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R国特务更招人恨的?那种情况下,“R国特务”四个字就能最快动员群众。
他又问了问那个抢箱子的“小偷”的外貌、衣着特征,详细记录下来。
笔录做完,老乘警建议道:“三位同志不如就在餐车休息吧?”
他们带的资料太过重要,不知道车上还有没有特务的其他同伙,以防万一,还是在他们的保护下比较好。
时教授点头答应了,他们的所有行李,也早在乘警带他们过来时,一起带过来了。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特务,再回去,时教授也有点不放心。
三人就转移到了餐车,而乘警同志则去找列车长,说明事情。
“下一站是安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在这之前,必须将人抓捕!这些特务跟老鼠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之前的抓特务事件闹得大,他说不定已经听到了风声。在安兴不把人抓住,他很有可能就跑了!”
列车长道:“时间这么紧,车上人这么多,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只凭咱们,不一定能抓到。”
列车长想了想,说:“这样吧,发动群众的力量!”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车上发现一名特务,正在逃窜,下面是这名特务的特征……请看到可疑人员的同志,及时告知车上工作人员。为了防止错认,请各位同志不要轻易动手!”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车上的广播响起,一连播放了三遍,火车上一下子就躁动起来。
竟然有特务在火车上,这还等什么?必须把人找出来!
乘客们瞪大眼睛,纷纷打量起身边的人,和广播里说的特征一一对应。
某节车厢,一个仰头靠在靠背上,脸上盖着一个帽子的人听到车厢里的议论声,动了动身体。他将领口竖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又将帽子戴在头上,低下头,缩着脖子,慢慢起身。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乘警的制服出现在前面,男人脸色一变,调头就跑。
老乘警一见他这样,便知道有问题,喝道:“站住!”
刚才大家还议论特务会藏在哪儿,没想到就在身边,乘客们又紧张,又激动,谁能拒绝亲手抓住一个特务?
“特务!别跑!”
在群众的热心帮助下,第二名特务成功落网。
在抓捕特务行动部署的同时,列车长就已经通知了安兴站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联系了公安机关。
是以,安兴的公安同志早早等候在站台上。乘警同志将两人移交给他们。公安同志得知这次的特务是针对他们国家重要的科研人员,不放心,特地安排了一位同志,护送时教授他们到目的地。
这位同志很负责,一路上不离他们左右,将他们一直送到研究所来接的人手里。
时教授他们很感谢他,请他留下来,休息一天,公安同志谢过他们的好意,并没有久留,当天便踏上回程的火车。
张副所听说时教授他们在火车上遇到了特务,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直到看到几人平安归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太猖ῳ*Ɩ 狂了,太猖狂了!这些特务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他们所里的人之前不常出去,一般都是他这种非研究人员出去,其他同志基本上都在所里,一个项目可能一搞就是几年,偶尔出差,也是去一些部队进行试验。这种时候,通常都是部队的人车接车送。
近年来,唯二的两次外出,一次是上次,沈老带队参与数控机床研制工作。沈老的级别在那里,他外出是有专门的警卫员的。
另一次就是这次了,没想到仅仅就是这么一次,就被特务盯上了!
这些特务真是无孔不入!
“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防范!咱们所里其他人也一样,只要外出,必须安排警卫人员!”
还有,得给小孟安排个专门的警卫。
孟秋指了指自己:“我?”她资历不够吧?
张副所道:“你别管,以后出去,不管到哪儿,警卫人员必须给我随身带着,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这丫头年纪虽然小,但从她进入研究所做的一件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大事?
她现在才多大?二十出头,离研究人员的黄金年龄还早着呢!她现在就能搞出数控机床、特种钢材,谁知道以后能做出什么成果来?
这样潜力无穷的人才,对他们国家有大用处,相对的,一旦被发现,就是特务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是他们运气好,特务的主要目标是资料。万一下次,对方直接动手,小孟要是真的出事,对国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损失。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在张副所忙着申请警卫人员时,安山市正在进行一场特务抓捕行动。
从那两个落网的特务身上,公安一路查到了安山。
张黎的出现,巧合太多,他们是怎么盯上时教授一行的,又是怎么知道时教授他们的出发时间及车厢号的……
顺着这些点,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安山钢铁厂。
钢铁厂的杨厂长得知厂里有特务,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想亲自去抓特务,还好理智尚存,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钢铁厂表面一切如常,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安全局的同志早就暗中入驻,仔细排查,一有异动,立马实行抓捕。
厂里气氛的变化,普通人完全没有感觉到,但对某些人而言,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立马警惕起来。
甚至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动,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很不对。
钢铁厂作为一个万人大厂,食堂每天消耗的粮食和蔬菜数不胜数。在这么大的消耗量下,食堂的人每天分点剩菜不算什么。
这也是在食堂干活的人的隐形福利了。
石师傅作为后厨的大师傅,剩菜肯定是他先打。其实不算剩菜,每天菜一出锅,就有徒弟把石师傅的那份打好放柜子里,等他离开再带走。
石师傅脱下围裙、袖套,去院子里洗了把脸。他将毛巾拧干,擦脸、脖子、胳膊,最后是双手。
食堂的人都说石师傅很爱干净,确实如此,他用毛巾细致地擦手掌、手心、每一根手指。
常年干厨子的人,即便洗得再干净,手上那种油腻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一向笑呵呵的石师傅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嫌恶,很快又恢复原来和善的表情。
他拎上给自己留的菜,慢悠悠地离开。
“石师傅,回去了啊?”
