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在文娱行业里疯狂内卷(挖坑的熊猫)

“不就是发烧吗？我能扛过去。”沈凝烟往额上摁了退烧贴，又灌了杯退烧剂，刚想回到电脑桌前，便被一阵天旋地转弄得再次倒下。
【行了，你都意识不到是和谁在说话。】系统显得十分无语：【睡吧！要是明天都退不了烧，我给顾远安和副班发条消息，让你休息一天。】
“嗯！”沈凝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殊不知《镜中花》在网上引起声势浩大的讨论。

第67章
年龄的增长通常伴随着杯子里的内容变化, 从加冰块的可乐演变变为各式各样的养生茶，让一个“熬夜算什么，老娘就是夜之精灵”的高中生, 快速转变为“不行啊！为了我的心肝脾肺与头发，必须早睡”的苦命社畜。
就比如说现在的沈凝烟。
她记得自己上大学时还是挺牛一夜之精灵，然而在内卷系统的摧残下, 重回大一就烧了两次，不得不提前走进养生时代。
“沈凝烟，你还好吗？怎么又请假了！”副班在周一的一二节课结束后，便给沈凝烟打了电话，结果收到一张“三十八度五”的截图：“你昨晚几点睡的？”
“七点，但是我在前天熬了一晚, 昨天播了八个小时。”
“好家伙, 你是搁这儿疯狂作死呢！”副班回忆了下沈凝烟的行程，算上她为创业答辩的熬夜准备, 合着她在上周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
“没办法，总不能所有人都在加班, 而我这个老总却舒舒服服地等结果。”沈凝烟的语气显得十分无奈。
创业之初，哪怕是装, 也得装出一副殚精竭虑的样子。
“行了, 我替你跟辅导员说一声。你现在可是物流系……不，商学院里的大红人啊！”副班刷着《镜中花》的相关热帖，揶揄道：“还有, 什么时候开启付费公测？”
“内测都没结束呢！你就想着付费公测？”沈凝烟还没去看网上的评论，不过听副班问题, 想必是有许多氪佬眼巴巴地等着付费公测。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有氪金的心, 你却不给我付费渠道。】昨日才开《镜中花》论坛里，一个在游戏圈里小有名气，字面意义上的家里有矿的博主，在常规池里捞了一天，都没捞出她心心念念的云龙人物纹转心象牙球。
别问一个女氪佬为何执着于女角色。
问就是换装小游戏的KPI都是女玩家撑起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开付费渠道啊！为什么是内测而不是付费公测】ID为“家里有矿”的氪佬在《镜中花》的分区里开了条《群英你为何不来赚我钱》的帖子，惹得一众捞不到心仪角色的氪佬们纷纷跟帖。
【就是……你赶紧来赚我的钱啊！不要因为我是氪佬而怜惜我！用力压榨我的钱包吧！求求你啦！我只是想把亲女儿接回家啊！】
【呜呜呜……你知道在普池里捞不出鱼肠是什么感受吗？我只想看越王勾践剑和鱼肠贴贴啊！这对我锁死，钥匙被我吞了！为啥限时UP里只有越王勾践剑，各种釉彩大瓶，以及曾侯乙尊盘……都是SSR，为啥不让鱼肠替换曾侯乙尊盘？这样一来，CP人狂喜，刺激二创作者，也能为《镜中花》带去一波热度。】
【这你就不懂了，CP是CP，强度是强度。】某个讲技术的氪佬反驳道：【无论你承认与否，曾侯乙尊盘都是现阶段里最好用的SSR辅助……且没有之一。你知道在副本里，一个能给全队充能的SSR有多罕见吗？只要把曾侯乙尊盘练到六十级以上，连刷副本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对啊！无论是强度党还是XP党，开服都得练起一个养家糊口的队伍，而策划只要有点常识，就会在开服卡池里扔进泛用性最高的角色。】
【话是这么说，可我真的好想要鱼肠剑啊！】
【哎！我也想要鼎姐姐啊！你知道鼎姐姐的大招特效有多帅吗？一斧子下去对面哪怕是重坦，也得GG。】
【@群英，别潜水了，赶紧说说什么时候开启付费公测。】
【@群英，别装死了，让我充钱，让我抽卡吧！求你了……】
