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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良宵(李丁尧)


崔钰大笑,跟她再度碰了碰碗:“谢谢。”
梁弋周,她这位又新又复古的男友,等崔钰回神后,发现被不幸晾了两周。
这两周崔钰也确实忙,要租房要盯着水电进场要去选门头和软装的材料,上海又大,不是他没空就是她没空,还穿插着一次梁弋周灰头土脸的四天出差之旅,他们就只在电话和视频里短暂见面。
崔钰其实没啥不适应的,她的新家装潢很适合躺着,每晚除了工作、写研发灵感,还要给原馨打完例行视频,再接上梁弋周的视频,有种到十一点都还没下班的感觉。
梁弋周这这边也能看出来。
“崔钰,你刚刚那个什么表情?”
他本来在筒子楼间穿行,目的地是一处偏僻的工厂。此时忽然又凑近脸,高挺的鼻子都快顶在屏幕上了,眼神幽深:“你嫌我烦了就别接啊。”
崔钰从善如流:“好的,明天不会了。”
梁弋周:“……你敢!?”
他脸色和身后的黑夜也不知道哪个更黑:“我这恋爱谈了跟没谈一样,还不如以前呢——”
“你快回来吧,回来请你吃蛋糕。”
崔钰坐在转椅上,笑得眉眼弯弯,冲他展示了下纸上画的蛋糕铅笔稿:“秋天了,可以用栗子香草和巧克力做了。”
梁弋周沉默了几秒,目光转向四周,淡淡扫视了一圈,轻嗯了声。
又在崔钰要挂断前,轻咳了声。
“你……没忘什么事吗?”
崔钰失笑,手掌贴了下嘴唇,伸手盖了盖摄像头:“幼稚。晚安。”
挂了电话后,梁弋周收起手机,听到陆以昊忽然从身后拉长了一声噢:“梁哥,我就说呢,你最近这脾气如沐春风得离谱,可把我吓得,我都找我姐联系大师,打算求一卦了。”
“你姐学法的,还相信那些?”
梁弋周轻笑。
“我爹信啊,担心我姐入行不安全,当时给她求过事业符呢,她说很有用的,隔年律师费涨五倍!”
陆以昊张开手掌,信誓旦旦。
“幼稚。”
梁弋周嗤笑一声,低头随手发了个信息:“你今天跟尽调团队联系了?什么想法,说说看。”
“哎,周一反正要做报告的——”
陆以昊哀叹,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然先给我小小透露一下,嫂子是谁啊?”
“什么?”
梁弋周被这陌生的称呼搞得眉头微皱,但是多品几秒,品得眉头一挑。
“哦,挺好,”
他微微笑道:“你下次见面就这么叫她。”
“哈?”
陆以昊微微蹙眉,刚要悟出点什么,忽然被徐渊一个电话打断。
徐渊问了陆以昊一点资料的事,最后结尾顺口道。
“你跟梁总在一起吧?”
陆以昊看了旁边人一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我们在这边都是两个人一起的。”
“得了吧,他以前出差可喜欢玩儿消失了,刚起步那时候……哎呀,反正我怕你不熟悉那情况,他给你撂那儿了。没有就行,挂了啊。”
徐渊挂电话很干脆。
陆以昊:“笑死,徐哥说你爱玩儿消失,昨天马总爽约,你在我隔壁躺了一天吧?那机器人外卖送了三次呢。”
梁弋周懒洋洋嗬了声:“工作做完了就行,当时在被投那儿当乙方,给人送钱人都不一定要,还不允许我去精神按摩一下了?”
陆以昊听见关键词腿都不酸了,眼睛一亮:“精神按摩?在哪儿?”
“你太有钱了,体会不了。”
梁弋周吊儿郎当地拍拍他的肩,微微笑道。
“什么鬼。”
陆以昊悻悻吐槽道:“还成我的错了。”
隔一日,梁弋周赶最早一班飞机回了上海,落地早上九点半,徐渊很高兴,说他对工作的热情真是与日俱增,刚好可以踩点加入十一点的三方会议。
梁弋周忍住揍人的冲动,提醒自己这里是法治社会,咬咬牙进了会议室。
干吧,今年难道不想往那张卡里多打点分红让她看看实力吗?