“嗯,今天菜不错,助山爱吃,回去我们爷俩喝一杯。”
“石师傅可真疼儿子……”
“王助山命真好,石师傅对他跟对亲儿子没两样……”
“哎不是,人家对亲儿子,都不一定有石师傅这么好……”
大家在后面议论。
石师傅出了食堂,往厂外走。
钢铁厂有家属院,因为工人多,家属院也很大,但石师傅并不住家属院。
王家当年有个小饭馆,解放后,小饭馆改成了国营饭店,本来是让石师傅继续在国营饭店干的,可石师傅却阴差阳错进了钢铁厂食堂。
他主动将小饭馆上交,国家不占他便宜,拿了另一套房子换小饭馆。
石师傅父子俩现在就住在那套房子里,距离钢铁厂不远,骑个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
“石师傅,回来了?”左右邻居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石师傅笑着道:“嗯,是。”
他将自行车推进院子,关上院门。
邻居撇撇嘴,要说这石师傅,为人还不错,谁家有点事,都乐意搭把手,但就是不爱跟人来往,每天回到家,都忙不迭关门。
另一个邻居道:“也正常,石师傅那饭盒里肯定装着从食堂带回来的菜。要是开着门,谁家孩子跑进去要,他是给还是不给?”
院子里,石师傅给炉子换了一块煤球,将菜倒进锅里热,又开了一瓶酒。
王助山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两个食堂带回来的菜,一小碟油炸花生米,两个酒杯,杯子里已经斟上了酒。
王助山坐下,压低声音道:“父亲,是不是想多了?没什么不对劲。我在厂里打听了,夏国梁他们那边没有任何异样。”
石师傅喝了一口酒,道:“还是不对。今天已经第几天了?”
“第三天。”
“报纸上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并不直接联系,传递消息都是通过特定的报纸。约定的是,无论任务完成与否,都会在报纸特定版面给出信号。
但这次,却没有。
王助山顿了顿:“……没有。或许是这次任务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
石师傅夹了一颗花生米:“没有或许,华国有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王助山低下头:“是。”
石师傅看着他,忽然道:“助山,你走吧。”
“父亲……”
“不要小瞧华国的安全人员,趁着他们还没有摸到这里,我会送你离开。无论是回到祖国,还是继续潜伏,助山,你都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为你而骄傲。”
王助山面露感动:“父亲,那您呢?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只有我留下来,你才能安全离开。”
王助山神情挣扎。
石师傅厉色道:“不要再犹豫了!”
王助山垂下头:“父亲,我听您的……”
石师傅看着他的头顶,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好孩子。”
王助山怀着复杂的心情,连夜离开,在踏上火车的前一秒,他回头看向安山这座城市,在心里默默道,我还会回来的,父亲,等我回来,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我会搅得华国天翻地覆!
下一秒,他便被安全局的人当场拿下。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包围石家小院。
领头的行动队长侧耳听了听动静,突然眼神一凝:“不对,上!”
果然,石家小院人去楼空,桌上的收音机里的戏曲还在唱,收听的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谁都不知道石师傅什么时候逃走的,但从他家里查出来的东西能肯定,这是一条潜伏在华国几十年的大鱼。
可惜让他跑了。
审讯室。
王助山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慷慨就义。
安全局的同志走进来,坐下,慢条斯理地打开记录本,对他这种消极抵抗的情绪,不以为意。
“王助山?或者,该称呼你‘石田助山’?”
石田助山眼神微动,却还是一言不发。
“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抓到你吗?告诉你一个对你来说的好消息,你的父亲,石成……哦不对,应该是石田,逃走了。”
不待石田助山脸上流露出高兴,安全局的同志便继续。
“据调查,你是六岁时被石田抱回来,在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声东击西,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石田助山脸上几番变化,脱口而出:“不可能!”