翘课的沈凝烟躺在床上，刷着游戏论坛里的热门贴，露出一副“我看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的表情。
【呵！这年头还有主动送钱的。】系统数着“叮叮！”到账的内卷值，要是有实体的话，一定会笑得不见眼白：【付费好啊！付的越多，到手的内卷值就越多。】
【呵！内测不到一周你就想着付费的事。】沈凝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系统的美好幻想，然后被“99+”的公司消息震得说不出话。
【艹……我们成功了！】
【妈妈咪呀！《镜中花》成功了，我可以靠此吹一辈子。】
【别说是一辈子，吹到下辈子都行。】
【冷静点，这还只是内测，没有流水成绩，更不是上架结果。】
【炜哥说得对，我们得冷静下来，不能过于骄傲自满。】
【老板呢？赶紧把这一消息告诉老板啊！】
【涨工资！涨工资！涨工资！】
【涨工资是肯定要涨工资的，不过得等付费公测的结果出来后，再谈涨工资的事。】
【那什么时候开启付费公测？】
【至少得等内测结束两三个月后，再谈付费公测的事。】
【哎！没准在付费公测前，还要进行一次压测和不付费公测。】
【要不我们跳过压测和不付费公测，直接开启不删档的付费公测？】
沈凝烟数着内卷值的余额，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提议，直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不，不至于吧！】经验最丰富的刘炜宁赶紧劝道：【大家只是口嗨而已，封测还是要做的。】更别提大公司里的S+项目都会搞三四次公测来验证文件删除功能和付费功能的运行顺畅。
对此，沈凝烟恨不得两手一摊，让屏幕后的群英成员见识她的无奈：【我也想搞压测，不付费删档公测，付费删档公测和付费不删档公测啊！可是群英的账上快没钱了……要是再来一次不付费测试，估计财务会直接走人。】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为了《镜中花》的研发，公司的钱都投得差不多了，甚至为了给员工发奖金，老板和股东们也接了不少广告。】
【是这样啊！】
【那就真没办法了。】
【可是从内测跳到付费公测，步子跨得也太大了些。】
【没问题，我会像紧急内测时一样，请专家们坐镇。】好歹是有一万出头的内卷值兜着。
要是内卷值不够了，那就往死里压榨系统吧！
反正它是虚拟生物，也死不了人。
【呜……】正在看业绩排名的系统突然觉得内核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还以为是制冷剂出问题了。

第68章
虽然跟昨天相比, 《镜中花》的直播热度和在线人数有所下降，可是考虑到周一的忙碌度和手游的主要受众，沈凝烟对这一变化接受良好, 只是希望内测结束后的热度不要退的太快。
“推特上的宣传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因为账面余额低到让财务三番两次的诉苦，所以招宣传团队的计划只能一拖再拖，还是由沈凝烟和K大这两个门外汉全权负责。
更奇妙的是, 这两门外汉的宣传工作搞得相当不错，已经不是一块钱投出五百块的效果，而是零成本撞出史诗级营销。哪怕是让专业团队拿着充足资金来搞，也不一定比沈凝烟和K大做的更好。
真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你每天都要过问外网的宣传进度，可是国服都没上架, 外服的代理商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你就火急火燎地想割外国人的韭菜。”K大觉得沈凝烟想得也太远了，要搞对外宣传完全可以等国服上架, 群英的账面变得好看后，再从长计议。
现在就对国外的韭菜呲牙, 也不怕锅里的菜香还没闻够，手里的大碗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抢走。
