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听到这儿,脸色凝重着,“大姨母,你找到证据了吗?”
“这倒没有。”陆令筠道,“只不过我知道他的为人,晓得这种事也只有他跟他娘能做出来,我想的是,带着你去一趟,当面同他对质,叫他给你道歉。”
徐茵茵听此,沉思一会儿后,便是冲陆令筠摇头,“大姨母,算了吧。”
“你是担心与他对质他不承认?”
“不是,如今我已经嫁给守业了,这些事也没多重要了。”
“可是茵茵,若不是程秉志毁你名节,逼着你除了嫁守业没别的出路,你也不会这样。”
“大姨母,能嫁给守业,我是乐意的,就当程三爷歪打正着,替我定了个良缘。”徐茵茵冲着陆令筠笑。
徐茵茵不想计较她之前的事了。
一是她就如话中说的,已经嫁给了李守业,算是正中她心意,没叫她一辈子毁了。
二来是程秉志毕竟是程家的人,他分府出去了也是程家的直系血亲,她叫陆令筠替她做主找程秉志道歉,多多少少会叫她这个程家的当家主母为难。
徐茵茵可不想叫陆令筠因着她多费心,还要叫她领着她去找程秉志对质道歉,若是那混账咬死不认,势必要折损她颜面。
徐茵茵是个聪明的,她知道往后他们家少不得要仰仗陆令筠,找她帮忙,她娘更是告诉她,只把她当半个婆母看,徐茵茵思忖后毅然决定装乖,不给陆令筠添麻烦了。
陆令筠见她不计较之前的事,脸上也没什么高兴或是不高兴,她看着温良模样的徐茵茵,“你既然这样想,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就是可恨那程秉志辱了你和守业的名声,硬生生将你们俩逼在一起,你原本有的是好前程,即便要嫁守业,也没必要这样上赶着嫁,叫他们上门来聘都会多重视些。”
陆令筠贴心道。
徐茵茵听着这么贴心的话,微垂眼帘,不免带上一丝惋惜。
是啊,她家跟李家门户没差多少,只是因着这一次毁名声,叫她匆匆嫁给李守业,叫她爹娘都跟着受了委屈,她更是之前被陆含宜当街羞辱。
若是李家来聘她,情况必不会这般......
她这边带着遗憾失落,而另一边的陆含宜已然在听到她和陆令筠的话后脑子如过年的炮仗一样,炸开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当时她儿子死命要娶徐茵茵,是因为她宝贝儿子被人算计了!
有人毁她儿子的名声,这才逼他娶了徐茵茵!
啊!竟然是这样!
她儿子的大好前程,她儿子的姻缘,她儿子的一辈子,都叫人给毁了!
程秉志和他娘是吧,她今天就要掀了他们俩人天灵盖去!
陆令筠这边和徐茵茵继续说着话,另一边,春杏在她耳边轻声道。
“夫人,那位刚刚下去了。”
陆令筠听后,轻抿唇一笑,她转头继续同徐茵茵闲聊着其他旁事。
她今儿叫徐茵茵来,本来就不是指望找徐茵茵来收拾程秉志。
她没证据证明是程秉志和他娘做的,即便她和徐茵茵心里都清楚,这事一定是他们,跑不了其他人。
但她没证据就是不好叫程秉志心服口服。
这回好了。
把陆含宜支去收拾程秉志和他娘,陆含宜她做事可从来不用证据。
有人毁她儿子,她能把这人撕个粉碎。
此时,锣鼓巷。
程秉志一家子闭门闭户。
自秦氏病死后,他们家就不敢外出了。
按理来说,程秉志和程兰英要去祭拜秦氏的,可人就是程秉志气死的,他哪里敢出去!
程秉浩他们那些人不找上门已经是他好运,他要是去灵堂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门万万是出不得。
就在程秉志一家闭门了一个多月,觉得风浪要平息的时候,今儿大门哐当一声,就叫人砸响。
“谁呀?”
屋里头众人听到响动,全都探出头来。
“里头姓程的小畜生给我滚出来!”
一道嘹亮的骂声响起。
紧随着没两下,他们的院门哐哐哐的叫外头一群人砸了开来。
程秉志等人懵逼不解之际,就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领着一大群人打上门来。
屋里众人见这阵仗都不敢说话,魏大海主动上前,“你找谁?”
