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茵妮希斯眉间的刻度却越来越深,一种莫名的危险感盘踞在她心间,让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她两个月前就把手下人全遣了出去,接管她甩手掌柜后的各方面事物,结果现在这种危难时期,她竟然一时半会儿召集不了人手!白蔷薇的私人电话也在信号干扰状态,料想是在执行什么隐秘的任务,不方便接听。
想了一圈,茵妮希斯满头冷汗地意识到,她现在可动用的力量少得可怜!连自保都困难!!
这一切都是在什么时候…………
不好!
金发的少主人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吓得整个人猛地跳起来,深蓝的眼睛里染上一丝惊恐:“糟了……他们就在这儿等着我…………”
听到她下意识的低语,卧病在床的老主人眉头猛地紧皱起来:“怎么,你怀疑他们打算把你困死在玛丽乔亚,然后趁机动手?”这样一想,的确非常可能。
老家主抬起眼看向面色青白的女儿,沉声道:“不要惊慌,你在我这,他们还不敢破门而入刺杀你……那些海军要多久才能来接你?”
茵妮希斯:“半小时左右……这期间我不能离开本家半步。”
老家主点头,道:“嗯……我待会亲自送你出境,离开玛丽乔亚之后,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茵妮希斯沉重地应了一声,抱着小腹在原地走了几圈,最终还是挫败地坐在了床边,面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无法解读。
老家主叹息一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不要急躁,越是危急时刻,应当越是冷静,这样才能在绝境中求得生路。希尔,冷静下来。”
“…………嗯,我明白的,父亲。”茵妮希斯深吸一口气,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语调挫败而焦虑。
父女两人抓紧时间谈了谈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对好口供,又大概策划了一下这场‘逃亡’,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
在谈话的最后,老家主沉吟了许久,最后他还是用力闭了闭眼,开口道:
“希尔。”
茵妮希斯:“是的,父亲。”
“看来你是等不到继承仪式来临的那一天了……”
“……嗯,令您失望了,我十分抱歉。”
“傻孩子,这种事情与你的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怎么可能分不清楚。只是……”
“??……您请讲。”
已经在家主之位呆了数十年的老家主定定的看着面前相貌与他极为相似的女儿,面色肃穆:
“只是有一些事情,不经历继承仪式你是不会知晓的,但鉴于现在的特殊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略过继承仪式,直接继承……继承那个‘大秘密’。”
在女儿震惊的目光中,堂吉诃德的现任家主语调威严、吐字清晰道:
“有关于那个‘国之至宝’,还有我们之所以被称为‘神之后代’,享受世界最高特权,并冠上‘天龙人’这样一个名词,在这个世界里肆无忌惮地生活的终极秘密。”
老家主深蓝色的眼睛倒映出女儿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的瞳孔,说话的语气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这个‘大秘密’也许会为你招致来自世界政府和长老会的追杀,但同时也是你能逃出生天、并在今后成为像多弗一样备受玛丽乔亚忌惮却又无法除去,只能合作的重要人物。如何使用这个‘秘密’,将会是你活下去的关键点!”
“希尔,在你离开之前,且听我这个腐朽的老头子一番话吧,就算我的能力微薄无法再为你做什么,但最起码,能让你多掌握多一点筹码算一点!”
