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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种蘑菇(夜雨微岚)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众人以水代酒,举着大搪瓷缸子欢声笑语的恭祝彼此新年快乐。
周三喜一盘饺子下肚,抹着嘴抱着李芳草还在委屈,“你不在这几天,我过的可难了!我做的饭,我自己都吃不下去!”
张美香冷哼,“芳草没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吃习惯芳草做的饭了嘛!当然就吃不下去自己做的了!”周三喜理直气壮,又转过头狐疑的瞪着张美香,“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针对我?说,你是不是想跟我抢芳草?我告诉你,芳草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张美香翻了个白眼,“人家芳草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芳草连忙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微笑道:“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们都忘掉它,日子往后过,眼光往前看!”
她把张美香从河岸上拉回来,并不是图张美香报恩的。别人心里要是一直记挂着这事,她反而会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我给大家拉一段琴吧!”钟麓看出了李芳草的尴尬,回屋拿出了他宝贝的小提琴,演奏了一曲《我和我的祖国》。
众人明明没有喝酒,然而在欢乐不断的笑声中都有股熏熏然的畅快。周三喜带头,大家一起唱了起来,贝贝开心的在地上跳着,时不时的呜呜一声。
被烟火熏的发黑的简陋土坯灶房里,回荡着优美动人的歌声和旋律。
李芳草跟着她们两个唱,看着眼前一张张鲜活欢快又年轻富有朝气的面孔。
真好呢!愿她和她的这些朋友们没有烦恼,永远生活在美好的光景之中。
一九七五年就在他们这群年轻人的笑闹声中过去了。
在李芳草回江城探亲的日子,周三喜已经把李芳草的被褥都拿出去晒了。李芳草缩在温暖松软的被窝里面,脚下是周三喜灌的热水瓶,暖烘烘的。窗外北风呼啸,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了一夜。
李芳草在想着杨知非,杨知非此刻一定正陪着父母守岁吧!
人是社会性的生物,情感丰富,需要寄托。前世赵小凤虐待她,欺辱她,李德福无视她,亲生父母怕被人说三道四不肯认她,沈海峰也辜负了两人的情分。
她一度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她有关爱喜欢她的朋友,有疼爱她的江老太,她知道她不是人人厌弃的万人嫌,贱命一条,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被逼到精神崩溃,只能懦弱绝望的离开。
她不是个贪心的人,能有今天,她很高兴,也很知足。
至于她跟杨知非未来如何,李芳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再说了,人家杨同志什么都没说,她一个人有什么胡思乱想的?
顺其自然吧,她是要成为一棵大树的李芳草!
过年期间村里不需要上工,各家各户都忙着走亲戚。
谭锦绣和村里几个上扫盲班的女人挎着篮子过来了,说来给老师拜年。
李芳草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们放下东西就走了,要留她们吃饭。菜和肉都是现成的,几个女人手脚麻利的整治出了一桌菜,坐下来边吃边聊。
这会儿上,两个小孩进了知青点,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肉。
“这是谁家的啊?”周三喜悄声问道。

第58章 看不起人
李芳草看着两个半大孩子,女孩子高一点,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男孩子约莫四五岁。
两个人都是身上脸上脏兮兮的,鼻子下面拖着两管长长的鼻涕,女孩子大一点还好,男孩子口水都滴答到了胸前。
村子里小孩多,李芳草不认得这两个小孩是谁家的。
谭锦绣说道:“王金兰家的。”
王金兰家孩子多,她也记不清这两个孩子排行第几,叫什么名了。
李芳草做不出把孩子赶跑的事,刚准备站起来去灶房拿个碗,被谭锦绣按下了。
“他家的孩子一到饭点就往别人家跑……你别管,我来打发他们!”谭锦绣在李芳草耳边说道。
“大中午的,你们咋不赶紧回家吃饭啊?”谭锦绣问两个孩子。
大点的女孩子吸溜了一下口水,巴巴的盯着桌子的好肉好菜,“金宝闻到肉香了,非得过来,我让他走,他不走。”
周三喜小声说道:“我看她也不想走。”
谭锦绣好声劝道:“你们赶紧回家去吧,你姐肯定做好饭了,正到处找你们呢!”