沈凝烟对K大的抱怨早就见怪不怪了：“手游的寿命短得让人绝望, 我可不想外服还没上线, 国服就先GG了。”
尤其是在几年后的版号寒冬下，不少厂商秒变手游坟场——代理商赶不上原厂的关服速度倒是其次，关键是某些游戏的研发时间……居然比它的运行时间还长。
这完全是尖刀桶屁股——开了个大眼。
“别抱怨了, 你总不希望外服的代理商才谈下合作，国服就凉了。”沈凝烟同K大说清里头的利害, 好歹是让后者嘟嚷着干活。
与此同时，《镜中花》的外网热度虽然比国内低了不少, 但是在沈凝烟舍得花内卷值，公司账号更新勤快的基础下，也有不少被画风引入坑的手游玩家。
碍于群英的劳动力严重不足，刘炜宁只得对着想入坑的玩家吞了口口水，然后将内测直播的录屏发布到外网上。
…………
回到日本的李若秋在《女尊国的小市民》后，就没遇到让她眼前一亮的游戏。种花家的模仿力是众所周知的强，尤其是在金钱的鼓舞下，不少文字游戏的创作者都想复制《女尊国的小市民》的成功，导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阅读器上的女尊游戏几乎屠榜，成了当之无愧的热门标签。
然而模仿归模仿，玩家们又不傻，想圈钱的和用心做的自然是看得出来。
李若秋在霓虹留学的这几年的里，玩过的游戏不说成千上万，但也突破了三位数。
经验丰富的玩家甚至能在上手后，很快摸清这款游戏有没有“暴红”的命。
也正是有数量可观的老玩家在论坛里积极发言，往一个又一个的游戏群里进行安利，才会让独立制作人和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鲤鱼跃龙门，遏制游戏圈里的“摆烂”现状。
“李桑，你能帮我注册种花家的企鹅号或邮箱吗？”正当李若秋感叹漫漫长夜，无所事事时，平日里关系较好的霓虹同学打来电话，略显羞涩道：“要是太麻烦的话，我就上亚马逊买个号。”
“我劝你别这么做。”李若秋在出国留学前，就为了翻墙去玩未被引进的游戏，而被卖号的坑了三次：“我帮你注册一个国际版的企鹅号吧！”
彼时的种花家还未出台手游的实名认证，所以外国人转国服只要一个企鹅号或是手机号，弄起来也不麻烦，只是得找第三方帮忙氪金。
“你在玩哪款种花家的游戏。”彼时的国产手游才刚起步，压根看不出18年后的几近屠榜潜力，所以在亚马逊和某宝的国际版上，大都是给想去国服玩仙侠网游的外国人牵线搭桥的网点。
“好像叫《镜中花》，是款古物拟人的手游。”对方给李若秋发来链接，如果不是熟悉的中文入耳，李若秋还以为是霓虹的新游：“等等，这是正在内测的游戏诶！”
“诶？”
“喏！公司账号下的最新消息是《镜中花》开启内测，请各位多多支持。”李若秋把“正在内测”的消息截图给好友，对方回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然后为自己的乌龙要求道了歉。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李若秋对一款还没上架，就将广告打出国门的手游产生兴趣，于是去国内的游戏论坛吃瓜，结果发现《镜中花》的热度比她想得更高，几乎包揽了手游区和女性专区的大部分帖子。
【群英今天开放了付款渠道没？还是没有。】
【官方承认了越王勾践剑和鱼肠剑的关系没？还是没有。】
【强度榜排出没？那些游戏主播能不能搞快点？为了等他们的强度榜单，我愣是压了好几级。】
【是啊！强度榜啥时候出来？除了UR和各种釉彩大瓶，我都不敢养成其它角色，生怕开荒期的资源打了水漂。】
“人气还挺高的。”李若秋算是论坛里的元老级会员，虽然比不上搞测评的博主和大撒比的氪佬，但是因为李若秋是在霓虹留学，翻墙搬运了很多外网作品，所以在游戏论坛上也有一万出头的粉丝。
【有没有同时拥有越王勾践剑和鱼肠剑的玩家啊！我想看看待机状态下的鱼肠剑和越王勾践剑互怼。】
【有没有愿意出租内测账号的好心人？我只想体验一天。】
【同人贴和攻略帖不要混到一起，论坛的管理员赶紧清理一下。】
【什么时候开启付费公测啊？我不想望着内测玩家默默流泪。】
李若秋翻着《镜中花》分区里的帖子，里头的内容大都是对内测玩家的羡慕嫉妒恨，以及催群英赶紧开启付费公测，除此外，就是各式各样的二创作品，剧情讨论。
