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依赖(故牧)

燕谨一个分神，被S反扣住双手，膝盖朝前一顶，顶到他的后腰上，让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反折。
叮叮叮叮叮——
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S放开扣住燕谨的手，撤回膝盖。
房间正中间出现结算屏幕，S得分48分，燕谨得分36分，是S赢了。
格斗积分榜实时刷新，S的排名上涨到了14名，而谨言慎行则掉到了52名。
观战区里再次滚动起各种信息。
【强还是S强啊。这偌大个格斗场，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打过S的人吗？】
【哇，S是真的狠！我积分榜第187名，S，和我来一场？】
燕谨一下就看到了那条约战的信息。
ID很眼熟，叫“北北要努力变强”，是格斗开始前在频道里狂刷嗑到了的那个人。
燕谨更不爽了。
187名而已，S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果不其然，S在公频上留下一句【不来】就下线了，连招呼都没有和燕谨打一声。
燕谨满意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S每次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信息也不怎么回。
半年前，他曾经鼓起勇气向S表白。可直到下线她都没有给他回复，甚至从那以后就再没上过线，直到今天才突然出现，还主动给他发信息，约他打架。
就算是拒绝，也好歹回一个不字啊！可她却像没看到一样，到现在都没有回复过他。
而他，也没有再次表白的勇气了。毕竟没有回复就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了吧？
想到这里，燕谨那股经常出现的烦躁感再次袭来。
想起自己表白被拒，不爽。
输了，更不爽！
另一边，宋微溪从光脑中退出精神连接，伸着懒腰，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运气真好，谨言慎行刚好在线。
看到燕谨这个学校积分榜第一后被勾起来的瘾总算发泄出来了，宋微溪躺倒在床上。
爽了，睡觉！
第二天，燕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来到课上，孟星河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是基本没怎么睡。
燕谨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要不是今天有指挥系的主课，他甚至想要请假。
他撑着有些涨疼的脑袋嗯了一声，“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不知道什么原因。”
孟星河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要分化了啊？”
燕谨僵了一下，抬头看他，“分化前会莫名其妙烦躁吗？”
“会的。”孟星河点头，“所有omega分化前都会出现烦躁的状况，而且会持续好几天，直到分化结束。我分化那会儿也是这样。”
燕谨撑着脑袋的手一错，头差点磕到桌子上。
“你是说，omega？”
孟星河刚想点头，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可是所有人眼中未来一定会分化成alpha的存在。连燕谨本人都坚信不疑，从来没想过会有分化成omega这种可能的出现。
“是的吧，我问过那群alpha，他们分化前只会很想睡觉，甚至能连续睡上个几天几夜的那种，并不会烦躁。烦躁是只有omega分化前才会出现的症状……”
在燕谨的注视下，孟星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你这个也不一定是分化前的征兆啦，有可能只是普通的上火？你看，天气这么热……”
孟星河被燕谨盯得浑身发毛，实在受不了了，唰地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喊，“omega怎么了！我是omega不也进了指挥系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AO歧视？”
“星河，你今天异常暴躁。”
孟星河一下子泄了气，重新坐下来，“你要原谅在发情期没有伴侣安抚，还得来上课，不能筑巢的omega，我这已经很克制了。”
燕谨朝孟星河的脖子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贴在腺体上的信息素贴。
这种信息素贴能完全阻隔信息素溢出，不让任何人闻到，是所有AO都会用的日常用品。
但帝国大学要求所有学生做到不依赖信息素贴都能严格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学校里的学生都很少会贴这种信息素贴，除了在他们实在不舒服，完全没办法控制信息素的时候。
“打过抑制剂了吗？”燕谨问。
“打过了。”孟星河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你要庆幸你是燕谨，是个beta，不然在你看向我腺体的时候我已经一拳打你脸上了。”
位于后勃颈的腺体是AO的重要器官，信息素的源头，也是一个非常敏感且私密的部位。
盯着别人的腺体看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恶劣程度堪比在别人洗澡的时候没有敲门突然闯入。只是燕谨身为一个迟迟未分化的beta总是会忘记曾经学过的生理课常识。
“抱歉。”他说道。
孟星河无力地挥了挥手，“现在，闭嘴，别说话，别惹处在发情期，还没得到满足的omega。”
“真的有那么难受？”燕谨有些好奇。
孟星河被他问烦了，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这种感觉你不用好奇，等你分化成omega后也会尝试到的呢。”
分化成omega……
燕谨心里一堵，果断闭嘴。
