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一样了。
楚瑶非原身,临走前,她会送楚家人,一份,大礼!
第6章 作风问题,勒令停工
楚瑶下乡了,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在诸多同情下,离开了筒子楼,离开了家属院。
楚青山两口子见人真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样,他们的亲生女儿如烟,就保住了!
家属院距离京海码头不近,需要坐几站公交车才能抵达。
眼下已经八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到登船时间。
楚瑶又想了想,买了一袋子橘子带上,第一次坐轮船,也不知道晕不晕。
橘子酸,能解渴,橘子皮里含有一种物质,能缓解晕车症状,她想,晕船也许也能缓解缓解?
18路公交车到了,她买了票,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个年代,道路上多的是骑二八杠自行车的工人。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成群结伴地骑行,穿梭在大街小巷中,驶向各自的单位。
偶尔也能在大马路上看到几辆稀疏的小轿车,但很少。
楚瑶看着看着,对这个年代有了新的感受。
.......
楚青山脚步轻松地来到了食品厂,刚换上工服,就被领导喊去问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楚青山同志,枉你是厂里的副主管,怎么思想觉悟这么上不了台面呢!”
“你让你的养女代替亲生骨肉下乡,以为李代桃僵,万事大吉了?”
“你看看!举报信上写了什么!”
嗡嗡嗡~
伴随着车间黄主任的训斥,恨铁不成钢的批评,楚青山的老脸上,顿时又青又白!
怎么回事,举报信不是已经销毁了吗?
街道办不是已经批了楚瑶的下乡了!
到底是谁?!
又阴他!
“这件事没法子善了,如果你不想亲生女儿下乡,那你就准备脱下这身工作服,开除你吧。”
“黄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妥善处理了家务事!”
“老楚啊,你这次实在是过分了,这背后举报你的人,精准拿捏住了你的把柄!”
“是是是,我的错,我这就给我家如烟安排下乡,拜托黄主任了,保住我!”
“今天你就别上班了,影响不好,停薪留职三天,快点将家务事处理完,要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多谢黄主任~”
楚青山后背都湿透了,他熬了十几年,才熬到了副主管的位置,要是被撸下去开除了,可就没地方敢要他了!
与此同时——
刘翠娥所在的生产线主管,也喊了她谈话。
主管明确告诉她,她因作风问题,已经被上头勒令停工,具体什么时候复工,就看她跟她家那口子的思想觉悟!
刘翠娥是个典型窝里横的人,平时也就在楚瑶面前耍耍威风。
真出事了,她是第一个手忙脚乱,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月三十五块钱的工资,她哪里能丢掉啊!
两口子灰溜溜地在厂门口遇见,两人推着自行车并行——
“怎么办?我被主管警告,勒令停工了,复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又被人举报了,要不是黄主任保住了我,恐怕我这次就要被开除了!”
“什么?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害咱们!一次举报,这次还举报!”
“厂里没说,主任暗示了,是我们将养女弄去下乡,不是如烟,所以举报我们作风有问题!”
“会不会是楚瑶捣鬼?她对我们心生不满,对如烟怀恨在心?”
“应该不会是她,她没这个胆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把如烟送去下乡吗?”
“还能怎么办?我一个月工资82块钱,你一个月35块钱,一个月117块钱啊,要是不送如烟下乡,那咱们两个都得被开除,以后别说钱了,就是现在住的家属院房子都要被收走!”
“可恶,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举报,看我不撕烂了那家伙的嘴!”
“好了,现在不是懊恼的事,现在我去找如烟,你买点好菜回家,我们跟如烟好好谈谈。”
“哎,只能这样了,邹家的婚约,这下也得出变故了~”
“还能怎么办?要是咱们没了工作,以后睡大街?”
“气死我了!”
刘翠娥跺脚,一不留神踩到了香蕉皮,一个滑溜,摔了个狗吃屎!
楚青山眼疾手快,倒是没被牵连摔倒。
但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意外,令他焦头烂额.......
上午九点半——
轮船准时出现在了京海码头,瞧着,还是一艘高大轮船!
楚瑶找到了同是抽中海岛的幸运儿,一共六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四男两女,带她就是七个人。
不同于她没家人送行,其他六个人的家人都有出面,依依不舍地叮嘱了他们许多话。
楚瑶知道,她们这批,是最后一批需要上山下乡的知青了,没有下一批了。
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功成身退,回到家人身边。
而她,可不想回到楚家了。
“呼呼呼~”
“知青们请注意,请有序排队,上轮船,听从指挥,安排住宿~”
“收到~”
楚瑶提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行李,排在知青们的后面。
从始至终,那两个女知青似乎是认识,对她爱搭不理。
男知青中,倒是有两个年纪小她一岁的李峻峰、谢凯两人,客气礼貌地问候了她。
另外两个男知青则是余光都没赏她一个,自然也就不知道姓名了。
等她们都上了轮船后,有家属送的则是站在甲板上,跟家属挥手作别。
她是孤家寡人,长的也磕碜,故而接引的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给她一把钥匙,告诉她分配的是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218号房间。
“每天的8:30-9:30是早饭时间,中午12:00-13:00是午饭时间,晚上18:00-19:00是晚饭时间,轮船上有餐盘,不需要自带饭盒,吃完后将餐盘放回回收池就行。”
航行时间是3天到4天,到了海岛会有人安顿她们要做什么.......
