享、感官共享。他只能监视到诅咒是否被消灭,以及获得诅咒传达给他情报。
只要让诅咒认为我还在房间就好。
小杏换上我的衣服,我换上小杏的衣服。
离开前,小杏紧张兮兮的反复叮嘱:“教主大人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就回来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回来。”
“而且为了避免有人冒充的事发生,每个教徒的身上都会有教主大人的诅咒,如果没有诅咒的气息在盘星教内就会寸步难行。那个诅咒虽然只有四级,无法做到监视,但却会分辨声音、气味和术式残骸。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马通知教主大人。我不会术式,给你的这件衣服上也有我的气味,所以不用担心,但你千万千万不要说话。”
我朝她笑笑。
她便朝自己后背抓去,然后放到我的肩上。
我感觉肩上一沉。
她朝我挥挥手,我也再次点点头,离开了。
我并不觉得依靠这样一件衣服,我就能逃出盘星教。我连盘星教外面是深山还是城市都不清楚,贸然出逃,只会有轻而易举就被抓回来这一个结果。
届时,被触怒的夏油杰。
会选择掐死我吧?
所以我这次出去,是为了探查地形。
可能是觉得我只是个普通人,一旦被用这种方式困在房间里,就毫无办法,所以夏油杰对我这边的看管实际上很松懈。
我不认为自己这次能探查出什么。
但只要我还不是最后一个非术师,我就能一直探查到出结果为止。
我来到信徒聚集的地方,通过他们的聊天,得知盘星教好像是建在某一所镇子上的。但每天来参拜的,可不止镇子上的人。
下午五点很快就逼近了,我计算着从这里回到我居住的房间需要多久。这对我很重要,以后再出来探查时,可以帮助我更好地利用时间。
我没有手表一类的东西,只得埋头数脚步。
猝不及防下,我撞上一个人的后背,往前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被那人抓住胳膊,我才成功稳住身形。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慌。
我连忙抬起另一只胳膊,挡住脸。
可在感受到抓我胳膊的那只手毫无温度后,我内心的慌乱,就又被其他东西替代了。
我放下挡脸的手,看眼前的人,果然是那个奇怪术师。
他比我高半个头。
看起来很瘦弱,却很稳地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摔倒。
依旧是那天那个装扮,黑色的卫衣帽将他上半张脸遮得很严实,在我抬脸的那一刻,我清晰听见了他凌乱的心跳声。
他张张嘴,想跟我说话,但他应该很少开口,声音好半天都发不出来。
原本以为被夏油杰关住这么久,他早就忘记了我。蛊惑他带我出逃的计划要没有可行性了。
却没想到,他还记得。
可见平时真的很少被人关心啊。才会像我一样,只是被夏油杰简简单单一句‘我们是家人’而欺骗得那么彻底。
“教主大人回来了!”
听见远处信徒们狂欢的声音,我肉眼可见地无措起来,很恐惧,像是畏惧‘教主大人’到了骨子里,与此同时,我不小心将袖子往上蹭,露出了我之前为了故意跟小杏说话,而弄伤自己很多次的胳膊,青紫青紫的,痕迹还没消。
他看愣了,盯着我的胳膊发呆。
我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一张纸条塞他手里,扭头就跑。
他没阻拦我。
至于那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是我仅会的三个字之一:
我携带这个出去,原本也只是想有备无患。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起到作用。
我回到房间,跟小杏换回衣服,她将我肩上的诅咒抓回去,重新放到她的后背。吃过小杏从厨房端来的晚饭,我就开始坐在阳台盯着盆栽发呆。
我不知道我发呆了有多久。
但我除了这件事,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雷声,是阵雨吧。来得突然,结束的也会很突然。
夏油杰,就像下在我心上的阵雨。
我低头,用手指轻戳盆栽,内心思考着计划。伴随着雨水哗啦啦下下来,我听见了我房间门被快速打开的动静。
我扭头,看向门口。
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夏油杰。
他开门的动静一点也不似以往的慢悠悠,带着些急切,扎着的半丸子头有些散,额发狼狈地搭在他的脸上,可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他又很快摆出状似风轻云淡的模样,双手揣在怀里,微笑着问我:
“你蹲在阳台,是在找月亮吗?”
我没否认。
他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起来,将房间门关上,朝我走来。抓住我的手,把我从阳台的地上拉起来,然后牵着我走到床上躺下。
我不明所以他的行为。
直到他搂住我的肩膀,将我的脑袋按进他怀里,时不时轻拍我的后背,用很轻微哑的嗓音,哄着我:
“这里不是禅院家,奈穗子也没有睡在储物间,没有老鼠蟑螂和蚯蚓。而且有我在,奈穗子不用害怕,可以安心睡觉。”
熟悉的话。
熟悉的怀抱。
还有他身上刚刚抽过烟、熟悉的气味。
我看不懂他。
明明之前都能看懂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懂的?好像是自从他说“我们是家人”开始,我就丧失了之前的洞察力和警惕。
阵雨十分钟就停了,他却没放开我,保持着安抚我的拥抱姿势,在念睡前故事。
是海盗的故事。
自由自在敢跟天叫板的海盗,得到了传说中的宝藏的钥匙,劈波斩浪地找到宝藏之后,却发现宝藏的锁生锈了,而他的钥匙也生锈了。
生锈的钥匙和生锈的锁,尽管完美契合,却无法打开彼此。
海盗的同伴劝他赶快上岸,但贪婪的海盗不满足,心想他原本只想拿走一两件宝物的,既然无法打开箱子那就干脆把整个箱子都带走吧!
却因宝箱太沉而游不动,最终丧命海底。
我听着故事睡着了,睡着的时候,眼睫上沾着眼泪。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需要家人吧。
半睡半醒中,我感觉到有手帮我将眼泪擦掉了。随即搂着我的人放开了我,轻手轻脚下床,要走。
我抓住他的袖子。
他的袖子比之前好抓太多了,五条袈裟,袖口那么大,很轻松就拽住了。
他侧头,看我。
我忍不住问:“夏油,你现在开心吗?”
他没有沉默,很快就将问题抛回来:“那奈穗子又一定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
只要你重新给我家。
“我现在很开心。”他微笑,“我在做我一直想做的事,让万物之灵长重新开始进化。”
从周四开始日更,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日更的实力,断更一天我就直播果奔(放狠话)

第42章 伏黑家
我站在窗边,盯着外面发呆,窗外的小鸟在枝头上跳啊跳的,叽叽喳喳。忽然,它们像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全飞了。不等我疑惑,一个人影就冒了出来,像蝙蝠似的倒挂在我窗户外。
他倒挂下来的时候,脸与我持平,我们视线相对。
因为倒挂,他的卫衣帽没能固定在脑袋上,总算将他的脸完整露出来了,雪一样的齐肩白发,大而偏圆的紫色眼睛,很清澈,正与我对视着。
我满脸惊诧,嘴巴微张。
他率先移开视线,揉一下发红的耳朵,保持着倒挂的姿势,将口袋里的东西递给我。
我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
发现是一颗石头。
稍微特殊点的,大概就是形状有些怪异。
我抚摸着石头,出声:“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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