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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个妖鬼(逢行)


往下看去, 数不清的藤蔓向上蜿蜒,像是一根根放大的头发在水中摇曳着, 燕归辞被其中一根拽着快速往下沉。
她往下潜去,抓住燕归辞伸出的手。
还没握紧,藤蔓猛地一甩,燕归辞的手从她掌心脱开,狠狠撞在石壁上。
血色从燕归辞的后脑蔓延开来,疼痛同步给林雾,疼得她眼前一黑。
这种痛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感受到肺中逐渐减少的氧气,她快速游向燕归辞,将缠在他腰上的藤蔓割开。
晕开的红色让水潭变得浑浊,藤蔓兴奋起来,数不清的藤蔓围过来缠住两人。
藤蔓不硬,石刀也可以割断,困难的是藤蔓数量太多,割也割不过来。
眼看就要被困死在这儿,林雾将身上的外衣撕碎,缠住燕归辞的头部,又在掌心划出一条伤口。
她抓着燕归辞的衣领,把他挂在石壁一处突出的尖锐石头上,自己往另一头游去。
新鲜涌出来的血液吸引走藤蔓,它们暂时放弃燕归辞,纷纷朝林雾涌来。
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她割得不深,血很快停止。
林雾在和藤蔓周旋的过程中,看见水潭里有不少鱼,这些鱼随着水流游荡,鱼鳃紧闭,一动不动,看着像是死了一样。
她停下动作,将伤口捂住。
藤蔓在她周边来回荡几下,又收回去追燕归辞。
经过刚才一击,燕归辞昏迷过去,气泡从口鼻溢出,为藤蔓提供方向。
林雾抓住旁边的一条鱼,石刀往鱼头上砸去,鱼儿张开鱼腮,在她手中拼命挣扎。
她努力挤挤手上的血,抹在鱼嘴里,趁着藤蔓纷纷扑向鱼的时机,她从藤蔓之中穿梭而过,一把抓住燕归辞并捂住他的口鼻,奋力向上游。
口鼻离开水面,她贪婪地呼吸几口空气。
现在不是可以放松呼吸的时候,她喘着气,松开捂着燕归辞的手,拎着他的后领快速爬上岸,一路往丛林里冲。
这些藤蔓通过感知呼吸和血迹来捕捉猎物,鬼知道它们的狩猎范围有多大,跑得越远越安全。
不过带着一个燕归辞,她没跑多远就手脚酸软,后脑勺还一阵一阵的疼。
实在跑不动,她停在一棵大树下,弯腰喘气。
等呼吸平静些,她才有余力去查看燕归辞的情况。
在摸到燕归辞后脑上的伤口时,她心里一惊,那些藤蔓力道极大,他又正好撞在凸起的石头上,硬生生把他的脑袋砸出一个坑来。
林子里黑漆漆,连找草药都不知要如何下手。
两人身上的衣服又湿了一遍,怕燕归辞再发烧,她摸索着找到几块干柴,拿出火折子点燃。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好火折子,刚才逃跑的时候冒着风险花时间从地上捡走一个。
她从衣服上再撕下一张布条快速烘干,代替燕归辞头上湿淋淋的布。
刚才在水下太着急,伤口包扎得十分粗糙,现在才有时间包得仔细些。
两人身上的衣服湿透,林雾认命地脱下燕归辞的衣服放在火边烘烤,借着火光在周边搜刮一些干草来铺床。
这一夜她没敢再睡,谁知道还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先前安心休息在深塘边,是看见水里那些笨鱼活得那么安然,还以为没什么危险,结果藤蔓出现给她来了个当头喝棒。
谁能想到鱼也有鱼的智慧,还会装死呢?