听完接引的人的话,楚瑶点头,正合她意。
这样她有大把的时间捣鼓她的空间,实行种植、养殖计划!
218舱门打开后,露出一个大约8平米大小的空间。
一张架子床,窗下有个折叠的木板,应该是小桌子。
巴掌大的地方,愣是挤出了一个一平方米大小的盥洗地方,抽水箱上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水龙头,洗手水似乎灌入水箱,蹲位跟上头就是淋浴的设计,真是鬼才设计!
拉上盥洗室的门,楚瑶将行李放在架子床的角落,正想从空间里取出面包垫垫肚子,房门被人敲响——
“叩叩叩~”
“哪位?”
楚瑶没惯着对方,从现在开始,她放飞自我,看谁不爽就怼谁,谁敢招惹她就揍谁!
“楚知青,我、我想看看你的房间。”
外头的人显然愣住了,语气变得磕巴了起来。
“我休息了,不方便!”
楚瑶摊开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嗅了嗅,还行,没有霉味,看来这轮船上的接引人员挺不错的。
“楚知青,我们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怎么这么凶地对婉儿呢。”
外头显然不只一个人,是两个。
兴许就是在等轮船时,那两个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女知青。
楚瑶翻了个白眼,听不懂人话?
“哗啦~”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看清楚了吗?
还有,我不喜欢交朋友,麻烦别自作多情地上赶上来,我没空跟你们处什么姐妹情深!”
“砰~”
218的舱门很快打开,随着楚同志的一顿输出,又很快关上。
干净利落,完全没给另外两名女知青反应的机会。
“婉儿,我就说吧,这楚知青不好相与,没看她都没家人来送行吗?”
“对不起青青,是我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没事的婉儿,咱们当是提前看清楚了这个楚知青的真面目,等到了海岛啊,咱们继续一起,不跟她来往!”
“嗯嗯,好。”
叶婉儿柔声应下,美丽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困惑。
前世,在她抽中海岛支援下乡时,压根就没出现这位楚知青啊!
怎么这一次,多了这个变故?
原本是想来打探打探,了解这位变故,好知己知彼,结果,仅仅一个照面,就让她看清楚了,这人压根不足为惧!
这么冲的性格,相貌又这么磕碜,就算到了海岛,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她就不同了,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这一次,她对周围人都十分了解,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尽在掌握!
这一次,她要在海岛联谊相亲会上,选那位,作为她的另一半!
这一世,她要成为海岛上,最尊贵的女人!
舱门外没动静了,楚瑶反锁了舱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才10:00,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
家属院里,筒子楼中,大白天的,别家家属都上工的工夫,楚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不去!明明楚瑶已经下乡了,凭什么还要我也去!”
“我才不要去乡下,那么脏,那么臭的地方!”
“我要结婚了,对,我跟邹家的婚期不是定了吗,结婚了就不能下乡了啊!”
“这婚事,吹了。”
“邹家也被举报了!现在邹家也忙着疏通关系!”
“我不信,邹家怎么会......”
“这是邹家退来的婚书,说是之前下的礼都不要了,这门亲事就算了。”
“不!我要去邹家要个说法!”
楚青山心力交瘁,听到婆娘跟女儿一个比一个胡搅蛮缠,心里的火气啊,一个没忍住,发泄了出来——
“啪——”
“爸,你打我,你从来没打过我的!”
“呜呜呜~”
“当家的,你怎么打如烟啊,这分明是有人嫉妒咱们家如烟,故意挑事,举报的!”
“妈~”
“都闭嘴!现在事已至此,要想平息举报的事,必须让如烟下乡!”
“爸!”
“如果你不去,我跟你妈都要下岗,哦不,是被开除!这套房子会被厂里收走,我们一家人,只能流落街头.......”
“如烟啊,你爸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去下乡,那咱们全家都完了!”
“呜呜呜~”
“可是我,我害怕~”
“不怕,保住我们的工作,我们每个月给你寄钱票,粮票之类的票,一定让你在乡下过的舒舒服服~”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是我们宝贝亲闺女啊!”
“那、那好吧~”
楚如烟要到了好处,只能乖乖听从爸妈的安排。
邹家的亲事本是她抢了楚瑶的,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也看不上邹雷了。
虽然她嫁入邹家,过上了一段富裕的日子,但后期邹家父母都下岗了,是她力挽狂澜,下海做生意,这才创造了数不清的财富。
她上一世累死累活,生不出孩子,邹家可没念着她的好,纵容邹雷却在面养小情人!
重活一次,这种出轨男,她才不屑!
要不是重生时机不对,她都懒得抢这门亲了,让楚瑶嫁进邹家,受气挨骂想想也不错啊~
“吃完午饭,我们陪你去街道办,抽签。”
楚青山松了口气,好说歹说,说服了亲闺女下乡。
心里却是恨毒了在背后搞他们家的小人!
