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妮薇尔觉得有些奇怪,她再次感知了一下属于Lancer的魔力波动,用水晶球定位了他所在的地点。
“……莉莉?”
“殿下认识她?”
格妮薇尔若有所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格莱蒂斯的父亲呢。”
间桐雁夜一脸懵逼:她?女孩子??
兰斯洛特两脸懵逼:那王算什么??
水晶球里的红发女性正护着金发英灵,与另外的金发男人激烈的争吵着什么,身处那漩涡中心的Lancer一脸无奈的苦笑。
格妮薇尔满脸兴味的瞧的起劲,结果凯悦酒店一下子就炸了。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格妮薇尔艰难地开口:“……卡利亚,你的魔眼是不是会走路?”
间桐雁夜满脸茫然。
这都什么时候的梗了,怎么还念念不忘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本子要窗了,莫方会更到完结的!
谢谢洛书和打水漂的LA的地雷么么哒!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格妮薇尔查探到凯悦酒店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一个男人,爱因兹贝伦家族请来的外援,狂战士的真正御主。
这个男人不择手段的程度出乎她的预料。
格妮薇尔看着水晶球内浮现出的淡薄光晕,心情复杂的摊开右手,收拢成卷轴式的画卷堪称突兀的出现,静悄悄的浮现在她掌心之上。
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格妮薇尔不知该如何处理它,也暂时不太想见到那个人。阿尔托利斯说他想要让时光倒流,回到过去,更改未来。
她很久以前就再也无法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说话做事总是充满了矛盾。
莫德雷德本应身为王储继承王位,却不被他所承认。他背叛了婚姻,应该不会喜欢格莱蒂斯,可她却由他亲自抚养长大,作为一国的继承人加冕为王。
但他现在却又后悔了。
明明历经无数伟业,凝聚了毕生功德,作为过去与未来的神圣之王奏响欢歌,为世人称颂敬仰,却又要化身永恒追求圣杯。
这样的人生真像是一场笑话。
早已死去的不列颠王后响应召唤,缔结契约,重新以少女之姿现界,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间桐樱告诉她,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格妮薇尔这时才明白少女回到冬木,搅合进这残酷的斗争之中,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以为从者的降临就是为了得到圣杯达成愿望,为此,她才会想要夺取圣杯。
可格妮薇尔早已舍弃了自己的愿望。
在与世界签订契约的那一刻,格妮薇尔满怀着怨憎与恨意,她记不清自己奔波了多少次,只为了亲自追寻到最终的答案,于是毅然响应了圣杯的召唤。
莫德雷德的出生是不争的事实,人心怎么可以这样善变,难道所有的诺言都是假的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而背叛约定,不惜欺瞒一个女人十年时光,从来不曾信任过她?”
格妮薇尔将那卷轴搁到一边,不禁叹息出声:“我才是变了很多呢。”
如果是依照之前那个时期的个性,见到亚瑟王时说不定会更加憎恨他,见到与之有关的对象,也一定会更加恶劣的折腾对方吧。然而不列颠王后终究是不忍心看到骑士痛苦、甚至亲手去玷污他们荣光的人,更不可能以他人的悲叹作为精神食粮。这与刚死时有着本质的不同,她的性格成份中也只有那点小恶趣味受到了影响,但以人生经验的丰富程度来看,也不可同日而语。那么以现在的格妮薇尔的思维方式作为主导,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真的时光倒流,那么那个时代的格妮薇尔就不会再重复自己走过的道路,她根本就不会得到来自未来回到过去的亚瑟王的提亲吧——
这样一想的话,似乎也就没有阻止他的理由了。
格妮薇尔早已挣脱了束缚,被从时间轴上剥夺一切,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如今也仅仅只是格妮薇尔罢了。
“妈妈?”
自背后传来了间桐樱的声音,格妮薇尔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樱,怎么起来了?休息的好吗?”
“嗯!睡的很好啊!但是有些饿了呢,妈妈。”
“雁夜早上有留饭,我去给你端过来。看你太累就没有打扰你,你爸爸已经帮你跟学校请假了——你这样的状态最近稍微会有些危险。”
虽然格妮薇尔当时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里设立了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可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令那对夫妻察觉到事实找上门来。
看着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厨房走去,间桐樱将视线重新投注到被放置一旁的那卷轴上,眸色渐渐深沉起来。
它瞧起来再普通不过,不附带任何华美又刻意的装饰。本应是用来装裱字画的形式,却又隐隐蕴藏着庞大的威压。
……有古怪啊。
这画卷里装着什么?
