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喊那孩子过来~”
顶着头顶不断落下的缕缕灰尘,战国和鹤随口聊着天一路我那个码头走去了。
非常光棍地留那个被老婆挂了电话还没办法立刻杀过去德雷斯罗萨见‘死了十年’的老婆孩子的新任元帅苦闷地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哎呀,可算是让他等到多弗朗明哥那臭小子倒台的这一天了。
两年没见着小瓦利亚和瓦罗嘉了,不知道孩子们长高了没有。
这回,阻碍茵妮希斯回归的障碍们该是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吧……是时候到他们来接手了,照顾那流落在外十年之久的母子三人这个任务,谁也别想再横插一手夺了去!
——
德雷斯罗萨。
堂吉诃德母子三人在东市的小居酒屋幸运地保存良好,只是稍微坍塌了一些边角,主体建筑并未收到损伤,经历了一整天的大混战之后,不论是茵妮希斯还是两孩子都疲惫非常。
一家子在藤虎的照拂下暂时还未受到任何的干扰,不论是作为天龙人、还是罪犯堂吉诃德家族最高干部,茵妮希斯母子三人此时的身份都异常尴尬……藤虎将他们的处置情况压后这个举动在此刻显得尤为体贴,不知不觉间又在茵妮希斯心中刷了一波好感。
当然,如果一笑先生不要喊她去接‘来自那个人’的电话的话,就更好了……
茵妮希斯裹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缓步走出浴室,神色疲惫而困倦。
脑子里还在时不时地恢复一些短期记忆和零散画面,比如她18岁成人礼时的天鹅造型十层大蛋糕,比如她和一群穿得跟太空服一样的天龙人服饰的老头子拍桌互怼吵得不可开交的片段,比如……
[……军务繁忙,不能多陪你的一段时间,我很抱歉。]
低沉而浑厚的男声从脑海深处朦胧响起,一闪而过的画面太过模糊,让她只能勉强意识到那人说的话,而看不清他的脸孔……
但茵妮希斯很清楚那个说话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与她缔结婚姻之人,她的‘丈夫’,她两孩子的亲生父亲,那个‘萨卡斯基先生’呗。
“…………”金发女人擦头发的手猛地一僵,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她整个人就感到一股无法描述的微妙心情……
没想到,两年前她去探望的那位‘萨卡斯基先生’,竟然就是她的丈夫……
随着脑海中浮现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连贯的记忆画面,茵妮希斯已经可以肯定孩子他们爹就是现任海军元帅、被称为‘赤犬’的萨卡斯基,但十年的空白毕竟难以填补,那些关于两人之间的画面又过于零碎,无法将其连贯起来的茵妮希斯根本体会不到记忆中原本应该存在的对丈夫的爱意和思念,甚至对‘萨卡斯基’这个名字的概念都有些陌生,甚至……
有些害怕。
‘萨卡斯基’……
一个,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堪称‘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存在……
茵妮希斯下意识地抓紧胸口的衣物,一头栽倒在床上,整个人都纠结得蜷缩起来,只能挫败地小声嘀咕出声: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真的是……太荒唐了。
明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但那份‘爱’的心情却像是被锁了起来一样,丝毫都感受不到,也体会不了……
这种感觉,令她面对萨卡斯基的电话时,除了尴尬、局促、惊慌之外,就再无别的情绪了。
包括刚才挂掉那人电话也是……
完全是……下意识啊啊啊啊啊——
茵妮希斯挫败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整个人愣愣地摊倒在床,没有焦距的蓝眼睛空洞地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个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糟……换个角度想的话,萨卡斯基先生岂不是很可怜……?”
她们母子三人‘死了’十年之久,如今他忽然得知他们还存活于世的消息,也许正有一肚子话想对他们说,却被她一时冲动给堵了回去……
嗯……这么一想,的确是……有点可怜啊。
茵妮希斯抽抽嘴角,头痛地捂住了脸。
呃…………下次吧,下次她尽量控制住自己,至少给人家一个机会说两句话……之类的……
她正这样想着,房门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卡桑——我们可以进来吗?”