有两年家属院里没提下乡的事了,就这次,他家被举报了两次!
别让他发现是谁,逮着人了,看他不.......
下午一点钟,街道办办事处的人上班。
昨天还在为楚瑶惋惜的办事人员,现在却是心中暗爽。
啧啧,偷鸡不成蚀把米。
送走养女又如何,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又给举报了吧!
“姓名~”
“楚如烟。”
“年纪?”
“19岁。”
“学历。”
“高中毕业。”
“抽签~”
“哦。”
楚如烟捂着脸,生怕被人看到巴掌印记。
抽啊抽,拿出一枚签子。
“远山村。”
工作人员唏嘘极了,好家伙,好久没看到知青抽中这地方了。
“远山村?这好像是个贫困村,临近海岛,村里是靠耕种为生,也有渔民打渔是把好手,现在好像在试行什么科学养猪~”
一旁的工作人员好心解释了一嘴,不过对上几双幽幽的眼睛,顿时头皮发麻,赶紧溜之大吉~
“能重新抽签吗?”
“不能!这不是玩笑!收好签子,带上这份介绍信,两日内出发,到时候到车站,有探亲的知青回去,顺路带你一起。”
工作人员眼神不喜地瞪了一眼,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挑不出毛病.......
比楚瑶预期地要好很多,她没晕船哎。
打了水将接下来几天要睡的地方打扫了一遍,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点。
拿出红色的塑料镜子,补了补“妆容”,确定没啥破绽,她拿了钥匙,拉开舱门,反锁,收起钥匙。
干饭人,干饭魂。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接下来三天时间,楚瑶深居简出,除了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在舱内度过。
其他六个知青,在日常相处下,熟络了许多,唯独楚知青不合群。
六人下意识地结成了小团体,无形中排斥不合群的楚瑶。
楚瑶无所谓,她是来赶海的,吃遍海岛海鲜自助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通过她这几天的忙活,空间总算没一开始那么单调沉闷。
利用时差,她将开垦出了一片菜园地,她喜欢吃的瓜果蔬菜都给种上了,现在西瓜都有拳头大了,桃子跟樱桃树也都开了花,依着这个速度,很快就能结果~
四只鸡她先给混养了,用有限的材料,圈禁在了远离菜园子的空地上。
也许是自己滴的灵泉水有用,这些鸡特别听话,她投喂的时候特别交代了不许乱飞乱跑,就在圈禁的空地上活跃。
每次进空间,它们也都老老实实地在地盘里活跃,除了大公鸡,每只母鸡都生下一颗鸡蛋,都给她收起来,攒着呢。
船舱房间里的盥洗室,水流小的可怜。
除了刷牙洗脸,冲厕所,洗澡?
呵,别想了~
这三天,楚瑶都是用之前用容器装的水抹澡罢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脸上的伪装一天天减轻,像是结痂的伤口在慢慢痊愈。
可能是长得瘦弱,又沉默寡言,每次打饭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也是,打饭的大爷每次给她打菜都是满满的一大勺,给其他知青打菜的时候,手跟得了帕金森,抖啊抖~
总体来说,楚瑶这几天休养的不错,对接下来的海岛生活,充满了期待。
“呜呜呜~”
哨音响起,甲板上传来整齐的脚踏声。
楚瑶透过窗户,看到了轮船即将靠岸。
这是,到目的地!
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行李打包后,还将床铺复原,被子叠放成豆腐块,床单抹平,一点褶皱也看不到......
“知青们都到甲板上集合了,交还钥匙了~”
接引员的声音响起,楚瑶拉开房门,乖巧地递过钥匙,顺便,将一袋没怎么动过的橘子,递给对方说:
“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我以为我会晕船,没想到没晕,这袋子橘子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如果您不嫌弃,就收下吧。”
“这哪好意思~”
接引员一愣,这小同志,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
她还以为这小同志对谁都冷冰冰的呢。
“您莫是嫌弃我?还请您收下,不然橘子在我手里头糟蹋了就浪费了。”
楚瑶示弱,果然对方就收下了橘子。
“你这小同志,平时看你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我还担心你以后到岛上怎么融入集体,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袋橘子而已,接引员还是敢收的。
同时心情很欣慰,不枉费她跟厨师打招呼,多关照关照这小同志......
“有缘再见~”
“嗯,有缘再见~”
楚瑶告别接引员,跟着大部队走下甲板。
一个戴着绿色军帽,手臂上别着红色布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用一种不太欢迎地扫了他们七个知青一眼说:
“怎么又有知青来海岛了,咱岛上资源少,来一个,就少一口饭吃。”
“哎,怎么七个人?多一个女知青啊,知青点不够住啊。”
“唉~这事闹的~”
其他六个知青面面相觑,然后年龄大点的刘洪俊主动开口道:
“您是?”
“我是岛上知青办的负责人,刘进军,你们叫我刘主任就行了。”
“刘主任好!”
六人异口同声,在轮船上,他们都串通、哦不,都商量好了,团结一致,相互扶持,在海岛上互利互惠,熬到回城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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