“金宝想吃肉!我们家穷,过年没买肉!”小男孩扯着女孩的袖子,大声嚷嚷道,又问李芳草,“你不是我姐的老师吗?我想吃肉!”
坐谭锦绣旁边的一个大姐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吃肉,让你爹妈你大姐给你买去啊!人家李老师教我们不收钱,还得供你吃肉啊?”
她又跟李芳草抱怨,“别看他们装的可怜兮兮的,你真让他们上桌吃,一桌子菜都不够他们吃的!连吃带拿的,嫌死个人,跟饿死鬼托成的一样!”
女孩涨红了脸,看着李芳草,李芳草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心虚和渴盼,但李芳草没有吭声。
朱旺宗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王金兰家的两个孩子,愣了一下,左右看了几眼,从兜里掏出几毛钱出来,递给了小女孩。
“拿着去买糖吃吧!”朱旺宗说道。
小女孩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把夺过了朱旺宗手里的钱,看的李芳草直皱眉头。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小男孩还在不依不饶的叫道,糖再好吃,也没有肉好吃啊!
这会儿上,王金兰背着一篓子麦秸秆从外面过来,目光阴郁的扫了一圈,脸色难看走到跟前,不由分说一巴掌抽到了小女孩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中,小女孩的脸瞬间就红了,哇的一声哭嚎了起来。
小男孩吓的再也不敢嚷嚷要吃肉了。
“吃什么吃?还要不要脸了!”王金兰红着眼睛大声骂道,用力拍打着小女孩捏着钱的手,把钱拍掉到了地上,“走!咱们就是饿死了,也不能到他们跟前讨饭!”
谭锦绣皱着眉站起来,“金兰,这话过分了!”
王金兰不理会谭锦绣,也不看朱旺宗和李芳草,咬牙切齿的骂两个弟妹,“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你们不知道他们瞧不起咱们吗?还上杆子过来叫人家嫌弃,还要不要脸了!”
周三喜气的放下筷子,“王金兰,你这话里有话啊?你说清楚,谁瞧不起你们了?”
王金兰眼里含着泪水,带着哭腔继续骂两个弟妹,“他们这些城里人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根本就看不起咱们乡下人!”
朱旺宗惊呆了,心痛不已的看着王金兰,“金兰!”
王金兰不看都不看他一眼,连拉带扯的一手一个,拽着两个还不愿意走的弟弟妹妹呜呜哭着走了。
朱旺宗垂着头站在那里,手脚都在颤抖,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追了出去。
“她哭什么?”周三喜看不懂,满脸不解的问李芳草,“她弟弟妹妹进来讨吃的,咱们不给吃她就委屈成那样?”
谭锦绣也不高兴,觉得王金兰说话太难听,“还不是因为朱知青跟她黄了,不跟她处对象了呗!连咱们小李老师都记恨上了!”
先前骂王金兰弟弟妹妹的大姐撇嘴不屑,“你瞅瞅有她家这样的吗!她在小李老师这里读书认字,不说没交一分钱的学费,还白用了不少笔啊本子啥的,我还见过她偷偷装笔带回家去!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李老师瞧不起她了?”
“她一家子都这样!对他们好,他们觉得是应该的,可但凡有一点不好,他们可就记心里去了!”旁边一个女人接腔道,“她都二十好几了还找不到婆家,怪不得别人!”
李芳草叹了口气,她之前被张美香拉着去劝朱旺宗,不过说了几句让朱旺宗对待婚姻慎重的话,就被王金兰记恨上了。
谭锦绣她们吃过饭就告辞回去了,说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硬是把年礼给留下了,说如果李芳草不收,等过完年她们也不好意思继续跟着李芳草学习了。
周三喜帮李芳草收拾着谭锦绣她们送过来的鸡蛋红糖,扭头看了看门口,想起来朱旺宗自从追着王金兰出去后就没回来,问李芳草:“朱知青该不会要跟她和好吧?”