“程秉志呢!哪个是程秉志小畜生!”
陆含宜说着就往屋里头冲。
李碧娢见她目的明确的找程秉志,甚是不解,她上前拦了一步,“你找我儿子做什么?”
“你儿子?”
陆含宜听到李碧娢的话,下一秒她就薅住李碧娢的头发,对着她的脸一顿抓挠。
“还有你这个贱人!你跟你畜生儿子毁我儿子一辈子,我要弄死你!”
“啊——”
李碧娢发出痛苦尖叫。
程秉志见他老娘都败下阵来,大叫着,“魏大海!大海!快救救我!”
他话已经完了,陆含宜带了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冲进来打砸,魏大海见这阵仗,反身只护着程兰英在屋头,根本无暇顾其他人。
现场,陆含宜揪着李碧娢的头发抓挠狂打,一群家丁冲上去逮着程秉志围殴,就连他那通房丫鬟都在混战中挨了几巴掌,嗷呜嗷呜捂着脸护着头往桌底下躲。
锣鼓巷别院顿时热闹非凡。
陆令筠收到锣鼓巷被砸的消息已经是晚上了。
是官府的人过来通禀的她,白日里陆含宜领了一堆自家家丁冲去锣鼓巷一顿打砸。
李碧娢的脸叫陆含宜挠花了,横七竖八的抓痕抓得她满脸血淋淋,头发叫陆含宜生生薅下来好几把,这秃一块那秃一块,头皮都叫她扯红了。
最惨的还是程秉志。
叫一群家丁下人拿着棍子一顿猛打,一条腿被打折了,一张胖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他那张嘴叫陆含宜喊着用板子抽,抽掉了他两颗门,两片嘴唇肿的跟鱼泡一样,血呼啦糊成一片张都张不开,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地方。
暴打了李碧娢母子两人后,陆含宜又把她宅子里的桌椅板凳一并摔了砸了,屋里头除了叫魏大海护着的程兰英那间闺房,全都一片狼藉。
算计她儿子,陆含宜能跟他们拼了老命!
她狠狠闹过之后,给他们撂下一句话,有本事去找陆令筠告状,叫陆令筠来找她,她要是敢来,她连陆令筠的脸也挠!
李碧娢母子俩这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
原来是之前他们传李守业和徐茵茵的谣言,终究是叫人查出来了,李守业的亲娘,陆令筠的亲妹妹找上门来了。
李碧娢原本还想装个糊涂,跟她说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冤枉他们了,他们根本没做过得罪她的事。
要知道,她做事惯来小心,传谣这事只需买通几个无赖,叫这几个无赖说也是听来的,便是叫人查不着源头!
陆含宜她不可能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
她这话落下后,就啪啪收到陆含宜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陆含宜还跟她讲理辩驳,摆证据说道理?
不可能!
她从陆令筠那里亲口听到的事,要什么证据!
即便是整岔了,只看着这老贱人那张莫名欠抽,越看就越招她恨的老脸。
她还能冤枉了她!
打就是了!
啪啪啪!
陆含宜又给了她几巴掌,完事把心里那口气狠狠出了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可怜挨了一顿毒打的李碧娢母子俩抱头痛哭,事后竟然还不敢去找陆令筠找侯府告状。
“娘,娘......找,找,快找人!”程秉志呜哇呜哇的说着。
“儿啊!咱们找谁呀!且不说那陆含宜是那位的亲妹妹,她未必肯帮我们,只说你前些日子把你祖母气死,得罪了整个侯府,你还敢上门吗!”李碧娢满身狼狈痛苦道。
程秉志听到这里,顿时就闭上了嘴。
不敢,真是不敢。
差点忘了侯府里头还有人等着他呢!
没了撑腰的人真是可怕,叫人打上门就打上门了,他们半点辙都没有!
原本他们家仗着宁阳侯府,有靠山在,是无人敢惹的。
可惜如今他们连靠山都没有了!
往后挨打被欺负,都只能硬受着!
想到这里,李碧娢不由埋怨的看着他儿子,“你这个蠢蛋,你怎么能连这种事都做不好!你把你祖母气死,往后我们哪还有靠山!”
