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啊!
而且,这难道不是程云朔要送给她的吗!
“你真是胡闹,这种东西也敢藏,险些坏了大事,”程云朔拿着那个鼻烟壶上下确认,十足十确认了那就是皇宫里的东西,便是马不停蹄,“我要回皇宫去了,要是有事,你给我等着!”
程云朔说完扭头就走,全程,杜若都紧紧的盯着他,最后是看他背影彻底不见,程云朔都没看她一眼。
更是没在乎要听她解释一下。
还叫她等着。
杜若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委屈,疯狂的委屈。
眼眶不由泛起泪花,死死咬着嘴唇。
陆令筠看着她那心碎的小表情,“杜姨娘,你先回去吧。”
她声音落下,原地被罚站一般的杜若捂着自己的脸奔走跑回去。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程云朔回来了。
眉开眼笑,喜笑颜开。
昨天皇宫抓了一夜的内贼,顺利把淑妃娘娘皇宫失窃一案揪到源头,查了个水落石出。
都是因为程云朔把那枚鼻烟壶带了回去,提供了有效的线索。
那些内贼真的把所有脏物都藏在恭房的恭桶里,因为这事越查越严,他们铤而走险,把东西一点点运出去,之前一直都没被人查到,直到程云朔尽忠职守的检查里面。
程云朔因为这次查案有功,破天荒的见到了皇帝,得到了皇帝一次表扬。
并给程云朔升了一个品阶,正五品龙禁卫。
程云朔的职位依旧是御林军的一名侍卫。
品阶这种东西就像爵位,只是一个身份象征,并不是文官集团那种有实权的官阶,正五品的龙禁卫只是一个头衔。
但是这个头衔也是有点用的。
比如说,陆令筠现在便是能仗着程云朔的品阶,拥有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的官身。
在程云朔没有继承侯位之前,只是个世子,陆令筠是没有诰命身份的。
她只能等着程云朔承袭爵位,自己成为侯夫人,才拥有对应品级的侯府诰命身份。
程云朔这得了一个品阶封赏,陆令筠也顺便荣升诰命。
当然,这都是小诰命,同侯府的品阶差得太远。
即便如此,也叫程云朔高兴得不得了。
他回来后,直奔陆令筠的院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喜悦之色叫陆令筠一惯淡然的人都跟着开心。
“世子好样的。”陆令筠夸赞道。
“都是运气罢了。”程云朔谦虚一番,他惯来对仕途没那么大的兴趣。
以前年少时,更是看不惯那些当差做事的人。
总觉得人生不该那么刻板无趣,为什么要把人生浪费在那种教条一般,更是叫人看不到底的深渊里。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接触差事,做事升官,倒也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乐趣,甚至会觉得以前把人生浪费在享乐上,是一件无趣的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从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到成为金吾卫,再到如今不靠父母给自己挣了一个正五品的品阶,给陆令筠挣了一个诰命,他觉得这也还不错。
程云朔没什么大志向,甚至对自己未来依旧是一片茫然,可他觉得如今这个样子,叫他已是满足。
陆令筠看着程云朔那有点小成就就足够满足的样子,笑笑祝贺他。
更是提议今天给全府人加餐庆贺一下。
程云朔相当受用。
在她这儿,一一看过三个孩子后,转身去后院告诉其他人。
他第一个想到通知的便是杜若了。
程云朔大步流星到了杜若的院子,但是跟往常不一样,今儿杜若在听到他来,并没有小步子出来迎接。
“阿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程云朔推开杜若的房门,就看到大白天的杜若躺在床上。
“你怎么了?”
杜若看了他一眼,动都不动一下。
“又病了?”程云朔走到杜若床边,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杜若也不躲,由着他手落下来。
她一句话不说,程云朔奇怪道,“这不也没发热吗?你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听着这没心没肺的话,杜若眼眶里不禁氲出两团泪花来,她含着眼泪咬紧嘴唇,一脸受尽了委屈模样。
程云朔似想起了昨天,他哪里能见这个,当即就跟哄孩子一般,哄着杜若,“是不是昨天我说话重了?”
