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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渝跃鸢飞)


再次,就是把大理寺提供的证据,全部钉死,搜查施、廖两家,找到当初那批私铸的铜钱,让条条线索都指向淮南王之子。
最后这一步,虽然是最次的备案,但也是最后一道保底的关卡,自然不能出一丝错漏,景泰帝这才交给萧徽去办。
即使世人皆言萧放之行事不羁,但谁也不敢质疑他的能力。
景泰帝甚至提醒:“注意点,莫又要朕书案上出现一堆参你的折子。”
萧徽可没打算注意点。
他想搞场大的!
那蓝封小册,一看就是他宝贝小徒弟的手笔,看那火柴人,画得多有他们萧门的风范!看那呲血的线条,多么狂放不羁!
想想这本册子确立地位,传开后的威慑力,萧徽都忍不住大叹,不愧是他萧放之的小徒弟,霸气!
萧徽真是觉得哪哪都好,哪里能忍得了一群不懂血迹、不懂力学的家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评价?
景泰帝瞧见他眼底的兴奋,略微不放心道:“你莫要胡来,朕可不想又给你贬官。”
萧徽满不在意的挥手,承诺道:“您放心,我肯定给办得妥妥的,保证还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景泰帝狐疑的看向他。萧徽办差,可没哪一次行事能堵悠悠之口,大小不同而已。
但他也是头一次,得到萧徽这般保证。
莫名还有些稀奇,他感慨:“看来收了个小弟子,萧常侍心性成熟不少。”
萧徽:“……”但愿等我办完差事,皇上您还能这么想。
景泰帝安排完所有事,包括派兵前去保护狄府,紧绷的精神略放松了些。
他忽然翻着手边的证据,好奇问道:“狄寺丞任大理寺丞多年,为何此前朕对他并无太多印象?”
照清殿内几位臣子,也颇为疑惑。
直到取来了吏部的考评记录,狄寺丞的历年考评极少为优,大多为良,中。
萧徽啧啧道:“这可和咱今天看到的狄寺丞完全不同。”
今日在朝堂上的狄寺丞可谓锋芒逼人,逻辑严谨,思维犀利,对案子信手拈来,无论与何人对峙都稳如磐石,巍然不动。
景泰帝看到吏部给出评价的标准,是狄寺丞的破案率在大理寺大多只为中下,便眉头一蹙:“去大理寺取文录来。”
取来相关资料,稍看看,就能发现记在狄寺丞名下的案子,都是些棘手,难破、耗时耗力的案件。
稍微往前寻一寻,便能看到早些年的时候,狄寺丞判过勋贵之子,为被豪强侵占田地的百姓撑腰做主,诸如此类的事不少。
这是得罪人了。
有时候权贵高官,也容不得如此不畏强权的秉正之人走到高处。
景泰帝叹息着放下文录,又问:“今年狄寺丞势如破竹,即使棘手难办的案子也都一一勘破,可是其子狄先裕长成,可助其父?”
“还有这狄先裕,他年岁几何?科举考到哪一步了?为何朕此前从未听闻京城中有此人物?”
在场几位臣子,其实都在近日,对狄先裕所有耳闻。
此时面面相觑。
狄先裕这年岁,长成?人都有子开蒙了!
狄先裕的名声,惫懒愚笨?您能听过才怪了。
狄先裕的科举,哪一步?好像根本没开始。
最后还是萧徽顶着景泰帝期待的目光,答曰:“年二十有余,在考童生?”

景泰帝怀疑自己听错了:“童生?”
他想,也许是狄先裕名声不显,考到了更高的阶段, 但是没人注意到。
这也并非罕见的事。
在朝堂中能力出众的臣子,当初念书时也不一定都名声赫赫,这与性格、天赋都有关。一般来说,诗赋、文章出众的,最容易出名气。
再往远了看,名留青史的人物,也并非都是状元、榜眼、探花。二榜、三榜中出青史留名之才的也不少。
景泰帝想,也许狄先裕就是如此。萧常侍只是不确定他有无考中秀才、举人。
毕竟除了自家父母, 谁也没那么多闲工夫, 去关注别家儿郎的科举进度。
却听萧徽以一种颇为复杂的语气,回答他刚刚的疑惑:“……额、确实无功名在身。只是臣也不确定,他现在还有没有考童生试。”
景泰帝:?