他果然还是惹到孟星河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燕谨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担心和疑问，“真的是分化成omega的先兆吗？这种烦躁会持续多久？”
“谁知道呢！”被惹烦了的孟星河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自暴自弃，“有一天的也有一个月的，还有受了刺激当场分化的，你觉得你是哪种？！”
燕谨再次闭嘴。
不管一天还是一个月，当场分化什么的也太惨了。只有这种他绝对不要。
上完指挥系的主课，被孟星河说得忧心忡忡的燕谨来到食堂吃饭，碰到了江豫北。
江豫北朝他挥手打招呼，也被他的两个大黑眼圈吓了一跳，“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没有。”燕谨满脑子都是“莫名烦躁是分化成omega的先兆”，回答得有气无力，“只是遇到了一点点难以理解的事情。”
江豫北看着他皱眉，“指挥系都这么拼的吗？要不你下午的格斗课还是请假，回宿舍去睡一觉吧？”
睡是睡不着的，在揭晓谜底之前他可能都没办法睡个好觉了。不过他确实打算下午请个假去趟医院，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孟星河说的那样要分化成omega了。
燕谨点了点头，“嗯，请假吧。”
江豫北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据说今天下午那个休学回来的女生就要和我们一起上格斗课了，你不在真是可惜。我还想着你们两打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呢。”
燕谨抬了抬眼皮。
对了，他不爽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才不是没有理由的莫名不爽。
只要他开心起来就可以了对吧？
开心了就不是分化前兆了。
燕谨立马强打起精神，满脸正色。
“我不请假了，下午的课我要去。去和那个所谓的第一打一架，赢了我就会开心了。”
江豫北莫名其妙。
怎么？打架就这么重要？为了打架连睡眠和健康都牺牲了？
还有，虽然他心里也期待着燕谨能赢。但是燕谨同学，你是怎么确定你一定能赢的？
你要是输了，更不开心了怎么办？

最终燕谨还是强撑着来了下午的格斗课。
格斗课老师顾维身边果然站了一个扎着高马尾，面容姣好却陌生的女生。只是燕谨莫名觉得那个女生的身形有些熟悉的感觉。
顾维看到燕谨之后立马朝他招了招手，“燕谨，快来，给你介绍个人。”
燕谨走上前打招呼，“顾老师。”
顾维点了点头，指着燕谨对站在他身旁的女生说道：“这就是燕谨，目前的格斗积分榜第一名。”
他又看向燕谨，指了一下那个女生，“这是宋微溪，关于她的消息你们应该也都打听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怎么样？”顾维兴致勃勃的眼神在宋微溪和燕谨的身上来回逡巡，“要不安排你们打一场？”
燕谨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十分迅速地点头，“来！”
可宋微溪却并没有回复。
顾维看向宋微溪，眼里有些疑问。
在燕谨来之前他就已经和宋微溪聊了几句。宋微溪也显露出明显的斗志，一看就是对燕谨十分好奇，想要打上一场试试。怎么现在却突然迟疑了？
他撞了一下宋微溪的胳膊，“不来吗？”
宋微溪被顾维一撞，像刚回神似的，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吧。”
宋微溪之前确实对燕谨保持着几分好奇。只是这一点好奇在昨晚和谨言慎行打了一场之后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毕竟只是一名军校生而已，和部队里经历过生死的战士们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只是，这一点点的好奇在听完顾维对燕谨的吹捧之后又重新冒出来了。
除了格斗课上以外，帝国大学里面也有格斗场，也可以赚取积分上格斗榜。
宋微溪一直以为燕谨有可能是格斗场的常客，并且实力还不错，可能保持过十几场连胜，再加上格斗场次频繁，所以赚积分的速度才能这么快。
可顾维却说燕谨从没去过格斗场，他所有的积分都是在格斗课上赚取的。燕谨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就一直在格斗课上保持着连胜的战绩，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在格斗课上总共打了多少场，就连胜了多少场，这才有了这样傲视他人的恐怖积分。
从来没输过啊？
宋微溪有了点兴趣。
也不知道是她强还是他强。
如果他输了又会怎样？
毕竟是从来没输过的人呢。
可这种兴趣在宋微溪见到燕谨的瞬间就被打碎了。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一个beta会比alpha还高？
宋微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比她大概高出个五六厘米的人。
她180，所以面前这个男人少说也有185。
不爽，很不爽。
她咬牙切齿，“来吧。”
燕谨看着突然表情凶狠起来的宋微溪还有点莫名其妙，但当他一不小心瞄到宋微溪贴在脖子上的信息素贴时才恍然大悟。
这就很好解释了。
原来她在易感期。
只是她除了表情凶狠一点，看上去还挺平静的。可生理课上不是说精神力等级越高的alpha就越难自控吗？
顾维的话迅速引起了同学们的围观。
众人围了个圈子，各个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兴奋，甚至还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没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飘了一些出来。
宋微溪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她才刚从研究院出来没多久，精神力水平还没有完全稳定，连带着信息素都有些紊乱。只是想到重新回学校上课后她不可避免地会有激烈运动，为了不影响到同学，所以才特意贴了信息素贴。