李芳草蹲在地上洗碗,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关心。
“不能吧!”周三喜咋舌,“朱知青可是在他妈妈面前发过誓,要跟王金兰断掉的啊!”
李芳草心里讥笑,誓言算什么?
沈海峰没提干的时候,还发誓到了年纪就娶她,要让她过好日子呢!
结果上次见面,她不过是说让沈海峰发誓说谎就要被部队开除,沈海峰就不敢了。
可见在男人心里清楚,什么样的誓言能够随便说说骗人,什么样的誓言一个字都不能开口。
又过了两天,连着几个大晴天,温度回升。
钟麓从外面回来,挑着担子要出去,说旁边保密单位的人正在村西头的土坡上挖土,要烧砖盖房子,而年前李芳草就提过,等开春了他们脱些土坯,在知青点院子里的空地上建一个专门的房子养殖木耳。
现在土地化了冻,正是好挖土的时候,他们可以跟着保密单位的人一起挖些土带回来。
李芳草一听,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芳草回屋换了一双胶鞋,扛着铁锹跟钟麓一起过去了。
村西头的土坡上,不少在旁边单位工作的人挥动着锄头刨着土,地上的积雪消融,挖开表层泥泞的湿泥之后,就露出了下面黑色的潮湿泥土。
李芳草到了地方后,悄悄的打量了一圈刨土的人,没有一个是杨知非,领头的人是杨知非的同事,好像叫秦鸿来着。
她低下头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把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了脑海。
钟麓这会儿上已经往竹筐里铲土了,李芳草找了个地方一铁锹挖下去,把土倒进了竹筐之中。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叫道:“挖到蛇了!好大一条蛇哟!”
“我看像是白环蛇,没毒,没事,别害怕!”
秦鸿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离那玩意儿远点,当心咬人!”
还有人说道:“蛇在冬眠,不咬人!你们瞧,动都不动一下!”
李芳草和钟麓过去看热闹,一个小伙子拿着一根枯枝拨动着地上一条蛇,笑着回头跟同事们说着话。
那条蛇黑白相间,盘成几圈,三角形的头,任凭枯枝怎么拨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死了一样。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那条蛇突然扬起了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到了小伙子的小腿,又迅速在地面上游走了。
小伙子抱着腿惨叫出声,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回过神来赶紧围绕在他跟前查看他的伤口。
眼见那条蛇要游到洞穴里钻进去,李芳草飞快的跑过去,一铲子下去,将那条蛇铲断,刚断掉的两截蛇还徒劳的扭动了几下身体。
“嘿!小丫头够狠的啊!”秦鸿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不远处揶揄道。
李芳草指着断蛇说道:“你们带他去医院的时候,记得带上这条蛇!”
秦鸿随意看了眼地上的蛇,说道:“他们有认识蛇的,这是白环蛇,没毒,用不着去医院,我们单位有医生。”
话音未落,围着被咬战士的人惊呼道:“小巩这伤口怎么发黑啊!”
“小巩不对劲!”
秦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吐了嘴里的烟蒂,飞快的跑了过去。
李芳草也跟着过去了,这才认出来,那个被众人唤做小巩的小伙子正是上次送杨知非去车站的秘书。
“小巩!小巩!”有人晃着他喊道。
小巩惨白着一张脸,瘫倒在一个同事怀里,呼吸急促。
秦鸿立刻叫人回去开吉普车过来,单位的随行医生处理跌打损伤和感冒发烧可以,毒蛇咬伤就不行了。
单位里的同事大部分是北方人,蛇见到的少不说,还基本都是无毒蛇,只有一个来自南方的同事家还是城市的,从小到大没碰到过蛇,但说他听说老家的人被蛇咬,只要及时把伤口的毒血吸出来就没事了。
还有人说,听家里老人讲,但凡毒蛇出现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解毒的草药。
众人闻言,望了望光秃秃的山坡,别说草了,毛都没有一根。
“还是用嘴吸毒吧!”南方的那个同事把袖子一捋,撅起屁股趴到地上凑到小巩腿边就要开吸。
“不是这样救治的!”李芳草看小巩状态很不好,忍不住说道,“毒素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哪是那么容易吸出来的,而且你也很容易中毒!”