“无功名在身?”他不敢相信的重复, “狄先裕如此奇巧之才, 竟无功名在身?”
他怀疑萧徽记错了人, 转头看向其他几名臣子。
虽然狄先裕新的名声,因为时间尚短, 且过于脱离常规,导致传扬范围成谜, 传播深浅程度成谜。
但从前二十几年积累起来的名声和印象, 还是很扎实的。
如今新旧对冲, 更令人成迷。
狄先裕,谜一样的男子, 谜一样的咸鱼。
再几位略有耳闻的臣子, 面对景泰帝对狄先裕颇为明显的好感、喜爱和期待, 也不好真说那些“天资平庸”“性子懒散”“气坏夫子”“嬉闹学堂”……
于是有些干巴巴地给出略显中庸之道的评价,完美地展现了为官多年修炼出来的语言功底。
但有一点怎么用语言修饰,都是没法改变的铁打事实——狄先裕确实身无功名,连童生试都未过。
景泰帝听完,面庞上浮现出难掩的错愕,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为何?”
为何狄先裕这等聪慧奇巧之才,连童生都未能考取?
听描述,倒也不像是被打压的庶子。
姜琛作为前太子太傅之子,从先皇时期就追随太子一派,如今也是景泰帝心腹之一。
他对狄先裕也有印象,印象还颇为深刻:“许是缺了点念书的天赋?此子胸有壮志,还孤胆凌云敢想大败鞍厥,”说起这姜琛就忍不住笑了会儿,“不过他也曾对臣说,不擅武器,最多只会做小儿弹弓。”
结果说完,就跑去工部,给出了能解天罡破阵椎的法子,姜琛笑道:“是个有趣的。”
“还有此事?”景泰帝更是来了兴致。
姜琛瞧了眼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同门师兄弟,甩锅道:“臣也是听萧常侍提起,才知此事。”
也就只有这个品种的坑货,才好意思在截胡了人家弟子后,还特意来当面炫耀!
萧徽也对这事记忆犹新,简单说了说。
其实在草原上吃牛羊,把酒高歌,策马奔腾,把草原当做自己国家的领土,这对狄先裕来说,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还去旅游过呢!
但对失了北燕五城近百年的雍朝人来说,是何等豪迈,何等霸气,无异于武将扬言禅姑衍山、勒石燕然的豪情壮志。
正如小昭昭意识不到自己天赋之稀,狄先裕也没意识到,前世辽阔强大的国度到底意味着什么。
与生俱来的东西,总让人难以察觉有多珍贵,多难得。
一如手脚,直到失去,才知道四肢健全都是莫大的幸福。
玉照殿内。
听完萧徽所言,在场众臣都心中豪情涌动,几欲高歌!
脑海中几乎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狄先裕所畅想,所期待的东西,奔马、高歌、牛羊成群……
“好!”景泰帝不禁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听多了收复失地的困难,听多了文人墨客写被攻陷的北燕五城,听多了兵马、粮草、国库不丰……
如今听到如此坦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言语和勾勒,当真耳目一新!犹如在闷热粘腻的盛夏,陡然喝到冰爽怡人的凉茶,当真是通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展开来。
“有趣,当真有趣!”拍案而起的景泰帝来回踱步,想到那本蓝封小册里的呼呼哈嘿、动次打次的火柴人,更是对狄先裕燃起了好奇,犹如春笋冒头,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琛见他如此兴奋,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狄先裕连童生都没考取的事实。免得太过期待,最后期望落空,那空落落的滋味可不好受。
景泰帝随手拿了几样物证,让人递给姜琛等人:“瞧瞧看。”
俨然是与“磁粉法”“透明胶皮”有关的证据。
姜琛:!
萧徽:!
在场众臣:!!
也亏得是工部无人在场,否则看到这些,此刻定要呐喊:“说好的咸鱼呢?!”
“说好的和他们家中那不成器的儿孙成日厮混玩闹,水平别无二致呢?!”
“说好的最多只能看懂小滑梯的图纸,并无什么能耐呢?!”
