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死,哈利就不会死。
不过她得跟过去,毕竟哈利不会真的死去。
伏地魔因为第一次的失败,肯定会检查,她必须帮忙隐瞒。
城堡内大家一起说了会话,就开始收殓尸体,寻找受伤的人。
“德拉科,我待会要离开。”格罗丽娅在角落里和少年说话,“事情还没完,但我想天亮之后,一切都能落定。”
德拉科脸上的脏污都来不及擦拭,之前的战斗里,他见识到战争的残酷。
“洛里,做你想做的,我相信你。”少年一如既往,“结束这场战争吧。”
两人没有再多说,只静静相拥。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过了会耶梦加得回到她身边,“那个男孩,他出去了。”
格罗丽娅明白哈利看完了记忆,她抬起头,“我得走了,等我回来。”
德拉科感受着她的指尖从掌心滑落。
格罗丽娅施展幻身咒,在哈利后面跟着。
之前在城堡内,她把格兰芬多宝剑留给了纳威,让他留意伏地魔身边的大蛇。
在禁林走了好一会,格罗丽娅看到哈利把隐身衣掀开,低头取出金色飞贼,然后对着那东西说了什么。
她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看着。
随后哈利的父母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见他们,波特夫妇的模样看起来那么年轻。
哈利在和父母做最后的告别,他认为自己的命运将在几分钟后,站到伏地魔面前时终止。
哈利重新披上隐身衣,而他的父母幽魂则跟着他。
一直到伏地魔等人所在的位置,哈利丢下了复活石,哈利的父母随之不见。
但格罗丽娅明白,他们只是肉眼看不到,其实还在哈利身边陪着他。
等到哈利面对伏地魔时,格罗丽娅将他丢下的复活石捡起。
或许在之后,她也能利用这个,看到妈妈和爸爸。
哈利看到了海格,很高兴这个带领他来到魔法世界的好朋友没有死。
食死徒们刺耳的笑声,海格的哭泣声。
最后是伏地魔的呢喃,“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来送死了。”
哈利想了很多。
在德思礼家度过的,苦涩的十年。
十一岁生日那天夜里,海格告诉他,他是巫师,父母也是巫师。
第一次到对角巷,第一次买校袍和书本,第一次握住那根属于自己的魔杖。
罗恩,赫敏,利亚,西里斯,卢平……
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些名字。
最后是金妮热烈的红发,深情望着他的蜜色眼眸。
哈利缓缓闭上眼。
转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好像躺在地上。
为什么还有感觉呢?
他应该死了,伏地魔不可能放过他。
睁开眼时,周围白茫茫一片。
他确实躺在地上,身上没有衣物遮蔽,仿佛刚出生的婴孩一般,哈利坐起身,身上没有伤口,连眼镜都不见了,这个地方像个巨大的有求必应屋,只要一个念头,想要的东西就会出现,他穿好衣服,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过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个奇怪东西。
浑身红色,像被剥了皮,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哈利觉得应该帮他,可不知道怎么帮。
“哈利·波特。”一个声音在喊他。
哈利抬头,看到个高瘦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逆着光看不清脸。
那人慢慢靠近,他也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面容和西里斯很像,一头黑色鬈发,灰色眼眸,气质不像西里斯那么锋锐,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你……你是雷古勒斯?”
“是我,你真的很勇敢,走到了这一步。”他如同一个亲切的长辈,揽住哈利的肩膀,“走吧,我们去那边坐着。”
雷古勒斯看着很年轻,当然他死的时候就很年轻,可能刚刚十八岁。
哈利渐渐觉得周围的景象很熟悉,这不是国王十字车站吗。
“你死了,我也死了,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
雷古勒斯身体前倾,双肘支在膝上,侧着脸看他,“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确实死了,但你,我认为不完全如此。”
“我很确定。”哈利想摸额头的闪电伤疤,但在这里他如同重置一般,没了那道疤痕,“我没有抵抗,主动让他杀了我。”
“令人敬佩的奉献精神。”雷古勒斯眉眼间的愉悦加深,“正是这种甘愿赴死的行为,让你真正自由了。”
“我知道,我死了,他在体内我那部分的灵魂也会死。”
因为知道这点,他才独自来到禁林。
哈利转过头看那个在椅子下,瑟瑟发抖的怪异生命。
“那……是什么?”