一听到这句,杜若立马把他推开,她含着眼泪委屈无比的瞪着他,“你高兴了就来哄一哄,不高兴就把我踢我一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程云朔:“.......”
“你今天来我这儿,是打算怎么收拾我!”杜若坐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恨恨的看着程云朔,“我杜若敢作敢当,东西是我偷拿的没错,你就说你怎么罚我吧!”
“我不罚你,没出事。”程云朔软言哄着,“你不用这样。”
“呵!要是出事了,你就要罚我对吧!”
程云朔:“......那你想要怎么样?”
听到这儿,杜若眼泪瞬间决堤,“我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她喘着粗气怒气瞪着程云朔,她委屈极了,她就想听一句。
程云朔告诉她一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罚她。
因为,她只在乎他的态度。
而程云朔听到她这样讲后,沉默了片刻,皱着眉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那个鼻烟壶。”
一瞬间,杜若的心咔嚓碎裂开来。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自作多情吗?
她从未在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感情被人羞辱践踏。
对,她是自作多情。
误以为那是程云朔专门给她寻来的。
误以为她的一句话,就能叫程云朔放在心上。
误以为他心里头全都是她,还拿出去炫耀。
旁人问她,笑她,说她也就算了,可是程云朔来问她,羞辱她!
羞辱她的自作多情!
当初拿到鼻烟壶那一刻有多喜悦甜蜜现在就有多苦!
她自作多情,所以她该死对吧!
“你说不出来吧。”程云朔脸一冷,不由嗔怪道,“好好的,你拿那东西干什么!你想要你就跟我讲,我有什么不会买给你,你自己拿了,差点误了大事,到头来,还一副别人欺负你的样子,你怎么成了这样的人!”
这一句一句,皆是血淋淋的刀,生生扎在杜若心口。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死行了吧!我拿命来还你!”
杜若死死咬住下唇,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扎下去。
程云朔看到这样一惊,眼疾手快的夺过她的匕首,砰的一声把她的匕首打掉。
“你疯了吗!”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让我死啊!我死了就赎罪了!”杜若大声喊叫着。
程云朔看着发疯模样的杜若,一瞬间只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一丝熟悉感,他紧锁着眉头,“谁要你死了!你还是杜若吗!我记得你以前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最讨厌的就是深闺妇人那种无理取闹,你怎么现在也成那个样子!”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再这样,就回你娘家去!我供不了你这尊大佛!”程云朔厉声斥责她,说完就走。
杜若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不受控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她缺爱,非常非常缺爱。
她渴望在一切人身上得到爱,渴望在程云朔身上得到全部的宠爱。
渴望看到他对她的不同,来满足她心里那疯狂需要的爱。
凭什么要每个女孩子都温良恭俭让,都那么懂事明理,都跟陆令筠一样,什么都看得透,想得彻,从来不对多余的事抱有期望。
她就是想程云朔爱她,看到他心里的地位。
她想要爱有什么不对。
可是她在这一刻,心里钝痛不已的看到,程云朔似乎并没有那么爱她。
陆令筠听说了小荷院的事,昨天杜若哭了半宿。
大早上的时候,杜若顶着未消退的红眼睛过来找她,说要回娘家小住。
陆令筠点头应许,杜若从她院子离开的时候,那背影有种恍然的熟悉感。
“我怎么觉得杜姨娘这样子看得有些可怜。”小薇端着水果道。
“可怜什么,你是忘了她以前那嚣张样子吗!连咱们主母都不放在眼里,动不动欺负后院秋姨娘,玲姨娘。”
“可不是,仗着世子宠的时候,什么不敢做,闹腾得天都要翻,要我说,她这就是活该!”
“别说,她那性子是这样,她昨儿还敢拿刀子,闹自杀呢!”
“她真是疯了。”
几人叽叽喳喳的,春杏从屋里头走出来,“要我说,还是仗着世子宠她,你们看哪家姨娘是她这个样子的,就是拎不清!”