但即使没有工部官员在这儿,也有与工部官员关系近的,比如有师弟在工部的姜琛。
比如曾经被工部好友拜托,请托找狄先裕看图纸的,当初困于天罡破阵椎之事,焦急的工部官员,在看到希望后,当真是寻了不少关系想请狄先裕出手。
结果各方反馈回来的结果,都是狄先裕平庸,重心、重力不过是小儿玩具上得来的一丝灵感。
这些结果,也是绕了一圈关系,才反馈到工部。
但现在,看到手里实打实的成果,甚至已经用来取证,这些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莫不是……被忽悠了?
这世上总不能有人集聪慧、蠢笨于一体吧?
狄先裕,也许,是个奇才?
大朝会当日,近黄昏。
领了差事的萧徽,先去死牢逛了一趟。
他还饶有兴致地挑拣了一番,强污数名未出阁幼女的采花大盗,穷凶极恶抢掠无数的山匪……
等挑完了一圈,还命人给他们洗了个澡,换上纯白的衣服。
直到这里,随侍的表情都还一切正常,然后就听到萧徽说:“我记得我在京城南边,是不是还有个空置的府邸?”
随侍道:“是,您嫌那处太空旷,冷清得慌,一直没去住。”
“你去收拾一下,再随便去哪个酒楼订几桌宴席。”萧徽淡定地吩咐道。
又写了一份名单,让随侍去送请柬。
随侍接过名单,手都有些颤抖,这名单可涉及满朝文武:“老爷,您、您……”
特意收拾出搁置的宅邸,随便去酒楼订几桌酒席,还临时送请柬。
三者搭配,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场鸿门宴。
偏偏还牵涉到满朝文武。
随侍膝盖都要软了,他家老爷,这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萧徽嫌弃,抬腿对着随侍的屁股就是一记鞭腿,“你去递请柬就完了,又不是让你去闯刀山火海。”
他又道:“皇上交代的差事,你敢糊弄一个试试?”
随侍立马绷紧皮。
可低头看看名单,又抬头看着萧徽大步离开的潇洒背影,随侍还是几乎泪奔地想,皇上可没交代您这样办事!
他都敢打包票!
瞧瞧满朝文武,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像他家老爷这般办差、行事的?
萧徽的请柬,对满朝文武来说,可都是稀罕事,甚至感觉拿着都有些烫手。
不来吧,又怕被这个混不吝记住了,日后再来个大的。于是带着好奇的心,一边骂着这厮不懂礼数、一边担忧着饭菜酒水里会不会有毒,踏上了宴席。
好在,萧徽对下毒这种事,没有半点兴趣。
他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助兴的歌舞节目——蓝封小册火柴人真人演绎版。
这节目甚至还带互动!
给人上了文官也能拿动的轻制长刀。
萧徽举起酒杯,笑着邀请:“我记得李侍郎今日怒骂,说此为无稽之谈,不如这会儿亲自来试试?”
别说握刀砍人,此生连一只鸡、一条鱼都没杀过的李侍郎,脸色发白,身体哆嗦:“萧放之!!”
萧徽无趣地摇摇头,又转头对武将席说:“江骁骑,我等文官不忍见血,你在边关杀敌无数,自为英豪,不能怕这等小场面吧?”
江骁骑:“……”
别的文官怕见血,你萧徽怎么有脸说“我等文官不忍见血”?
他倒是不怕这个“歌舞助兴活动”,但还是讪讪笑道:“萧常侍说笑了,谁不知当年你一骑潜入徐州,遍斩贪官?”
许是猜到自己今日朝会上嗤笑蓝封小册一事,惹萧徽不快,人家可敢硬气的当场来试!
他稍稍带点恭维,拱手道:
“还有前年萧常侍奉旨前往并州,查明贪污赈灾粮时,因粮草尽去,商贾价高,当场借兵剿灭当地盘踞山匪,强征粮草发于饥荒百姓,吾等武将都如雷贯耳。”
他面上带笑,心里都在呵呵,若你萧徽怕血,不忍见血,那些贪官的人头,那些山匪的尸首,难不成是鬼砍的?
萧徽笑容不改,以手示意:“那还请江骁骑帮忙了。”
江骁骑也不推诿,反正今日这事也赖不到他头上,而且他也好奇着呢,那蓝封小册,写的是真的?