雷古勒斯说:“谁也帮不了的东西,他会一直停留在,意识被恐惧包围,永远醒不过来。”
哈利不再纠结那个东西,说:“如果我像你说的没完全死去,可这次没有人替我挡住,也没有反弹杀戮咒的魔法。”
“想想他对你做了什么,为了能杀死你。”雷古勒斯轻声提醒。
哈利思索着,目光掠过熟悉的车站,然后停留在那个发育不良的生命上。
“他取了我的血,重塑身体。”
“是的,如果他知道会是这个后果,一定不会碰你的血,可他是伏地魔,不会在意关于爱的魔法,究竟有多强大。”雷古勒斯感慨道:“你的血流淌在他的身体里,莉莉的咒语存在于你们体内,只要伏地魔不死,你就不会死。”
他继续说:“伏地魔向你施的第一个杀戮咒,被莉莉的母爱魔法反弹回去,让他半死不活十几年。当他的杀戮咒第二次击中你,必须带走一个灵魂,你因为伏地魔的关系死不了,这时伏地魔那块黏在你灵魂上的残魂就会成为目标。”
哈利又看了眼那个瑟缩呜咽的生命。
雷古勒斯直起身体靠在椅子上,“所以你会出现在这。”
“你好像了解很多。”哈利没有了困惑不安的心情,反而有心思和他聊起来,“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打败他借来的魔杖?”
明明和哈利差不多年纪的雷古勒斯,像个和蔼的长辈为他解答疑惑。
“关于你们的魔杖,我看到了那晚的场景,真是惊人。”他说:“你本来就是他无意间创造的魂器,而他体内流淌你的血,导致你们之间的命运,远比世上任何关系都要紧密,也导致孪生魔杖的反应超乎想象。”
雷古勒斯侧过脸看哈利,“他害怕了,而且你比他勇敢,这使得你的魔杖打败他的,那晚你的魔杖吸收了他的一些力量,和特有的品质,所以就算换了根魔杖,只要使用力量,你的魔杖就能认出,并给出反击。”
哈利听完这些心里震撼,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看到?”
“因为洛里在那。”雷古勒斯笑得温柔,“就像莉莉和詹姆会关注你,我和劳拉也关注着洛里。”
“我们都叫她利亚,只有德拉科会喊她洛里。”哈利说:“利亚说过要毁了所有魂器,她快做到了。”
“我知道。”雷古勒斯垂眸,“当时我以为魂器只有一个,低估了伏地魔对死亡的畏惧。”
那样邪恶的东西,即使是创造这个黑魔法的海尔波,恐怕也没制作出七个魂器。
“你是第一个发现魂器的人,值得我们所有人敬佩。”哈利从心底佩服雷古勒斯所做的一切,“西里斯曾误会你,利亚告诉他真相后,他一直在后悔。”
“不。”雷古勒斯摇头,“我那时真的加入了食死徒,我以为伏地魔能像格林德沃承诺的一样,让巫师不必再躲藏,正大光明地使用魔法。”
再谈及当初的所追求的理念,雷古勒斯有些感慨,“看到食死徒们的所作所为,还有伏地魔对永生的渴望,我知道自己错了,特别是他要用克利切的性命,藏那个挂坠盒魂器,我就明白不能再错下去。”
在那个注重荣誉,称得上病态的布莱克家,父母重视长子西里斯,可西里斯叛逆,厌恶家里所有人。
克利切是他为数不多的慰藉之一,雷古勒斯真的把这个小精灵当做家人看待。
“犯错之后承认这点,并勇敢反抗伏地魔,你依旧很伟大。”哈利神情认真,“西里斯为有你这个弟弟而感到骄傲,利亚一直以你为荣,克利切也为你而战。”
雷古勒斯笑容里带着满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两人静静坐着,过了很久哈利才问:“雷古勒斯,你在斯莱特林上学时,认识斯内普教授吗?”