但这种别人在释放信息素，她却不能跟着释放信息素反抗的感受还挺别扭的，让她有一种领地被人入侵了的不适感，让她甚至想一把撕下信息素贴，释放信息素把周围的人全干趴下宣誓领地主权的冲动。
本来精神力水平就还不是十分稳定，这下易感期都快被勾出来了。
宋微溪叹了口气。
果然抑制剂还是不能停啊。等下了格斗课之后她还是立刻去医务室打一针吧。
宋微溪有些暴躁地看着对面已经摆好架势的燕谨。
就算微微弓着身子好像看上去也比她要高一点。
不好，更暴躁了。
顾维喊了一声开始，燕谨率先发动进攻，朝她冲来。
宋微溪有那么点不爽，只想快点结束战斗去医务室打抑制剂，于是也不想和燕谨啰嗦，直接伸手，躲过他的攻击，双手一剪、一扭，就将燕谨的手反扭在身后，膝盖下意识往前一顶，卡在燕谨的后腰上，把他整个人都反折起来。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地吸气声。
一招，宋微溪只出了一招而已就制住了燕谨！
燕谨格斗积分榜第一的宝座不保了啊！
燕谨心中也掀起惊涛骇浪。
不是因为他输了，而是因为这熟悉的攻击方式。
昨天晚上在虚拟格斗场格斗倒计时结束的时候，S就是这样控制住他的！
怎么会这样！
宋微溪是S吗？
她居然是那个他默默喜欢了一年半，还表白失败了的S吗？！
宋微溪看着瞳孔地震的燕谨，把都已经突突到嘴边的“服不服”又给咽了回去。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她是不是做得稍微有点过分了？
好歹也给人留一点挣扎的余地吧。
宋微溪讪讪地松开手。
还好燕谨不知道这个姿势代表着什么含义，不然可能要更生气了。
对于宋微溪而言，这个姿势其实是带点挑逗意味的。因为被这个姿势制住的人会下意识仰起脖子，相较于低头露出后勃颈来说她更喜欢这种仰脖的姿势，有一种别样的脆弱与臣服。
当然，她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她也只在心情好的时候对谨言慎行做过两次。一次是半年前，一次是昨天。
半年前那次，她因为精神力水平还十分紊乱，直接在和光脑精神连接的时候爆发，引发了信息素暴动不说，还烧毁了跟随她三年的光脑，里面所有的数据全废，根本无法找回。
直到她的信息素把全研究院的人全都从睡梦中惊醒，才被强行切断网络下线。紧接着她就被研究院紧急隔离，封闭治疗了半年才堪堪把她的精神力维持到一个相对正常的水平。
燕谨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了宋微溪一眼，眼角甚至有些泛红。
宋微溪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果然还是太过火了吗？
见宋微溪完全没有认出自己，燕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扭头不再看宋微溪，气鼓鼓地走到格斗教室的角落里坐下。
一旁的江豫北有些神游天外。他戳了戳刚在他身边坐下的燕谨，语气还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甚至有些惊恐。
“燕谨，你不是说你也有星际格斗场的账号吗？你昨晚在吗？宋微溪刚刚那一招，和昨晚的S一模一样！”
燕谨倏地一下抬头看江豫北。
他昨晚也在星际格斗场的观战席里吗？
江豫北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意识到燕谨不对劲的眼神。
“天啊，Song，S，宋微溪果然就是S吗？那可是星际格斗场积分榜第一啊。看来你的榜首绝对要不保了，我的军演比赛名额估计也要不保了。”
江豫北，北北要努力变强。
燕谨眯起眼睛，冷下脸。
你还在想你的军演比赛名额？
昨晚还在大喊嗑到了嗑到了。
嗑到了？磕到个屁！
你知道你嗑的CP在半年前就BE了吗！
燕谨越想越气，气到甚至觉得整个格斗教室的天花板都开始旋转。
他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重新睁开。
不对，不是气的，是真的在旋转！
而且空气中好像还有一丝若隐若无的红酒味在让旋转加速。
燕谨杵了一下江豫北的胳膊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红酒味？”
江豫北回过神来，“红酒味？没有啊。谁那么大胆敢在顾老师的格斗课上喝酒？”
“那你不觉得晕吗？”
“为什么会觉得晕？……不对，燕谨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江豫北总算发现了燕谨的不正常，扶着他站起来大喊，“顾老师，顾老师！燕谨他不正常！他说他闻到了红酒味，还说他觉得晕！”
顾维赶忙跑过来查看燕谨的情况。
宋微溪听到江豫北的话也微微皱眉。
红酒味？
她再次摸了摸后脖颈。
信息素贴好好贴着啊，燕谨不可能会闻到她的信息素。更何况他还是个根本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
顾维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燕谨的身体状况，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燕谨受了刺激，要分化了。”
顾维的话一出，格斗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迟迟未分化的燕谨终于要分化了吗？他们帝国大学又要多出一个魔王级别的alpha了吗？
“谁带了信息素贴？先给燕谨贴一个。”顾维朝呆若木鸡的军校生们吼了一嗓子。
“我带了。”宋微溪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捞出信息素贴，三两步走上前，撩起燕谨后颈的碎发就想给他贴上，被顾维一巴掌迅速拍开。
“你别碰，把信息素贴给我。”顾维揽过已经神智模糊，就连呼吸都开始灼热的燕谨，甚至不让他靠在江豫北身上。
“所有的alpha全部远离，燕谨这是要分化成omega了，你们的信息素会刺激到他的。”
全班同学再次倒抽冷气，快速且听话地疯狂往后退，给顾维和燕谨空出足够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