是瓦利亚的声音。
“进来吧,我还没睡。”
茵妮希斯爬起来,摸索着床头柜的开关,把屋内的灯打开。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是不会开灯的,反正也是瞎,开不开灯根本无所谓,但孩子们来的时候还是要把灯打开的。
咔擦——
房门被拉开,已经把自己洗干净、换上了一身狗头图案睡衣的孩子们走了进来。瓦连京手里还捧着一只蓝白海军帽条纹壳的电话虫,那电话虫横眉竖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的样子,显然是正在通讯中。
双胞胎竟趁着母亲洗漱时跑到海军那里,把藤虎的电话虫要了过来……而且明显已经和电话另一头暴躁得差点没拆了半个海军基地的元帅通过气了,这会儿正小心翼翼地捧着电话虫凑到母亲身边,乖得跟泰迪熊似得爬上床粘着刚沐浴完全身清爽的母亲。
瓦连京给弗拉基米尔打个眼色,转而小心翼翼地把那电话虫藏到身后,却尽量靠近母亲让电话虫能捕捉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茵妮希斯维持了一整天的高强度高精度心网,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疲倦到连心网都不想往外张开的程度了,结果正好被鬼机灵的瓦连京小混蛋钻了空子。金发的母亲习惯性地摸了摸大儿子的后颈,缓声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困么?”
弗拉基米尔和瓦连京齐刷刷地摇头,故意说的很大声,就怕电话虫彼端的亲爹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还好啦,我们还不是很困!”
茵妮希斯被他们的大声吓了一跳,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摇头感叹一句‘你们真是精力充沛啊……’。
瓦连京:“那、那个………”
茵妮希斯:“怎么了?”
瓦连京吞咽了一下,在自家兄弟催促的眼神中,颤颤悠悠道:“嗯……刚才、你为什么挂掉多桑的电话啊?”
有了萨卡斯基的准话,小少年壮着狗胆直接喊了‘多桑’,而不是以往的‘萨卡斯基先生’。
而很显然,他这称呼一喊,就把他们老妈吓愣了。
“………………”茵妮希斯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有些哑口无言,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说点什么……
“……其实,刚才卡桑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纯粹是无心的……有点被吓到了。”忽然就跟‘丈夫’对峙什么的……她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啊。挂掉电话纯属本能。
吓到了???
[………………]电话虫的凶恶眼神飘了飘,露出些微懊恼的神色。
“原来是被吓到了啊……”两个小少年对视一眼,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似乎有了些许把握。
瓦连京暗搓搓地把那电话虫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卡桑你做好心理准备再去接多桑的电话,还会再被吓到然后挂断么?”
这话一出,连那只一直保持通讯状态却默不作声的电话虫都紧张地抿紧了嘴角:[………………]
茵妮希斯故作开朗地露出个笑脸,笑道:“这么失礼的事情卡桑才不会做第二次呢!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被吓到了,反正迟早都要面对‘那位先生’,我也没理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吧。”毕竟是孩子们的亲爹……就算她心中那份对‘那个人’的爱意和思念还未被唤醒,但血脉的纽带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着,不容她逃避。
听到母亲这么说,两孩子眼睛一亮,当即就觉得有戏!
连那横眉竖眼的电话虫,也露出一副略微舒口气的表情。
“既然如此……”瓦连京小混蛋乐呵呵地咧开嘴笑了,然后飞快把那一直在通话中的电话虫塞到母亲手上,开朗道:“那卡桑你就好好跟多桑聊聊吧!多桑已经在线等你好久了呢!”
就连向来寡言的弗拉基米尔也帮腔道:“我们从一笑先生那里要来了海军的内线电话虫,萨卡、嗯、多桑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上话呢,卡桑。”
“………………”两孩子的话穿脑而过,让茵妮希斯瞬间全身僵硬堪比石块。
金发的女人捧着个表情看似凶神恶煞、实则忐忑不安的蓝白海军帽花纹电话虫,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孩子双眼放光、期待地盯着自家母亲和老爹的电话虫,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要更梦幻哦。
茵妮希斯:“………………所以,萨卡斯基先生现在……在线?”
瓦连京and弗拉基米尔齐齐点头:“嗯!!”
那电话虫依旧默然不语:[………………]
“……………………”所以她又被自家两个小鬼给坑了对吗。
金发的女人深吸一口气,一阵挫败感涌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两小混蛋有了亲爹就瞬间把他们亲妈给卖了……
还是……说点什么吧…………
茵妮希斯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虽然此时尴尬得她恨不得跳窗逃走,但电话虫就捧在手心,那个人就在电话虫彼端,静静地等着她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