“当然认识,他是个很优秀的巫师,虽然刚分到斯莱特林时,很多人不喜欢他混血的身份,但他以自己的才华,在学院内获得大家的认可。”
哈利低着头,“那……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从斯内普记忆里,看到他一直爱着自己妈妈,哈利相当震撼。
“格兰芬多的莉莉·伊万斯,你的母亲。”雷古勒斯轻笑,“我们都能看出来,西弗勒斯的同伴警告过他,别喜欢一个麻种出身的巫师,只有这个警告西弗勒斯没有在意。”
哈利不再问关于斯内普的事。
把所有思绪都沉淀下来,他才说:“你说我没完全死,所以我得回去对吧?”
“看你的决定,向前还是回去都由你。”雷古勒斯站起身,“聊得差不多了,我的妻子来接我了。”
哈利抬头张望,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走近。
金色的长发,湛蓝的眼眸,格罗丽娅眼型很像眼前这个女人,但眼神完全不同。
“这是我的妻子,奥罗拉。”
奥罗拉气质温柔,五官也更为柔和,她安静地站在雷古勒斯身边,对着哈利轻轻颔首。
哈利跟着站起身,“那我要怎么回去?”
“往回走就好。”雷古勒斯搂住奥罗拉,“哈利,回去后告诉洛里,我和劳拉非常爱她。告诉西里斯,我也为有他这个哥哥而骄傲。”
哈利点头,“我会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发生在我脑子里的事?”
“当然在你脑子里发生的事,同样也是真的。”
说完面前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去,还看到雷古勒斯朝他挥手。
格罗丽娅亲眼看着伏地魔施的杀戮咒击中哈利。
在哈利倒下后,他同样倒下陷入短暂的昏迷。
贝拉特里克斯最着急,像呼唤心爱的恋人一样,呼唤伏地魔为主人。
伏地魔只昏迷了短短几秒,他站起身,推开想扶他的贝拉特里克斯。
顿时场上安静了一会,所有人都盯着哈利,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
格罗丽娅已经握紧了魔杖,随时为哈利提供帮助。
“你!”伏地魔指着德弗里斯,“去查一下,他死了没有。”
可能是担心被随手杀死,其他食死徒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范·德弗里斯没有移动,除了贝拉特里克斯,他的站位最靠前。
德弗里斯缓缓走过去,他也好奇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能否再次不死。
他刚半跪下来,将手伸到哈利的胸膛,看到面前的地上出现斯莱特林家徽。
德弗里斯不动声色抬眼,就见不远处树后的格罗丽娅朝他点头,然后继续藏在树后。
感受到掌下跳动的节奏,他也很惊讶。
哈利·波特可是在他们眼前,毫无遮挡地被杀戮咒击中,这样都没死。
躺在地上的哈利同样紧张,他不知道检查的人是谁,期望会是格罗丽娅提到的那位忠于她的间谍。
德弗里斯弯下腰,用很小的声音说:“别担心,一定要保持这个样子。”
哈利微不可察地点头。
格罗丽娅在树后,听到德弗里斯大声说:“死了!”
食死徒们开始欢呼,发射各种咒语庆祝。
戈黎尼娅带着格罗丽娅来到树上,继续守着这里,以防任何突发情况,能随时救走被识破的哈利。
伏地魔难得有如此高兴的时候,他将哈利升到半空抛来抛去。
等羞辱完了,才让海格抱着哈利的‘尸体’。
海格悲恸不已,1981年十月的那个晚上,他抱着小小的哈利,骑着摩托车飞过英国上空,把他安全送到德思礼家,期待十年后他来到霍格沃茨上学。
1998年的今天,他抱着哈利的尸体,回到霍格沃茨。
但这一切不是结束!