到下午三点四十,那比他命还长的视频会议才结束,梁弋周靠在转椅深处,掏出手机看了眼,忽然叫住了秘书 Tracy:“小田,帮个忙。”
Tracy 抱着电脑回头:“梁总您说。”
“我下午请大家喝下午茶,辛苦你去楼下咖啡厅要……四十份吧,三明治、甜点和咖啡,”
梁弋周把信用卡给她:“你去点就行,我等会儿会下去拿。”
刚好是个周五,Tracy 高高兴兴地点头:“好的,您就别下去了,我叫上 Tim 跟我一起!”
“陈总等会儿路过这边,我下去跟他碰一下。”
梁弋周看了眼表,唇边的笑意很轻淡:“然后我就得早点下班。”
“好的!”
二十分钟后,Tracy 在等待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见梁弋周在外面,跟兴言的陈总正在写字楼门口,两人有互相推拉的意思。
但很快,Tracy 收回目光,她感觉到一丝不对桥。
朝咖啡厅西边一看,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坐在角落的人。
这人穿着连帽卫衣,拿着手机正对着外面拍什么,但不是在拍风景,Tracy 悄悄走到对方身后为止,看到那视频果然是放大了五倍,在拍梁弋周——
“您好!”
Tracy 在对方耳边重重提醒道,一转头才发现对面是个女生。
一张清甜干净的面庞,杏眸微微睁圆。
“不好意思,请您删一下。”
Tracy 礼貌地伸手:“这是我们领导,您这样是侵犯肖像权的。”
“啊,”
她愣了下,很快理解地笑了笑:“抱歉啊。行,我现在就删。”
“好,谢谢您配合。”
Tracy 转身,去吧台边查看了下饮品制作情况,刚想着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冷硬了,要不再跟人家聊聊看是什么个情况,但门口的玻璃门突然叮一声被推开了。
“梁总?我都说了我可以的。”
Tracy 一回头,有点惊讶,梁弋周今天穿着藏蓝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收拾得干净清爽。
“没事,太重了。”
梁弋周指了指做好的一半:“你可以提一点三明治上去,其他的我来。我跟路总说过了,你们今天也可以早点儿收工,转告一下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好吧,那辛苦您!”
Tracy 拎着三明治和蛋糕,开开心心推门走了,腿还没完全迈出去呢电话已经打给男朋友安排起今晚的约会了:“喂?你在恒隆附近吗?我们晚上……”
等 Tracy 的身影完全进了大楼,梁弋周才不经意地转身,朝角落走过去。
他拉开椅子自顾自入座,唇角微勾:“这位女士,你刚刚偷拍的视频,我能看看吗?”
“不能。”
她耸耸肩:“而且我是光明正大拍的。”
梁弋周坐在单人椅里,指尖若有所思地在椅把上敲了敲:“光明正大?”
“嗯。”
看人扬眉点头,梁弋周忽然起身,双手轻抓着她盖着头的卫衣帽子,手臂一用力,把她往前带了点,飞快俯身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轻吮了几秒,没过瘾时又骤然松手,整个人再度坐回椅子,散漫抬抬下巴,黑眸中笑意浮现。
“这才叫光明正大,崔钰。”
崔钰看他恬不知耻的样子,轻笑,把自己那杯芝士拿铁推过去:“好久不见啊,梁弋周。”
梁弋周端起那杯变温的拿铁,随手转了杯子,不经意地贴着她唇印喝了口,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得很深,意味悠长:“好久不见。”
今天说好要去崔钰那儿看看。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梁弋周虽然跟她时不时聊着,但每每路过药店都会偶然瞥一眼。
到第四次,发现被崔钰盯着,他神色镇定地指了指窗外:“我这几天有点感冒,想去买点冲剂……”
崔钰:“我那儿有啊。感冒灵嘛。”
什么烂借口。
梁弋周忍着对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呵地干笑了声。
“虽然没搬进去几天,但我那儿,”
崔钰手指撑在下巴上,懒洋洋地像只慵懒的小狮子,窗外午后的金色阳光落在她面上。
“什么都有。”
梁弋周怔了几秒,过了会儿,才淡淡嗯了声。
他加速的时候,崔钰再度提醒:“别踩那么猛啊,你这车推背……哎!!”
