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误解了你的心意。你把她奉若神明一般,毫无爱慕之心。”霍华德长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突然又狐疑的扭头盯住他:“有秘密。”他夸张的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跟我妹妹有秘密还不告诉我!你说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奥斯顿懒得搭理他。
最终,霍华德殷切的八卦之心还是被对方不动如山的平淡神情打败了。
“我们该回去了,王需要我。”
身为古老的艾德沃斯家的下一任家主,奥斯顿正如他的名字所阐述的意义那样,出身高贵,充满荣耀。
可怕的是,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异常。
“害怕?你为什么害怕。”
“恨意并不会令人快乐,骑士。”
“不要害怕,你是个真正的英雄。我们一直以你为荣,没有谁比你更出色。”
在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用代表着荣耀的佩剑取下效忠对象的头颅时,年幼的女孩不变的笑容几乎隐没在黄昏中。她细腻的发现骑士内心的不安,冷静的安抚住面前这头几乎要暴走的凶兽。
“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枷锁,那么,请和我做个约定吧——”
她只用了简短的言辞,一个明了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锁链,一个精神支柱,牢牢的锁住了他暴虐嗜杀的本性,使他不至于处在人格崩溃的边缘。自小受到的骑士教育片刻不停地在提醒他自己的异常,于是就连奥斯顿自己都会为自身的本性而感到恐惧与焦虑。
像是被驯兽师安抚了一样,野性难驯的野兽终于摆脱了兽性安静下来,并且在一点一点的尝试着融入群体。
或许,那时候他需要的只是一句认同而已。而这份将他从痛苦深渊拯救、使他不至于在摇摇欲坠中滑落的缰绳,由格妮薇尔给予了他。
从此以后,这个男人以像是守望黎明一样虔诚的态度站在了她的身边。只有格妮薇尔生活的好,奥斯顿才会感受到幸福和满足。
她就是我的信仰,他想。
这样复杂却又纯粹的感情,若说是男女之爱未免太狂妄,也太狭隘。更是折辱了公主。
他的生存价值就是战斗,然而他的生存意义,是守护。
为了珍惜的人,去战斗。
这个人,不言而喻。
没有暧昧,没有厮守,只有誓言、忠诚与守护。
这就是奥斯顿。
这才是奥斯顿.艾德沃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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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装帧的封面大图,感谢几度青山贡献。
衣十三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7-22 12:11:54
【嗷呜你的爱意我收下了!说起来我的冰冻白菜和方墨二号你到底啥时候写……】
粽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7-22 00:27:18
【这位可爱软糯又好呲的粽子小姐泥嚎!\(^o^)/~请问你是白米粽子,鲜肉粽子,甜粽子,咸粽子,辣粽子,还是蛋黄馅水果豆沙栗子香菇蚕豆玫瑰莲蓉馅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霍华德终于还是走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格妮薇尔仍旧觉得这一天来的太快。
她的兄弟在随行队伍——那支由数百人组成的庞大骑士团里挑挑拣拣,找出几位愿意留在大不列颠保护格妮薇尔的骑士,难得做出兄长应有的样子,在格妮薇尔的注目中严肃沉稳的与亚瑟王进行告别,没有再挑衅对方。
只是在望向妹妹时,这位王子年轻的脸上仍旧流露出了几分伤感和不舍。
借着身高优势,霍华德轻轻拍了拍格妮的脑袋:
“保重,格妮薇尔。”
“你也是。”格妮薇尔给了他一个拥抱,笑着说:“霍华德,一路顺风,以后就拜托你了。”
“好。”
就连年纪最小的女孩都能毅然而又勇敢的迈出这一步,试图扛起重责,霍华德又怎么可能甘心输给她。
卡米利亚德家族的人从不惧怕承担责任。
以后就只能这样分隔两地了,如果想要再次相见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但是,这是格妮薇尔做出的选择。
他为她骄傲。
曾拥有着同一个姓氏,身体内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兄妹二人默契的舍弃了所有繁杂的辞藻,相视而笑,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清楚的了解对方的想法。
这世上唯有彼此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霍华德就这样领着剩下的人回了苏格兰,也将格妮对家乡的牵挂带向了远方,她开始想念父母、思念故乡。
看穿了这一点的亚瑟王不动声色,只是尽力抽出更多时间用来陪伴王后,或是带着她走街串巷,尽快适应大不列颠的生活节奏。
这天的下午时刻,少女正在庭院中与丈夫一起品尝美味的茶点,偶尔客客气气的互相探讨一下日常琐事,以及盘算究竟都还有哪家臣子没混脸熟,新条例政策的施行将会遇到怎样的阻碍。
“画像?”等到这些话题在低声讨论中落下帷幕,格妮薇尔冷不丁的听到对方冒出一句话,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表情很奇怪:“您是说……要为我画一幅画像?”
