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枭谷精神稳定的那些年(今逢时)

“没有。”
“哈哈哈哈。”
猫又教练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你坐下，他笑眯眯地看你。
“有没有考虑过再重新当经理或是教练助理？”
“没有。”你非常之果断：“我要把我的人生浪费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比如？”
“比如兼职。”
猫又教练颇有些可惜：“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以后从事这个行业，你还是很有天赋的。”
“可能吧，我也没想好以后做什么。”
猫又教练几年前就在女排比赛的视频中注意到了你，一个年轻的社团经理，却能精准地捕捉到每位选手可能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细微变化或是情绪变动。
焦躁、忧虑、不安，而有时候往往正是这些难以察觉的细微情绪会导致整场比赛的变化，而你，却总能及时在这些情绪导致的负面结果发生的上一秒及时打断。
情绪、状态、配合，你是能让选手发挥200%实力的最佳指挥官，是能在危急关头以一个小小的举动力挽狂澜的最佳观测手。
团队运动的教练也分为很多种，绝大多数是通过自身的经验和想法来给予选手战术和技术上的指导，还有一部分的注意力会在选手们本身上，他们的状态、和队友的默契程度、配合状态等，毕竟排球是团体运动，团队配合的重要性是绝不低于个人技术的，队友们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也是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
而在猫又教练看来，你显然是属于后一种。
敏锐、细心。
他不知道你对情绪的变化以及对细节的观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经历了什么之后被迫获得的技能，但是在他看来这并不重要，因为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了许多人通过学习都很难获得的能力，而这种能力能帮助你顺利地完成很多事。
如果你愿意从事这一行业的话，那么一定能够培养出许多优秀强大的队伍。
猫又教练指了指那边正因为木兔的高水准扣球惊讶的乌养和武田：“去乌野试试，怎么样？”
你刚想开口拒绝，猫又教练便伸手摸向一旁黑红色的挎包，他掏啊掏，从里面掏出一盒芒果味的布丁。
本来是给他的小曾孙买的，但是这个布丁看来是要另作他用了。
你战术后仰。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你很好收买的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大概率是黑尾前辈，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很便宜的city girl，你很心动。
“好吧。”你接过布丁，向命运低头。
“下午我会和系心那小子说的。”
上午的训练很快结束，制作午饭、吃午饭、打扫餐厅，无事发生。
下午的训练开始。
你按照猫又教练的指示来到了乌野这边，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对你的到来感到非常惊喜和惶恐，你也不太清楚他们这个情绪是从何而来。
你不在乎。
和清水仁花打过招呼之后，你便坐在长椅上开始观察这场乌野vs森然。
“乌野的队伍……”在比分进行到10：13乌野落后时，你淡淡开口：“完成度好像不是很高呢。”
“嗯？”乌养教练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你。
“大概就是给人一种割裂感吧，说是一整个队伍，实际上更像是几个小团体拼凑起来的临时组织。”
你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主要是一年级的有点格格不入吧，感觉二三年级的配合度还算可以，但是一年级就和他们分割开并且分成了两个小团体。”
乌养教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的确是呢，一年级的都很有自己的主意。”
“嗯……行。”
你不在乎。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以乌野：森然，21：25结束，另一边则是枭谷：音驹，25：23.
“咦？同桌同学怎么到乌野那边去了？”
“好像是猫又教练让她去当教练助理的吧。”
比赛继续，乌野轮空，乌养教练接受了你的建议，对队员们进行指导，队员们若有所思。
日向趁着自己不需要记分也不用当裁判的间隙，凑到你身边和你聊天。
“长谷川，长谷川！”
“什么？”
橘子小狗眼睛亮晶晶的：“你好——厉害！”
“咩哈哈哈哈——这是当然！”
“我根本都没有察觉到影山很焦躁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思考片刻：“就是那么看出来吧，他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太对劲，所以才会被生川的拦网手注意到，导致你们最后一球的球路被轻易察觉到，然后被拦住。”
日向按了按自己的头发，撅起小鸡嘴：“我感觉影山平时一直都是这种表情。”
“学得很像，我很满意。”
“难道说观察力什么之类的也要看天赋吗？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很厉害的训练？就像美剧里那些微表情专家一样！看不到一秒的表情闪过，然后判断对方脸上是什么情绪！”
“没有，我只是……”你组织了一下措辞：“见过很多人。”
“见过很多人？”
“哦，小时候因为年纪太小容易被欺负所以要小心翼翼地看别人脸色才行。”
你没什么表情地回忆着过去：“流浪着的时候偶然听到童话故事里的小女孩都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花环，可是想要去摘路边花坛里的几朵来编个花环也不敢，因为担心会被其他一样喜欢花的人打，编了花环之后也会被别人抢走，要想不在任何事情上都得到这样的下场，就要学会去观察别人的表情，他们想动手之前我就跑掉了，笑死，根本追不上。”
“长谷川……”
“哦，别担心，我无所吊谓。”
因为后来你已经明白了，再漂亮的花环也不如半个沾了泥土的馒头来的有价值。
你再也不喜欢漂亮的花环了。