趴在地上的同事急了,“那该怎么办?”
李芳草把伤口往上的部分用绳子扎住,问他们要了一把匕首,将被咬的地方切开了一个十字刀口,众人一起帮忙挤出毒血。
毒血挤出来不少,小巩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但依然目光涣散,精神无力。
这会儿上,单位的吉普车开了过来,众人合力把小巩抬到了吉普车上。
李芳草急忙解开了箩筐上的绳子,将地上的两截断蛇绑到了一起,从车窗里递给了秦鸿。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秦鸿嫌恶的看着血肉模糊的蛇。
李芳草坚持说道:“你拿上,给医生看看,知道是哪种蛇才好救治!”
前世她也是从废品站淘到一本书才知道,原来每种蛇的毒都不一样,对应的解毒的抗蛇毒血清也不一样,比如被五步蛇咬伤,打眼镜蛇的蛇毒血清就没用,救不了人。只有知道了是哪种蛇,才能知道该怎么救治。
秦鸿刚想说她胡说八道,然而对上那双焦急担忧乞求的眼神,他还是伸出手把蛇接了过来,“行,谢谢你!”
吉普车在田埂上颠簸着跑远了。
李芳草叹了口气,小王庄地方偏僻,去城里要上百里路,不知道小巩能不能坚持到达医院。
两人前前后后担了几十趟的土,周三喜问队长王连山借了脱土坯的模具,在院子里将和了水的泥装到模具里,抬到空旷的地方脱坯。
一天功夫,知青点的空地上堆满了整整齐齐的土坯。
娄玉娥忍了这么多天,眼睁睁的看着钟麓和李芳草结伴出去又结伴回来,总算是找到了发作的借口,翻着白眼指责周三喜把院子弄的全是泥水,到处都是土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招娣刚要帮腔,瞧见钟麓和李芳草挑着土过来,赶紧捅了捅娄玉娥,示意她别说了。
娄玉娥看着清俊斯文的钟麓,赶紧闭上了嘴,鼓足勇气走过去问钟麓渴不渴,她烧了水。为了掩饰她的那点少女心,娄玉娥又不情愿的看向了李芳草,问李知青要不要一起喝点。
“不用。”钟麓冷淡的拒绝了。
娄玉娥的大嗓门也变成了夹子音,“钟知青不用客气。”
钟麓面无表情的走了,没再说话。
周三喜夜里跟李芳草说起这事,笑的乐不可支,“就她那样,还想跟钟麓处对象?我看钟麓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要她!”
李芳草也趴在被窝里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钟麓长的好看,人又温和,别的不说,娄玉娥眼光还是不错的。”
几天过后,三个人的“食用菌养殖基地”终于搭建出来了,土坯垒成的四壁,房顶也只是铺了一层麦秸。
秦鸿找过来的时候,李芳草正在院子里整理她新做出来的一批食用菌的培养料。
太阳西沉,晚霞红彤彤的铺满了天空。
艳艳的霞光下,秦鸿突然发现李芳草长的还挺好看的,眉眼精致,鼻梁挺翘,脸庞白皙,比第一次见面时,瘦成干柴棒的她漂亮多了。

李芳草端起箩筐起身时,才发现秦鸿站在旁边,诧异的招呼道:“秦领导!”
秦鸿摸了摸鼻子,说道:“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叫秦鸿。”
“小巩同志怎么样了?”李芳草问道。
秦鸿说道:“他没事了,很快能出院。县城的医院没有血清,去的省城医院。医生说伤口处理的很对,也应该把咬人的毒蛇带上,好确定打哪种血清解毒。”
李芳草顿时放心了,脸上情不自禁的绽开了笑容,如释负重,“那就好。”
秦鸿看着李芳草的笑脸,心跳突然乱了一个节拍,脸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连耳朵都是红的。
他以前误会过李芳草,以为李芳草是骗子,后来才慢慢对李芳草刮目相看。她不仅心地善良,自己掏钱教村里人读书认字,还懂的挺多,救了同事的命。
李芳草身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安静气质,长的还好看,跟一群人走在一起,他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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