从地库出来,一直到两个人上了电梯,都是一前一后。
跟不认识对方似得。
到崔钰掏出钥匙开家门,梁弋周也在背后静静看着。
“请进。”
崔钰踏进门口的地毯,换鞋时,男人紧随其后。
很轻的一声后,门被彻底关上。
“桌上有水。你……”
崔钰招待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男人一把握住腰,直接压在了门板上。
梁弋周用手掌垫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俯身吻下去,蛮横炙热地挤进她唇齿间,吸得她舌尖发麻,腿也微微发软,双手也攀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抓皱了男人干净整洁的衬衫,呼吸纠缠在一起。
他们像在沙漠里竭尽气力的旅人,在对方身上寻找绿洲。
整个房间都极度安静,仿佛没有进人。除了亲吻的水声,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亲得跌跌撞撞,一路到了主卧,梁弋周被按住肩压在她的大床上,崔钰本来是站着的,叫梁弋周含着笑一捉手腕,也跌坐在他腿上。
“想我吗?”
梁弋周左手从她卫衣里探进去,轻松握住她的腰肢,又冷不丁使了力气让人靠向自己,含住她下唇辗转碾磨,含含糊糊地问。
“还行吧。”
崔钰捧着他的脸,微垂着眸,接受他的吻如接受他的臣服,眼弯得像一泓月。
“……有点儿。”
“好吧。换个问法。”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想要我吗?”
梁弋周眉眼深浓,充满眷恋地一路吻下去,将人轻松托起,直到把她剥得只剩内衣,隔着薄薄布料含住。
“你有多想我,我就多想你。”
崔钰昂起脖颈,唇角轻扬。
“那你肯定想我想的要死——”
梁弋周在那莹润的红尖上发狠咬了口,最后一秒时还是收住了牙齿力道,改用舌尖扫过。
“那年在衢州,你是不是也在那个公园。”
崔钰讲得懒懒散散,梁弋周却整个人都定住了,把她重新好好放回自己腿上:“……你说什么?”
“我有时候感觉有人看着我,我第六感很准你知道吧?”
崔钰蹙眉。
梁弋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一时沉默。
分了五年,前三年半他其实大概知道她在哪儿。因为崔钰要做的事很清楚,她开店,跑货源、招揽人手、定仓库,注册了公司就会有公开信息留在网上。
他没有要跟踪她的意思,只是有时候出差跑得多,刚好跟她在一个地方的话——这么巧的事情,真碰上也就四五次——他会很远很远地看一眼。确认她状况还好,就行。
他那时候也很忙,碰见基本都是冬天。
像第二年过年的时候,年夜饭就那么几家,顺着邬市开门的餐馆走一走,隔着街道望一眼,她跟人热热闹闹地吃火锅,氤氲的面容模糊,笑意轻轻,他遥遥看了会儿,睫毛落了雪,这年也算过过了。
最后一次就是刚好去衢州出差,十二月中旬,还正逢他生日。在那个公园人工河边,绕着夜跑的人也不少,他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人一直坐着,也不站起来。梁弋周就来回散步,也不算突兀,十分钟后就彻底离开了。
只是再后来,她的消息联结就弱了,继而断掉。
偏偏他这边项目忙得要死,只能先在校友群里看看情况,偶尔回成江镇或者村子里,结果也碰不上人。当时怎么也没料到,最后谁知道会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见到,再加上孩子,他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对啊,就偶尔遇到了,咱俩这缘分也没办法啊。不过,那天冷得要死,你坐那儿干嘛啊?”
