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砚的呼吸温热,宁芋萱觉得耳垂有些痒痒的,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
这下子酥痒的感觉更加明显,宁芋萱的呼吸急促,躲开半步。
没等她说什么,温热的触感蓦然落在她的耳侧。
奇异的感觉让宁芋萱愣在原地,差点忘了呼吸。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谢执砚轻吻了下她耳后的肌肤。
宁芋萱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快烧红了。
双颊和耳垂从来没有这么烫过。
他怎么突然袭击!
宁芋萱的声音几乎像是呜咽般地控诉他:“谢执砚!你搞什么!”
谢执砚的嗓音不像往常清冽,哑声道:“抱歉,一时没忍住。”
顿了顿他又道:“之前不是也亲过这里?”
所以这次才没再征求她的意见。
不说这句还好,说完之后宁芋萱的脸颊更烫了。
她闷声道:“就算以前亲过,也不能突然亲!”
“那……”谢执砚哑声道,“可以吗?”
宁芋萱:“……”
心跳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更要命的是,原本她和谢执砚站的地方远离广场中心,周围没什么人。
但或许是被大楼屏幕的全息投影视频所吸引,广场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小跑着过来举起手机拍视频。
而两人所在的方位刚好是观看投影的最佳方向,于是他们的周遭也在短时间内多了不少人。
甚至有一个小孩从宁芋萱旁边跑过去,蹭过她的长裙,差点撞到她的腿。
宁芋萱压低声音:“不可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动手动脚……动嘴也不行!”
谢执砚大概也猜到她为什么会严词拒绝。
旁边的人都是在来看全息投影的,大屏上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
虽然这些人的目光不在他们二人身上,但毕竟身边多了这么多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人群的嘈杂中,谢执砚微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
在制造惊喜这方面,他的确是缺少了些经验。
谢执砚牵起宁芋萱的手。
宁芋萱下意识地跟随他的脚步,被男人带到和广场的更偏远处,远离人群的一盏路灯下。
这个方向不方便看那边的屏幕,于是也没什么人经过。
宁芋萱脸上的热度消退了一点点,心跳却还是快得不像话。
不知道是刚才那个耳后吻的效果还没消退,还是一路快步过来的原因。
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宁芋萱警告他:“就算这里人少……也不可以做别的事情!”
谢执砚闷闷地笑了。
宁芋萱不满地瞪着他,用眼神控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不满。
谢执砚伸手,轻碰了下她胸前的挂坠。
宁芋萱的身体微颤了一下。
谢执砚:“这里亮一些,要不要再看看你的礼物?”
宁芋萱:“……”
经过刚才的事,她差点都忘了谢执砚送她的项链。
她低头去看,蝴蝶造型的挂坠由四颗蓝宝石组成,宝石四周勾勒着精致的银色镶边。
宝石的切割完美,晶莹剔透,哪怕是现在并不算很好的光线下,也美得让人心醉。
是一种令人平静的,静谧的美。
宁芋萱不由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谢执砚:“原本是想在送你项链之后再问你那个问题……现在看来,还是方才在餐厅里临时起意的效果更好些。”
宁芋萱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在刚才送完项链之后和她表白,说不定谢执砚刚说到一半,就要被边跑边叫的小孩打断了。
宁芋萱想起什么,牵了牵嘴角:“所以你还是用了大屏幕,只不过是全息投影。”
谢执砚无奈道:“是,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
宁芋萱其实很喜欢这个形式。
大约是因为从小到大不止一次被人当众告白,她对那种所谓的“爱一个人就要展示给全世界”的方式不怎么感冒。
所以当宁时越给他发那个商场表白的视频时,她才会说自己更愿意当一个观众而不是当事人。
如果是大屏幕上播放她的照片或者名字,她可能也不会排斥,但相比那样昭告世界的方式,她还是更偏爱现在这样“暗戳戳”的惊喜。
其他人看到的只是一个蝴蝶振翅而飞的视频,只有她知道这个画面背后的意义。
宁芋萱问:“这个项链和那个视频,是你找人定制的?”
谢执砚:“项链是国内某个珠宝展下个月的展品,我问了你母亲你喜欢什么样的饰品,最后挑中了这个。”
停顿了一秒,他又道:“本来应该是下个星期从英国空运回国内,刚好我去那边出差,就亲自带了回来。”
谢执砚没说的是,从伦敦飞回国内的这一路,装项链的盒子始终没离开他的身边。
“至于视频。”谢执砚淡声道,“是确认了礼物之后找人定制的,时间有些紧,所以不是很长。这一个月内每到晚上这个时间点,那边的全息屏幕都会循环播放这个视频,你喜欢的话可以再去看。”
宁芋萱的心中一动。
假如视频里放的是她的照片或者名字,一个月里每天晚上都循环播放,她肯定要尬死了。
但像现在这样,她又觉得很浪漫。
就好像每一次蝴蝶出现的时候,都是他对她一次隐秘的告白。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宁芋萱弯了弯唇角,不由道:“谢执砚,我发现……你还是挺会准备惊喜的。”
谢执砚淡笑了一声:“还要感谢时越和宁阿姨的帮忙。”
宁芋萱:“也是。说起来,我只知道宁时越早就成了你的间谍,和我打听了半天我喜欢什么,没想到我妈妈也被你收买了。你到底是怎么和我妈说的,居然能说服她瞒着我?”