日向惊讶到有些结巴：“你、你……流、流浪？”
“你没见过流浪狗或者流浪猫吗？没人的时候去翻垃圾吃，有人的时候就跑开，大概就是那样的。”
日向有些惊讶：“可是你为什么会在大街上流浪？”
“因为没人要。”
日向觉得这是个敏感且容易让人伤心的话题，可是他看你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半点悲伤，语气平平地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难道说是和以前一样，在编故事逗他吗？
日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你平淡的表情，而后求救似的将目光投向枭谷那半边球场，他们正和生川打得激烈。
没有救兵！
他把天聊死了！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情了！
日向站在原地纠结了很久，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能说些什么呢？
“都过去了”“以后会变好的”这些话虚无缥缈，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抹去那些过往，让悲伤的人释怀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日向左顾右盼，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趁着大家不注意绕开教练经理们，顺着敞开的体育馆们溜了出去。
【滴——】
【你正在和乌野的副攻手谈论你的伤心过往，你决定：
A：警告他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B：推销乌鸡白凤丸
C：给他讲被抛弃的千鹤的一生的故事】
你选B。
你刚想转身给日向推销，一扭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你身边的少年此时已经没了踪影。
于是你重新搜寻目标，左看右看，将目光锁定在距离你最近的乌野高个子王牌身上。
你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乌野王牌低头看你。
“啊，是长谷川同学。”
“东峰前辈你好。”你点点头：“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乌野的大家瞬间竖起耳朵，一旁的田中和西谷就差贴在你们背后听墙角了，站在东峰旁边的大地和菅原努力不让自己看向这边的表情太过明显，手按在记分牌上悄悄握紧，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欸？没、没有……怎么了吗？”
没有女朋友啊，那这个乌鸡白凤丸好像有点不太好推销，你有些苦恼。
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乌野众瞬间来了兴致。
他们有生之年居然！站在了吃瓜第一线！
“那你能找到女朋友吗？”
东峰开始思考：“大概是……可以的吧？”
西谷和田中激动地浑身胡乱颤抖，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你们两个表演一个阿姆斯特朗回旋阿姆斯特朗旋转，好让你们对话的氛围一下子提升八个档次，最好能和在高档西餐厅，在钢琴曲和烛光下深情对视的氛围媲美。
“阿龙！快，快把我杀了给旭和枭谷的代理经理小姐助助兴！”
“阿谷！你太伟大了！不愧是乌野的第一真男人！”
坐在另一边长椅上的白福和雀田也“噌”地一下竖起了耳朵，眼睛虽然还盯着场上的情况，可是心早就飞到这边来了。
你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动，虽然不理解，但是你不在乎。
你叹了口气，没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没有女朋友也没关系。”
大家聚精会神，对话声都逐渐消失，整个体育馆内只剩下球场上队员们动作间的声音或是偶尔的呼喊。
你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开口：“向你推荐这款乌鸡白凤丸。”
东峰楞在原地：“什么？”
你从口袋里摸出小白瓶，晃了晃，递到他面前给他看：“用于气血两亏引起的月经不调、行经腹痛、少腹冷痛、体弱乏力，可以补气养血，调经止带，有需要吗？”
乌野众的大脑一片空白。
东峰双目失神，灵魂出窍。
“有需要吗？”
“抱歉，我、我可能不太用得上这个……”
“哦，好吧。”你将目光投向周围其他几个乌野的队员们：“其他人有需要吗？”
其他人疯狂摇头，你失望地叹了口气，早知道给橘子小狗讲被抛弃的千鹤的一生的故事了。
不过日向去哪里了？
【结算中——】
【此次任务，您的完成率为0%，任务失败，获得0积分。】
【您目前的余额为：123积分。】
你回到原本站着的位置，下一场轮到乌野，可是日向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半天没有踪影，乌养教练便让缘下上场。
连着打了三场的枭谷被换下来，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到记分牌和裁判的位置上。
过了好一会儿，乌野vs音驹的这场比赛几乎都要快结束，体育馆门口才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日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见里面没有人注意到缺席的他，这才急忙溜进来。
“长谷川！”日向热得脸颊红红，额头上也是一层薄汗，几根橘色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脸上却洋溢着笑意。
他凑到你身边，伸手将歪七扭八的花环递到你面前，白色、粉色，都是路边花坛里常见的小花，花开得正好，一如少年明媚的笑脸。
“童话故事成真啦！”他眼睛亮晶晶：“看，属于长谷川千鹤的花环。”

现在是东京最热的时候，体育馆外烈日炎炎，夏蝉叫个不停。
馆内的空调任劳任怨地工作着，让里面的温度保持在一个凉爽的范围。