她举着火把在周边找到一些石头,丢进火堆里烤热,又在旁边挖一个坑,等石头发烫后用木头挑出扔到坑里,再盖上一层土和一层干草。
这样一来,这个“床”就是热的。
她把燕归辞搬上去,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和脸,看他有没有发热。
直到天蒙蒙亮,都没再出现什么意外,树上的鸟儿早早开始鸣叫,听得林雾特别馋——想吃烤鸟蛋了。
等鸟儿出去觅食,声音减小,她爬上几棵树,找到两窝鸟蛋。
天光大亮,鸟蛋烤熟,燕归辞还没醒。
她拍拍他的脸,没能把他喊醒,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发热,体温正常,就是沉睡不醒。
看一眼燕归辞头上的伤口,她开始犯愁,如果这里能够使用灵力,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事儿,可偏偏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她起身去找草药,不敢走太远,偶尔回来看一下燕归辞,确定他的安全。
草药砸碎铺在燕归辞伤口处,林雾拿出一个多汁的果子放在燕归辞嘴边,撕开果皮,手掌微微一挤压果汁便溢出,流进燕归辞嘴里。
她自己都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跑出这么远的距离,以至于想去水潭边打水又放心不下燕归辞,只能先用果子解渴。
冬季的树林并不安静,时不时有些动物跑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动物竟然都不冬眠,活跃得令人惊讶。
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动物,这里没有灵气,无法修炼出妖或诞生妖兽。
至于水潭里的藤蔓为什么能捕猎……谁知道呢?
世界这么大,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也很正常。
林雾吃完鸟蛋,给燕归辞留下五个,放在火堆旁温着。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燕归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和脉搏倒是正常,身体也没有发热。
林雾白天在周边转一圈,逮到一只兔子,她用树藤缠住兔腿不让它跑,拿一把草喂给它。
见兔子安心吃草,没有任何不安的表现,这里晚上大概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带着一个昏迷的燕归辞赶路风险太大,不如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醒来再说。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过去。
林雾的晚饭是一只野鸡,吃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忧虑,这里的小动物这么多,肯定也会存在一些大型野兽,例如野猪和熊之类的。
以她现在的能力,硬刚这些大型野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吃完烤鸡,她用石刀砍下一些细直的树枝,把一端削尖,粗糙的长矛就做成了。
她又扯下不少树藤在周边布下陷阱,一旦有东西靠近触发,长矛便会飞出。
她不奢望这些长矛能对付猛兽,只希望能把它们惊走。
做完这些,她实在累极,一天一夜没合眼,又东奔西走,体力消耗极大。
强撑着烧热石头铺好床,她躺在燕归辞身边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早晨聒噪的鸟鸣都没能将她吵醒。
她一转头,对上燕归辞的眼睛。
林雾:“你总算是醒了。”
她坐起伸懒腰,睡饱养足精力,她又是一条好汉。
见燕归辞久久不答,只愣愣看她,她不满道:“干什么?傻了吗?”
燕归辞:“你是谁?”
林雾:?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林雾问道:“你是谁?”
燕归辞摇头,“我是谁?”
撞到头导致失忆,很合理,林雾说服自己,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晃一下,“这是几?”
燕归辞:“二。”
林雾:“很好,只是忘记,不是痴呆。”
燕归辞:“你是谁?”
“说来话长,”林雾长叹一口气,“我是你奶奶。”
燕归辞:“奶奶。”
林雾:……
不是……这么好骗?她说什么是什么?就不怀疑一下?
看着燕归辞茫然且真诚的眼睛,林雾沉默了,为数不多的良心被唤醒,她不再逗燕归辞。
“我们是两个可怜人,从山崖掉下来,现在要想办法回去。”
燕归辞摸摸后脑,“我的头有些疼。”
林雾:“你前天晚上磕到头,疼是正常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燕归辞摇头。
“吃吧,特意给你留的。”林雾把留给他的五个鸟蛋递过去。
鸟蛋在一直在火堆旁温着,现在还是热的。
燕归辞接过鸟蛋,“谢谢你。”
他笑起来,两个虎牙很尖,两颗会放毒的雪白獠牙在这一刻显得十分无害。
燕归辞很少笑,妖冶的五官配着冷淡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冷冽,而当他笑起时,像转瞬即逝的昙花被定格,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雾一愣,第一次看到如此阳光灿烂的燕归辞,还有些不适应。
林雾:“你不怕我是骗你的恶人?”