樱不用特地去确认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可以侵入现实的固有结界的具现化。甚至她身边本就留有一幅画卷,格妮薇尔曾经改造过自己的领域,让间桐樱能够自由的进出——那一个是用来保护她的,确保她能拥有防身的东西。
固有结界,本应是空想具现化的亚种,它被称为最接近魔法的魔术。这种技巧已经接近魔法的等级,是魔术的最大奥义,早已被魔术协会列入禁咒目录。一般来说,固有结界的形态无法自由决定。可是格妮薇尔的不同,她的心象风景与其说是固有结界,不如说是空想具现化能力所具现的产物,无中生有本来就是格妮薇尔的魔术特性。——甚至是将世界关进一个小小的画卷内,将它变为现实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会耗费施术者相当庞大的魔力,倘若格妮薇尔现界的职阶不是Caster的话,她现在体内的魔力恐怕已经被抽空了吧,但是即使有着地脉的支撑,这也是有些勉强了,所以她昨晚看起来才会那样疲惫。
间桐樱知道格妮薇尔昨晚很不对劲,甚至独自一人外出了,这很不寻常。
少女表情淡然的伸出手,开启了那个结界。
*
“真不愧是Saber的妻子呢,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少女感受着地脉中魔力的流动,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阳光落在她柔软的金发上,却无法暖化她身上那浅淡的冰霜般的气息。
“不去见见你的父母吗?”
身边的少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脸上流露出极致的愤怒,偶尔却又交织着更为复杂的情绪。
“也对,毕竟你可是杀父弑母的叛逆骑士呢——莫德雷德。”
少女满脸天真无辜的笑,她伸展手臂踮起脚尖,轻声哼唱着曲调柔软的歌谣,欢欣愉悦的将冰冷狰狞的毒牙与恶意牢牢隐藏。
被称作莫德雷德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这的确是事实,没什么好辩驳的。”
收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应,沙条爱歌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莫德雷德面无表情地弯腰,伸手提起少女洋装的后衣领,他将她随手往上一抛。然后他好整以暇的往前伸出手臂,牢牢的接住了一脸懵逼的她。
自半空中呈直线下落、后又准确落入对方怀中的沙条爱歌根本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她惊魂未定的按住盛放的裙摆,盯着从者的浅色眼瞳里满是杀意。
身着浅蓝色洋装的少女语气阴沉,由衷地感到愤怒,她气急败坏的喊道:“……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装什么无知少女,现在这才是你的本性不是吗?”少年骑士有些嫌弃的皱眉,莫德雷德用戏谑的口吻说道:“那个啊,想要杀我的话随时恭候,我等着你,沙条爱歌。”
沙条爱歌知道这对父子最擅长背叛,Saber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时光倒流回归故国,结果却在距离得到圣杯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背弃了自己的愿望,背弃了自己的妻子,背弃了她。而面前这个叛逆的骑士就更加不可信任了——
少女愤怒的高呼,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无法遏止的恶意:
“给我跪下!”
莫德雷德无法反抗御主的命令,他不受控制的跪到了地上,然而他却不怒反笑,垂头对着被自己牢牢抱在怀里的少女勾起略带邪气的笑:“真没想到,对着这样一张脸,你还真能下得去手呢,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啊,沙条爱歌。”
“别以为你和Saber长得一样我就会把你们混淆!莫德雷德你这混蛋!”
骑士沉默了一瞬,笑答:“……那我还真是期待。”
沙条爱歌难以理解他的话,更无从得知他话中的真意。
自出生以来,便是凌驾于森罗万物之上的天选之材——少女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卓越才能,几乎可以自由的运用所有魔术。他人费尽心力想要达成的夙愿,是她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情。
因此,她天生就难以感知凡人的心情,无法理解凡人的苦恼,她的心中未曾留存任何人类认知中的“正确”,相应的,也无人能够令她失去一贯的从容,沙条爱歌最擅长应付任何难缠的人,她能够在自己那个世界的圣杯战争中活到最后便是明证,但是眼前这样令人难以捉摸的问题从者还是令她感到颇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