梁弋周想起什么,轻哼了声:“反正我可没跟你打招呼,我直接就走了。”
崔钰望着他,视线在他面上停留,最后莞尔轻笑了。
“淋雪呢。”
那天河面都快结冰了,下了场中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寒风与雾气扬起,她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五十八,从羽绒服外套里掏出来一个路边便利店买的两元打火机。拇指僵硬,按了几次都没按下去,最后一次用力按得火苗窜起。
崔钰看那微弱火光晃动了一会儿,垂眸看着,最后在指针跳过十二点时,呼地一下,给吹灭了。
像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一样。

他们之间蔓延着一种难言而静止的沉默,昭示着某种默契被打破。有些不该在此时追溯的回忆,如同潮水一样不受控地涌入。
两个人的记忆力显然都不错。
梁弋周清楚记得,河边那天见她一面的心情,说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可又迫于太久没见,看着她穿羽绒服垂头坐在那里,雪片片落在她头顶,让人忍不住想替她拂去,想到不可以这么干了并且很可能会被新人代替,阴沉的愤怒更是滔天翻滚。
于是迅速逼自己回忆。在他稍微从梁骞周的打击里走出来时,崔钰如何平淡地提出分手甩下炸弹那一刻。
梁弋周就算慌乱,脑子转得快,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她知道他也在还陶映野的债了吗?她最讨厌别人骗她。而且对于钱的态度,她总是要比他紧张很多。
——非要让我说的很明白吗?你影响到我了,看着你我感觉很累,很倒霉。别再拖我后腿了。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保证。是不是因为陶……
——跟别人没关系。
——别开玩笑了。
虽然这样讲,可他知道她从不开这种玩笑,吵得最凶也不提这两个字。
他们离故乡已经那么远了,彼此就是故乡留下来的唯一礼物。所以梁弋周永远记得,当时心底如坠冰窖的恐惧,他记一辈子。
谁还没有自尊了?他越想越火大,最后果断决定停止假装散步,立刻离开。投身进让他看一眼就想爆炸的工作里也比继续看着她要好。
回忆跟半瓢冰水似得,哗啦一下,把他们之间本来的高温气氛泼得直冒青烟。
崔钰坐在他膝头上,就着这稍显尴尬的姿势,清楚地感觉到了气氛变化。
“是不是扫兴了?”
她试图半开玩笑,话一出口,人也随之打算离开。
梁弋周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小臂,面无表情地拽她回来。
“去哪儿?”
崔钰:“今天做了块红丝绒,在冷藏室,我去看看状态。”
梁弋周:“噢。然后你就不管了?”
崔钰:“管什么——”
尾音都没落完,她眼神略微下移,还以为心冷了但有的地方确实还没冷。
她迅速挪开目光。
“……”
“既然浪费了那么久,是该抓紧补回来。”
梁弋周说。
他微凉的大掌顺势往下,松松地搭在她光裸的腰上,黑眸盯着她不放。
崔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她的床垫也很不错,支撑力回弹力都很优秀,崔钰人都在上面被迫弹了两下。
她手臂撑着想要起身,梁弋周扣着她的腰,俯身一个湿润的长吻,顺势把她宽松的长裤拉到脚踝,她修长的双腿线条十分优美,而且钻空子、溜起来更快,不过不敌梁弋周眼疾手快,及时摁住她小腿,强势分开,勾在手臂间,将人拉向自己,随即垂首埋入,舌尖撬开贝壳软肉,吞吃入腹。感受成熟果实被采撷,享受汁水四溅的滴落。全滴进他唇齿间。他的手掌宽大指骨修长,能轻松握住她发抖的腿根。
一切发生得很快,梁弋周轻车熟路,她压根来不及阻止,脊椎闪电般窜过电流,快意要命的袭来。从崔钰的角度看过去,男人柔软黑发乖顺垂在眼前,神色看不分明,看不清楚,只有感官愈发敏锐起来。
最后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她,衣衫齐整,眸色幽深,唇边还沾着一点水迹。
画面有点过于刺激。崔钰想别过头去,又被捧过脸深吻,梁弋周这次很强势,侵进她的领地范围,舌尖勾着她的,把话低声溶在唇齿间。
“别躲——”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神色无辜懒然。
“是甜的,对吧。”
“你话好多。”
崔钰捏了一把他精悍有力的腰际,低声抱怨道:“到底来不来。”
梁弋周很少见她这么直接,笑得胸膛微震,抬手慢慢悠悠解开衬衫扣子。
“来。怎么不来。”
他覆住她整个人,一手握住她的腰,缓缓沉身。
要命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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