第353章 两边对峙
格罗丽娅看到禁林的马人们聚在一起,看着伏地魔一行人带着哈利尸体离开,海格悲愤不已。
等那些人走远了,戈黎尼娅才开口,“格罗丽娅,时机到了。”
“是啊。”格罗丽娅揽住她冰凉的蛇躯,“只剩那条蛇了。”
戈黎尼娅作为魔法和炼金下的产物,能清晰感知到哈利的心跳只停了几秒,在伏地魔醒来时,他的心跳也开始继续跳动。
格罗丽娅看着掌心的复活石,最终还是转动了它。
依旧年轻的父母看起来那么鲜活,两人面带微笑看着她。
“我刚和哈利结束谈话没多久,还让他帮我带话,没想到能亲眼看到你,洛里。”雷古勒斯眉眼间皆是对女儿的爱惜。
“我的小洛里,我们一直都关注着你,看你在斯莱特林庄园玩耍,学习魔法,熬制魔药,和周围的神奇动物们交流,我们都看在眼里。”奥罗拉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我们从未离开。”雷古勒斯抬手想摸摸女儿的头。
“你们也一直在我心里。”格罗丽娅热泪从脸颊滑落,“我真的很爱你们。”
“我们也很爱你。”奥罗拉轻声说:“带着我们对你的爱,继续快乐地生活吧。”
格罗丽娅眼尾泛红,“我会的。”
雷古勒斯望向她肩头盘着的戈黎尼娅,“谢谢你们照看守护洛里。”
格罗丽娅收好复活石,能见到父母,知道他们的心意,她很满足了。
也希望父母在亡者的世界,一切都好。
幻影移行到霍格沃茨,伏地魔一行人已经在向所有对抗的人展示自己的成果。
格罗丽娅走到礼堂门厅时,听到麦格教授的尖叫声。
一向优雅的教授,看到海格抱着的哈利,悲痛万分。
纳威主动站出来,鼓动大家继续反抗。
“哈利的心依旧在为我们而跳动,我们所有人,一切还没有结束!”他高高举起格兰芬多宝剑。
“说得好纳威。”格罗丽娅高声回应,“即使哈利死去,现在也没有到结局的时候。”
众人为她让开路。
“格罗丽娅,你还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伏地魔现在语气轻松,显然‘杀了’哈利后,让他觉得世间再没有阻碍,“我现在变得更强大了,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包括你。”
说着还特意摸了摸手中的老魔杖。
忽地两声噼啪响,霍格沃茨人群前方出现两个人。
“你的对手还有很多,汤姆。”褐红色长发男人说。
众人看到戈尔登教授,以及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
“阿不思!”特意来帮忙的阿不福思惊愕喊道。
“邓布利多?”
“他不是死了吗?”
“是邓布利多校长!”
“他没有死!”
大家不明白他为何变得如此年轻,但不影响他们为此感到激动。
伏地魔握紧了老魔杖,想到死去的哈利,稳住了心神,“就算你假死又如何,哈利·波特已经死了!所有巫师都要臣服于我。”
他张开双臂,意图让邓布利多看清楚手中的老魔杖,这根世间最强大的魔杖,即使是邓布利多,也难以对抗他了。
食死徒们在身后激昂地喊叫。
格罗丽娅注意到,纳吉尼身上已经没有了魔法保护。
邓布利多说:“汤姆,如果你现在真心忏悔所做的一切,或许还能拯救你破碎的灵魂。”
提到灵魂,伏地魔知道他确实清楚自己的魂器,当即一道绿光冲过去。
人群发出惊呼,而他们眼中的戈尔登教授,抬手施咒移来巨大的石块挡住杀戮咒。
随即他们看到戈尔登教授的脸出现变化,在蠕动中逐渐显露原本的样貌。
金发,异色双瞳,不正是被国际通缉的格林德沃!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知名黑巫师亲自教他们快一年的黑魔法防御。
阿不福思怒吼一声想冲过去,被其他人挡住了。
伏地魔像蛇一样嘶语,“你总是一副很高尚的样子,现在却和这个黑巫师站在一起。”
“你真的以为自己要赢了吗?”格罗丽娅声音很冷,“里德尔,你注定要死于自己选择的宿命。”
她拿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斯莱特林挂坠盒。
伏地魔仔细感受,却没在那上面感知到自己的残魂。
“魂器,你引以为傲的永生秘密,我父亲雷古勒斯发现你的秘密,作为他的女儿,这几年我都以摧毁你魂器为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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