她晴空大海般的眼眸投过来代表着惊异的一瞥,似乎是误会了对方惊讶的原因,阿托利斯笑着点点头,眼底渗入的包容格外动人心弦:“是的,以大不列颠王后的身份——我们的画像要一起陈列在王室中。”
“这是我的荣幸。”
若有所思的格妮熟门熟路的说着套话,感觉非常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新鲜。
这件事是非常普遍的,几乎是各国王室的传统了。国王成婚后,总要与妻子一起留下一副肖像保存起来。既然已经是一国王后,那么格妮薇尔自然也不会例外。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而已。毕竟身为新上任的王后,她还在努力适应着身份的巨大转变,以及提醒自己改变原有思维模式的过程中。
格妮以前喜欢自己动画笔收纳风景,她本人那寥寥无几的肖像画几乎没有单张,基本都是和亲人在同一个画框里——简称合照。
一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画家(姑且先这么厚颜无耻的称呼),在面对其他画师时,首先想到的问题当然是——
不知道不列颠画师的风格是什么样的,擅长写实还是写意,喜欢用怎样的表现手法。
格妮薇尔的思维就此顺着这条线一路狂奔而去,表情也相对应的,显得稍微有点严肃了起来。
她这样一严肃不要紧,说出的话却也难免透了点冷淡的意思。得益于她一向认真的态度,倒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跑神。
这就让对面那个男人觉得双方到底还是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啊……
她的对答还是显得这样不生不熟,阿托利斯瞧上去略微有些苦恼。该采取什么样的行为,才能让对方不那样生疏呢?
这可比上阵杀敌要难多了。
战无不胜的亚瑟王生平头一次陷入了纠结的沉思当中。
“那么,我先失陪了。”
此时天气已经逐渐迈入了春秋时节特有的萧瑟,穿得稍微厚一些也不妨事。格妮薇尔没注意丈夫的心不在焉,她这样想着,抱着对于可以切磋画技的莫名期待,果断告辞返回寝宫换上不列颠王后出席正式场合的装束。
在得到王与王后要一同入画这个消息后,来自苏格兰的侍女们眼睛一亮,目光幽幽的对视了一瞬,顿时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彰显我大苏格兰皇室风采、怒刷存在感的时刻到啦!
被一双双激动闪亮的眼眸盯住的格妮薇尔不明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女人忙碌的进进出出,在衣帽间穿梭起来,围绕着自己打转,被动的坐在那里,非常莫名的觉得自己压力十足。
她们的背景好像燃烧起来了一样。
……错觉吗?
被打扮一新的格妮薇尔看了一眼被妥善安置的节杖,那是作为标准配备、也是最重要的王权象征物——王后的冠冕自不必说,甭管是不是正式场合,只要盛装出席,那是一定要佩戴的。而少女此时手中握着的节杖杖身配有宝石和珍珠,顶端则装饰着一只张开翅膀的洁白鸽子,象征着高贵与仁慈的品质。这根节杖的选材表明她在位阶上低于国王,使用镀金之银制成,位于传统上制作国王节杖所用的黄金之后,乃是第二贵重的金属。
真的成为了一国之后啊,感觉过程真是顺利的不可思议。时至今日,格妮薇尔回想起来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也仍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格妮薇尔提起裙摆转了个圈,检查到没有不妥当的地方,然后酒红色的及地斗篷才被侍女们披上身,胸前的搭扣随即被严谨的系好。
“走吧。”
少女握紧了斗篷下的节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昂首挺胸的踏出寝宫,在雕梁画栋的宫廷内沉稳的行走。
没有理由不自豪。没有借口去退缩。
她这样告诫自己,一遍又一遍。
那是亚瑟王,是一位绝不能被她抹上任何污点的男人。
最初的英雄。
所有人的英雄。
对上门内那个人转身投过来略带惊艳的目光,格妮薇尔的脑海中不知怎地,便浮现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