她一扬眉,甚是不屑。
这是侯府,这是规矩森严的时代,给女子的权力本来就少得可怜。
做姨娘的,更是得谨小慎微,在主母主君小心手下讨生活。
杜若能这般闹腾,已是仗着偏宠。
永远看不清现实,看不清自己身份地位,一直盼着缥缈的东西。
得势便猖狂,恨不得叫所有人看到她的荣宠。
如今失宠落魄了,免不了叫人骂一声活该!
陆令筠听着下面人的议论,她轻声叹口气。
“等下给杜若娘家姑姑那儿送些东西,就说是姨娘回门,这鼻烟壶也给她送去。”
陆令筠给杜若一些脸面,叫她回去后不至于那么难看。
但凡跟她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她都愿意给些好处,这时代女子生活不易,她已居高位,不愿意再难为她们。
陆令筠话音落下后,春杏过来应承,“是,少夫人。”
她这时才发现一早上都没见着霜红。
不但是今儿早上没见着,这几天时常没见着霜红。
“霜红呢?”
“霜红姐这几天可忙了!”小薇在院子里偷笑打趣。
“她忙什么呢?”
“忙着喝茶呢!”
陆令筠眉头微蹙,甚是不解,“去哪喝茶?”
“钱队头这几天请她喝了好几回茶!”
这时,一道娇俏羞赧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你们这贫嘴贫舌的小妮子们胡说什么呢!”
霜红耳根发红,小步子快跑进来,“少夫人,你别听她们瞎说!我没去喝茶。”
陆令筠:“......”
瞧着霜红那急吼吼匆忙的样子,她笑着调侃,“那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霜红到陆令筠面前行礼解释,“少夫人,我老家来人了,我这几天在安置她们。”
“你老家人?”
陆令筠瞬间被一阵老旧记忆袭击,一股厌恶抵触从心底而来。
霜红浑然没发现陆令筠的表情变化,她一脸喜悦,“对!”
“还是我妹妹先寻过来的,我这几天在给她们找住的地方,我妹妹听闻我如今在侯府当差,她很想来侯府看看,少夫人,我今儿大胆了一回儿,把她带了过来,能不能叫她进来瞧瞧?”
霜红满眼期待的看着陆令筠,她说着间,小院外头就传来一道声音。
“姐姐,我能进来了吗?”
这么说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戴簪花的小姑娘就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她满眼好奇的盯着里面。
陆令筠瞧着那张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脸,回忆滚滚而来。
霜红是除了芷染最叫她交心放心的大丫头,上一世,她一辈子兢兢业业守着她,给她挡下一次又一次灾祸,她在李家难产的时候,她哭着在暴雨天求李家人保她平安,后来在江南,遇到几次危机,霜红都极为可靠可信的帮她渡过难关,更甚在她没钱的时候,霜红没日没夜的绣花绣帕子卖钱给她补贴。
她一直都极为信任喜爱霜红,想叫霜红过得好一些,可霜红上一世一辈子没嫁,就是被她那好妹妹还有那家里人给害的!
霜红是自小被家里人卖掉的,据说当时是因为她爹欠了很多赌债,要把两个女儿都卖了,她老娘拼了命带她和她妹妹出逃,可还是被她那恶毒奶奶发现,关键时候,霜红站出来,给她老娘和妹妹打掩护,叫她们俩逃了。
事后她一个人被家里人发卖掉,老娘和妹妹下落不明。
上一世,陆令筠是在江南的时候,她妹妹寻了过来,可她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是带着她爹,她奶奶,还有弟弟一大家子人过来。
那一群人仗着霜红卖进了大户做丫鬟,对她一个劲索取,霜红原本是恨她爹奶那一家人的,可偏偏,她那个妹妹竟然同他们亲近。
霜红对她妹妹又心疼不已,所以被她妹妹狠狠拿捏,一个劲的把自己的银钱给他们一家吸。
陆令筠上一世发现的时候,霜红已是被吸得干净,那一家人还舔着脸过来求陆令筠放霜红回家,让她嫁人。
陆令筠本来就有放她嫁人的打算,可她信不过那群人,私下去调查了一下她爹奶给她找的人家。
哪里是好人家啊!