谢执砚:“只有时越知道我是要赶回国和你告白,宁阿姨也是昨晚才知道我要去江城,之前只知道我想给你准备礼物。”
宁芋萱:“怪不得。”
“还有啊。”宁芋萱又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给人戴项链的?”
谢执砚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眉梢微动。
宁芋萱摸了摸脖子后面的挂扣:“这种项链的挂扣不怎么好操作,以前我帮朋友戴的时候都经常要尝试好几次才能戴好。刚才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趁我不注意就给我戴上的?”
之前她还沉浸在惊喜和被他“突然袭击”的眩晕中,完全没心思考虑其他的。
现在平静下来了一点,她就开始想思考其他问题了。
宁芋萱盯着谢执砚:“难道你还给别的女孩戴过项链?”
谢执砚的语气无奈:“才刚刚答应我的告白,现在就开始盘问我了?”
宁芋萱理直气壮:“我这是正常的疑问,说明我比较敏锐。”
谢执砚:“我只给你戴过项链。”
宁芋萱没有真的想盘问他。
不过得到这个答案,她的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愉悦。
直觉他不会骗她,不过宁芋萱还是不饶人:“真的?那你怎么会戴得这么熟练?”
谢执砚看着她,语气平淡地解释:“今天之前,我自己一个人练习过几次。”
宁芋萱睁大眼睛看谢执砚,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想笑。
“真的啊?”宁芋萱惊奇地看着谢执砚,“你还提前练习了?”
谢执砚“嗯”了一声。
宁芋萱:“谢执砚,你居然……这么认真?”
谢执砚看起来镇定自若:“没有把握事情,自然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宁芋萱却从男人云淡风轻的表象之中,看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在。
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但宁芋萱在认真地观察谢执砚的神色,于是才让她发现一丝端倪。
宁芋萱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满足感。
她只不过是动动嘴,谢执砚却是这么认真地给她准备了一天的惊喜,不仅连夜赶回国来见她,还为了给她戴项链特意练习。
宁芋萱眨了眨睫毛。
忽然间她把身子凑了过去,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一下。
非常轻也非常快,几乎是蜻蜓点水,就离开了。
宁芋萱也是一时冲动,或许再加上晚餐喝的几杯白葡萄酒和香槟给她壮胆。
不过毕竟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做这种事情。
亲过之后,她的心就开始狂跳。
谢执砚因为她的动作怔了一下。
路灯下,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在他倾身想要过来的时候,宁芋萱伸手抵住谢执砚的胸膛。
“不行!”宁芋萱心跳飞快地开口,“刚才不是说了,不许动手动脚!”
是的,她就是这么双标!
她可以搞突然袭击,但是他不可以。
谢执砚:“……”
男人的声音低哑:“这里没什么人。”
步行街的人都被大屏幕上的视频吸引了目光,集中在可以看清屏幕的那个方位,他们这里的人很少。
但他们所在的地方毕竟还是公共区域。
宁芋萱咬唇:“那也不行,还是会有人经过的,你看——”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谢执砚看某个方向。
离两人大约五米的距离,有两个行人在一边说话一边路过。
谢执砚沉默。
半晌,他叹息了一声,握住她抵住他胸口的手。
宁芋萱的手跟随男人的动作移动,接着他的手指动了动,和她的手指扣紧。
之前两人也牵过手,但是这样十指相扣是第一次。
“别的不行。”谢执砚说,“这样应该可以吧。”
宁芋萱笑出声。
怎么感觉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委屈呢?
按理说,这两个字应该和谢执砚丝毫沾不上边才是。
宁芋萱默默地回扣住了谢执砚的手,代表她的回答。
夜晚的微风里,两人握着对方的手,又走了一段。
回到广场中央,宁芋萱在人群中抬起头,再次认真地看起全息屏幕里的视频。
翅膀微微颤动,最后振翅而飞。
蝴蝶本就很美,配合3D的效果,给人的视觉震撼感更强。
难怪只有短短十几秒的画面,却有这么多人驻足观看多次。
宁芋萱仔细看了几遍,这才和谢执砚一起上车。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离步行街最近的行车道,等待两人。
宁芋萱和谢执砚一起坐上后座。
两人没说什么,司机却还是能感觉到……谢总和宁小姐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了某种不同。
谢执砚做了什么司机并不是完全的了解,但也大概知道一些,谢总是要给女朋友准备惊喜。
看来,谢总今天的约会肯定是很成功了,司机想。
回去的路上,宁芋萱的手与谢执砚始终交握。
有几次她想抽走手去操作手机,结果男人的手上用力,不放开她。
宁芋萱心里暗道了一声“幼稚”,不过嘴角的弧度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热恋中的情侣,大概就是会有很多在外人看来幼稚的行为吧。
就连谢执砚这样的男人也不例外。
车子驶入别墅区,司机识趣地没有将车开到宁芋萱的家门口,在路口转弯处就停下。
宁芋萱和谢执砚并肩行走在月色下,谁都没先开口打破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宁芋萱觉得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都比从前慢了许多。
但就这么一百米的距离,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家门口附近。
宁芋萱看着谢执砚,等他先说话。
谢执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宁芋萱还没想明白他突然看时间做什么,紧接着眼前一暗。
本就昏暗的灯光被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遮住。
谢执砚吻了上来。
宁芋萱的大脑瞬间空白。
双眼下意识地闭上,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乱晃两下后堪堪抓住男人的衣角。
一开始这个吻还算绅士,谢执砚的唇缓慢地在她的唇瓣上试探,偶尔留出空间让她呼吸。
宁芋萱的心脏已经跳得快到有些承受不住。
很快,这个吻变得更加强势起来。
男人一寸寸地在她的唇上研磨,仿佛要将她唇畔的氧气尽数夺走。
宁芋萱几乎不能呼吸,双腿也开始发软。
抓着他衬衫衣角的手指绷紧,死死攥住,无意识地向下扯着。
仿佛这样就能找到支撑点不倒下去。
谢执砚的唇忽然离开了半寸。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沉沉的笑意:“你想勒死我吗?”