虽然群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也就只有CEO在大厂任职过，但是就论坛的讨论度和PILIPILI上的宣传力度来看，他们在营销上没少花钱。只是不同于又菜又爱买通告尬吹的摆烂厂商，沈凝烟在PILIPILI的合作UP主小心翼翼地询问有没有官方文案，或是合作广告的审查人员时，表现得非常不满。
“合着我找PILIPILI的UP主做广告，还得替他们写广告词？”沈凝烟在K大说清来龙去脉后，眉头一皱，当即发表了堪称经典的沈言沈语：“你给我说说，到底谁才是甲方啊？我为啥要出钱出力，而不是出钱省事。”
“……你真的不对PILIPILI上的广告进行审核？”
“不审，你让法务部定个维护公司名誉的合同就成，但不要太过分，以免限制UP主的发挥。”
“什么意思？”
“就是该夸夸，该骂骂。他们要是无脑地夸，不仅会拉着群英一起翻车，还会让策划变得无所事事，自信膨胀到在不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懂了！”K大也是小学就混二次元的老江湖，立刻露出痛苦面具：“我明天就把法务部的合同草稿给你。”
“OK。”沈凝烟这一上午就是收集《镜中花》的游戏反馈，不停地给群英的成员发消息，找PILIPILI的负责人谈后续的宣传合作，结果等她能喘口气时，直接过了午饭点。
【累死我了！】沈凝烟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痛并快乐着。
【事业有成的感觉是不是很爽？】系统想趁机洗脑沈凝烟，让她在成功感的刺激下疯狂内卷。
然而你沈姐终究是你沈姐。
系统不提还好，一提就让沈凝烟懒劲上头，想出去溜达一圈。
【附近要是有中高端的百货商城就好了。】沈凝烟下楼查了账户，发现还有二十来万，所以想送点东西给林薇和顾远安，也算是对他们的照顾表示感谢。
然而在沈凝烟准备出发时，顾远安的电话打乱了她的行程。
“我托人打听到了创业基金会的获奖名单，猜猜你是第几名。”电话那头的顾远安止不住声音里的笑意，还带了丝得意洋洋的味道。
“第二名？”哪怕是有网上的舆论助攻，沈凝烟也没指望自己能拿第一。
“不，是第一名。”顾远安觉得沈凝烟可以更自信点：“你做的那么好，第一名实至名归。”
“那第二名呢？”想起哪个走后门的天降之子，沈凝烟除了暗爽，就是好奇对方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顾远安对这类基金会的骚操作也是见怪不怪的了：“他们还没胆子打压医药大学的创业团队。”
毕竟是在帝都大学那儿记了名的人，如果不是沈凝烟不按常理出牌，江城的大学生创业基金会也不至于下血本地搞出两个第一，愣是让天降之子拿了第二。
“估计对方的家长也没少花钱。”沈凝烟想着创业答辩里的评委就有六个，加上审核人员和组织者，第二名的家长怕是要花数倍于奖金的钱，才能给儿子铺路。
“有些事情可不是花钱就能搞定的。”顾远安不太喜欢这种话题，语气一转道：“为了庆祝你的好成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可以，那你来定位子吧！”沈凝烟看了下时间，现在去二环里的百货商城应该能在六点前回来。
【你送礼前都不问对方的喜好吗？】系统觉得沈凝烟这么搞一定会翻车。
【问啥？直接翻他们的朋友圈不就知道了。】
沈凝烟是个买东西喜欢速战速决的人，下了地铁就直奔百货商城里的一楼店面，拿了林薇一直想要的黑色格纹单肩包，然后给顾远安挑了款很适合夏天戴的粗手链。
【那个……你确定顾远安会喜欢这玩意？】送给林薇的礼物还挺符合对方的需求，但是给顾远安送手链……
【你别忘了顾远安可是计算机系的学生。】
【IT男就不会臭美吗？你瞅着不爱打扮的IT男会在零下五度穿呢子大衣。】沈凝烟并不觉得自己的眼光有错，因为这粗手链挺好看的，尤其是配顾远安的手腕，在夏天显得很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