安全局的同志笑了,嘴撬开就好审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石田助山也是一条大鱼。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华国已经潜伏二十多年了。并且因为与石田的关系,他能接触到的东西很多。
据石田助山交代,他并不是石田的养子,而是石田的亲儿子。
解放前,北方发生饥荒,有一户石姓人家举家往南边逃荒,路上他们家的小儿子石成救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年代久远,没人知道路途中发生过什么事,最后到达安山的,就剩下一个少年,他自称是石家的小儿子石成。
安山钢铁厂并非解放后新建的,最早是由爱国人士投资建造的。
抗战年间,安山钢铁厂几次遭到破坏。当地老百姓多次与敌人打游击战,敌人来轰炸,便将重要机器运走藏起来,等敌人走了,再继续生产。
可以说,在整个抗战年间,安山钢铁厂为前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R国或许就是因此盯上了安山钢铁厂。
“石成”刚到安山时,形容狼狈,面黄肌瘦,和逃荒来的人没什么两样,再加上他当时只是一个半大少年,当地老百姓对他的防备心没有对成年人那么重。
一次,他饿晕在王家饭馆后门,被王家女儿发现,给了他一碗粥,后来他便以报答为由时常给王家干活。
据还在世的王家当时的邻居回忆,王老爹就是见他勤快本分,知恩图报,这才让他在饭馆帮忙,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收他为徒,后来见他有天分,才开始教导他厨艺。
“石成”果然学得很快,还为了报恩,主动提出入赘到王家。
后来,他就成了王家的女婿,彻底在他们安山扎下根。
王家一家三口的遇害,是意外,还是与他有关,不得而知。只知道石成与王家女儿成亲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当时去乡下,就是听说有个神婆送子特别灵验。
至于石田助山,则是“石成”与一个R国女人生的,一直养在R国,等他长到六七岁时,被送到了“石成”身边。
因为有这个孩子,“石成”身边人才没有怀疑过这个跟普通人家生活一样的石师傅。
“石成”这些年也一直很疼爱石田助山。
据石田助山所说,他父亲从小便告诉他,他们不是华国人,他们真正的祖国是R国,他们隐姓埋名潜伏在这里,是为了国家,为了天皇。
他还说,他父亲说了,等他们立一个大功,就带着他以英雄的身份回归祖国,去过真正的R国人的生活。
石田助山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他以自己R国人的身份自豪,表面谦虚好学,实际上根本瞧不起华国人。私底下,甚至称呼华国人为“猪”,认为华国人这样蠢笨的“猪”却拥有如此广阔富饶的土地,实在是一种浪费,恨不得自己能回到R国人在华国作威作福的时期。
然而实际上,他真的是R国人吗?
解放前,战乱没有完全结束,有些确实身份难以追查。但石田助山被“石成”抱回来时,已经是五几年了。
那时候刚建国,国内还存在很多不法势力,意图搞破坏,为了维护稳定,国内管理很严格,明面上一拨,暗地里还有一拨,因此石田助山的来历并非完全查不到。
石田助山根本就不是R国人,更不是“石成”的亲儿子。
他六岁以前,确实在R国长大。他本来是孤儿,被R国人带回国培养,等到他记事,再将人送回华国,协助完成任务。
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可能不止一个。
而他当年是被人从北方R国占领区带走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真正的亲人就是被R国人杀害的。
如果说被父亲抛弃,让石田助山不能接受,那么这个调查结果,才是真正让他破防。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华国人?我是R国人,我是天皇的子民,我是高贵的大和民族——”
审讯室里,石田助山脸色狰狞,崩溃地大喊大叫。
无论此时此刻的他是什么心情,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曾经的他或许也是受害者,但这些年他却被成功洗脑,沦为R国人的帮凶,帮助“石成”窃取华国的多个重要情报。
如果不是安山钢铁厂技术科招人条件严格,很可能他早就如愿进入技术科。一旦如此,他乃至他背后的“石成”,很有可能对安山钢铁厂造成更大的破坏。
安山钢铁厂如今对华国依旧很重要,是整个华国四大钢铁厂之一。华国目前的钢铁产量本来就不高,如果安山钢铁厂遭到破坏,对华国的工业发展,将是一个重大打击。
只能说幸亏将这两个毒瘤拔出来了,只可惜在后续的搜查中,还是没有找到“石成”。
他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安山钢铁厂的事给了全国一个提醒,安全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暗地里的大清查行动,在安全部同志们的努力下,成功挖出了不少钉子。
但还有一部分隐藏到了更深的地下,死心不改。黑暗中的斗争从来就没有结束。
在安全部门同志们的清查活动即将进入尾声时,云川省驻地,孟秋他们的项目也进入到了收尾的阶段。
特种钢材的出现,对加榴炮项目意义非凡。
他们原目标将加榴炮整体重量控制在5吨,有了特种钢材,最终的加榴炮重量只有4.7吨,比现有的066式152mm加榴炮轻了足足一吨。
真正的轻型火炮!
除此以外,071的各项参数也都达到了预期目标。
采用底凹弹,减小了炮弹在发射过程中受到的压强阻力,改善了弹丸的空气动力特性和弹道性能,使得071的射程可达27.4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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