“我的女儿,是时候了…………让我为你解答困扰你许久的那些疑惑吧……关于多弗到底知道了什么,让长老会和世界政府对他一直追杀不断,最后只能拉拢……关于他所说的‘国之至宝’,关于你一直苦苦寻找答案的‘空白的100年’,关于…………”
“这个世界最终的秘密…………”
在茵妮希斯震惊到几乎麻木的目光中,那个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主靠坐在床上,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女儿。
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此时,茵妮希斯已经无暇衡量了。
所有的一切,即将揭开谜底……
在这种关键时刻,茵妮希斯忽然感到一阵恐慌。
终于到了这一刻啊……
关于这个世界…………最终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写转折就停不下来,一晚上三更达成,我自己都觉得我好厉害_(:з」∠)_
PS:隔壁APP进小黑屋了,心塞……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海圆历1521年,顶上之战结束半年、海军本部元帅更替之际——
护送两位海军大将的舰队在海上平缓行驶着,今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在伟大航路上的后半段里,能在这样晴朗的日子里航行,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而这艘军舰正在执行的任务,却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男人发达的胸肌把暗红色的西装撑得满满当当,他胸前佩戴着一朵盛开的红蔷薇胸花,肆意敞开的领口露出小半块神色的蔷薇与樱花之纹身……身型高大强壮异于常人的海军大将站在甲板上,浅灰色的眼眸在帽檐阴影的遮挡下几乎辨别不出里面的情绪。
岁月在他脸上刻出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高大伟岸的男人身披海军军官必备的雪白色军装大衣,挺拔的脊梁骨丝毫没有受到时间的挤压而弯曲,背负着正义二字的大衣仿佛利箭,支撑起了这个饱经磨砺的军人伤痕累累的背脊。
萨卡斯基看着不远处已经肉眼可见的小岛,唇角的弧度越来越紧绷起来。
就快到了。
被称为‘禁区’的庞克哈萨德岛。
这就是他和库赞即将一决胜负的战场……
“…………哦啦啦,总感觉还没睡多久,一转眼就到了,真伤脑筋。”
那个熟悉得让他下意识皱眉的懒散腔调在身后响起,总是有本事把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穿成咸菜干的瘦高同僚睡眼惺忪地抓着他那蓬鸟窝头,缓步朝他走了过来。
萨卡斯基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依旧是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肃穆地盯着波澜无惊的海面,懒得理会他。
库赞对这个作风强硬的同僚冷淡又恶劣的态度特别习惯,完全没把萨卡斯基的不理会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走到他身边,在口袋里左摸摸右翻翻,终于找出了皱成一团的香烟盒。
“喂。”库赞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又把香烟盒举到萨卡斯基面前,招呼他自己动手。萨卡斯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着这个即将与他展开身死决斗的瘦高同僚的邀请,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
点火,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两位海军本部最高战斗力的大将并肩站在甲板上,默默地吞云吐雾。
萨卡斯基伸手向外,往海里敲了敲烟灰,终于开口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开始抽起烟来了。”
他们三大将里,他和‘黄猿’波鲁萨利诺是老烟枪,但库赞似乎很早就被他那个暴脾气的间谍女朋友管得死死的:不准抽烟不准赌博,也就只能偶尔喝点小酒解解馋。忽然在这个几乎不抽烟的家伙手里出现烟盒子,而且看他还抽的特别淡定的样子,这就让萨卡斯基感到有些好奇了。
海军本部里谁不知道大将‘青雉’是个妻管严,这要让他那‘行走的人形荷尔蒙’女朋友抓到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排头。
库赞摆摆手朝他露出个头疼的表情,挫败地吐出口中的烟雾,漫不经心般嘟喃道:“也就最近才开始的……我家那位跟我分手了,这不没人管嘛,呵……”说着,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的心情,神色复杂地苦笑了一声。
萨卡斯基听闻诧异地挑起半边眉头,下意识地回了句:“分手?你被甩了?”就他们两那个腻乎劲儿也能感情破裂??
库赞:“…………能不要重复强调这个事实么,还是说你想找茬。”妈的,他已经够烦了。
萨卡斯基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库赞的没出息,还是对同僚发出的挑衅回以嘲弄:“马上就上岛了,真想打架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本来他们两今天就是赌上生死,来一决胜负的。
库赞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抽烟。
焦苦的尼古丁是男人们的最佳精神镇定剂,一根烟下去,两人烦躁的思绪也逐渐平缓下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庞克哈萨德岛,萨卡斯基把烟头在船沿上按灭,随手丢进了海里,转身就要走:“到了,准备下船吧,不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要说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喂,萨卡斯基。”库赞忽然叫住了那个大步离去的同僚,声音是一种莫名的沉重。
萨卡斯基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头看他:“还有何事?”
库赞张了张嘴,喉咙莫名干涩,但满腹的话语却死死哽在喉间,让他始终下不了决心说出来。他抓了抓头,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刚得知的情报告诉面前这个即将与他生死决斗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