燕归辞满眼信任,“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还给我热的食物吃,不会是恶人。”
林雾一时语塞,这样被燕归辞堵得说不出话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惊!失忆后的妖王竟然变成个傻白甜!
这日子怎么一天比一天难过啊?!
天气晴朗,光线从叶片的缝隙中洒下。
林雾给兔子喂草,摸摸它的头。
“如果喜欢可以带走,或是放掉也好。”燕归辞看着林雾一手攥石刀,一手摸兔子,忍不住开口道。
林雾干净利落地下手,瞬间了结兔子的性命,没让它遭受太多痛苦。
她随口道:“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不是向来最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吗?”
燕归辞:“是吗?我不记得了。”
林雾:“是啊,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出来,难道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毛,所以嫉妒?”
这个问题燕归辞无法回答,他用叶子盛着水,给林雾洗手。
“如果它是只幼崽,我就会放过它,可惜它不是,要怪就怪它命不好。”林雾感叹着,利索地给兔子拔毛。
这只白色毛茸茸的兔子并不是巴掌大的可爱小白兔,而是面目狰狞的成年大野兔,足足有一个篮球大小。
林雾在逮它时,跟它展开一系列激烈的搏斗,还差点被啃掉一口肉。
大野兔变成盘中餐,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两人吃饱喝足,开始找路,想办法离开这里。
上午阳光明媚,可惜暖阳晒不到人身上,树林里依旧是白雪铺地,冷风刺骨。
林雾杵着一根木杖,和燕归辞并肩穿行在茂盛树林中。
从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找出路,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往哪儿走都一样,林雾决定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
地面的积雪有薄有厚,各种杂草顽强生长,草茎会绊倒人,还有些积雪下面是中空的草窝,一不注意就会踩空。
林雾将最后一个果子啃掉,看着前方的满片浓绿,停下歇会儿,捶捶自己发酸的小腿。
“给你吃。”燕归辞把果子递到林雾面前。
林雾:“你自己吃,给我干嘛?”
果子是林雾上次摘的,一共就五个,她拿三个,给燕归辞两个。
燕归辞的其中一个早在他昏迷时,被她捏碎成汁喂给他,相当于他手中这个果子是他看见自己所得到的唯一一个。
燕归辞:“你找路辛苦。”
林雾也不跟他客气,拿起果子就啃,燕归辞绕到她前面,“我走前面,你走我踩过的地方会更好走一些。”
“你确定不会掉坑里?”林雾不是很信任他。
燕归辞:“我会好好走。”
“还是算了。”林雾拒绝道,“我走前面没什么问题。”
她自己走还更放心点,万一燕归辞不小心掉坑里,她还得去捞,要是崴脚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燕归辞:“可你会累。”
“有什么累的,不一直是这样吗?”林雾纳闷。
燕归辞:“我不知道以前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太累,让我来吧。”
林雾:“我不需要照顾。”
“可我想照顾你。”燕归辞手勾住林雾的木杖。
林雾懒得跟他争,松手把木杖给他,“那你自己看着点路,雪下面很有可能是坑。”
燕归辞:“放心,跟着我走。”
木杖先在前探路,燕归辞再将杂草踩平,林雾跟在他身后,顺着他走过的痕迹前进。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用去担心下一步会不会踩空,因为有一个人已经在前面把路铺好。
燕归辞问道:“你不习惯走在后面吗?”
“你话变多了。”林雾吐槽一句,如果是以前的燕归辞,不会问出这样没营养的话。
她仔细思索道:“确实有点不习惯,一般我都是走在前头的那个。”
跟着师父时,师父走在身后,要求她时刻保持警惕,应对可能的危机。
做任务陪着雇主时,她的定位是打工人,肯定要走在最前头,遇到危险及时提醒雇主。
若是和关系还不错的人,那自然要护着她们,万一前方有埋伏,她还能率先出手挡一挡。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她永远走在第一位。
燕归辞:“以后你可以慢慢习惯。”
“你失忆后倒是变得贴心起来。”林雾啧啧称奇。
失忆竟然会使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燕归辞:“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吗?”