真的?!!!
这位脑子不多,全靠实力硬杀出来的武将,武艺着实非凡,一招一式都控制得非常精妙。
手一抖不抖的,就把火柴人所画的各种可能正常,也可能离谱,还可能天马行空的招式,唰唰地就使了出来。
“刺啦——”
“噗——”
“咕噜咕噜——”
雪花、呸,血花飞舞,妙曼非常,绝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江骁骑低头去看地上铺好白布上的血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还真跟那本小册子写的一样!”
又有武将跳出来,不敢置信,又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迫不及待:“让我试试!”
一手捧着蓝封小册子,另一手就跟着小册子里的火柴人动了起来。
甚至小昭昭想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招式,都被这群狠人用翻滚、扫踢、飞跳斜劈等等怪异的姿势实现。
试一个,配一声粗犷的惊呼。
再试一个,再引来一群高声惊骂。
“这画得跟小孩玩似的,居然说的没错?”
“这狗**是怎么发现的?我在战场杀了那么多人,愣是没他研究的明白。”
“血这是被琢磨明白了吧?文人竟然还有这本事?!”
这场面,看得萧徽嘴角抽抽,这群莽夫,但凡动点脑子,看看配套的受力分析图,就知道火柴人身体怎么动根本不是关键,只要最后武器角度、力量对就行。
竟还真演起火柴人里的招式来了,弄得好像他真整了个助兴节目似的。
萧徽不忍多看,又回头撺掇了几个文官:“刘大人,不上前试试?”
“赵大人,今日不试,日后可别又站出来怒斥这是小儿胡闹。”
“陈大人,机会千载难逢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倒也有些胆子大的文官,被撺掇着就上前哗啦了几刀。还在血糊啦茬的环境,试了试挥舞血迹、滴落血迹……
不知多少人回去把席间吃的酒菜吐了个干净,夜晚梦里都是哗哗乱喷的血,早上惊坐而起满背冷汗。
参人的折子,就如雪花一般飞向景泰帝的龙案,堆成比人都高的一摞。
那言辞之犀利,犹如生生拿刀在砍人,怕是把毕生文字功底都拿出来参人了。
景泰帝看得额头青筋都突突的。
正常人领了这差事,都会先领几个死囚私底下试试吧?若小册上有差错,就提前改改。再把试的过程和结果,拟写成折子,与同僚传阅,最后形成律规,公告天下。
“你昨日不是应朕,收敛些,不给旁人落口舌的机会?”景泰帝压着头疼,无奈的问。
萧徽满脸无辜:“臣可没这么说。当时说的是让他们哑口无言。”他理直气壮,“您瞧瞧,是不是满朝文武再无一人质疑大理寺呈上的这份《血迹受力分析》了?”
这确实是景泰帝的目的。
这差事办得,不可谓不高效,不可谓不圆满。
但……景泰帝看着满桌联合起来参人的奏折,无奈扶额。
狄昭昭好奇的踮着脚,看那一个个穿着威武甲胄的士兵。
“爹爹,他们都好大个!”
“确实啊!”狄先裕也觉得忒有安全感了。
小孩跟看稀奇似的,从东边院子哒哒哒跑到西边院子,从正门又哒哒哒跑到后门,跟个小陀螺一样在狄府里转,愣是把每一处守卫的士兵都看到了。
然后就在一次换班时,听到了这些身披甲胄的士兵,聊起了那本蓝封小册,还带着颇为惊诧的语气,聊起了萧徽。
狄昭昭起初听得眼睛亮亮的。
狄家!那不就是他家吗?
小孩忍不住挺起胸膛,高兴坏了。
当听到朝中大臣在早朝上看了蓝封小册,有些人不信的时候,小孩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小脸错愕:“啊——?”
怎么早朝上的大人笨笨的?
他都画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了!怎么还能看不懂呢?
交班后闲聊的将士,听到这声惊呼,也看到了乌眸晶亮,唇红齿白的可爱小孩。
有人忍不住好奇:“你就是狄家二房的小郎君吧?”
“是呀!”狄昭昭高兴的点点头,他小语气骄傲的说,“我爹爹是狄先裕,就是你们刚刚聊的那个,他超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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