宁芋萱怔怔地看着他,大脑已经完全停止运作。
谢执砚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指。
宁芋萱任由男人温柔又有力地将她捏紧的指头握住,掰开。
略微施力,她的手就在他的引导下,被放在了他的后背。
谢执砚:“这样抱着我。”
宁芋萱的睫毛轻颤。
没点头也没来得及摇头,来不及用任何方式回答他,男人的唇已经又压了过来。
新一轮的攻势展开。
吻到最后时,宁芋萱已经快要站不住,几乎所有重量都靠在了谢执砚身上。
双手也由一开始地抱住他的后背,自动变为两只手都搂住他的肩颈。
这样才能把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男人的身上,不至于倒下去。
谢执砚终于停止了这场单方面的压制。
他缓缓离开她的唇,两人的气息交缠。
寂静的夜晚,纷乱的呼吸声显得尤为明显。
宁芋萱完全平静不下来。
她胸膛起伏,双手还勾在他的脖颈处:“谢……谢执砚。”
“嗯?”
宁芋萱:“你是不是……骗我了?”
谢执砚的嗓音低哑:“骗你什么?”
宁芋萱用力地深呼吸着,气息却依旧不能平稳:“你、你从前真的没有亲过别人?”
她被他亲得浑身发软,甚至没有力气扬起脑袋与他对视。
目之所及,是男人线条优越的下巴和锋利的喉结。
“没骗你。”谢执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只亲过你一个。”
宁芋萱:“……”
她没有思考,几乎是依靠本能在与他对话:“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亲得这么熟练……”
“是吗?”谢执砚低低笑了一声。
她倚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可能是因为……”谢执砚缓声道,“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无数次,他都想像现在这样将她按在怀里,在她的唇上攻城略地。
又数不清多少次地克制住。
平复了一小会儿,宁芋萱的呼吸稍稍没有那么急促了,但胸膛里心脏依旧怦怦直跳。
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脸颊又有更烫的趋势。
宁芋萱想,虽然看不到,但她的双颊肯定已经红得滴血了。
“你……”她无力地抱怨,“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谢执砚:“你不想吗?”
宁芋萱:“我——”
她没办法违心地说出不想。
至少刚才他吻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很舒服。
大概这就是多巴胺分泌的感觉。
可是他这么问,她怎么可能承认。
宁芋萱转移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要看手表?”
谢执砚:“你之前说要十点之前到家。”
说着,他又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上次看的时候是九点三十五,现在是九点四十六分。”
宁芋萱的脑子有些发懵:“哦……”
那他们这是……亲了十分钟?
宁芋萱看向男人的后方,两人在她家别墅的对面,家门口亮着一盏照明用的灯。
“快十点了。”她说,双手从他的脖颈处收回,“那我应该……”
谢执砚捉住她动作到一半的胳膊,虎口圈住她的手腕。
宁芋萱挣了挣:“你——”
谢执砚:“不是还有十几分钟?”
宁芋萱:“可是……”
不等她想出该说什么反驳他,他捉着她的手腕,再次俯身过来。
“唔……”宁芋萱挣扎着,动作绵软无力。
她还没从之前的那个吻中恢复,谢执砚已经又一次将唇压了上来。
两只手腕被男人遒劲有力的手握住,悬在半空中。
她失去了他身体的支撑,双腿更加软得不行。
宁芋萱想让他先放开她的手。
可谢执砚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两片唇之间溢出口的轻吟尽数吞入腹中。
酥麻自两人双唇接触的位置传至全身,宁芋萱身体发软,却又不得不分出力气保持平衡。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喘息的机会,谢执砚稍稍离开她之时,宁芋萱开口:“你、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让我像、像刚才那样搂着你……”
说出口的声音软得不像话,让她自己听了都有些唾弃自己。
可这样下去,她真的快要站不住了。
在她的要求下,谢执砚的动作稍顿。