林雾:“那倒也没有。”
以前也做事,虽然是被逼着做,但做就是做,她不会无故抹消他的功劳。
都是做事,但给人的感觉不同,像是一个一直需要被照顾的晚辈忽然之间长大,成为照顾人的那一个。
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燕归辞提醒道:“这里有条小沟,当心。”
林雾:“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杂草最茂密的上坡路后,地面变得平坦许多。
前方一片雪白中,有一团棕色的东西摊在地面,两人走近一看,这坨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土拨鼠。
土拨鼠肚皮朝上,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皮毛油光水滑。
林雾看得手痒,忍不住伸手揉揉它的小肚皮。
土拨鼠睁开眼睛,张嘴骂道:“哪个下流胚子竟然敢骚扰老娘,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用来做垫子!”
林雾的手凝固,和土拨鼠大眼瞪小眼。
她悻悻收回手,“对不住,不知道您还会说话呢。”
土拨鼠蹦起,一爪子朝林雾挠去,“人族!你玷污我就算了,竟然还敢羞辱我!”
“我没有玷污你,我只是摸一下你的肚……呃,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活着吗,我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妖,这里不都是普通动物吗?”林雾喊冤。
妖虽然是由普通动物修炼开智,但和一般的无智动物算是两种种族,就像猴子和人类一样,两者相隔甚远。
她自觉十分冤枉,在土拨鼠扑来时,下意识举起手里的木棍打过去,正中土拨鼠脑壳。
土拨鼠眼冒金星,怒道:“你还打我?!”
“这不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吗?”林雾也气,“你这只土拨鼠好不讲理啊!”
她再次举起手中木棍砸向土拨鼠脑壳,土拨鼠也捡起地上的树枝反击,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土拨鼠被砸得满头包,气得嗷嗷叫。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陆子颐!你们死哪儿去了?我被两个人欺负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无辜被牵连的燕归辞:……
他无奈劝道:“你们别打了。”
话音刚落,一条千足虫带着一群兔子青蛙蜻蜓等跑过来,千足虫冲在最前方,张口欲喷出毒雾,在看清林雾后动作顿住。
林雾扭头看去,被这群动物惊到,这算什么小型动物和昆虫的联盟吗?
仔细一看,最前头的那只千足虫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恩人。”千足虫开口,朝林雾吐出石破天惊的一个称呼。
土拨鼠和一群摩拳擦掌的动物齐齐愣住。
林雾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对方,“是你啊?竟然开智了,看来有点仙缘。”
对方正是当初在迷雾沼泽,她抢夺破镜花时合作过的千足虫,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
千足虫激动道:“当初我浑浑噩噩,是你给我破镜花花蜜,才让我得以生智。”
林雾摆摆手,“那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得来。”
见两人叙起旧来,土拨鼠愈加愤怒,“陆子颐,她打我,快点毒死她!”
陆子颐劝道:“绯衣,她是我的恩人,而且你也打不过她,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实在不行的话,你打我出出气。”
他对那场争夺战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他得到一滴花蜜,而是他开智后才发现当初林雾在那一群人当中是多么弱小,然而她却能从众多人手中抢到破镜花。
开智成妖后,他一直谨记这件事情,无论看上去多么弱小的人都不能小觑,这也成为他的生存之道,让他多次从危机中逃脱。
秦绯衣骂骂咧咧:“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她,我偏要打趴她给你看看!”
不依不饶的土拨鼠再次出击,结果自然也显而易见,被林雾再次打倒在地。
林雾揉着她的头,“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然容易丢脸哦。”
介于跟她打的是一只拿木头的圆润土拨鼠,实在太有喜感,林雾根本生不起气。
作为三观在现代基本成型的成年人,即使在这个世界生活许久,她还是没办法把妖和妖的原形合在一起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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