她爹奶是早早收了人家大量钱,又把她卖一回!
那户人家更是个打女人的畜生老赌狗!
他上一个妻子是叫他掏干嫁妆钱后,天天打骂最后卖进青楼里的!
陆令筠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叫来霜红,让她看清一切,霜红气得大病一场。
陆令筠死死压着霜红的卖身契不放,把霜红的家里人全都打走,那群人竟然还在江南造谣她虐待下人,不放下人成婚。
事后霜红知道他们造谣后,同他们彻底撕破脸,更是当众立誓此生自愿不嫁来挽回陆令筠的名声。
陆令筠不想霜红这样耽误一辈子,几次想给她找好个好人家,霜红都是不肯。
陆令筠实在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还能遇到霜红的家里人。
而且还是比上一世提前一年多。
她看着面前那个单纯无邪的小女孩走进来,像是想通了什么。
哪里是提前一年多寻来,看她这样子分明早就是打听到霜红被卖到哪里了,他们全家四处找,就是奔着霜红来的!
第193章 把你赎出来
“你就是我姐姐的主子吧!你太美了!”霜红的妹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令筠,满眼纯真道。
“丹红,你别没规矩!”霜红看她直愣愣的走进院子里,连忙呵斥,“快跪下!给少夫人请安!”
她话音落下,那个叫丹红的小姑娘扑通一声跪下来,“少夫人吉祥。”
少夫人吉祥几个字瞬间把陆令筠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着面前这个单纯无害的少女便是想到,上一世,她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给她请安的。
少女眼睛纯真无邪。
事实上,丹红确实单纯善良。
可是,越单纯善良的人,越可怕!
她跟着她娘逃出来后,她娘运气也好,遇到一个可靠的男人,那个男人把她们母女俩保护得极好,一辈子也没再生个孩子出来,只把丹红当做己出。
后来,她娘病死了,一次意外,她被她亲爹亲奶认出来,那一家子人便是哭喊着把她带回去,她后爹要保护她,丹红竟然选了只见过几面,流了几滴眼泪的畜生亲爹亲奶。
只因为她说,这十几年一直在找她,一直想她想得紧,她们是血脉亲情,一辈子都断不了的!
后面,她找到霜红了,同样以这种说法跟她讲,霜红可记得当年的事,不愿意原谅她家里人,她妹妹便是天天跟她说,要她善良,要她原谅家里!
霜红其实不是被她那畜生爹和奶奶拖下深渊,是被她这个善良的好妹妹拖下去的!
上一世的陆令筠还不知道丹红是什么人,她因为霜红,对这个丹红极有好感。
还给了她不少赏赐。
如今.......
“霜红!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许你把外人带进府里的!”陆令筠突然发难。
她冷声坐在椅子上斥责着下面人。
她的声音叫满院子的人一静,全都震惊的看向发怒的陆令筠。
霜红在看到陆令筠生气后,忙不迭的跪下来,“少夫人,我错了。”
霜红之前一直胆小,在陆家的时候就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做逾矩的事,也是跟着陆令筠嫁进侯府后,在这里过着和陆家截然不同的生活,陆令筠宽厚仁慈,她也慢慢活泼大胆起来。
今儿她把自己妹妹带进府里,一来是因为架不住丹红一直求,她对这个十来年没见的妹妹极为疼爱,另一方面便是知道陆令筠是个好脾气。
她把自己妹妹带去给陆令筠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哪里知,陆令筠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一下子,霜红战战兢兢起来。
陆令筠看她那小心样子,她当然不是责罚霜红,她是在收拾那个丹红,“霜红,你别忘了自己身份!你是侯府下人,卖身契在我这里,一辈子都是我的人,谁准你跟你家里人私下联系,还敢带到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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