“还不是听你的,”程秉志同她互相抱怨,“要不是你非逼我去侯府讨好那老太婆,我哪里会这样!我自己还一肚子气呢!”
程秉志说话漏风,呜呜哇哇的埋怨说着,一张嘴,满嘴的血沫子。
李碧娢看到这儿,又气又心疼,直叫他别说了,这样算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算了什么算了!咱们求不了主家帮忙,咱们可以去报官啊!”挨了几拳几脚的魏大海在程兰英门口前爬起来道。
“报官......”
这个门路是李碧娢从未想过的。
她能想出各种阴损下作的手段,从来想不到可以报官来讨公道。
因为她知道,升斗小民报官没什么用。
再就是她晓得自己不占理,挨打是她们自招的,哪能生出报官的念头......
“那泼妇没由头带人把咱们院打成这样,哪里能算了!报官告她去!”此时,魏大海义愤填膺。
“对对对!咱们要报官!”程秉志亦是满脸赞同,叫他们打肿的眼睛闪着傻亮亮的光,满嘴喷着血沫,“我要把她们抓起来,砍了她们头!”
李碧娢这时眼睛一转二转三转,最终在她儿子的要求下,点头道,“对,咱们报官去,儿啊,你同娘一起去!”
她说完,叫上魏大海和躲在桌子地下挨了几巴掌的丫鬟小莹,搀扶着他们俩一起去官府报官,只叫程兰英留在家里,把东西都给收拾了!
她去,她得去,官官相护,陆含宜家有背景,她还是陆令筠的亲妹妹,她去报官即便不能把她抓起来,可也能把她名声搞臭。
她可是记得,她儿子不是刚刚科举完,正在家里等着调令......
此时,陆令筠在侯府听完官差的话,意外了一下。
李碧娢竟然报官了......
这不像她呀!
要知道,这年头报官小屁民的官司,上头绝大多数理都不理。
首先李碧娢她都没报官的资格,得她儿子出面,才会受理。
再就是程秉志报了官,他若是不自报家门,上头依旧是不太打理,只记录一下就打发回去。
若是报了家门,便是像现在,官府知道是宁阳侯府家的事,便是差人过来问她的意思。
陆令筠点了头,他们这桩官司才会应。
陆令筠不点头,或是说销案,那这案子就直接结了。
陆令筠是主家,她自家的事,由她断就行,不消官府来插手。
免得叫这些勋贵回头来找茬。
陆令筠觉着以李碧娢的脑子,她定是该知道,报官没什么用。
她出了事第一时间找侯府就对了,不找侯府旁人理都不会理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陆令筠思忖一圈之后,倏得便是想到一茬事。
“守业的户部调令是不是还没下来?”陆令筠转头问向霜红。
“是的,没听到守业少爷那儿官职落下来。”
“糟了!”陆令筠忘了这一茬了。
她扭头对着过来询问她意思的官员道,“这案子销了,我会亲自处理。”
“是,程夫人。”
“对了,处理卷宗的是不是你们徐县丞?”
处理这些卷宗的正是徐茵茵她老爹徐县丞!
“你快替我给他捎句话,叫他亲自立刻处理一下这个卷宗!”
“是,程夫人。”
陆令筠这样给徐县丞传话,他肯定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这个案子告的是陆含宜,陆含宜可是李守业的亲娘,这个节骨眼上有他的案子,他肯定懂什么意思!
陆令筠赶紧把人送走,把官司消掉,同时她叫来万嬷嬷,“去锣鼓巷,把李碧娢和程秉志都给我叫来!”
“是,夫人。”
万嬷嬷得了信,立马去了一趟锣鼓巷。
锣鼓巷。
程秉志和李碧娢叫人搀扶着回来了。
程秉志满嘴血沫子,眼里却是大放异彩的兴奋。
“娘,你这招真高!这次我还看那姓李的还怎么当官!”
他们俩先去报了官,紧接着就去了户部贴大字报喊冤。
他这才知道他娘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报复那陆含宜的儿子!
影响他的仕途!
报复不了陆含宜,还不能报复她儿子吗!