但是枭谷学园在更新设备和器材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顺手把工龄长达七年的空调也换一下，“滋滋”的刺耳声音落下后，中央空调控制板上的绿光缓缓熄灭。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这场灾难，直到运动员们发现自己的体温逐渐升高，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我说……”雀田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好热。”
“难道是空调坏掉了吗？”
白福转身走向控制面板，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眨眨眼：“糟糕……”
暗路老师显然是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温度，作为主办学校的监督，他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电箱，奇怪的是并没有跳闸，灯什么的也都可以使用。
看来只是单纯的空调坏了。
泷泽教练感叹一声：“毕竟这空调也用了很久了吧？最近也没怎么进行过检修之类的。”
“这样根本没法训练了啊，温度这么高会中暑的。”
“其他体育馆的空调能用吗？”
“我去看看吧。”
温度持续升高，比赛被泷泽教练紧急叫停，运动员们气喘吁吁地走下球场，大口大口喝着水以试图降低自己过高的体温。
“好热啊千鹤酱。”
“还行。”
高桥扭头看了你一眼，而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还行什么啊还行！你的脸都热成猪肝色了！这个时候就别嘴硬了！”
你呵呵一笑：“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出去查看其他体育馆情况的暗路老师很快就回来，他额头上都冒出一层薄汗，一走进体育馆，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齐刷刷地透过来。
“怎么样？”
暗路老师摇摇头：“不行，其他体育馆的空调也都开启不了，难道说是电路的问题？”
“我打电话给维修的工人来看一下吧，今天下午的训练就先取消，晚上你们的自主训练还有明天的训练应该可以正常进行。”
拿到了释放口谕，大家三三两两地开始整理起器材。
好在教学楼的空调应该是还能正常使用，所以回到临时宿舍里也不用担心会太热。
体育馆有五个学校的大家负责打扫，经理们就闲下来了，大家收拾好毛巾和水瓶之后就一起回到了临时宿舍楼。
天气实在太热，就连木兔、日向那样的自主练习爱好者也没精力在外面多练习一会儿，毕竟以现在的气温，要是在外面多待上十几分钟可能都会中暑，更别说是剧烈运动了。
经理们一起回到了房间，打开空调坐在地上围在一起，大家一开始还热火朝天的聊着，可是没一会儿就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有些无聊。
生川经理宫下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向后倒：“好像有点无聊。”
雀田举起手机看了看：“今天的信号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看视频都一卡一卡的。”
森然经理大泷叹了口气：“不如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仁花眨眨眼，举起手提议道：“不如来玩国王游戏？”
白福打量了一圈屋子：“可是我们没有扑克牌吧？”
“啊、也是……”
高桥默默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套抽签工具。
你大为震撼：“你为什么会带着这个？”
高桥邪魅一笑：“我就猜到会有需要这个的时候。”
“抽签工具的话，我们可以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清水眨眨眼。
你和高桥赞同点头，美女说什么都是对的。
“奴婢复议。”
“奴才赞同。”
“那我们就来玩吧！工具也有、时间也有，而且人也很多嘛！”雀田热情地拉着八个人围成一圈坐在一起。
高桥把抽签工具拿在手里摇了摇，然后放到包围圈的正中央。
八个人以白福打头顺时针抽签，每个人把木质的长签拿到手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底部。
“谁抽到了红色圆心？”
仁花心想，自己作为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村民B，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第一个就抽到的，于是她看了一眼。
红色圆心，很好。
“是我……”
“那是谁抽到了蓝色圆心？”
白福举起手，把自己的木签翻过来给大家看：“是我。”
“好~”高桥指挥道：“那就请蓝色方向红色方提出指令。”
白福看向仁花：“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仁花觉得自己应该保守一点：“真心话！”
“仁花酱有没有喜欢的人？”
“哇，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问题吗雪绘！”
仁花居然仰起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而后认真地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白福有些遗憾地拉长了音：“欸——没能听到别校的八卦，好可惜。”
新的一轮抽签开始。
抽到红色圆心的是清水，蓝色圆心的是雀田。
“欸，今天是乌野和枭谷打头呢。”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
“清水，在你看来，你们队里长相最高分的选手是哪位？”
清水认真地把队员们的脸一一筛选了一遍：“最高分的话应该是影山吧？他不做什么奇怪的表情时确实很帅呢。”
仁花赞同地点点头，可惜就是正常的时候占少数。
新的一轮开始，红色是高桥，蓝色是你。
“枭谷今天运气爆棚哎！”
“主要是我们人多，所以抽中的几率也很大吧。”
“说得好像也是？”
“葵酱，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高桥觉得以你对她的了解，如果选择真心话的话很有可能问出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她觉得还是应该选择目前没人选过的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