就是可惜了了,他们刚刚引起了人注意,他们之前报官的官府的人就赶来驱逐他们。
说他们的案子被主家消了,不要再来闹事,将他们打发掉了。
即便如此,程秉志心里还是很高兴,颇有几分小人得志那种使坏过后的爽。
就跟他们之前到处造谣一样。
“儿啊,咱们明天还要去一趟,今儿叫人赶得太早了,可能用处不大。”李碧娢沉思跟她儿道。
她今天并不满意,因着官府的人怎么这么早就把她们赶走了。
怎么会这么快......
这完全没什么用啊!
还是得多喊才行。
“对!咱们一定要到处喊冤!定要叫他玩完!”程秉志喷着血沫。
这个时候,万嬷嬷领着一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爷是要收拾谁?”万嬷嬷开着口。
一看到她,程秉志立马萎了。
他连往后退几步,躲在他娘身后。
李碧娢看着过来的万嬷嬷,脸上刚刚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立马变成了讨好,“原是万嬷嬷来了,万嬷嬷可有事?”
“李姨娘,你怎成这样了?”万嬷嬷看着一身狼狈的李碧娢。
李碧娢的眼珠一转,“奴正要找夫人替我们家伸冤!今天下午一疯妇冲进我家家门,对我们一家毒打!求嬷嬷为我们做主啊!”
“巧了不是,夫人这会儿正唤你和三爷过去。”万嬷嬷瞥了她们一眼,一摆手,马车过来了。
李碧娢和她儿子对视一眼,程秉志满脸的抵触,被打得肿的老高的嘴就差喊出声来,他不去!
可哪有他选,万嬷嬷的人上前,一左一右,叉着把人叉上车,强行带走。
魏大海看到这儿,脸上带上一丝担忧,他正要开口问询一声,就听得身后院子里传来程兰英的声音。
“你以后少掺和他们俩的事!”
魏大海:“???”
他转过头就见到打开房门同他说话的程兰英。
“二小姐你跟我说话?”他冲她道。
要知道,程兰英很少说话,更是极少同他讲话。
他受宠若惊的看着程兰英。
程兰英看了他一眼,转头往屋里走,“我做好了饭,进来吃。”
魏大海这才确定程兰英真是跟他说话。
他看着程兰英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
宁阳侯府。
李碧娢和程秉志被带了过来。
他们俩刚刚到陆令筠的院子,李碧娢扑通一声就给陆令筠跪下去。
陆令筠看着这熟悉模样,眼底只生出厌恶。
这动不动下跪的,人是看着可怜卑微,心是真的坏!
她这话落下之后,李碧娢顿时呼天抢地哭起来,“夫人,求你为我们做主啊!”
“李姨娘,你们怎么成这样了?”陆令筠不动声色问道。
“太太嘶,你妹妹嘶,她不分,青红皂白嘶上门来打我们!”程秉志肿的老高的嘴含含糊糊的告状,一张嘴说话,每说一个字,撕拉撕拉倒吸一口凉气的疼一声,他强忍着疼,把话说完。
陆令筠看他这倒霉遭罪模样,眉梢微挑,“三爷,你说什么?”
“太太,你妹妹,嘶呵,你妹,打,嘶嘶,打我们。”
“你说什么?”陆令筠全然没听清模样。
“太嘶——”程秉志疼得想捂着嘴,手一碰嘴更疼了,“啊,嘶,嘶,疼!”
“秉志,你快别说了。”李碧娢心疼她儿子,“夫人,奴来说。”
陆令筠收起那点坏心眼,“好吧,李姨娘,你说吧。”
“夫人,今儿您妹妹,”李碧娢试探的抬头看了陆令筠一眼,眼睛一转,“她许是受了挑拨,误会了我们一家,上门来打砸,将我们一家打成这样了!”
“是啊,嘶——她,打——嘶——哎呦。”
“秉志,你快别说话了!”
李碧娢说着又看向陆令筠,“求夫人替我们做主啊!你看我们秉志好歹是侯府的三爷,他怎么能叫人打成这样!这就是打侯府的脸啊!”
陆令筠听着李碧娢这惯来戴高帽加装可怜的话,轻哼一声,“你且慢些说,你说今儿是我妹妹打上门的?”
“是!”李碧娢眼睛一转,她想到一茬,“她今儿打完我们还给我们说,若是你替我们出头,她就连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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